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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国士无双-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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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晚饭是在夏家吃的,菜肴依然是胡同口二荤铺炒的,外加几个凉菜,黄橙橙的冰镇啤酒倒在海碗里,夏师傅抿了一口,皱眉道:“怎么像马尿。”
    可不是么,街那些拉大车的骡子马驴,撩起尾巴在地撒一尿,色泽味道都和这啤酒类似。
    陈子锟道:“喝习惯了就好,这一瓶酒五毛钱呢。”
    一听这么贵,夏师傅不敢怠慢,端起碗来一饮而尽,砸砸嘴品味了一下,忽然打了个饱嗝。
    “痛快!”夏师傅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夏小青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这么好喝?我也来一碗。”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端起陈子锟面前的酒碗,一仰脖也干了,抹抹嘴笑道:“一点也不辣。”
    结果是,一共四瓶啤酒,陈子锟和夏师傅一人一瓶,剩下的两瓶被夏小青一人包圆,到底是继承了她爹的酒鬼基因,啤酒下肚啥事没有,照样刷盘子洗碗。
    酒足饭饱,又谈了一会儿之后,天色渐黑,陈子锟起身告辞,夏师傅有心给小两口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便道:“小青,回来再刷碗,去送送子锟。”
    小青答应一声,擦擦手摘了围裙,陪陈子锟一起出去了。
    夏夜晚风轻吹,明月当空,龙须沟的恶臭袭来,破坏了浪漫美好的感觉,夏小青忽然道:“那边是天坛,去坐坐。”
    陈子锟就说好,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天坛,天坛是皇帝祭天的地方,现在皇帝没了,这儿就变成了公园,到处都是参天古树,寂静幽深,小虫在草丛里鸣叫,月光被树影割成无数块。
    “我怕……”夏小青忽然偎依过来,陈子锟笑道:“你怕什么?”
    “怕鬼。”
    “哈哈,就是真有鬼,也怕你这个母夜叉啊。”陈子锟道。
    夏小青大怒,狠狠在陈子锟腰间掐了一把,向前跑去,忽然哎呀一声蹲在地,陈子锟赶紧前:“怎么了?”
    “脚扭了。”夏小青哭丧着脸。
    “我帮你揉揉,还轻功高手呢,跑两步能把脚扭了。”陈子锟一边帮她揉着脚踝一边数落,忽然一道皎洁的月光照在夏小青脸,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无比动人。
    “你怎么个意思?”夏小青媚眼如丝。
    陈子锟猛扑去,狠狠亲了一大口,气喘吁吁道:“就这个意思。”
    “坏蛋!”夏小青大怒,拼死打陈子锟,两条长腿更是夹在他的腰间,两人一阵撕打,滚进了草丛……
    口口口口口口此处删减一千二百八十字
    夏小青拨弄着头的乱草,扣着扣子,很认真的对陈子锟说道:“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第二十六章 大帅与少帅
    一听这话,陈子锟急眼了:“怎么了就是你的人了?”
    夏小青得意洋洋,指着陈子锟脖子的牙齿印说:“这是我的独门标记,盖这个章,你就是我的人,以后有人欺负你,报我夏小青的名字。
    刚才两人贴身肉搏,陈子锟可没少吃亏,两只眼睛乌青,嘴唇也肿了,脖子、胳膊都是齿痕和指甲掐的淤痕,不过也小有斩获,狠狠亲了夏小青一嘴,还把她的衣给扯开了。
    见陈子锟一脸的幽怨,夏小青一瞪眼:“哟,亲你也亲了,摸你也摸了,这会儿就想不认账了,你想当陈世美啊?”
    陈子锟哭丧着脸:“亲是亲了一下,可你可看我这嘴,跟猪头似的,摸是摸了,不过啥也没摸着啊。”
    夏小青身高腿长,就有一点不好,胸前平平没什么料,这也是她最忌讳的事情,陈子锟哪壶不开提哪壶,自然少不了一顿暴打。
    一番缠斗之后,两人气喘吁吁的躺在草丛中,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河。
    陈子锟的手悄悄伸过去,被夏小青一把打回来:“别动手动脚的,我虽然是江湖儿女,但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等你明媒正娶之后,我才是你的人。”
    又躺了一会,夏小青一骨碌爬起来:“我得回去了,爹要担心的。”
    陈子锟也只好爬起来,两人漫步回去,夏小青竟然主动挽了他的手,手挽手走到大杂院门口,依依惜别道:“你啥时候再来啊?”
    “有空就来,对了,这儿临着臭水沟住的不舒服,不如我来租个房子你们搬过去。”陈子锟道。
    小青点点头,两人又默默站了一会儿,陈子锟才离去。
    等陈子锟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夏小青才进了院子,蹑手蹑脚的进屋,生怕惊动父亲,其实夏师傅根本没睡着,趁着开门时候射进来的月光看到女儿乱蓬蓬的头发,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女儿终于长大了。
    陈子锟回到车厂的时候,车夫们都已经收车睡觉了,只有勤快的王栋梁蹲在院子里刷车,看到鼻青脸肿的大老板,顿时惊呼起来:“老板,这是咋的了?”
    宝庆和杏儿闻声出来,也是大吃一惊,能把陈子锟打成这样的人可不多啊,肯定是遇到大事了。
    “大锟子,谁打的你?咱找他算账去!”宝庆顺手抄起门闩,义愤填膺。
    杏儿心细,看到陈子锟脖子细碎的牙印,赶紧拉住宝庆,白了他一眼:“别多管闲事。”
    “哎,这怎么能是多管闲事呢,我说你这人咋回事啊?”宝庆大怒,不过看到杏儿对自己使的眼色,再看陈子锟尴尬的笑容,模糊明白了什么,放下门闩摸摸脑袋,不说话了。
    “没事,没事,睡觉去了。”陈子锟讪笑着进去了。
    ……
    次日,陈子锟委托宝庆在附近租个小三合院,宝庆纳闷了:“车厂空房子又不是没有,咋还租啊?”
    陈子锟道:“给夏家父女住的。”
    “哪个夏家父女?”宝庆摸不着头脑,还是杏儿记性好,提点道:“就是那个比男人个头还高的,在天桥卖艺的姑娘。”
    “咋给她们家租房啊?”宝庆还傻呼呼的问呢。
    “不懂就别瞎咧咧。”杏儿把宝庆拉到一边,笑着问:“大锟子,啥时候办喜事?”
    陈子锟抓耳挠腮,支支吾吾,杏儿嘻嘻笑着拉着宝庆走了。
    “报告!陈长官在这儿么?”大门口传来喊声,陈子锟急忙过去一看,是王德贵到了,一身军装挎着盒子炮,精神抖擞的很。
    “老王来了,赶紧屋里坐,那个谁,倒茶。”陈子锟招呼着,王德贵站在门口敬礼道:“长官,大帅有令,召你回营。”
    “什么事?”
    “十万火急的大事,要不然大帅哪能派我来找你啊。”
    “麻烦了,我军装洗了还没干。”陈子锟两手一摊,王德贵道:“紧急军务,什么都帮你预备好了,跟我走便是。”
    无奈,只好交代一声,跟着王德贵出门,胡同里停着一辆汽车,两人了车,直奔正阳门火车站而去,到了车站没从正门走,开到货场门前,守门士兵打开门,汽车一溜烟开进去,只见站台两侧站满了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卫森严,已经戒严了
    汽车停在一节车厢前,全副武装的士兵前拉开车门,陈子锟一下车,只听“刷”的一声,车厢旁挺立的十余名卫兵齐刷刷的举手敬礼,今天警卫连的哥们打扮的和往日都不一样,崭新的夏布军装,绑腿布鞋,步枪也是擦过的,刺刀锃亮。
    陈子锟了车,一位副官递给他一套纯毛凡尔丁质地的军装,一双皮靴,一把西洋指挥刀,军帽也是崭新的,穿戴停当,副官领着他来到相邻的专列车厢,吴佩孚今天打扮的很气派,金色的肩章和领章熠熠生辉,端坐太师椅,一副大将风范,他身旁坐着一人,肥头大耳八字胡,肩章也是三颗金星。
    吴佩孚招手让陈子锟过来,对身旁的胖将道:“巡阅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陈子锟。”
    陈子锟立刻意识到,这位将乃是直系首领曹锟,立刻前一步,脚跟一并,敬礼道:“卑职见过巡阅使。”
    曹锟下打量着陈子锟,哈哈大笑:“早就听说第三师出了个赵子龙,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咦,才是个少尉,我说子玉,你怎么不舍得给人家官当啊。”
    吴佩孚道:“年轻人,爬得太快可不好。”
    曹锟笑道:“我那正缺个副官,要不然把这小子借我用用,我给他少校军衔。”
    吴佩孚道:“我怕巡阅使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啊。”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周围一群将军也陪着笑,陈子锟顺势站到了吴佩孚身后,微笑着向那些高级军官点头致意,态度不卑不亢,军官们知道这个年轻人即将飞黄腾达,也不敢小觑于他。
    吴佩孚收住笑声,拿出怀表看了看,骂道:“胡子就是胡子,散漫惯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曹锟脾气挺好,笑道:“再等等,等等。”
    车厢置于烈日暴晒下,尽管头顶电扇转个不停,但一身戎装的将军们还是汗流浃背。
    又等了几分钟,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队士兵敲着鼓吹着唢呐走过来,后面跟着手持青龙刀、方天画戟的仪仗队,那喜庆劲儿跟迎亲队伍差不多。
    “不伦不类,荒唐。”吴佩孚冷哼道。
    “哈哈,来了就好,子玉,咱们去迎接一下,礼数总是要尽到的嘛。”曹锟先起身,吴佩孚也不好托大,两人带着一群军官下了车。
    仪仗队开到跟前,分列两旁,一辆汽车驶了过来,两侧踏板各站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胸前一圈黄牛皮的驳壳枪弹匣袋,两侧各悬一把驳壳枪,火红的绸子迎风飘。
    护兵们先跳下车,手按着枪套虎视眈眈,前座的副官跳下车,拉开车门大喝一声:“大帅驾到!”
    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先钻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将一个穿军装的瘦老头搀扶出来。
    曹锟眯缝起眼睛,春风满面。
    吴佩孚却鄙夷的哼了一声。
    陈子锟在关东当土匪的时候,和官兵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这老头正是雄踞东北的霸主,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那个年轻人,恐怕是他的大儿子张学良。
    张作霖下了车,看到曹锟和吴佩孚在等自己,立刻做出很惊讶的样子,张开双臂走过来:“哎呀,三爷,子玉,让你们久等了,都是我老张不好,晚罚酒,罚酒。
    曹锟爽朗的大笑:“雨帅,别来无恙啊。”
    吴佩孚脸也露出笑意:“雨帅哪里话,我们也刚到不久。”
    “小六子,见过你两位伯父。”张作霖一摆手,张学良快步前,磕头行礼,慌得曹锟赶紧搀扶:“怎么这么大的礼,使不得。”
    “哪有什么使不得的,两位是我的亲大哥,就是他的亲大伯,侄子给大伯磕个头算什么,哈哈哈。”张作霖坚持要让儿子磕头,曹吴二人也只好受了一礼。
    陈子锟打量着这位绿林出身的张大帅,他身量不高,只到自己肩膀,体格也不魁梧,反而略有瘦削,脸更没有络腮胡,而是一张白净斯文的面庞,留着两撇同样斯文的八字胡,如果不是穿着一身军装,说是教先生也有人信。
    但他眼中那股彪悍狠辣和狡黠也是遮掩不住的,面对强劲对手挥洒自如,谈笑风生,气场比曹吴二人加起来都要强,真乃当世枭雄啊。
    再看他儿子张学良,个头匀称,中等身材,军装裁剪的非常合身,肩章显示他的校军衔,大概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原因,身并无乃父那种绿林气息,而是散发着一种骄奢跋扈的味道。
    “请!”张作霖一摆手。
    “请!”曹锟也侧身做出有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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