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茶花满路开-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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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不应该了。
恩,九月躺在下来。
身体不能动了,大脑就格外活跃起来了,一些不寻常的事就在这个时候涌现在她脑中。
安姝在废宅那里的表情,太真了,一点都不像装出来的。反倒是后面的笑,声音大的好刻意。当时真应当进去看一看的,不对,那边的门是锁着的啊。
小黑叫“姝妹妹”,从没人这样教他……
梧娘的女儿看见母亲时候的表情,真真切切的惊喜,会是认错人了吗?
还有那座坟,好像写的是爱女什么雪华,梧娘的女儿叫王雪娇,有关系吗?
……
萧坤坐在椅子上,听乡里户部的一老一少讲村里野史。
都快把名单上这五个人每家每户祖宗十八辈的事给翻出来了,最后结论就是这五个人要么出去采宝不见踪影,要么是当了贼没脸回来,还有个在大理府当乞丐,还有同乡在那见过呢,总之应该没死。
终于讲尽兴了,地址一个一个写给萧坤。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萧坤迟疑了一瞬,报了一个名字让他们查。
宫昌运。
☆、人间烟火【一】
宫昌运?
年老一点的那个人当即笑了:“我们这里没有姓宫的……”
年纪稍轻的男孩却有点迟疑,说前几天整理户籍档案时看见过一张报案记录,应当是分档时分错了地方,已经归还给刑部房了,那个报案人名字就叫宫什么。
刑捕房就在对面的木楼,萧坤穿过院子里的一片竹林,突然感觉到身后的灼灼目光,转头一看,一个身穿铠甲的高大男子一动不动盯着萧坤。隔壁院子就是边境铁军的驻扎地,这位将士的表情很明显在对眼前的人说,你别有什么不该的举动。萧坤一笑,故意朝他点点头看他什么反应,对面的人依旧面无表情。
刑部房的捕快们正在吃饭。萧坤也不催,就在门房等着,等了好久,一个年轻人才不情不愿慢吞吞地走出来,显然对打扰他吃饭的人很不满。
果然天高皇帝远,徐正擎的管理再得当都是鞭长莫及。而且真出什么事,边境铁军会一手解决,刑部房形同虚设。但这,也太散漫了些。
萧坤大喇喇坐在来的少年对面,玩着手里的牌子不说话。少年见来人的气质出众,不是乡下蠢人不好糊弄,且明显来意不善,先生了怯意,鼓励自己一样大声问:“什么事?”
萧坤不说话。
少年来了气,声音愈发响亮:“我问你干什么?”
萧坤翘着腿,玩着手里的牌子,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见。
“你他……”
萧坤抬眼,目中精光一闪,硬生生把少年的话截断。
里屋吃饭的所有人都闻声而至,少年被萧坤的眼神吓得吞下去的话因为有了后盾又顺利出口:“你他妈哑巴啊!”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男子瞪了少年一眼,走过来抱抱拳道:“手下年纪轻不懂事,冒犯了还请见谅,请问兄台有何贵干?”
看来这是老大了,萧坤一笑,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要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刑捕房怕早被掀了好几回了。
“不懂事儿就要调…教啊,光说有什么用。”
这话一出,连中年男子都怔住了,他是明显的客套,对方听不懂是假的,这人怕真是来找事的。骂人的少年悄悄从后门出去找铁军报告去了,留下来的年轻人个个横眉竖眼瞪着萧坤,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萧坤也逗够了,手里的木牌往桌上一扔,学九月的样子,刑捕司查案,还请给个方便。
原来是顶头上司来了,几个年轻人的表情来不及转换,有点好笑地僵住了。他们的老大倒真不简单,面不改色笑说:“怠慢了怠慢了,快请坐。”一时安排人端茶递水,又叫人赶紧配合萧坤查案,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刚才站在墙上看萧坤的那个年轻将士一看少年的手势就知道有事,从墙上一跃而下,器宇轩昂地走进门。但这屋里怎么是一阵一阵的笑声呢,说好的剑拔弩张呢?不怀好意呢?
捕头看见来人,赶忙起身叫“刘将军”又俯身解释一番。
萧坤轻松拿到了那张报案记录,正跟捕头坐着聊天呢。乡野之地许无大事,但一旦出了什么事,刑捕司是刚才那样的态度,闹到府里去,他手下的人一个都保不住也是有的。萧坤跟捕头推心置腹了半天,又说徐正擎此番派他来就是叫他私下考察,日后会时不时来人暗访……心说老徐啊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刘将军没做声,只是跟萧坤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萧坤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沉。
刘畅,你弟弟的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是不愿理我呢。
萧坤回来的时候天已黄昏,安姝跪在灵堂,哭灵哭得比道姑家人还伤心。萧坤叹口气,这姑娘死命撑了一天终于有机会好好哭一场了,废宅那一刻,怕是用尽了她一生的演技。
九月睡了又醒,刚才听了安姝的报告,跟永煦道姑争地的那一家人今天还来祭拜,面容沉痛不似作假,应当跟道姑的死没关系。
正吃着王雪娇特意给她下的一碗饵丝,见萧坤进来,碗一放,赶紧问有什么进展。萧坤看她坐在床沿,窝在雪貂皮里,额头微微见汗,包扎着的脚消肿了许多。坐下来把报案记录那张纸丢给她,拿起筷子就吃。
过半天发现对面的人表情奇怪,问:“怎么了?”
九月:“萧坤,你吃了我的饵丝。”
萧坤道:“你叫人再煮一碗不就好了。”
九月答的艰难:“我的意思是,这碗我吃过了……”
萧坤:“哦,没事,我不嫌弃你。”
九月无言以对,下午因为萧坤一句话堵住的胸口,莫名其妙就松开了。
萧坤请王雪娇又煮两碗饵丝,跟九月相对吃着。
“永煦道姑俗名宫月华,是她报的案。宫昌运是她长兄的儿子,二十年前失踪,失踪时二十五岁。样貌跟你说的一样。身高,右肩小时候玩射箭受过伤。
“听说他自小父母双亡,寄住在永煦道姑家里。长大了在府里的小月城中当学徒,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似乎还有什么不好听的传闻。总之人不见之后是永煦道姑偷偷报的案,似乎只有她不相信那些传闻。
“你看到的墓碑前的花束不是眼花,确实有人在那里祭拜了一个人。亡人名叫王雪华,死时才十几岁,立碑人是梧娘的丈夫秦哥。明光乡的天气比府里冷不少,这个季节不会有鲜花,而且菊花已经有点蔫儿了,应当是有人特意从城里带过来的。”
萧坤思路清晰,九月很满意。
分别找王雪娇和梧娘打听了这些事。基本同他们猜测一样,王雪华是王雪娇亲妹,十六岁时患病而亡。如果活到现在,也有二十四岁了。宫昌运是王雪娇的叔父,但她只在小时候见过叔叔,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叔父手艺极好,经常雕一些小玩意儿给她们玩。雪华那时候跟叔父最亲近,叔父不见了之后雪华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到临死的时候,还在叫叔父。
梧娘的表情极淡,一点都不像王雪娇,一丝一毫的想念都没有。只说表弟常年在府里不在家,但是有次回来竟然跟村里的一个有夫之妇厮混上,永煦道姑劝了好久都没用,后来跟那个妇人一起失踪了。永煦道姑当年报案,她们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一定会拦住不叫她给官家填麻烦
九月先没说白骨和道姑死亡的疑点,觉得还是等查清楚一些,再说吧……
百宝节至。
昔日繁华百宝街,雄商大贾挟资来。
巨资商户,朝野权贵,寻常百姓。都聚集在这个边陲富饶的小城里,一派富硕欢闹。
华灯初上,百宝节第一日已经结束。宋桉在天香楼设宴,答谢府中商户,款待朝中贵人。
九月的脚已经痊愈,陪着安姝逛百宝街。安姝最近厌厌的,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好不容易逛街时才开心一点,拉着九月看当街演奏的异域美貌女子。暖香阁不甘示弱,也派出舞队轮番上演。老百姓大饱眼福,许多男子大流口水,被身边的夫人瞪两眼,赶紧去买个手镯赔罪。
九月爱极这样的烟火气,跟安姝大街小巷乱窜,从白菜一样摆在地上的翡翠堆里捡了一些好玩的小首饰。两个姑娘现在口袋空空地,肚皮吃的鼓鼓的,站着看烟花。
一朵烟火升起,九月惊讶于人们的聪慧。烟花在空中绽放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转头一看,是萧坤和叶恒,旁边还有小蓝和秀色,九月欣喜叫:“小蓝姐姐,秀色姐姐。”
萧坤此生都不会忘记,一朵烟花在九月背后盛开,她满脸的喜悦和灿烂。为了她这样的面庞,他愿意用尽一切来守护。
几个人静静看完了烟花,叶恒告辞,说是要去赴百宝宴。萧坤一脸不满,把“我能不去吗”写在脸上。九月开心叫,不能不能,这种重要场合你怎么能不去呢,我们女孩子要逛街去了,再见啦。
然而没蹦跶几步,她就碰到了安贤。
“贤哥哥。”安姝和九月很意外。
萧坤从背后看,九月他们碰到了相熟的男子,男子说了几句话,九月拉着他袖子求肯了一下,耷拉着脑袋看来没求成功。
萧坤真是看不惯她跟这个男子亲亲密密的样子,很不痛快,几步赶上去,就听九月说:“随便派谁来请就是了啊。”
安贤没好气答:“等闲人谁请得动你。”
看到萧坤和叶恒走过来,九月介绍:“这是我们表哥安贤,大理府的宾部侍郎。这是萧家玉庄少庄主萧坤,这是萧家玉庄管家叶恒。”
萧坤心中一松,朝安贤微微一笑打了招呼。
秀色和小蓝要告辞,九月拉着她们说没关系,反正可以跟她家女眷坐一起,去看看表演什么的也挺好的。两个人推辞不过点点头。
“走吧走吧,我也要去那个什么破宴会了,那个王爷真是的,有什么好看的。”九月抱怨。安贤瞪她,跟萧坤解释:“和睦王爷过来了,听说了小妹破的几个案子,想见见她。小妹顽劣,多亏你们包容照顾。” 九月撅噘嘴,一脸顽皮。
☆、人间烟火【二】
九月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拘束的很,要被人夸还要装作很谦虚的模样,所以一路东张西望拖延时间。反倒安姝有点沉默,刻意不去看萧坤一样,低头看路走的飞快。路过一个挂着低价首饰的小摊,九月看到一个月亮形状的小玉坠,下面吊着一颗珍珠,怪独特的。想去细看一下,被安贤毫不客气地拖走。
恰好众人围坐着看舞蹈,几个人就悄悄溜进来入了席。萧坤坐在萧老太太身后,九月瞥见他身旁还有一对中年夫妇,看起来一派朴实,身上不是咄咄逼人的贵气,而是那种铅华洗净的富贵,应当是萧坤的父母了。
暖线阁最好的舞女都在这,怪不得街上的那队被西域舞女比的失色。只两个女孩子在舞池里飞旋,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被牢牢吸住。
九月看到李通判家的大儿子看两个舞女的好色表情就浑身不自在,觉得李通判实在是教子无方,长子好色,次子无赖,三子懦弱。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一纸休书休掉的杏娘,因为芸娘自尽秋娘入狱,又回到了李嘉书身边,还转了性一样的贤良淑德,端的是个好娘子,果真对李嘉书是有十二分的真心吧……
正乱想着,和睦王爷笑眯眯看向九月,对宋桉说:“这是令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