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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三国袁尚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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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浣气呼呼地别开脸,袁尚说不出心中有什么感觉,现在的糜浣天真烂漫,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他无法把她跟长坂坡枯井边的那烈女看成一人。 
“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袁尚摇摇头,“达成议和之前,只要不离开郯城,你去哪都行。” 
糜浣眼珠一转,“郯城还真没有来过,那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 
曹操军中军大帐。 
戏志才向曹操拱手施礼,“主公,袁尚知道了邺城被夺的事,在下无力让其留下。” 
曹操哈哈一笑,“多他袁尚军也不多,不就是江东猛虎吗,我还怕了他孙坚?”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隐隐有讨伐徐州无果的预感。 
曹昂情绪低落,“父亲,今后当真在沙场上相遇,我该怎么做?” 
曹操脸色转冷,不悦道:“你还是我曹操的儿子吗?沙场下你可以跟对手结交,但上了战场,不把对手彻底击垮,倒下的就是你自己!” 
“孩儿知错了,紧遵父亲教诲。”曹昂抱拳道。 
曹操点点头,“说说你们去郯城,所见袁尚军怎么样?” 
戏志才回想了一会,“虽然我跟大公子不是接触得很多,但就所见来说,青州军确是一支劲旅。他们兵卒精干勇决,虽然也有抢掠,但军法分明,令行禁止。” 
“袁本初的好儿子啊,将来必是我等的劲敌。”曹操叹道。 
荀攸没有表示什么,但心中也有了退兵的想法,“主公可有击破孙坚的法子?不缚住这头猛虎,徐州何如能下。” 
“公达可是有了什么计策?”曹操期待地问道。 
荀攸摇摇头,“主公,前有盟友退兵,后有孙坚挡道,徐州一战我军实在毫无胜算!” 
戏志才也有这个忧虑,但深知曹操性格的他,终究没有说出来。曹操神情变得难看,“公达是劝我莫要复仇了!孙坚虽强,但我新胜,士气高涨,将士用命,还不至于必败的境地!” 
许攸毫无畏惧地跟曹操直视,“主公心中当真这么想的?袁术败退,此时正是一举占据豫州,收其土地人丁为我所用的时候。打下豫州,我军有了兵员、粮秣,两面夹击,还愁拿不下徐州吗?” 
“届时孙坚退去,袁家忙于征战河北,我等只需在徐州内部稍用计谋,则徐州一战可下。不然损兵折将也不无可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需一个忍字而已,主公三思!”荀攸跪下劝道。 
曹操紧握案几,神情变化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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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前,曹宏小心地将议和文书念给陶谦听。糜竺、糜芳、陈登等人随侍一旁。 
陶谦一边听一边捂嘴咳嗽,陈登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糜芳勃然大怒,“袁尚小儿欺人太甚,不仅抢了财货无数,还扣押了小妹!” 
糜竺瞪了他一眼,“此时不是说私事的时候,比起徐州的安危,家里的损失算什么!” 
糜芳低下头去,不再出声。陶谦拉长声音问道:“元龙啊,筹集的钱粮怎么样了,你看能不能答应?” 
“可以筹集起来,但是那些人怨言可不会少。”陈登说道。 
陶谦摆摆手,“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你多向他们说说难处。出了这些钱可以消除一场大祸,不出身家性命都保全不了。” 
曹宏点头附议,再说了袁尚求亲的事。 
糜芳再也静立不住,他快步上前,抓住曹宏的衣襟,“你可敢再说一遍,袁尚竟然要我家小妹做妾!这岂不是欺辱我糜家吗!” 
糜竺脸上也挂不住,他在思考袁尚提出这件事的原因,贪图糜浣的美貌或是贪图糜家的财力,还是两者都有。 
曹宏劝道,“如果青州军收了财货后反悔而不退兵,我等也无可奈何。但与之结成姻亲并公布天下,他袁尚还能诋毁得了?曹袁联盟必然立即破解。” 
陶谦若有所悟,歉意地看着糜竺,“子仲,这毕竟是你家事,你做主。” 
糜竺脸色难看,父母早亡,糜浣是他抚养长大的,他对这个小妹也是异常疼爱,不是个杰出的英豪他是不会将糜浣托付的。以才貌、家世、前途来说,袁尚不失为一个好人选,但如此强迫的方式他心中自然抵触。 
陈登又站了出来,“糜大人,恕我说得直白。就事论事的话,袁尚不过图糜家的财力还有在徐州的影响。而对我们来说,与袁家联姻破坏曹袁两家联盟,就能保我徐州安危。即便将来曹操再次侵袭,徐州也算有了个可能的外援。” 
糜竺商人的本性使他权衡着这件事的利益得失。 
陈登看众人沉默不语,他话锋一转,“如果不想出这笔钱粮和联姻,也不是没有办法击败青州军,只是有些风险罢了。” 
众人惊奇,陶谦虚弱的眼中闪过好奇,也示意他说出计策。 
陈登冷笑一声,“袁尚贪图钱粮,纵容兵卒抢掠,这也是他激励士气的法子。但所谓成败一线之间,诸位想想,我等送去这么一大笔财货,青州兵不需拼命就可获利并保全性命,那时他们哪还有心再战。” 
陈登观察了一会众人神色,接着道:“当他退兵之时,我等遣下邳所有精锐,配合孙策尾随攻击。那样青州兵泄了锐气,必败无疑!” 
陶谦立即坐起来,双手激动地颤抖,但一会后他疲软下来,神情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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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城里家家闭户,还处在对青州军恐惧之中,街市上清冷异常,只有几个闲人。 
袁尚带着糜浣,还有许褚典韦等人一出现,连那几个闲人都消失而去。 
糜浣哼了一声,“还说你们青州军不是无恶不作,哪个人不怕你们的。” 
袁尚摇头苦笑,“我对这些百姓可是秋毫无犯。再说,打起仗来有几个百姓不怕的?再说,你看我像恶人么。” 
糜浣撅了撅嘴,她转脸看到一家米铺,“那是我家的产业。” 
果然,标有一个遒劲的隶书“糜”字的米铺前,青州兵正将店铺里的存货装车。 
米铺前还聚有七八个平民,他们拿着米袋,眼睁睁看着被搬出的粮食。 
“军爷,军爷!您行行好,给小店留下一点粮食吧,不然郯城这些街的人就没有吃的了。” 
一个青州兵卒将店伙计推开,“滚开,你爷爷我执行公务,上头的交代。” 
那七八个平民也不住在一旁叩头,“军爷,莫要拿走粮食,大军进城来,再也没有粮米买卖了。” 
一个老汉颤抖地拿出一小串五铢钱,“跟军爷买些梁米行不行?” 
兵卒拿过那串钱,蔑视地踢开他,“一边凉快去,这是军粮。” 
老汉着急,上前想抢回铜钱。那兵卒冷笑一声,拨开老汉双手,一脚将他踢到在地。 
老汉头部着地,磕出一片鲜血。 
“父亲!”老汉身边一个少女跪在老汉身边,悲泣道。 



第九十章 退路(中)

       那名青州兵卒拿过那串钱,蔑视地踢开老汉。 要卖粮的老汉着急,上前想抢回铜钱。那兵卒冷笑一声,拨开老汉双手,一脚再将他踢到在地。 
老汉头部着地,磕出一片鲜血。 
“父亲!”老汉身边一个少女跪在老汉身边,不住悲泣。 
这一切不过瞬间发生,但糜浣看得真切,“袁显甫!你抢我家的东西也就罢了,将粮铺里的梁米都抢了,那城中百姓吃什么!” 
袁尚语塞,他也想练出后世“岳家军”那样的军队,但现实不容许。几万、十几万兵卒要吃饭,青州粮秣又不能自给,不靠抢掠马上断粮。况且兵法也有“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的说法。 
只是这个“敌粮”是官粮还是民粮,那可就看主官的决断了。袁尚也下令禁止私掠,但这中间的尺度可不是这么好把握的。 
那些兵卒也看到了袁尚这一大群人,行凶的那个兵卒心里发沭,却硬着头皮呵斥道:“你们哪营的?看什么看!” 
典韦大怒,跳下战马将那个兵卒推到在地,“瞎了你的狗眼,少将军在此,你们还不快行礼!” 
周围兵卒呼啦一声,纷纷行礼,“少将军!” 
袁尚等人都下了战马,袁尚走上前去,看了看粮铺里面的情形,又看了看那个老汉,只见那个老汉血流了一滩,胸口渐渐没有了起伏。那个少女身体害怕的瑟瑟发抖,手足无措地悲泣。 
“少将军明察啊!在下也是执行上头的命令。”那个兵卒求饶道。 
军心、民心。袁尚心里一直出现这两个词。“你执行公务是没错,但军令中可有严禁私掠、严禁杀平民?”袁尚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那个兵卒脸色惨白,“少将军,饶命啊;饶命!” 
“子明,执行军法!”袁尚的语气不容置疑。 
典韦应了一声,将那个瘫软的兵卒拖到街心,然后大戟一砍,人头落地。 
众人肃然,糜浣则被吓得不住干呕。 
“谁没有家小呢?我等起兵为了扫荡奸佞叛逆,不是为了欺压乡里平民。跟着我钱帛不会少了你们,但胆敢违逆军令,定斩不赦!”袁尚大声说道。 
“遵令!”“遵令!”众军士呼喝道。 
袁尚来到糜浣身边,将一条随身丝帕递给她,然后对众兵士道:“先前只顾着收缴那些跟我军为敌者的钱粮,而忽略了城里百姓米粮的供给。现在起到我军离开郯城,在糜家的粮铺开设粥铺,向城中百姓免费提供粥食。” 
旁边的亲随答应着,着手准备。袁尚估摸不要多久就退兵,这开设粥铺也是慷他人之慨,还能在这些平民面前做做姿态。糜浣的神色也渐渐恢复过来。 
一个亲随到了袁尚身边,指着那个老汉道:“少将军,那老头死了。” 
袁尚来到老汉尸体旁边,他瞧了瞧那少女,见她不过十三四岁,蓬头垢面,衣衫也是有些脏旧。 
“你们谁认得他们两人?”袁尚对旁边那几个平民问道。 
那几个人迟疑了会,一个中年说道:“俺们暂住在城南,都是各地逃难来徐州的,他父女两做的是蒸饼的买卖,像是豫州人。” 
“好可怜呐,我要收留下她。”糜浣说道,她平日里也没有少干施舍贫弱的事。 
袁尚摇头,这糜浣还是自身难保,他瞧去一眼,突然心中一动,原来那个少女虽然蓬头垢面,但脖子跟一双纤手的肌肤却是白的耀眼。“他父亲的死我也有干系,要收留也是我来收留。” 
袁尚不过糜浣嘟起的樱唇,吩咐一阵让随从去将老汉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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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郯城后,袁尚军一面固守,一面开始了大休整。 
虽然议和没有最终结果,但袁尚还是召集来一众心腹,跟他们说明局势。 
孙乾统筹诸多物资,他将账簿整理出来,“少将军,攻下朐县、郯城两地,我军收缴的钱粮颇丰。特别是钱帛,除去分赏,足够我军的一年多的用度。” 
管亥大笑,“从前兄弟们干个一两年,所得也不多于干这么一两个月呐。兄弟们没有跟错少将军。” 
袁尚暗里一阵摇头,这个管亥跟周仓一直改不了那身匪气。 
张郃也出列道:“除去先前押运钱粮回青州的兵士,征战中阵亡的兵士,我军现在还有兵士约四万。特别是这次攻打郯城,兵士减员得厉害。” 
袁尚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憋闷,出兵时自己带了五万多人,除去押运钱粮回青州的兵卒,也就是说阵亡的兵卒达到了六七千,占到了总人数的近五分之一。 
虽然这点伤亡在大混战中不算很多,但都是精锐的青州兵,袁尚心中还是一阵沉闷,“可惜了这些兵士。” 
管亥、周仓两人听到这一阵感叹。管亥摇头道:“以前兄弟们命贱如狗,被官兵围剿哪次不是成千上万的伤亡。” 
郭嘉还算满意地点头,“比起我军获得的钱粮,这点伤亡还是值得的。并且经过淬炼,剩下这些才是真正精锐的兵士。主公嫡系精兵算是初具雏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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