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未若初见2-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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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逸澈的回答,却让凌商狠狠一震,差点跳起来。
风逸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凌商才镇定下来,仍旧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不会有错吧?那个女人……”见风逸澈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马上改口道:“我是说她,她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随便送人?那个小男孩……是个乞儿吧?”
“呵……”风逸澈听了这话,却是低低声的笑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半响才回过神来,清冽如泉的声音犹带着一丝恍惚:“这才是她不是吗?她说,宝物也是东西,不拿来用就等于废物。你说,这样的她,会在乎那玉簪究竟有多珍贵吗?”
“再说,她并不知道那玉簪是……”风逸澈的话一顿,又低笑着呢喃自语:“就怕小狐狸知道那是什么,也恐怕会在与人命相比较的时候,轻易舍弃吧。这才是小狐狸呢……她是那么的珍惜,并且尊重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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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商听着风逸澈似解释似自言自语的低喃,沉默了下来。
他第一次有些理解,为什么他这一辈子唯一认定的一个主人,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如此的地步。
不惜与自己的母后决裂;不惜以风间好不容易争回来,算的上是如今的风间国的半壁江山的九连城为聘;不惜亲赴轩辕,不惜动用了与南诏的秘密关系,失去了这招最为有利的暗棋,将之公诸天下,摆在了明面上;不惜早在所有人都不知晓的时候,把这三样曾经天下争夺的至宝,就那样轻易的把其中两样拱手相送;不惜为了寻找解药,将自己那张倾世的容颜尽毁……
太多的事,都是他曾经或者他以为永远也不能了解的。
到如今的,甚至,不惜耗损自身元气,不惜惊动天下,暴露这三件至宝的踪迹,只是为了追寻出那个女人的踪迹。
可是,如今,这样的一件可以说,是很小的事,却让他第一次有些动容。
他是沉浮于权势和阴谋倾轧中的一国丞相,曾经在风逸澈不在的日子里,他从一个少年,以他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一个国家的重担。
他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超脱于利益之外的东西。
他从来谋的,是风间的利益,是他所认同的主人的利益。
可是,今天他突然听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女子。
难怪,那个女子可以让自家的主人疯狂,可以让轩辕那个一贯精于算计筹谋志在天下的轩辕皇帝也沉迷。
往往沉浮在权势中心不得超脱的人们,越是渴望那样单纯干净的无所求吧。
当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平泽一声不吭的赶马就走,没理会平渊在旁边挠首抓耳的一脸憋闷。
风逸澈亦是没有多说什么,便开始每天必须的打坐,修复耗损的真元。
小男孩清洗干净,却是异常的清秀白皙,丝毫不像一个乞儿,换上了干净的衣物,与这一众也算的上是天下风云之首的人物坐在一起,也丝毫没有坠了气势,那模样,安静的傍着卿之坐着,又独立的维持着自己的一个角落,倒是像足了一个身份尊贵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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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之拉回思绪时,马车已经行近至一座山旁。
他侧身“看”向身旁一直缩在角落里再次变得沉默,不言不语的小男孩,淡淡的笑了笑,微微倾身拿起了放置在一旁的包袱,取出一个已经有些冷硬的馒头递了过去。
“吃点,这天气,应该不算凉。”
感觉到手中的馒头被接了过去,卿之自己也拿出一个慢慢的吃了起来。
半响,小男孩忽然抬头看向风逸澈,出声道:“前面转弯,拐进山里,走路,很快追上。”
说完,又沉默的吃着手中的馒头,没再抬头。
“你……”凌商刚想要问,风逸澈却是用眼神制止了,只是慢声道:“为什么信你?”
“你信。”小男孩依旧没有抬头,只是专注的吃着手中的馒头。那两个字,仿佛并不是他说的一般。
风逸澈沉默,突然撩起车帘,清冽如泉的声音果决而坚定:“弃车,入山。”
“皇……主人,你的身体……”平渊急急大叫,差点叫出了这些时日已经习惯的称呼。
“多话就不必跟着了。”
风逸澈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平渊果然不敢再多话,低着头让到了一边。
风逸澈利落的闪身下车,人已不疾不徐的施展向着轻功向着山里飘去。
这里虽然靠近山林,人际稀少,他也十分着急小狐狸的安危,可是利用那个方法寻找小狐狸大概的方向,便已经损耗了他太多真元,这些日子虽然日夜不停的打坐修复真元,可毕竟这个不是急得来的。
而且,他必须保持体力和内力,以保证找到小狐狸的时候能够将她安全的救出。
此时此刻,容不得他有半分的冲动和不理智。
风逸澈身后,几道身影亦是施展轻功跟上,那马儿被平渊一鞭子放了生,马车便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如今是身在轩辕境内,无论何时,他们都必须保持最高的警惕,不能露出丝毫踪迹。
毕竟,风间的“睿皇”,还在轩辕皇宫等着迎娶皇后的日子呢。
想到这个,就连着一贯粗枝大叶不懂什么弯弯绕绕的平渊也是促狭的一笑,那双眸子里,皆是与凌商有得一比的等着看好戏的戏谑。
子诺那家伙,如今可是什么角色都扮演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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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皇宫。
今日,宫中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每个必经的回廊走道以及梁柱。
连着个个宫人,亦是身着新发的桃红色衣裙,透着喜气,仿佛正在准备着天大的喜事。
欧阳怡馨因着“淑慧公主”大婚的大赦天下的原因,亦是恢复了自由,奉了太后的一懿旨,协助皇后娘娘,好好操办“公主”的婚仪大事。
她亦是一袭水红色衣裙,明艳照人的款款行走在宫中,四处奔走,安排各种巨细事宜。
看着那些大大的喜字,她的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视线掠过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中最为雄伟壮丽不容忽视的乾阳宫所在,又是觉得一阵讽刺。
那里,轩辕瑾安人事不知的昏迷着,这厢,她的亲生母亲,和他的妻子,甚至是各个妃子,正在欢欣鼓舞张灯结彩的将他最喜爱的女子嫁入他国,换取那些所谓热血男儿在那个男子的战场上,输掉了的城池和颜面。
自古和亲便是一种变相的用人换取利益,不过,自古用的只是公主,轩辕倒好,用的,是妃子。
其实,她有时偶尔在想,若是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知道这个荒诞的交易,而她成了交易的筹码,会不会,心中也有怨恨?
主人……澈他如此做,是不是也背负上了把感情动作一场交易的名分?即便,他们都明白,他只是不愿她再在这个宫廷里忍受无穷无尽的算计和污秽,他想要她自由飒爽的欢笑和真心的快乐。
但愿,那个女子,真正剔透,能够看清谁是真正爱她入骨。
而自己,也是时候,离开这个困顿自己整整三年的金贵囚笼了。
欧阳怡馨举目四望,唇角,终于扬起了一抹解脱的弧度。
真的,困了太久了。
轩辕历八月十五。
轩辕淑慧公主和亲风间。
皇宫正门。
“九月”一袭明黄镶正红金边的皇后吉服,头戴金光耀眼,珠环翠绕,垂掩正红轻纱的凤冠,款款的步入风间使者早已备着的鎏金凤辇内,金色的流苏伴着明黄的轻纱缓缓落下,遮去了新娘的身影,也遮去了于正宫门前相送人群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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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落下了所有忐忑不安的人心。
就连一直紧紧抓住皇后搀扶着自己的手的太后,亦是几不可见的,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伴随着风间丞相“凌商”的一声“起驾”,南诏帝君南诏飞对着“风逸澈”的一声“恭喜”,两驾明黄色的行辕缓缓随着李公公一声高高的“吉时到”而起行。
大红的绸缎于明黄的行辕车顶迎风飞舞,仿佛在张扬着什么,又仿佛,在挥别着什么。
而行辕之前,当真是命人十里铺红,一路大红的锦缎铺路,等待凤辇的行辕行过。
真正做到了当日聘书所说,十里锦铺相迎。
所有人,这一刻,神色莫名。
连同那些于太后和皇后身后福身见礼送别风间帝后的妃嫔们,在这一刻,忽然没由来的,开始羡慕起“九月”来。
女子这一生至高的尊贵荣华和骄傲宠爱,都被她九月于一天内,享受尽了。
试问,这天下间,还能有哪个女子能得这般福气?
就算是这轩辕的皇后,亦是一步步的,从王妃慢慢熬来的。
而这九月,似乎生来便是要同为女子的她们嫉妒的,一进宫便是皇妃,然后尊为皇贵妃,皆是她们穷极一生恐怕都难以企及的尊贵地位,她却仿佛得的那般轻而易举,怎能不让人嫉恨?
本以为那样便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而如今,她却再次以一国贵妃的身份,远嫁他国,且尊为皇后。
而且,还得到这般当着全天下的至高荣宠。
原来对于九月终于出了轩辕皇宫的欣喜,此时此刻,已经被无尽的羡慕所代替。
是的,是羡慕,不再是嫉妒。
嫉妒一个人,那还是因为觉得自己能够企及。
而羡慕,却是突然发现,根本只能仰望。
皇后看着那缓缓驶去的行辕,胸口一沉,忽然觉得,有些什么,她真的,做错了。一时间,心思百味,说不出的杂陈。
若皇上醒来后,不管是面对九月真正失踪可能再也不会出现的事实,还是这个名义上已经把她嫁入风间和亲的事实,都是她所不能想象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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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太后的手,不自觉的,一抖。
太后冷眼瞥了她一眼,皇后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知无觉。
她只是想着轩辕瑾安醒来之后,便忽然觉得这初夏的烈阳这般洒在身上,也依旧可以让人这般凉入骨髓。
可不管所有人的心思如何繁复,那明黄的行辕,终究越行越远,直到,消逝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太后,皇后,既然澈皇心满意足的走了,本皇亦是如愿见证了正常空前绝后的盛事,轩辕风景如画,轩辕后宫亦是金碧辉煌,本皇本想多盘桓几日,奈何国事繁忙,也就就此告辞了。”
南诏飞微微躬身颔首,算是对轩辕太后的尊敬,不待太后说什么客套话,已经率先一挥手,如来时般,张扬潇洒而去。
留下轩辕皇宫正门前,依旧冷着脸色站着的太后和一脸恍惚搀扶着太后的皇后,她们身后依旧维持着福身行礼的妃嫔,以及,跪伏在地面面相觑的轩辕百官。
而所有人皆是忽略了,风间睿皇自太后颁旨赐婚到今日迎娶皇后,他似乎,说话不超过三句,露面的时候亦是只有方才登上行辕之前那一刹那。
就是一贯精明干练如太后,观察入微如李公公,也许是被这“九月”另嫁他国,又换回九连城的喜悦冲击得失去了一贯的算计和事事琢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风间的睿皇,似乎太不对劲,从头到尾,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唇角春风得意的弯着,那张银质的狐狸面具于阳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而所有人更不知道的是,风间睿皇的行辕内,直到行辕离开了轩辕都城,里面正襟危坐的风间睿皇这才放松了身子,松了一口气的靠在软枕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额角上的汗滴,又夸张的用袖子扇了扇风。
没办法,谁叫那位的气场和那通身的气质太难扮!他根本只能做到形似。
还真是,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澈让他炉火纯青的易容乔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