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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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聂暻连沙场都没去就能运筹帷幄,排兵布阵,打的漠北虎狼之军连连败退,死伤惨重,最终滚回西北老巢,这是漠北与大晟交战历史上最大的耻辱,以至于长达十年漠北都不敢再进犯中原一步,而那个时候聂暻才只有十三岁。
从此聂暻一战成名,至今在漠北和喀什一带的西北地区,仍然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而当年的老汉王知道自己的铁骑竟然败在一个半大的孩子手里,当时就气吐了血,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或许是聂暻病了太久太久,又或许是他真的无心毕露锋芒,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在一众朝臣眼里,靖王爷始终都只是一个悠闲懒散的病秧子,却忘了当年他年少成名,曾经给大晟立下过这样大的汗马功劳,以至于如今战局已经如此紧张,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他身上。
整个朝堂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站在原地的聂暻身上,就像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心里涌出数不尽的感慨,身份高贵,威名远播,打过胜仗还威名远播的条件,简直就像为聂暻量身打造的一样,太合适了,除了他真的再也没有别人更适合担任这一新将领了!
这些话,老皇帝全都听在耳里,但始终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聂暻无疑是这一次出征最好的人选,但皇上若就不开这个金口,他们讨论的再热火朝天也是白费功夫,谁让从始至终“靖王爷”这三个字就没从皇上和太子嘴里说出来呢。
眼看着局面对自己越发不利,靖王一党的不少老臣脸色都青了,可聂暻此刻就像被说的不是他一样,脸上仍然无波无澜,只是转过身,眯着眼睛看了聂毅一眼。
聂毅本以为他会慌乱、不安、愤恨……可这些竟然通通没有出现,聂暻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漆黑的眸子露出一抹嘲讽,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计划。
本想将他一军,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反应,聂毅当即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刚想开口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结果话到了嘴边还没等说出口,就听一声低吼般的冷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声吼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猛地一抬头发现德高望重的常太师竟不知何时站到了大殿中央。
“太子昨晚才刚刚造下天怒人怨的罪孽,如今竟大言不惭的在陛下面前装起了勤政爱民,当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说完这话,他重重的跪地磕了一个响头,接着陡然将袖子里一沓吼吼的奏折拿出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奏折散落一地,只见长长的白纸上面是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书,有的甚至还没有彻底干透,展开之后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聂毅的脸陡然一片苍白,在全场皆惊的时候,常太师怒斥开口,“这里是京城一百四十三人的连名血书,要求太子殿下为昨夜的罪行给个交代,不知殿下您要如何解释!?”
老皇帝在看到这些血书的一瞬间猛地站了起来,聂毅的后背陡然沁出一层冷汗,而这时聂暻冲他勾了勾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刹那间聂毅终于知道方才聂暻那讽刺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了!
第178章 一口血喷出来彻底昏死过去
“这里是京城一百四十三人的连名血书,要求太子殿下为昨夜的罪行给个交代,不知殿下您要如何解释!?”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奏折,还有上面一滩滩已经干涸的褐色血迹,老皇帝的嘴角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颤抖了几下。巨大的眩晕让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仍死撑着身子,指着那触目惊心的血痕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皇帝的一声低吼在鸦雀无声的大殿里回响。在场所有人一片死寂,连大气都不管喘,目光落在地上那对让人背后发凉的猩红色上面时,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有的苍白如纸,有的铁青一片,简直是一片色彩纷呈。
想来心思诡谲,沉稳不乱的聂毅。此刻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汗珠,他用狠毒了聂暻的眼神看他一眼,没等在场人开口,直接一撩袍子跪在原地,“启禀父王,关于常太师所提的昨夜之事,儿臣本打算退朝之后亲自去找您禀明情况,谁想到被战事一打断,这才耽搁到现在,关于昨夜之事,儿臣可以解释……”
“你闭上嘴,朕现在不想听你的解释。”
老皇帝没等聂毅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当众如此不给太子留情面,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聂毅的脸当场就僵住了,这时就看老皇帝抬手一指,“常太师,朕现在就要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跟太子有什么关系,你速速如实禀报!”
“是。臣遵旨。”
常太师朗声应下,一回头目光咄咄的盯着聂毅一字一句的说,“昨晚东城区鹤鸣楼一带突发大火,又逢大风,短短片刻火势就完全失控,直接烧了东城整整两条街道还没停歇,而与此同时,鹤鸣楼的马厩也因此失控,几十匹马受到惊吓之后,一窝蜂的涌上了街道,将屋子里跑出来逃难的人,撞得人仰马翻,街上行人伤的伤死的死,直到天亮这场火才彻底被扑灭!”
一听这话,满朝皆惊,谁都没想到向来祥和安定的东城区会在一夜之间摊上这么大一场祸事。系见长技。
东城区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商贾旅人、外族来客、达官贵人……几乎每天都在这里扎堆,试想一下,这样热闹的地方突逢大火,肯定有无数的人涌上街头,正是惊魂未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却又遭到疯马踩踏……可想而知,这一夜会有多少人因此送命。
但问题是……这些事情又与太子有什么关系?
太子党里的人一听这话,有的就按耐不住了,开口嘲讽道,“常太师这话说的真有趣,虽说这事的确让人震惊,但天灾人祸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太师您现在拿一件驴唇不对马嘴的事情借题发挥,难不成是认为这大火和踩踏事件是太子殿下所谓吧?”
常太师闻言当即冷声一笑,弯腰捡起地上一份血书,目光似箭般开口,“这里有一份名单,上面清楚的记录了一切,昨天晚上,少说有数十人在鹤鸣楼看到了太子殿下,而有趣的是在此之前,殿下与王将军的得力干将李校尉正好在这里刚刚凌…虐致死了八个平民百姓,而理由却是因为不小心冲撞了他一下,所以他李校尉就直接对这八个人动了炮烙之刑,当时太子殿下可就在现场,试问若没有后台撑腰,李氏区区一个校尉,怎么敢随便动用陛下当年早就废除的刑罚!?”
这话一出,本就惊讶不已的在场人直接都听懵了,这李校尉究竟是猖狂到什么地步,才敢私下对人用炮烙之刑,甚至对象还正是大晟自己的子民!?
“咳……咳咳!”老皇帝一听这话一口气上不来,剧烈的咳嗽一声后陡然跌在了龙椅上,看着桌子上呈上来的一沓“血书”,上面清楚的记着这么多年来李校尉的种种恶行,还有昨夜亲历聂毅在场的种种,证据如此确凿,他一时间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你、你干的好事!好啊,太子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老皇帝手指颤抖的直着聂毅的?子,眼睛都气的一片赤红,此刻聂毅庆幸自己还留有后招,见状赶忙开口,“父王,是,常太师说的对,昨夜儿臣的确去过鹤鸣楼,但并非是去助纣为虐,而是要亲手将李校尉绳之以法!”
“昨夜得知李校尉在鹤鸣楼为非作歹的并不只有常太师一个人,儿臣在第一时间知道后,当即怒不可遏,直接就去了鹤鸣楼准备将他绳之以法,为此还与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这一点相信也有不少人都可以作证,儿臣从小深受父王教育,自知上位者一定要勤政爱民才能民安国盛,像李校尉这种军中毒瘤,儿臣连容忍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与他同流合污。”
“昨夜儿臣已经砍了这恶徒的脑袋,本以为退朝后可以私下跟父王您承认错误,谁知却晚了一步,儿臣现在就可以将李校尉的项上人头呈上来,以示清白!”
这话说得悲怆恳切,再配上聂毅那张刚毅的脸和泛着血丝的眼睛,当真很难让人把这个印象里勤政沉稳的太子与草菅人命的恶行联系到一起。
一时间,在场不少人都有些动摇了,虽然眼下事实已经铁证如山,但说到底火又不是聂毅放的,百姓也不是他打的,如果非要给他追加罪名,无非就是一个监管不力,管教不严的连带之罪,这也犯不着上升到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地步吧?
趁这个时候,一众太子党纷纷站出来,将所有罪责通通推卸到李校尉身上,好像聂毅从始至终都是被这“血书”冤枉了一样。
看到此情此景,聂暻面无表情的脸上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突然低声道,“父王,儿臣自然是相信皇兄的为人和人品的,这一点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有目共睹,昨晚的事故想必定有误会和隐情,没准是那些百姓看到皇兄去找了李校尉,就下意识地以为他们已经同流合污了,只不过……”
说到这里,聂暻故意顿了一下,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被他提了起来,老皇帝更是紧抿著嘴唇,“只不过什么?”
聂暻贪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不过父王和诸位大臣就算心里再清楚皇兄的为人,这毕竟也只是在朝堂之上,出了这庙堂之地就是民间的悠悠之口,如今这一百四十三个百姓连名呈上一份血书,就是为了给自己甚至自己死去的家人讨回公道,如果我们大事化了将这件事随便应付过去,想必百姓一定不会满意,而在战局如此激烈的时候,丧失民心意味着什么,父王您比儿臣应该更加清楚。”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整个大殿陷入了死寂,就像当头棒喝一般,原本已经被聂毅虔诚悔过的样子灌了迷魂汤的大臣们突然回过神来,老皇帝沉吟许久开口道,“那以你之见,怎么样才能拉拢民心?”
聂暻一眯眼睛,嘴角翘起,“父王不妨请几个百姓来这金銮殿一趟,一来可以彰显您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安抚百姓们的不安的情绪,二来,也能让他们做个见证人,看看朝廷对这件事的严惩态度,反正李校尉这个罪魁祸首已经被皇兄亲手斩了,或许这些百姓看到这恶徒的项上人头之后,心里才会真的有一丝慰藉。”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周围一片附和之声,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朝廷就算将这件事一丝不落的全部公开张榜,恐怕仍然会有说其中有猫腻,可要是随便找几个受害人亲眼来看一看,心里也就踏实了,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没准还能让陛下落个刚正不阿,爱民如子的美名。
聂毅此刻紧紧皱着眉头,一瞬不瞬的盯着旁边的聂暻,这个提议追根到底是在帮他脱困,但聂暻恐怕早就恨不得将他置于死地,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起来,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一个又一个疑问涌上来,他还没等想好拒绝的借口,老皇帝已经点了头,“好,就按你说的办,现在速速在这一百四十三个人中挑选几个带到大殿上来。”
金口一言,再无反悔余地,聂毅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陆续走出去,他犹如一条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一般将目光紧紧的锁在聂暻身上,在努力探究着他某种神色的时候,恨不得直接用目光就将他千刀万剐。
而聂暻就像完全没察觉到这如芒在背的目光似的,脸上仍然一片云淡风轻,在转过视线的一刹那,常太师与他目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