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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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新闻,诸如戒严司令部通缉上海总工会头目李立三,沪上知名武馆『精』武会重新开张之类。
陈子锟叼着烟斗,翘着二郎『腿』看报纸,一手晃着摇篮,优哉游哉,佣人们已经在收拾行李了,禁烟执法总队撤编,大帅及其家眷也要返回江东,住在上海的日子结束了。
忽然有客人来访,一袭长衫风度翩翩,正是三鑫公司的杜月笙,简单寒暄后,他『摸』出一张庄票推过去:“陈大帅,这是这个月的二十万,请笑纳,下个月准时奉上。”
陈子锟看看杜月笙:“杜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禁烟执法总队已经撤销了。”
杜月笙微笑道:“我杜月笙一言九鼎,答应过的事情决不食言,再说……上海的鸦片买卖,陈大帅您不点头,弟兄们也不放心做。”
陈子锟点点头:“杜老板是个聪明人,也很讲义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你不让我吃亏,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打个八折,我只收十六万,剩下的给你打点奉军那帮饿狼。”
杜月笙可不客气,道:“那就多谢陈大帅了,有时间一起喝茶,杜某告辞。”
说罢戴上礼帽起身,顿了顿又道:“孩子在旁边,少『抽』烟。”
陈子锟笑道:“杜老板有心了,这烟斗是空的”
杜月笙笑笑,躬身拱手而退,到了『门』口,看到又有一『波』客人来访,一老带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身姿矫健,定是练家子,他很客气的打个招呼,出『门』上车,管家心有不甘道:“杜先生,二十万给他,岂不是打了水漂。”
杜月笙道:“奉系在上海呆不久,不出半年,陈子锟就会回来。”
管家道:“不会吧,陈大帅明明敌不过奉军。”
杜月笙道:“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处,你只看眼前,我却要往一年半载后看。”
管家『摸』『摸』脑袋,想了想,挑起大拇指:“杜先生,高。”
陈子锟府上来的新客人是农劲荪,司徒小言和欧阳凯,三人代表『精』武会而来,佣人通禀之后,陈子锟亲自迎到中『门』,只见两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大踏步而来,隔得老远就喊道:“五师兄,五师叔。”
“小言,欧阳凯,好久不见了。”陈子锟大笑着迎上去,先朝欧阳凯坚实的『胸』膛擂了两拳,赞道:“小伙子现在也是堂堂男子汉了。”
时隔六年,欧阳凯变化确实很大,皮肤黝黑,肌『肉』结实,两眼闪着『精』光,着实是条『精』壮汉子。
司徒小言变化不大,依旧欢快活泼的样子,刘海遮着脑『门』,一身中式练功服,腰带杀的紧紧地,陈子锟抡起拳头却无处可擂,只好在空中虚挥了一下,道:“好!”
“五师兄,你都留胡子了,真不敢认了。”司徒小言道。
“不但留胡子,还当了爹呢。”陈子锟笑道,忽然看到旁边笑『吟』『吟』的农劲荪,忙道:“农大叔,怠慢了,快请进,王大妈,倒茶!”
大家在后院凉亭坐下,寒暄一阵后,提起了当下局势,农劲荪道:“政fǔ软弱,沦为列强走狗,子锟,你对现在的形势怎么看?”
陈子锟沉『吟』一下道:“农大叔,咱们自己人不说虚的,奉军势大,我江东军无法与之对抗,何况他们还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段祺瑞就是个橡皮图章,成了张作霖摆『弄』的傀儡,冯『玉』祥远走西北,孙先生病逝北京,奉系一家独大,连我的禁烟执法总队都被撤编了,你们看见没有,我府上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江东呢,上海的事情,我不掺乎了。”
农劲荪失望道:“看来我来错地方了。”
司徒小言道:“五师兄,你当年可不是这样的人,是谁单枪匹马挑了虹口道场?是谁杀了英国巡捕,是谁带领我们苦练武功,教导我们为国争光,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么!”
欧阳凯却很镇静,道:“小师姑,冷静一下。”
陈子锟哈哈大笑,站了起来:“欧阳凯,很久不见,不知道你的武功长进了没有,咱们过两招。”
“好!”欧阳凯痛快答应,两人当即下场,就在后『花』园里拳来脚往过了几十招,招招如风,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农劲荪和司徒小言都看傻了。
陈子锟瞅个空子跳出圈外,道:“到此为止吧。”
欧阳凯也收了招式:“五师叔,您又让我。”
陈子锟道:“军务繁忙,我已经很久没练功了,比不得你们了,农大叔,你们这次来,是想让我介入罢工之事?”
农劲荪眼睛一亮,道:“不仅是罢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们练武,强身健体是其一,还要为国尽忠!”
陈子锟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刚才我也说的很清楚,奉系势大,不能正面冲突,我们唯有转入地下,以其他身份进行斗争。”
司徒小言雀跃道:“我知道我知道,五师兄你又要出马了,陈真又要再现江湖了。”
陈子锟摇摇头:“不,我已经不是陈真了,新的陈真是……”说着他指向了欧阳凯。
“我?”欧阳凯大为惊讶。
“对,你就是第二代陈真。”陈子锟肃然道。
第十一章 开张的日子
正文'第十一章开张的日子——
在场的都是久走江湖的人,陈子锟的话他们心领神会,司徒小言托着腮帮上上下下打量着欧阳凯,道:“像,真有点像五师兄年轻时候的样子。”
欧阳凯道:“五师叔现在也不老嘛。”
陈子锟道:“我老了,不但身子骨不行了,扮相也不够英俊了,陈真代表着我们中国青年的形象,怎么能让一个中年大叔扮演,欧阳凯,以后就看你的了!”
农劲荪道:“不错,陈大帅现在负责高层面的斗争,我们负责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那些杀害中国人的洋人恶棍,我们绝不放过!还有助纣为虐的中国败类,一样也要以牙还牙!”
话锋一转,他又沉痛无比的说道:“但是,光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如果能重开『精』武馆,将『精』武『精』神发扬光大,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加入我们,才能更强大的力量来斗争。”
司徒小言接着说道:“『精』武会关『门』很久,已经没了人气,场馆老旧,缺乏器材,更缺人,我们贴出海报,还是报名者寥寥无几,现在的上海,已经不是霍师傅那时候的上海了,大家都忙着上各种技术学校,商业学校,谁还学武啊。”
欧阳凯道:“所有,只有免费收取弟子,才能壮大队伍,可是我们哪有资本免费,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连隔夜粮都没了。”
然后,三双眼睛眼巴巴的望着陈子锟。
“无非经费问题,这个好解决。”陈子锟命人取来支票簿,挥笔在上面写了个数字递过去,三人看了,眼睛瞪得溜圆:“一万块!这么多!”
一万大洋,确实是个天文数字,办武馆毕竟不是做买卖,开工厂,经费无非是购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以及学员的食宿费用,『花』不了几个大子儿,一万块,够维持很久的了。
陈子锟笑道:“这是第一期费用,你们办得好,随时追加,我这里别的不多,钱有的是。”
司徒小言道:“钱也不是万能的,五师兄你的号召力大,不如你来当我们的新馆主,这个活*的效果绝对不错。”
陈子锟沉『吟』片刻道:“馆主一职,本应由东阁兄或者大师兄担任,既然他们都不在本地,我就担起这个责任来,充任名誉馆主,不过具体事务还是『交』给你们来办。”
此行取得巨大成功,农劲荪等欢欣鼓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急着开张,连饭都没留下吃就匆匆离去了。
陈子锟家里的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姚依蕾已经出了月子,亲自抱着孩子上了汽车,车队在张学良卫队的保护下浩浩『荡』『荡』开往火车站,江东督办陈大帅正式结束在上海的寓居生涯,灰头土脸的返回自己的老巢江东省。
禁烟执法总队举行完最后一次降旗仪式,宣告解散,军官返回原编制,士兵就地遣散,营地充作他用,据说是申报老板史量才买下,用作上海童子军的训练野营之用。
上海近郊的江东军两个师在奉军十万人马的压迫下撤退了,张学良据理力争,不惜和杨宇霆撕破脸,才压制住奉军的蠢蠢『欲』动,两军最终没有发生冲突,江东军从容退却,缩回江东。
事后杨宇霆叹道:“小六子还是少年脾『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再想解决江东军,恐怕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
五卅惨案带来的风『波』正在慢慢平息,学生们因为暑假原因最先退出战局,然后是商人们承受不住损失和洋人的威『逼』利『诱』,宣布开市,最后是zh…ngfǔ,在提高税率的『诱』『惑』下彻底倒向洋人一方,如今只剩下工人在坚持罢工。
七月,『艳』阳高照,杨浦培开尔路『精』武会,『门』头挂着彩绸,遍地都是鞭炮碎屑,院子里的乐队和舞狮队都在休息。
今天是『精』武会重新开张的好日子,上海武术界的同行都来道喜,还送了一些刀枪棍『棒』之类的器材,他们都是冲着名誉馆主陈子锟的名头来的,得知陈大帅没来参加典礼,便借口有事匆匆离去了。
“就凭两三个人,想把『精』武会重新开起来,难啊。”
“农劲荪昏了头,现在什么年代,谁还练武啊。”
武术界的同行们『私』下里这样议论。
农劲荪一身拷绸『裤』褂坐在客厅里,不时掏出怀表看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硬是连一个报名的学员都没有,合着报纸上的*白打了,他不由得长叹一声:“难道『精』武会的时代过去了么?”
『门』口,劲装打扮的欧阳凯和司徒小言面面相觑,大热天的,马路上没有一个人,知了在树上鸣叫,仿佛在嘲笑他们。
忽然,远处摇摇晃晃过来几个人,司徒小言喜道:“有人来了!”
可是走近了一看,居然是几个穿着和服踏着木屐,腰里别着倭刀的曰本Lang人,显然是从虹口那边游『荡』过来的,他们看到『精』武会崭新的牌匾,不禁嬉笑起来,司徒小言正一肚子气没处撒,冲Lang人们伸出拇指朝下一指,以示轻蔑。
Lang人们一点就着,大骂着八嘎,手按在刀柄上迈着小碎步冲过来,欧阳凯飞身上前,一顿拳脚,Lang人们连刀都没拔出来就挨了一顿胖揍,最后落荒而逃。
出了一口恶气,心情略微好转,司徒小言道:“别等了,今天不会有人报名了,咱们进去吧。”
欧阳凯点点头,刚要进『门』,忽然停顿了一下,慢慢回转身。
马路转角处涌现黑压压一片人群,穿什么的都有,尽是二十郎当岁年纪,说说笑笑奔着这边来了,足有好几百号。
一分钟后,整整三百人站在『精』武会『门』口,司徒小言嘴巴张成一个O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请问你们……是干什么来了?”欧阳凯问道。
一个头戴绿『色』大斗笠的年轻小伙不耐烦道:“这不是『精』武会么,俺们来拜师学艺的。”
“你们都是?”欧阳凯傻了眼。
“我们都是!”三百人齐刷刷答道,声音震耳『欲』聋,连树上的知了都吓得缄口不言了。
“快请进。”欧阳凯忙道。
三百人别看多,动作整齐划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