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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九月,未若初见2-第3章

小说: 九月,未若初见2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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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之又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这样?轻轻的哦一声,云淡风轻的,也不追问他究竟能不能为她解毒?
为什么她所有的反应都没有在他的预料之中。
或者说,他要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女子,关于她的所有。
九月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晶莹剔透的眸无比澄澈。“是风逸澈吧?”
卿之终于将手中的瓷羹放下,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毫无焦距的眼直直的对着九月的方向,若不是他看不见,这个动作,应该是很认真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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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澈为你,付出了多少?或者说,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苦痛。”卿之的声音,依旧那样带着宁静的韵味。
九月只是看着他,没有言语。她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眼神也是淡淡的,只是在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时候,眸光徒然柔和了下来。
原来,又是风逸澈。
是,她并不知道。
而且,她从来没有想要去知道。
或许,这就是她一直以来逃避的,不愿去正视的。她不愿正视他究竟为她付出了多少,又究竟为她放弃了多少,或者说,她甚至不愿多想他那么毫不犹豫的陪着她坠落悬崖,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原来,她也有逃避的时候。
卿之的声音依旧带着一种宁静,继续缓缓的说着。
说着在九月所不知道的时间里,风逸澈为了她所做的一切。
明知道危险重重,却依旧固执的夜闯皇宫,只为跟她说一句珍重,却终究未能相见。
明知道可能是一个陷阱,却依旧毫不犹豫的放弃安全回国的机会,毅然反转回轩辕皇宫,只为了确定她安然无恙。
明知道轩辕与风间已是势同水火,偏偏只为了心中的牵挂,千里迢迢的赶来,却终究连见面都来不及,又远赴寻药。
九月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任何言语。
卿之说得很简短,并没有描述什么具体的场景。
但是九月不可能不知道,轩辕瑾安的手段。在轩辕瑾安精心策划的计谋中,就他们两人,夜闯皇宫,又怎能全身而退?那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又是怎样的殊死搏斗?
“我今夜回宫,你出去。”九月突然猛地站起身,一拂袖,因为动作突然而剧烈,瓷羹被带落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碎落成片。
卿之也缓缓的站起身,却没有出去,只是固执的将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直直的对着九月的方向,似乎非要等些什么答案。
“你告诉他,不必这样,我九月的心很硬,容不下任何人。”一贯轻浅的声音此刻坚硬无比,带着玉石叩击的清脆,又带着叩击后破碎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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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我又为什么要如你所愿?”
“他为我做的,经受的,都是他的自愿,我从来也不知道。我并没有要求他为我做任何事,也没有要他不顾性命的做那些傻事。所以,即使你现在告诉我又怎样?他为我做的一切,我可以觉得感动,但我并没有义务去对他负责,更没有必须做出回报的责任。”
九月的话一句比一句清冷,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却一字一句都让人无法反驳。
卿之看不见九月此刻的表情,他只能在心里想象着,揣摩着,然后缓缓的叹气。澈,你这是何苦。
卿之动了动唇角,想要指责,又想要质问。可是,半响,却终究无法说出任何指责的话。他知道,他不能。
是啊,她从来都不知道澈为她做了什么。也从没要求澈一定要为她做什么,这一切,都是澈自愿的,甚至是一直瞒着她的。那么即使她现在知道又怎样?她没有必须要为此做出回报的责任。
他不是澈,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或者质问?
卿之的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他又曾几何时,变得这样放不开,看不透了?
是因为,是她吗?只是因为是她,只是这短短的一次见面,一席话,他就固执的以为,她一定不会是做出这样回答的人吗?
卿之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九月看着卿之缓慢离去的背影,心慢慢的揪起来,嘴里的荷香未散,心中却开始泛起了涩意。眼眶红了红,有些发涨,有些难受,她突然,想流泪。
一如崖底他那个苍白的笑靥,让她禁不住的,想要流泪。
风逸澈,你能不能把你放在其他上的聪明和睿智,分哪怕只是一点点到你的感情上?别那么傻,傻得,让人心痛。
其实,或许,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你什么都不要,不计较,不算计,却偏偏,让人最不能忘。
深深的呼吸,才把心里翻滚的情绪狠狠的压下去。
九月的神色再次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她突然对着门口淡淡的道:“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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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凌冰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可是眸中复杂的情绪,却再也掩饰不住。
他,都听到了。
那个叫做风逸澈的男人,为她所做的一切,连他,也不能不动容。
“你……”冷凌想问,一贯语言的匮乏,却让他找不到什么适合的词语问出口。
“去破庙那儿看看吧,我要回宫了。”九月却没给他机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却饱含了最为直接的拒绝。
冷凌只是点头,径自走了出去。
九月默然,视线落在那碗没有喝完的药粥上,荷香依旧,只是,此时她已经没有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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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冷凌带着九月回到破庙时,那里却只剩下一个黑衣的少年静静的等在那儿,其他的人,都没了踪影。
九月心里一紧,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静默的看着自己的少年,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呢?”九月问得客气,那少年却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倔强的恼恨,转身就走。
九月轻轻摇了摇头,抬脚便跟上。
冷凌冰冷的目光扫过黑衣少年的背影,沉默的跟上。
只是他身上瞬间迸发的杀气使得那少年身子顿了顿,不过,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原样,依旧一言不发的走着。
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样子,黑衣少年终于忍不住忿忿的转过身来,一副隐忍怒火的模样,冷声问道:“为什么?”
九月沉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抬起手,挡住有些刺目的光线,眺目远望,看到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面上的神情变得柔软,然后越过那少年,径自向着那村庄走去。
少年忿忿的握紧了拳,不甘心的跟上。
冷凌只是沉默,似乎他并不存在,对所有的一切只是静默的看着。
杂草丛生的小道上,一直沉默着,沉默到少年以为,九月并不会理会他的问题。
有些幽幽的声音却在他的前方响起:“为什么?是为什么我要那样对卿之说,还是为什么,我要那样对你的主人?那么,谁又来告诉我,我又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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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一阵幽幽的叹息。
“我又为什么,要到这个世界来……”九月的神情,变得有些迷茫,视线,也遥遥的落在了远方。
最后的一句,在少年的失神中,一如远处村庄的那袅袅炊烟般,随风消散,似乎,从未存在过。
只是,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的冷凌,蓦然停住了脚步,望着前方那道清雅的身影,久久没有动弹。他一贯冰冷的神色,第一次朦胧上一种迷茫的色彩。
他的心里,此刻已经翻腾如滚。
那个关于圣女的传说,是真的吗?她真的是,来自异世……
当九月看到那些村民被安置的十分妥帖时,终于放下心来,让冷凌留下了一些银子给老王分配,然后在村民千恩万谢的谢恩声中,与他们道别了。
只是当九月坐上黑衣少年为她保养得很好的马车,准备上路时,那个叫小狗子的羸弱少年突然冲出来张开双臂拦在九月的马车前,神色固执。
冷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脸上闪过明显的不耐烦,刚要扬起马鞭,却被九月出声制止:“先等等吧。”
九月说完便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羸弱的似乎随时一阵风都可以吹倒的少年,微微一笑,眸光澄澈而温暖,柔声道:“呃,小狗子,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羸弱的少年洗干净了那脏兮兮的模样,虽然很瘦,模样倒是十分清秀,两只眼睛很清亮,看起来怯生生的,只是可能因为营养不良的问题,个子很小,只到九月下巴的高度。
小狗子怯生生的看了看冷凌,在接收到无比冰寒的视线后,下意识的往九月身边挪了挪脚步,小小声的说:“我……我只是,还没有……还没跟你……说谢谢……”
“呃……”九月语结,看着他怯生生的模样,又有些想笑,她很想告诉他,不必如此悲壮的来只为了说一句谢谢,明明很怕冷凌,又还跑出来拦马车。
“那你现在说了,我也接受了,还有什么……唔,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九月尽量把表情放得柔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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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子又下意识的瞄了瞄冷凌,看见他并没有看着自己,这才鼓起勇气道:“其实,前天,我是因为……因为生病了,怕传给你……所以……所以才没帮狐仙姐姐……哦,我是说没帮九小姐……没帮九小姐派粥……”
“没关系的。那你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吗?有没有给大夫诊治?”
“嗯,好了。姐……九小姐,我,我舍不得你走……”
九月很有耐心的拍了拍他的头,淡淡的笑着道:“呵,我知道了。只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动不动就做出这副模样,要敢作敢当,抬头挺胸才对。”
“嗯,我知道了,我记住姐姐……哦,是九小姐的话了!”少年拼命的点头,然后努力的抬头看着九月,还努力的拍了拍胸口,一副信誓旦旦,抬头挺胸的模样。
“呵……”九月这回是真的给他逗笑了,有些沉重的心思也放松了很多,“就叫我姐姐好了,我叫九月,你要记住了。”
“嗯,我……”小狗子挠了挠头,然后十分严肃的学着九月的模样,道:“我叫小狗子,你也要记住了。”
“呵呵,嗯,想不记住也难,你……”九月想说,他的真正姓名是什么,可想了想,最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小狗子的头,淡淡的笑了笑,道:“那么,再见了。”
小狗子怯生生的眼里,流露出几分不舍,最终还是咬咬牙,说道:“再见,姐姐,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好。”九月随意的答道,然后上了马车,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放下了垂帘,隔断了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的不舍。
只是,九月没有想到,这个“再见”,却并没有离此时多远。只是,那个再见,却是在那样的境况下,若可以,她宁可她从没有说这声再见。
黑衣少年冷冷的看着马车缓慢离去,尽管依旧觉得主人为她做了这么多,很不值得,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不能怪那个女子了,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她的那句话:我又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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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依旧慢悠悠的摇晃着,只是此时马车上的人,心境早已不同。
九月拨弄着自己的指尖,又将发丝撩在手中转了几转,还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冷凌,回小镇上去吧,走大路。”九月懒懒的趴在软垫上,像只慵懒的猫,随意而闲适。连声音也是懒懒的,带着一丝微微的沙哑低沉。
冷凌没有说话,只是马车已经改变了方向,继续晃悠着。
来到小镇城门时,已是夕阳西斜。
那守关卡的依旧是那几个守卫,原本嚣张跋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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