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6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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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庭戈道:“请组织放心,公安战士就是党的一把枪,党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
郑泽如满意的点点头:“你是隐蔽战线上的老战士了,你出马,组织放心。”
声势浩大的镇反运动开始了,各种国民党残余势力、封建反动道会门,帝国主义潜伏间谍,为害一方的恶霸地痞被纷纷揪住,处以极刑,大快人心,极大的鼓舞了士气,震慑了敌人。
省城大街上,一辆辆道奇十轮卡驶过,车上押着被镇压的死刑犯,其中就有臭名昭著的省城三虎,三兄弟已经五十多岁,后脖子上插着标牌,上面写着名字打着红叉,五花大绑,垂头丧气。
大街两边满是人,红旗招展锣鼓齐鸣,群众一起涌向公审大会,判决过程很短暂,毕竟镇反工作任务很重,短时间内要清理掉一大批坏分子,建国初期公检法系统还不完善,哪有力量去审理甄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批被杀的坏人哪个不是罪行累累,民愤极大。
宣判之后,死刑犯被押往江边刑场,三虎被按在地上,旁边跪着一个文质彬彬知识分子摸样的人,嘴角带笑,不停呢喃着:“不该啊,不该啊。”他的牌子上写着名字“邵林”罪行是帝国主义特务。
“预备!”公安局执行人员举起小红旗,行刑队端起步枪。
“放!”
一阵枪响,反革命们倒在血泊中,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围观群众欢呼声震天。
……
北京,宣武门内大街,同样的一幕正在上演,李俊卿挂着历史反革命的纸牌子,弯着腰站在卡车上,道路两旁人头攒动,百姓们挥舞着小旗子,高声呐喊:“**万岁!打倒反革命!”
李俊卿是昨天被捕的,今天上午就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他的罪名多了去了,公安机关发动群众,对他的情况掌握的清清楚楚,军阀混战时期就是反革命,帮助李彦青侵吞爱国将领冯玉祥部的军饷,后來又投靠日伪当了汉奸,国民党时期充当特务走狗,祸害过不少良家妇女,实在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卡车缓缓前进,前面就是宣武门了,宣武门外是菜市口,以前斩首的地方,城门楼子上刻着三个字:后悔迟。
我后悔么,李俊卿眼前模糊了,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从澡堂子怒杀恶霸,到投奔李彦青,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这几十年來风雨不倒,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享受过了,今儿个一死,也洠犊梢藕兜摹
他想起小时候听评书,江洋大盗临刑前都要唱一段戏文,以壮行色,自己此番行刑,怎能不唱两嗓子。
“咳咳。”李俊卿也算北京城梨园行有名的票友了,京戏老生唱功了得,他刚一开口:“看前方……”就被公安战士勒紧了脖子上的绳索,脸憋得通红,咳嗽了几声。
“老实点!”小战士还不满十八岁,嘴唇上一圈绒毛,手持钢枪,义正词严。
李俊卿唱不下去了,不是因为战士的警告,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人群中的薛宝庆。
宝庆,我的兄弟啊,我对不起你,李俊卿眼圈忽然湿润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唯一亏心事,就是把宝庆家的金条给讹走了。
宝庆也看到了李俊卿,四目相对,看到李俊卿满怀歉意和哀怨的眼神,心底还是抽了一下,毕竟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他默默将脸别了过去。
如今枪毙人不在菜市口了,改在永定河边,一声枪响,李俊卿魂归西天,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绸裤下淌出屎尿來。
人群中的赵家勇哆嗦了一下,庆幸自己这两年和李俊卿來往的不多,不然今天刑场上难保洠в凶约骸
……
沧州,燕忌南接到县里的通知,前往县政府开会,他搭了一辆驴车,一路上和老乡们打着招呼,路上还拾了一些羊粪,打算回家肥田用。
今天艳阳高照,洠в蟹纾┳琶薨谰醯没肷砩舷屡模乩锖苋饶郑裉焓歉霞娜兆樱南绨舜宓娜硕紒砹耍蠼稚匣褂新粢盏模凳榈模粢耙┑模嗉赡舷铝寺砍担匙欧嗦ㄗ幼呓讼馗笤海趴谡靖诘男”钩逅蛄烁稣泻簟
进了大门,大铁门就迅速关上了,副县长章金鹏和县公安局长走了出來,冷声道:“燕忌南,你被捕了。”
燕忌南暗道不好,直接奔着墙头就过去了,他虽然断了一臂,但轻功了得,双脚一蹬地,蹭的就上了墙。
一张天罗地网盖了过來,县里预料到他的轻功本事,早有准备,弄了一张大网,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章金鹏表情很严肃,上前宣读燕忌南的罪状,历史反革命,曾在抗战初期杀害我革命军人多名,为害乡里,罪大恶极,属于民愤极大的恶霸地主,应立即执行死刑。
“大侄儿,我今天执行你,不是报私仇,而是为国家为人民除害,你到了那边,别怨我。”章金鹏道。
燕忌南不再挣扎,叹口气说:“别打头,怕家里人看见囫囵半片的脑袋伤心,成不?”
章金鹏道:“咱好歹有亲戚,这点忙还不帮么,你放心吧,闭上眼睛,我要执行了。”
燕忌南闭上了眼睛,嘴里还说着:“粪篓子的羊屎蛋,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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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一滩污血,章副县长慢条斯理收起驳壳枪,道:“拉出去示众。”
枪把上的红绸子火一样红。
……
“荒谬!”枫林路官邸,陈子锟摔了一个茶杯,他刚得到消息,原江大校长邵秋铭的儿子邵林被当作反革命镇压了。
邵校长可是著名民主人士,至死不吃美国救济粮的正义之士,邵家书香门第,一贯老实本分,怎么就成了帝国主义特务了呢
“这个案子一定要复查,平反,到底是谁签的字,批准枪毙邵林的,要追究责任。”陈子锟道。
刘婷道:“省城杀的头一批,都是郑书记亲自批准的。”
陈子锟道:“这个郑泽如,简直草菅人命,备车,我要去邵家探望。”
刘婷道:“这个节骨眼上,探视反革命家属,恐怕不太好吧。”
陈子锟道:“一定要去,我能做的恐怕只有这些了。”
驱车來到邵家,早已人去楼空,大门上贴着市公安局的封条,邻居探头探脑不敢说话,陈子锟洠鲁担ぬ疽簧溃骸盎厝グ伞!
刚回到办公室,电话铃就急促响起,陈子锟拿起电话,那边道:“不好了,萧郎和柳优晋被公安局抓了,要镇压。”
第九章 运动
萧郎当过日本人的市长,柳优晋当过日本人的维持会长,可那都是在自己的授意下为了保护百姓而不得不为之,如今被当作汉奸反革命而镇压,岂不是冤到姥姥家去了。
陈子锟立刻去找郑泽如,郑书记的家也在枫林路上,是一个独栋小洋楼,门前有警卫,家里有保姆,家中陈设布置典雅而又充满浓浓书卷气,不得不承认在诸多高级革命干部中,郑书记的文化修养是相当高的。
一个很秀丽的女孩接待了陈子锟,说我们家老郑正在和华东局饶书记通电话,马上下楼,请陈子锟入座,给他沏茶上烟,陈子锟听刘婷说过,郑泽如新娶了一个爱人,看起來确实品貌俱佳,老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足足过了半小时,郑泽如才从楼上下來,大呼抱歉:“实在对不起,刚才在向华东局领导汇报关于镇反的一些问睿÷耍÷恕!
陈子锟知道,省委书记家里是有一部红色保密机要电话的,可以直通上海、北京,自己家里也有,只不过使用频率很低,远不如郑泽如用的多。
“郑书记,你结婚也不通知一声,不讲义气啊。”陈子锟呵呵笑道。
郑泽如也笑了:“陈主席你消遣我了,咱们老朋友不讲那些虚套,來,抽烟,咱们江北卷烟厂生产的红旗牌卷烟,比什么英美烟草的老刀炮台强多了。”
陈子锟接了烟,郑泽如帮他点燃,两人评价了一会卷烟的质量,郑泽如道:“陈主席來有什么指示么?”
“我是受省委领导的,怎么能有指示呢,只是有些事情反映一下,关于镇反运动是不是太扩大化了,很多同志洠в芯绫鹁捅还匮荷踔燎贡校热绫碧┝粲玫脑谐は衾桑褂形业睦喜肯铝沤撬淙坏H喂敝埃际欠蠲狈倘韪褐厍狈诘杏模缃翊虺珊杭椋翟谠┣ !
郑泽如沉吟片刻,道:“老陈,你所说的情况是普遍存在的,省委早就认识到了,但目前国内形势很严峻,敌对势力随时反扑,关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谣言满天飞,不少国民党的遗老遗少到处宣扬,蒋介石随时反攻大陆,潜伏特务,地主恶霸,为非作歹,企图动摇我初生的人民政权,此时不严厉打击,更待何时,时间紧,任务重,萝卜快了不洗泥,所以造成这种局面。”
陈子锟道:“郑书记理解就好,不是我不支持镇反运动,实在是有杀错的。”
郑泽如道:“萧郎和柳优晋的问睿一岢槭奔淞私庖幌隆!
陈子锟道:“还有一个人,原江大校长邵秋铭的儿子邵林,他只是一个普通知识分子,怎么就被枪毙了?还请郑书记明察。”
郑泽如道:“邵林这个名字我记得,不算民愤极大的坏分子,但也是罪有应得。”
陈子锟道:“他有什么罪过?”
郑泽如道:“具体的罪名我们就不用去刨根问底了,下面人办事有他们的难处,不可能每个人都详细甄别,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去审问,或者搞资本主法庭,辩护那一套,那样的话,革命工作还做不做了?”
陈子锟道:“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啊。”
气氛有些尴尬,潘欣很懂事的站起來:“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水开了洠в小!
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郑泽如又点了一支烟,诚恳的说:“老陈,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陈子锟道:“二三十年总有,当年你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跑到精武会拜师学艺。”
郑泽如道:“当年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如今两鬓已经斑白了,咱们是老交情了,我也不瞒你,中央关于镇反工作是有指标的,人口的千分之零点五,咱们江东三千万人口,要处理一万五千人,这个工作量何其巨大,就算杀错一些人,也无碍大局,这是运动,你懂么,这是以发动群众为目的的政治运动,如果杀的人不够多,是形不成效果的,运动一旦发起,就要坚决的执行下去,不能瞻前顾后,让群众寒了心。”
陈子锟道:“我懂了,这就是运动,杀人立威,肃清残敌,斩尽杀绝。”
郑泽如道:“事实上我们华东区杀的人很少,上海才杀了一百多人,江东全省也才杀了五百多人,中央对我们的镇反工作很不满,我们也深刻做出了检讨,要向京津同志们学习,大张旗鼓的杀一批,震慑敌人,鼓励群众,下一步指标是千分之一。”
陈子锟苦笑:“还要杀啊,杀的人头滚滚方满意么?”
郑泽如道:“对,这不但是中央的指示,也是各地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要提高处决的规模和速度,才能进一步巩固政权,我们要和中央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