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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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心安脚步瞬间一顿,有些搞不明白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站在聂暻面前啊,难道他看不到自己吗?
“……阿暻?”她是试探般又叫了一次,可聂暻仍然像没听到一样,连头都没有抬。
他瘦了,脸上带着深深的黑眼圈,虽然仍旧一身白衣,却难掩神色中的疲惫,骆心安下意识的走过去想要抚一抚他的脸,而他却长长地叹了口气,等旁边几个副官说完之后摆了摆手低声道,“你们先退下吧,本王想在这里再多呆一会儿。”
“……王爷,马上就要出征了。皇上也已经上了城楼,您别耽搁的太久。”
副官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叮嘱几句之后默默地退了出去,将聂暻独自留在原地。
一时间偌大一个宫殿只剩下聂暻和骆心安两个人,他闭上眼沉默了许久,才伸出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环顾四周扯出一抹笑容。
“心安,我马上就要出征了,虽然现在我没法去敛华宫找你,但相信这一场仗打不了多久,我很快就会回来救你。”
一听这话,骆心安瞬间咬住了嘴唇,她就站在聂暻面前。可他这会儿却完全看不到她。
聂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我知道如果这会儿你在我跟前,一定会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埋怨我又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去做危险的事情,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自然由你说了算,只要你让我死,我就算从阴曹地府爬也会爬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再咽气,所以别生我的气,帮我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听完这话,骆心安终于明白自己究竟身在何地。她竟然回到聂暻出征前最后的那一晚。
当初她在心里无数次的埋怨,为什么他临出征都不来见她一面,可现在她彻底明白了,他不是没有来过,而是在明知道见不到她的情况下,仍然愿意在宫里留到最后一秒钟,默默地陪着她,跟她告别。
一时间,骆心安尖一酸,想到最后聂暻尸骨无存的结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淌了下来,伸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大声的喊,“我就在这里,你不用对着个戒指自言自语,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这个主帅谁愿意当谁当,你不准去!你听到没有!”
可惜她再如何的歇斯底里,对面的聂暻都没有半点反应,甚至他的衣领都没有因为骆心安的触碰而皱一下,目光深情而炙热的低下头吻了吻手上的戒指,他慢慢的将戒指褪下来,刚想放在案几上转身就走,可手刚伸出去却一下子又迟疑了。
他拿着戒指的手停在半空中,不过就是放下一枚戒指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戒身上还残存着温热的触感,好像骆心安的体温顺着戒指熨帖在他的指尖,他本不应该带着东西上战场,可在某种程度上,这枚戒指已经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骆心安已经长进他的骨血里一般,根本就难以割舍。
垂下头沉默了许久,最终他收回手指,一把攥紧那枚戒指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此时戒指还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还没被鲜血染红,骆心安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拳头,而她的无名指上却已经空空如也。
一股前所未有的难过涌上心头,她狼狈的堵在门口,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砸了下来,“别走,求求你,就当是为了我,这一次你绝对不能上战场,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可惜她就站在聂暻面前,他却根本就看不到,在跨出大门的一刹那,两个人的身体触碰在一起,像极了一个短促却盼望已久的拥抱,但还没等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聂毅已经从骆心安的身子中穿了出去,一步一步的融入到远处风雨欲来的风暴之中。
“阿暻……阿暻!别走,别走!”
骆心安使劲摇着头,疯了似的想要追上去,可身子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当场,眼看着聂暻一点点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阿暻!”
她大喊了一声,倏地一下睁开眼睛,然后对上了一双幽深似墨的眼睛。
巨大的恐慌,让她下意识的伸出手紧紧地攥住这人的胳膊,一下子忍不住哽咽起来,“别丢下我……我不让你走……”
这时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不再是刚才触不可及的感觉,骆心安这时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抬起头却看到阿丑的脸。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支起身子,“……你……怎么是你?”上史来划。
说完这话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攥着阿丑的手,触电般的赶紧把手抽回去,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敛华宫的花圃之中睡着了,而刚才发生的一切也不过是一个可笑又荒唐的梦罢了。
阿丑一瞬不瞬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用那只被握过的手帮她拉了拉薄被,哑声道,“娘娘做恶梦了?”
骆心安抹了把脸,一颗心跳的飞快,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把一个长得如此丑陋的男人认错成阿暻,但在刚才睁开双眼的一刹那,对上他的眼睛,她真的觉得他就是阿暻,否则为什么两个人会有这样相似的眼眸。
压下心里不安的情绪,她稳了稳情绪才低声开口,“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丑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到身后,用平淡的眼眸掩盖住瞳孔里狂风暴雨,笑了笑说,“本来想趁着夜色给这些花翻翻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娘娘。夜凉风中,娘娘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骆心安的眼睛,她瞥了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一眼,不答反问道,“你在背后藏了什么,拿出来我瞧瞧。”
阿丑的眸子闪了闪,不动声色的说,“不过是些种花的工具,没什么可看的,娘娘既然困了,不如让奴才扶您进屋歇息吧。”
这话骆心安自然不信,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又往他的手上扫了一眼,笑笑说,“值不值得看是本宫说了算的,你只管拿出来让我瞧瞧就行了,你这般推三阻止别是偷偷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说完这话,阿丑还想说点什么,可骆心安却突然攥住了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
骆心安突然往前一靠,整个身子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阿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一缕头发滑过他的嘴唇,让他的眸子瞬间一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搂住她的一双手。
背后的那只手被拽到了面前,骆心安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拿的一条整叠整齐的薄毯子。
“你大晚上跑出来种花还随身带一条毯子?”
阿丑没再说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他总不能直接告诉骆心安,他这么晚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种花,也不是闲来无事透风,只是看到她打发走所有下人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花园里睡着,心里很不放心,所以带了条毯子想给她悄悄的披上,谁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他不说,不代表骆心安才不出来,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阿丑,看着他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心里像煮沸的饺子一般上下翻腾起来。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做这些事情就不怕我直接砍了你的脑袋?”
她的瞳孔紧紧锁在他身上,不敢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她的心在这一刻真的乱了,理智和直觉完全站在了相反的对立面上,理智告诉她,这个人恐怕不知道又是谁安插在她身边的卧底,做这么多肯定是别有所图,可直觉却又告诉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那么的熟悉,即便容貌已毁,但眼睛不会骗人,只有那个人才会用这样深邃的眼神看着他,也只有那个人会在这种时候对自己嘘寒问暖,可是只是这些又能证明些什么呢?
骆心安不敢再细想下去,她怕自己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谁?”
她这时已经管不了这么多,直接攥住阿丑的手腕,不允许他又任何的躲闪,而阿丑脸上却始终平静如水,“阿丑就是阿丑,还能是谁?娘娘觉得奴才一个地位低贱的花奴还能是谁?”
“娘娘既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想要奴才承认什么呢?人言可畏,不管奴才说什么,日后传出去恐怕都不得善终,到时候娘娘恐怕也会被牵连,那娘娘又何必如此执着?更何况,奴才对主子好是天经地义的实情,娘娘一直追问到底是想要什么答案?”
“……你……”骆心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头,她没想到这个阿丑竟然精明至此,不仅没有泄露一丁点关于自己的消息,反而把她堵了个哑口无言。
是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想逼他承认什么呢?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敲开他的嘴,第一次见面他就说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可是……即便是这样想的,心里却仍然不愿轻易放弃。
“好,你可以不说你是谁,但你告诉我,你跟靖王聂暻到底有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阿丑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骆心安一眼,一时陷入了沉默。
而就在这时,气氛正是焦灼,远处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赵太医正一脸凝重的疾步而来。
第254章 恐怖的溶血虫
远远看着赵太医疾步而来,骆心安不得不中断这一次谈话,拉开彼此的距离。
看着阿丑垂着头谦顺又波澜不惊的样子,骆心安死死咬住嘴唇,眼里全是无可奈何,就差这么一点。只要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相信一定会在这个阿丑身上寻到倪端,可这赵太医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选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候?
这下白白放走了阿丑这只其貌不扬却深沉精明的老狐狸,下次想要再逮住他可就难了。
心里长叹一声,她还是跟着迎了上去,因为除了日常诊脉以外,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情赵太医从不会主动入宫,更不用说这会儿已经是深夜,能让他如此匆忙赶来的事情恐怕多半跟蝶妍那神秘的香膏有关。
赵太医见骆心安远远的迎上来,赶紧小跑上前,跪地行礼,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之后才缓过一口气来。“娘娘怎么亲自出来了,这可如何使得,你这样的身子一定要多多卧床休息才行,都是老臣来的不是时候,老臣给娘娘赔罪。”
骆心安心里虽然遗憾没有打探到阿丑的底细,但也没有真的怪到赵太医头上,于是便笑了笑说,“大人哪里的话,若不是大人有急事要报,何至于三个半夜亲自跑这一趟,您为我劳心费神,我怎么能不亲自出来迎接。”
说完这话,她带着赵太医转身向里走去,在外人面前寒暄客套了一番之后,转到花圃幽静的羊肠小道的时候,骆心安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脸上已经带上了凝重的神色。
“大人今日如此匆忙前来,可否是蝶妍那香膏调查出结果了?”
赵太医的瞳孔闪烁了一下,接着抬头看了阿丑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骆心安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侧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一直站在她身后,仿佛早就化成一根尽忠职守木头的阿丑,勾了勾嘴角说,“大人有话尽管直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上史司亡。
一听这话,不仅是赵太医,连阿丑眼里都闪过一丝惊讶,甚至连骆心安自己都觉得她是疯了,否则怎么会没有任何缘由的就对一个刚到敛华宫没几天的下人信任至此。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想遣他下去。
或许……潜意识里这个人给了她太多莫名的安全感了吧?
晃了晃头,她不再胡思乱想,那赵太医也没敢多问,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