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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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一辆大车,把皇军的尸首全都搁在车上,亲自护送着前往北泰,一路惴惴不安,皇军死了,自己却毫发无损,万一太君怪罪下来,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想到这个,他灵机一动,把衣服卷起来垫在胳膊上,找准位置,没骨头没大血管,用盒子炮打了自己一枪,疼得他直咧嘴,狗腿子们更是惊讶:“司令,您这是?”
“等到了北泰,就说是抗日分子打的,都记清楚了,别穿帮。”夏景琦吩咐道。
狗腿子们连连点头。
走到一半,忽然遇到了护送联队旗的那个小队,几十号太君居然在青纱帐里溜溜转了一天一夜,被土匪用土炮袭击了几十次,损兵折将还没走出去。
小队长灰头土脸,叫苦不迭:“夏桑,南泰土匪的猖獗,随时受不了。”
夏景琦看到小队起码损失了十几个人,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道:“太君,南泰自古就是土匪之乡,民风大大的彪悍,一个小队兵力的不够,起码联队来扫荡才行。”
小队长嘀咕道:“所噶,我的明白了,夏桑你车上装的是什么,可以吃么?”
夏景琦掀开白布,一脸肃然:“实在抱歉,是阵亡的皇军,我们在县城遭遇大股抗日武装,皇军统统的牺牲了的,我的也受伤了。”
小队长看见部下们的尸体,脸色非常难看,但是南泰土匪猖獗,他是有切身体会的,乡下土匪都这么凶残,更何况县城,所以他并未责怪夏景琦,反而称赞他为皇军效劳,功劳大大的。
有了夏景琦帮忙,这一小队迷路的皇军终于找到道路,虽然又遭到几次袭扰,但损失不大,总算全须全尾的回到了北泰。
……
竹下联队长有一喜一悲,喜的是联队旗失而复得,悲的是南泰抗日风潮肆虐,联队将不得不投入到剿匪事务中去,从此沦为二类守备部队,可是自己的志向在武汉,在重庆,在广阔的支那疆土啊。
为了尽快肃清土匪,他决定杀鸡用牛刀,只留下一个中队守卫北泰,率领全军开往南泰。
夏景夕逃脱之后,先去了婆婆家,可龚家人全躲到乡下去了,宅子里只留一个看屋子的老头,无奈只好翻出一身男装换了,用锅底灰涂了脸,从东门出城去了。
来到龚家村,却发现陈子锟等人也在这里,听了夏景夕的诉说,众人都大骂夏景琦无耻,同时又担心日本人报复。
陈子锟环顾院子里的弟兄们,高峰时北泰守军近万人,现在只剩下一百多残兵败将,很多身上还带伤,但依然热切的望着自己,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阎肃,老陈,小陈,你们来一下。”陈子锟将三人叫到角落,低声道:“这一路我想了很多,北泰失守,责任在我。”
阎肃道:“你这是什么话,日本人投入这么多的兵力,就是南京上海也守不住,咱们打得已经很好了。”
陈寿也道:“是啊,老阎说的在理,弟兄们的血没白流,咱们干死的小日本也不少,他们没捞到多少便宜。”
陈子锟摇摇头:“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和日本人拼钢铁,咱们是拿短处和人家的长处拼,赢不了,若是把买飞机大炮的钱多买点步枪机枪小炮啥的,队伍往大青山里一撒,打游击,抽冷子干他一下,那才是咱们的强项。”
陈启麟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正面战场的作用也是不可否认的,北泰之战虽然败了,但为武汉会战争取了时间,也激励了国民的抗齤日斗志,让侵略者知道了我们的决心和意志,这些是游击战无法取代的,中国这么多大城市,总不能全都拱手相让吧。”
陈子锟道:“你不用宽慰我,我指挥失策,对不起牺牲的弟兄们,现在我把指挥权上交,陈寿你来指挥吧,你当过土匪,地形也熟,你带弟兄们阻击日本人,别让他们祸害老百姓。”
陈寿道:“那你呢?”
陈子锟道:“我去北泰,把林文静娘俩接回来。”
陈寿大惊:“那怎么行,弟兄们跟你一起去。”
陈子锟淡淡一笑:“这不是打仗,用不着这么多人,我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去接。”
陈寿道:“那让双喜跟你去,也好有个照应。”
第四十章 大壮的复仇
陈子锟和双喜扮作农民模样,驾着一辆马车直奔北泰而去,日军兵力有限,顾及不到市区以外的地域,一路畅通无阻,傍晚时分来到城郊,远远看见太阳旗在屋顶飘扬,便停下来吃干粮歇脚。
天色慢慢黑下来,陈子锟将烟头一扔:“走!”两人别着快枪就进了城,北泰是一座新兴城市,道路四通八达,不像一般中国城镇那样有城墙守卫,日军的岗哨和巡逻队根本照看不过来,但是夜间实现宵禁,不能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只能钻巷口,爬围墙。
按照夏景夕所说的地址,很快找到王三柳的住处,可是翻进去一看,已经人去楼空,满地狼藉。
陈子锟抓了瞎,王三柳居然搬家了,偌大的城市,茫茫人海,上哪里去找。
双喜提点道:“城里炸的一塌糊涂,好房子没几处,姓王的肯定搬更好的地方住去了。”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陈子锟别看表面上冷静,心里已经乱了,听了双喜的话便道:“那就从江湾查起。”
江湾就是陈子锟的家,熟门熟路很好找,电灯厂被炸毁后电力供应中断,街道上黑漆漆一片,不过江湾别墅却是灯火通明,大概是日本人用自备柴油发电机供电,江湾是个半岛,入口处堆着沙包,架着机关枪,时不时有汽车出入,看来住着重要人物。
“双喜,你敢不敢跟我进去。”陈子锟问道。
“怎么不敢,就算是龙潭虎穴一样进,何况那是咱的家。”双喜眼睛一瞪道。
“有种,咱们走水路进去。”
两人寻了个僻静之处下水,折了一截芦苇管子露在水面上呼吸,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江湾,上岸之后躲在茂密的树林中,拧干衣服,四下探视。
江湾别墅分明成了日本军的大本营,院子里停满了汽车,门口站着卫兵,大狼狗虎视眈眈蹲在一旁,血红的舌头耷拉着,时不时有戎装佩刀的军官走过,想渗透进去相当困难。
陈子锟看看手表:“等,***总有睡觉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刺眼的探照灯终于熄灭,树林里钻出两个黑影,潜入了别墅,直上二楼,蹑手蹑脚在走廊里溜了一圈,最后冲一间卧室指了指。
卧室里传出如雷鼾声,双喜上前用钢丝投开门锁,两人悄无声息的进去,关上了屋门,借着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熟睡中的男子,床角丢着马靴和军裤,衣架上挂着军上衣,领章显示他是一名少佐,军刀帽子则放在桌上,烟灰缸里积满了烟蒂,还有一个吃剩的便当盒子。
陈子锟这个气啊,这间卧室原来是小北的房间,现在鸠占鹊巢,还弄得这么邋遢,小日本这是作死啊。
他打个手势,双喜上前用枕头按住日本人的脸,朝他腹部猛击,日本人睡梦中吃疼,惊醒了却无法发出叫声,手脚也被人死死按住,只能怒目圆睁,发出呜呜的低吼。
“别叫唤,不然杀了你,明白就眨眨眼。”陈子锟的日语已经很久不说了,略有生疏,但意思总是能表达清楚的。
这位少佐是联队参谋,平时就住在指挥部里,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床上遇袭,他完全猜不出对方是什么来头,只能眨眨眼睛。
“王三柳住在什么地方?”陈子锟问。
少佐拼命眨眼,这回他听清楚了,对方是支那人。
陈子锟示意双喜拿开枕头。
哪知道枕头刚一拿开,少佐张嘴就喊:“来人……”
只喊出一个音符来,就被双喜一匕首捣在喉咙里,把下面的枕头都戳穿了,血呼呼的往外流着,少佐的身体颤栗着,嘴里冒出带气的血来,眼睛越来越无神,渐渐停止了挣扎。
双喜耸耸肩:“他乱喊。”
陈子锟示意他噤声,侧身到窗边,轻轻撩开窗帘观察,那一声喊并未惊动哨兵,但是那头狼狗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开始狂吠。
“危险,闪。”陈子锟走到门口,顺手将少佐的军装扯了过来。
两人出门,走廊里依然静悄悄的,下到一楼,忽然厨房的门开了,两个日本兵说说笑笑出来了,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双喜闪身在墙拐角后,掏出了匕首,陈子锟摆摆手,让他稍等。
两个日本兵走下楼梯,去了地下室,打开厚重的铁门,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大壮在笼子里焦躁不安起来,它腹部的伤口已经化脓生蛆,那是活抽胆汁又不做消毒的结果。
日本人拿出大号针筒准备抽胆汁,忽然背后铁门关上了,慌得他俩回头一看,只见两个陌生人正冲他们冷笑。
“八嘎!”俩伙夫没带枪,但是腰间有刺刀,还没摸到刀柄就被陈子锟一脚踢中下巴昏死过去,双喜也解决了另一个,举刀道:“弄死?”
陈子锟道:“不,让大壮来。”
大壮身穿铁马甲,胳膊腿都套着铁镣,每天还要抽取胆汁,简直生不如死,见到主人出现,黑熊流下了泪水。
陈子锟从日本兵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铁背心和镣铐,指了指地上昏迷的日本兵,大壮走上去一屁股坐下,日本兵口鼻中喷出鲜血,被坐的七荤八素。
但生性善良的大壮的复仇仅限于此,它从小就是家养宠物,不会伤害人类,好在有双喜帮忙,一刀一个,将俩日本伙夫宰了。
陈子锟决定将大壮带走,可是狗熊不同于人类,这么庞大的体形想瞒天过海基本不可能。
“要不,下回再来接大壮?”双喜道,这话他自己都觉得不靠谱,大壮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似乎听懂了双喜的话,大壮眼泪直流,两只爪子抱住了陈子锟的脚。
“外面有的是卡车,坐车走。”陈子锟鼻子一酸,不忍心丢下大壮,虽然它只是一头黑熊,但是很通人性,给儿女带来许多快乐,怎能让它沦为日寇的盘中餐。
双喜想了想,将日本兵的军装扒下来罩在身上,戴上战斗帽,偷偷摸摸出去,查看一番,摆摆手,陈子锟带着大壮走出来,尽量贴着墙根走在暗处,赶着它上了一辆卡车的车厢。
双喜跳进驾驶室,发动汽车,陈子锟上了副驾驶的位子,披上少佐军装,正襟危坐。
汽车开到大门口被哨兵拦下,手电光射过来,正照在陈子锟的少佐领章上,狼狗狂吠,竟然挣脱绳子跳进了盖着苫布的车厢。
“八嘎!”陈子锟怒喝一声,上膛的****已经隔着车门瞄准了哨兵。
“对不起!”哨兵急忙敬礼,同时狼狗也夹着尾巴从车厢里跳了出来,呜呜哼了两声,蹲下打蔫了。
栏杆挪开,双喜一踩油门,汽车呼啸而去,望着后视镜中的江湾别墅,双喜笑道:“龙潭虎穴咱也闯过一回了。”
话音刚落,警报声四起,别墅瞬间灯火通明,不大工夫,几辆摩托车就追了出来,歪把子机枪特有的不连贯的射击声在背后响起。
陈子锟深知开着汽车是冲不出北泰的,他沉着下令:“前面右拐,有条辅路,钻进去,熄火下车。”
双喜猛打方向盘,一头扎进胡同,熄火停车,大壮慢吞吞从车上爬下来,两人一熊消失在黑暗中。
日军指挥部内一名军官两名士兵被杀,警报瞬间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