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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国士无双-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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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肃然起敬,没想到陈子锟和冯『玉』祥也有『交』情。
    闫志勇道:“胡半仙,你不是会看相么,给检阅使看一个吧。”
    胡半仙道:“检阅使这样的人物岂是我能看的,别闹。”
    大家就起哄,胡半仙被吹捧了半天有些飘飘然了,道:“我观冯检阅使其人,可用三国人物来比喻。”
    众人七嘴八舌:“怎么讲?”
    胡半仙摇头晃脑道:“其人貌如刘备,才如孙权、志比董卓、诈如吕布、而运道,只如袁本初矣。”
    众人就呵呵笑:“胡半仙你真能扯。”
    ……
    中式婚礼是要拜天地拜父母的,但陈子锟是孤儿,哪来的父母,只好请情同父子的熊希龄代替,而母亲则由他五年前认的干娘上阵。
    陈子锟的干娘就是杏儿娘,这个贫贱一生的『妇』人做梦也没想到会有如此风光的一天,此前她竭力推辞,说怕给陈子锟丢人,但陈子锟却执意为之,还帮干娘预备了绸缎礼服和各式首饰,姚依蕾也没有反对意见,盛情难却,杏儿娘只得同意。
    陈三皮可兴奋死了,起初居然还妄想以陈子锟的干爹自居,不过看到来的都是总理、总长、教授一类人物的时候,就吓得躲进了后院不敢冒头了。
    果儿终于被宝庆抓了回来,穿着一身藏青的学生装参加婚礼,不过躲在人堆后面过了一会就不见了踪影,把杏儿气的够呛。
    主持婚礼的是陈子锟的老师梁启超,男傧相是梁思成兄弟,『女』傧相是姚依蕾的小姐妹们,热热闹闹拜了天地父母之后,夫妻对拜,宣告礼成。
    宅里预备了几十桌酒席,正是四月天,『春』光明媚天气宜人,宾客们在喜棚下推杯换盏喝了起来,陈子锟端着酒杯到处敬酒,忽然梁思成过来道:“子锟,你过来一下,有个客人想见你。”
    陈子锟随他去了,在客厅里见到了新月社的一帮熟人,簇拥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着布衣,一部雪白的胡须,眼窝深陷,皮肤黯黑,显然不是中土人士。
    徐志摩和林徽因分坐老人两旁,见陈子锟到了,便向他介绍说这位是印度哲人泰戈尔先生,此番来华今日刚到北京,机缘巧合参观了陈子锟的婚礼,想送个他一件礼物。
    陈子锟虽然没听说过泰戈尔的名头,但看他仙风道骨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凡夫俗子,更何况新月社这帮家伙平日里眼高于顶,能让他们毕恭毕敬的人士,那定然是极其牛『逼』的人物。
    “原来是泰戈尔老先生,久仰久仰,怎么没入席,那啥,赶紧安排上座,我陪老先生喝几杯喜酒。”陈子锟热情的招呼道。
    泰戈尔哈哈大笑,用晦涩的印度英语说了几句,徐志摩翻译道:“先生说感谢你的盛情邀请,但舟车劳顿就不打扰了,这是先生赠送的礼物。”
    说着拿出一本诗集来,泰戈尔在扉页上签下赠言,送给了陈子锟。
    陈子锟接在手里,看到诗集封面上写着“吉檀迦利”四个字。
    送走了泰戈尔和新月社的朋友们,陈子锟看到大『门』口蹲着一群乞丐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府里打发的糖馅包子,其中有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顿时惊道:“这不是徐二么!”
    那人果然是徐二,身上裹着一件破棉袄,脸上肮脏不堪,看到陈子锟的时候,他惊得连包子都掉在了地上,话也说不出来。
    “徐二,你家少爷呢?”陈子锟问道。
    “少爷生肺病病死了。”徐二黯然神伤。
    陈子锟也哀叹一声,想当年徐庭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可惜自打徐树铮倒台后就一蹶不振,今日竟然听说他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扼腕。
    “宝庆,身上有钱么?”陈子锟道。
    站在『门』口招呼乞丐的薛宝庆赶紧掏腰包,拿出四枚大洋,一把铜元来,陈子锟接了,抓过徐二的手把钱放在他手里。
    徐二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捏着钱的手在颤抖,同样都是拉洋车的,为啥人家现在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还娶了千娇百媚的娘子,自己却越『混』越落魄,从将军府的包月车夫堕落成和乞丐为伍,想想就觉得不平啊。
    “谢了。”徐二一鞠躬,拿着钱跑了,一边跑一边拿袖子抹着眼泪。
    其他乞丐们顿时举起手来,如同一片树丛,他们也想要点喜钱。
    ……
    中午喜宴在家里摆,晚宴却放在六国饭店,主要招待上流社会的朋友和『女』方亲朋,比起陈子锟那些声名显赫的宾客来,姚启桢的客人就低调多了,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还有姚依蕾的姨夫,日本正金银行的高级经理,整个就是一堆亲日派。
    一对新人换了西式礼服,笑语盈盈的招待客人,姚启桢夫『妇』送的礼物是一对限量版的瑞士江诗丹顿腕表,镶嵌钻石和蓝宝石,极尽奢华,据说全中国仅有两对,一对在上海,一对在北京。
    如今社会上戴腕表的人还不多,只有时髦新派人士才喜欢这种新奇玩意,姚依蕾拿着手表爱不释手:“谢谢爹地妈咪。”
    姚启桢两口子笑容可掬,隐约有泪光隐现,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终于离开父母了,想想真是幸福又心酸。
    “子锟,这是曹世伯,章世伯、陆世伯。”姚启桢『春』风满面的将自己『女』婿介绍给了五四时期三位著名的国贼。
    昔日火烧赵家楼的旁观者之一彬彬有礼的向『交』通系的三位元老鞠躬致意,三人都赞不绝口,夸姚启桢找了个好『女』婿。
    姚启桢道:“我这个『女』婿,志向还『挺』大,想修一条铁路支线连结陇海线和津浦线,真是好高骛远。”
    曹汝霖道:“哪里哪里,小陈后生可畏啊。”
    章宗祥和陆宗舆也都附和,他们三个和姚启桢都留日出身,又是『交』通系的老人,关系非比寻常。
    姚启桢道:“子锟,你不是想贷款么,你曹世伯是『交』通银行的总裁,章世伯是通商银行总经理,陆世伯是汇业银行总经理,全都是开银行的,你有事尽管找他们。”
    陈子锟此刻才明白岳父的一片苦心,老人家虽然嘴上凶,其实一直在替自己筹划贷款修铁路的事情啊。
    “肯定少不得要叨扰几位世伯。”陈子锟半开玩笑的说,三位金融界大佬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好不容易应酬完了,回到东文昌胡同家里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宝庆迎上来道:“礼金和礼物都放在书房了,我给造了册,谁送了什么东西,多少钱,都记得一清二楚。”
    陈子锟道:“辛苦你了,时候不早回去睡吧。”
    宝庆笑呵呵的去了,今天他最忙,不过忙的开心,忙的乐意。
    虽然已经极尽简化,但婚礼仪式还是很繁琐,极其耗费『精』力,姚依蕾累得跟一滩烂泥似的,回屋倒头就睡,陈子锟却想到贷款事宜,心中放不下,想到书房去准备资料。
    书房前的走廊里,忽然黑影一闪,陈子锟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身手依然利索,迅速闪避掏枪,厉声喝问:“谁!”
    黑影落荒而逃,陈子锟紧追不舍,追到后『花』园中,趁着月『色』举枪『欲』『射』,却突然放下了枪,喊了一声:“果儿!”
    黑影竟然是果儿,行踪撞破,他也不逃了,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陈子锟上前打量着他,果儿怀中鼓鼓囊囊的。
    “拿出来!”
    果儿从怀里掏出一个褡裢袋丢在地上,沉甸甸的袋子里哗啦一阵响,显然是装了很多银洋。
    “你缺钱『花』?”陈子锟很奇怪,果儿年纪轻轻,又没染上『抽』烟赌博**的恶习,为啥要偷自己的礼金。
    果儿坦然道:“对,我缺钱。”神态竟然没有做贼被发现的耻辱感。
    陈子锟奇道:“你用钱做什么?难道你姐姐姐夫不给你零『花』钱,你的理由若是能让我满意,这些钱就送给你了。”
    果儿昂然道:“他们紧巴日子过惯了,每月才给我二十个大子儿够干什么的,我和几个同学要南下广州投孙文先生,报考黄埔军校,关山万里,没有盘缠是万万不行的,我实在没有办法,就只好拿锟哥你的礼金了,不过是借,不是偷。”
    陈子锟思忖片刻道:“你要去广州,杏儿宝庆知道么?”
    果儿冷笑:“他们当然不知道,即使知道也绝不会同意,他们只想让我考个师范,将来当个教书匠,可我的志向不在此。”
    “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打倒列强除军阀!”果儿铿锵有力的答道。

第二十八章 信上帝的部队
    第五卷混战'第二十八章信上帝的部队——
    东安福胡同陈宅后『花』园中,月『色』皎洁,晚风中飘拂着夜来香的味道,陈果儿已经不是当初柳树胡同大杂院那个倔强敏感的男孩了,而是成长为一腔热血的少年。
    良久,陈子锟才道:“那你说,你锟哥我算不算军阀?”
    果儿道:“如果你和人民为敌,就是军阀,就是要打倒的对象,如果你站在人民这一边,那就不是军阀。”
    陈子锟道:“好吧,把钱捡起来,你可以走了。”
    果儿迟疑的看了陈子锟一眼,低头捡起装着银洋的褡裢袋,径直向大『门』方向去了,走到月亮『门』旁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一声低喝:“站住。”
    “锟哥,你后悔了么?”果儿站住,但没有回头。
    陈子锟缓步走过来,抓过果儿的手,将自己的汉米尔顿银壳铁路怀表掏出来放在他手里道:“出去闯世界,不掌握时间是不行的,这块怀表是五年前你大海哥送我的,现在转赠给你,希望你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
    果儿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强撑着的好汉形象瞬间崩塌,他抬起胳膊擦了一把眼泪道:“锟哥,我走了,你替我给娘和姐姐带个话,就说我陈果儿对不起他们,我这条命献给革命了。”
    说罢毅然转身离去,出了陈府,拐进另外一条僻静的胡同,几个穿学生装的青年围了上来,低声问道:“怎么样,得手了么?”
    果儿道:“成了,有好几百块,足够咱们去广州的了,人到齐了没有,到齐就去打火车票吧。”
    一个同伴说:“到齐了,火车票也买好了。”
    “哪来的钱?”
    “是李大钊先生出的资。”那学生一脸的『激』动。
    ……
    书房,陈子锟清点了礼金,虽然他结『交』广泛,但大都是泛泛之『交』,没有太多的金钱来往,所以礼金收的也不多,算下来总共不过三万大洋,其余的都是礼品,比如皇帝送的『花』瓶、泰戈尔送的诗集,姚启桢夫『妇』送的手表等。
    三万元礼金里,占大头的居然是宝庆和李俊卿,两人各送了五千和三千大洋,着实把陈子锟吓了一跳,他知道紫光车厂是自己的产业,赚的钱也都是自己的,可也不能亏待人家宝庆两口子了,一把手拿出五千大洋来,可见他们平时省吃俭用一点没糟蹋钱。
    大致计算了一番之后,陈子锟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了,新房内,姚依蕾已经睡着,一条藕段似的白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嘴角挂着一丝晶亮的涎水,腕子上还戴着那块江诗丹顿的钻石腕表。
    她很喜欢这块表,爱不释手,睡觉都忘了取下。
    ……
    婚礼第二天,陈子锟顾不上新婚燕尔,就开始跑贷款和军费的事情,姚启桢的面子果然好使,各大银行都表示愿意考虑向江北铁路工程放款,但具体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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