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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夏染雪-云龙破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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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似血,白衣似雪。两个同样高大的男子安静的站于亭中,久久……

  风起来,似乎是浅浅的低喃……缘来缘去,缘起缘灭……




001  雨后的一处荒凉

  云府。

  云心若站在门前看着雨帘,这雨下了一天了,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传说雨是上天流下的眼泪。天哭了,她也哭了吗?

  可惜,她没有,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流过泪了。

  泪吗?轻轻一笑,她伸出手指接住一滴雨水,水珠顺着手指流下,沾湿了她的指甲。

  雨水,大地,雨露,这些都是自己曾经最想要见的,最向往的,如今却真实在眼前,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场雨,可以看到,也可以用手摸到,心中有成千上万的思绪搅在一起,似乎是应了那句话,心似千层网,中有千千结。

  如今,自己已是了然一身,除了这个假的身份,一无所有。云府三小姐,终究是要还回去的,她曾说过,这世界上美景无数,总有一天,她会亲自去寻找。想必那个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不再去想那个人,那个人已经远离自己的生活了,或许还会再痛,但是却已经接受了。

  就算,

  心仍是会隐隐作疼。

  就算,

  她不曾走过心底的那片荒凉。

  但是,生命仍在继续。

  没了他,她还剩下自己。

  而他所给予的生命,她也仍会好好珍惜。

  她有些自嘲的想,当遇到这些非人的遭遇时,她竟然完全可以一笑而过,生命力也如此的顽强,或许她真的坚强的有些变态。可是谁知道那颗柔软的心,其实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了,只是藏的够深罢了。

  紫衣撑着油纸伞进走泌芳园便看到云心若若有所思的样子,凝思,沉眸,神色淡雅,眉也舒展开了,她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从早看到晚,真不知道这雨有什么好看的?

  她走近屋里,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对着门口明显发愣的云心若大声喊道:

  “云三小姐,吃饭时间到了。雨可以用来喝,却不能用来吃!”

  云心若回头看了一眼紫衣,淡笑,走进来坐在椅上,刚坐下来,就发现腿有些发麻,怪不得紫衣要抱怨了,自己这一站,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紫衣把食盒打开,小心的拿出三碟小菜,二碗米饭,然后不客气的坐在另一张椅上。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

  “小掘,织……”嘴里塞着菜,紫衣有些含呼不清的说,一边说,一边招呼云心若吃饭。

  现在她可是最幸福的丫鬟了,可以跟小姐一同吃饭。想当初她可是死活不愿意,不过后来在这位小姐小猫似的味口下不得不妥协了,因为云心若每天都吃的很少很少,会剩下很多,所以她就听了她家小姐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瞧!多有哲理,她这个可是为了云府省粮食,为了不让她家小姐成为浪费粮食的罪人,连大小姐都无法做出这样的诗,她现在对她家小姐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除了她那身奇怪的脾气。

  云心若也端起饭,慢慢的吃着,紫衣吃的很快,一张小嘴不停的动着。天天对着她,云心若也感觉味口好了很多。

  当你对着一个吃什么饭都感觉香的人的时,你或许也就感觉有味口。这也是促进食欲最好的办法了。

  云月阁,比起云心若住的泌芳园,这云月阁简直就是华贵的没法对比,别说那价值几千两的雕花金边铜镜,百蝶戏花的梳妆台,金蚕丝织的淡紫色床漫,就是那仅仅一个角就可以再盖几个泌芳园的漆金香炉,都可见到这云月阁华贵至极,也能想象到,云家大小姐是如何的得宠。

  云浅衣也坐在精致的桌前,桌上摆着十几道色香味全的饭菜,身后各有一个丫鬟服侍,她轻撩起水袖,受过严格的训练的礼仪发发挥到最佳,千金小姐大家风范,在云浅衣身上展显的淋漓至极。

  吃完饭,漱过口后,她坐在床前,拿起一个园绷,玉脸低垂下,一手拿针熟练的绣着东西。

  云锦上,一对戏水鸳鸯以假乱真,颜色搭配极秒。

  突然她不知道想起什么一样,脸上猛的出现一抹嫣红,似涂了姻脂一般,让她绝色的脸更显妩媚。

  而因为下雨,云府上下也有些冷清,府内十分平静,可是谁知道,这样平静之后,云府将回迎来一场巨大的风雨。

  浇的他们全部无法应对……




002  圣旨赐婚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太阳初生时,大地升起一片金色的浓雾,空气中传来未被蒸发的水气,吸入肺中,泌凉泌凉的。

  这一大早,云府却无往常的热闹,大厅内,云家老爷云鸿涛,大小姐云浅衣,二小爷云络以及云府的大小奴婢,除了那个让人早已忘的一干二净的三小姐,其它人全部跪在地上。

  此时,只有一名身着百鸟朝服的官员站着,手拿明黄的圣旨大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府云鸿涛之女德才皆备,秀外慧中,特赐婚于玄武大将军黎昕,并赐予,七宝珍珠项链十串,百花织云霞衣三套,玉如意六个个,鸣兰金步摇五个,夜明珠一个,南海珍珠一盒,黄金五千两,择日完婚,不得有误。钦此!”

  念完后,那名官身低头看了一眼众人,眼眉一挑,怎么没人接指,傻了吧!

  他轻轻咳了咳。“云老爷,接旨啊?”

  云鸿涛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这样僵迟了半天,

  见云鸿涛迟迟不肯接旨,官员的有些略微不悦,一大早就从暖哄哄的被窝中挖起来读旨,好不容易被压下的气又升了起来,他板起脸,冷哼一声:“云老爷,接旨啊!难到想抗旨吗?”

  抗旨两个字如惊雷一般打在云锦涛身上,什么话也不敢说了,抗旨这个罪要是杀头的。

  于是,云鸿涛只好从杜千手中颤抖的接过圣旨,并深深瞌了一个头,掩下满身的复杂,“草民领旨谢恩。”

  那名官员这才笑如八月的太阳一样,深深的向云鸿涛一鞠躬,“恭喜云老爷,贺喜云老爷,令爱能嫁与大将军为妻,真是天赐的好姻缘啊!在下是杜千,以后还要云老爷多加照顾才是!”

  云鸿涛暗道:这杜千,当朝的礼部尚书,皇上竟然让这么一个大人物宣旨,可见对门亲手的重视程度。

  又是客气了一番,杜千才满意的离去,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一直低头不语的云浅衣。这女子,天大的幸运,黎将军位高权重,真是便宜这云鸿涛了。

  杜千走后,云鸿涛拿着圣旨,看着脸色苍白的云浅衣,轻叹一口气,女儿心中所想,自己怎能不知。

  “你们都散了吧!”他对众人说道,然后背过身去,众人一听这个消息,马上散去,皇帝赐婚,如惊天炸雷一般马上传遍整座云府。

  云浅衣有些摇摇欲坠的靠在知容身上,一句爹卡在喉咙里,始终唤不出来。这圣旨不是她的幸福,却似将她推到了地狱。她的天,似乎在一天间,塌了。

  沉默了一会的云鸿涛突然走出大厅,停了一下,有些语气深长的说道:“衣儿,你跟爹来。”

  云浅衣低垂着头,轻步摇移,头上的金步摇轻晃,步子却有些浅伤。

  云鸿涛带着云浅衣,走过青石的小道,带着她来到一座清静的小院,院前种着几株淡紫色的小花,十分素雅,而且看的出是有专人仔细照看过的,院门上写着恋梅圆三个字。

  云浅衣看了一眼,这个不是娘的以前住的园子呢?爹怎么带她来这里了?他不是不喜欢有人来恋梅园吗?就算是她也不也行,怎么现在却来了?她虽然不明白为何爹为何会带她来这里,却还是亦步的跟在后面。此时她的心一团乱,也顾不得思考了。

  走进恋梅圆,房内布置的简单大方,墙上挂着一幅什女图,面似芙蓉,眉如柳叶,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眉眼间,与云浅衣竟有八分相似。

  “娘……”云浅衣看着墙上的画,眼框微红。

  云鸿涛也一眼不眨的看着墙上的画,眼中充满深情,留恋,以及痛苦。轻道:“衣儿,

  知道爹为何在这些年,总是拒绝前来求亲的人吗?“




003  父女密谈

  云浅衣一震,不知他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却还是如实回答:“女儿不知?爹亦没有告诉过女儿?”

  “衣儿啊!……”云锦涛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与亡妻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儿,竟有些伤感。

  “你与你娘长的简直一模一样,脾性也一样,你娘去世的太早,爹把所有的爱全部倾注在你身上。看着你越来越大,成为皇城有名的才女,爹很欣慰也很骄傲。每次看到你,爹总会想起你娘,所以起初,爹只是舍不得你。再等你长大一些,才肯让你成亲。只是后来……”

  他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云浅衣早已泪流满面。

  “衣儿,你真的就那么喜欢表青寒国师吗?”突然的一句,让云浅衣差点站不住,脸色更加苍白,

  她嘴唇不停的动着,却听不到声音。最后只是惊恐的看着云锦涛。原来……爹他全知道。

  云鸿涛慈爱的看了一笑女儿,视意让她放松。继续说道:

  “你是爹生的,你心里想的难到爹还不知道吗?自从二年前你十七岁见到他时起,每次有人来提亲,就你装病,闭门不出,当爹问起你关于提亲的各家公子时,你总是拒绝,理由层出不穷。于是,爹随着你的意思拒绝来提亲的人,衣儿……你当爹真不明白吗?”

  “爹,女儿真的对不起您!”云浅衣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云鸿涛轻拍着女儿的肩,看着墙上的仕女图。语气温柔慈爱,继续说道:“你娘生前最希望就是你们兄妹两人能够幸福,爹也曾答应过她,要给你找一门让你幸福一生的婚姻,所以,只有你愿意,爹才会将你嫁出去,如果你有一丝的勉强,爹就算拼尽这条老命,也不会同意。这些年,你一个人也看不上,只钟情于国师,只是国师那样的人,早已有命定之妻,而且关系到整个天泽,爹怎么能放心让你继续这样痴迷下去……也许……”

  “不!”他的话还没说完,云浅衣有些疯狂的打断他,她知道他爹要说什么一般,这世上没有这种也许,青寒国师是自己的梦,她不想被打碎啊……如果上一刻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爱有多重,这一时刻却全然清楚了。

  “爹,女儿知道青寒国师有命定之妻,只是女儿早已泥足深陷,再也抽不出身来,如果女儿还是未嫁之身,女儿或许仍有机会,哪怕是做一个小小的妾,女儿也是愿意的。”她不停的抽噎着,看着云鸿涛,“可是如果女儿嫁了,那么女儿再也没机会了,那么女儿宁愿……宁愿……”

  说着,云浅衣猛的往墙一撞。

  “衣儿!”云鸿涛惊恐的大喊一声,伸手急忙拉住欲撞向墙面的云浅衣,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这个女儿,跟自己的妻子一般,个性刚烈,认定的就是一生。他要拿这个女儿如何事好。

  “衣儿莫急,为父会想办法的……”云鸿涛拍着怀中哭的肝肠寸断的女儿。眼中却暗自思量起来

  想办法,有什么办法?云浅衣含泪的眼眸,不经然的却闪过一丝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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