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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折草记(后宫文)-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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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笑得好看不好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笑到最后!
    “宝珏公主,”坐在凤后右侧下手的红衣男子笑着开口,“往日里,我可没少听陛下和凤后夸奖过你,还在想着,若是能得缘一见就好了,可惜碍于宫里的规矩,今日倒是托了月十五皇子的福,让我们几个能在真秀宫中一睹芳容……果然是人中的龙凤,真不愧是陛下的亲妹妹。”
    凤后听他完,眉心几无可辨地微皱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笑道:“秀云,十五皇子,刚才说话的,是丽君——沈贵人。”接着,又逐一指点介绍,“这位是德君——赵贵人,这位是雅君——靡贵人,这位是贤君——郝贵人。”
    随着他的介绍,宝珏和月清澄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跟着一个一个打量了过去——萧文比她们到得早,自然已经知道这几位的来历了。
    靠近凤后的左右两侧,各自端坐着两位贵族公子。
    凤后的右侧(湖月插花:这个位置对宝珏来说,是左,因为以前过马路养成的习惯,她总是下意识地先看左边。)第一人身穿绛红锦袍,一串珍珠抹额勒在额间,眉心处,一颗拇指大小的粉色珍珠悠然自得的散发着淡雅的光,衬得那人面如敷粉,目若朗星,唇如丹寇,平放于膝盖的左手上,则挽了一挂淡黄色的琉璃珠,此人正是雅君靡梦。名下育有两位皇子,只可惜一子夭折,如今只有献仪承欢膝下。
    左侧和他相对的,是一个仅看坐姿便知身材高大的英俊青年,一身青衣,笑容和煦,除了头上一根翠玉簪挽住发丝,身上并没有佩戴任何饰物,这位,便是德君赵无忌。当年,他,李无忧和玉氏兄弟一同被选在还是储君的水御天身边侍奉,由先帝先后恩赐双名,后来,李无忧畏罪自杀,玉无双被打入冷宫,只剩下他和玉无瑕两个陪在储君身边,在水御天的众夫君中自然就要高人一等些。水御天登基之后,玉无瑕以“储后”之尊晋为“凤后”,他则顺理成章地升为四君之首。前一阵子,他刚刚在女皇的恩赐下,领养了哑公主兰芝,而且还代凤后行使管理后宫的职责,也算是如今在后宫中权倾一时的人物。他本性淳厚,加上又和凤后多年共处,因此虽然暂时执掌后宫,为人却很平和,并无颐指气使的骄躁行径,对凤后也极尊重,所以两人之间倒并无矛盾。
    在他二人下手处,又各自坐了两位公子,只是较这两位,却总好像却了点什么,宝珏细看之后便即明白:原来是一个过静,一个过燥,少了凤后的睿智精明,欠了雅君的雍容雅致,缺了德君沉稳温和的气度。
    红衣公子坐在雅君之下,是四君中最末、也是资历最浅的丽君,名叫沈芳,出身不比雅君的右丞相府和德君的将军府,也比不上贤君的翰林世家,但到底也是一个正三品官员的儿子,况且相貌艳丽,宜男宜女,初进宫时,一度极得女皇珍宠,随侍左右,并册封为丽君。可惜,浓情蜜意终有淡却时,群芳争艳总有败落日,沈芳固然能得一时之宠,但终究不比凤后和女皇的结发之情,又没有后来端宏那样的心计手段,自然难以长久维持女皇对自己的关注和宠爱。时间一长,喜好之心转淡,女皇对他的缺点也越来越觉得难以容忍了——沈芳生性活泼好动,但在女皇眼中,却成了“浮躁跳脱”;沈芳是个直性子的人,说话往往脱口而出,女皇宠他时不觉得什么,不喜欢他时,就嫌弃他不知收敛,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时候要装白痴问问题,什么时候要装乌龟听打雷。沈芳渐渐察觉女皇的冷淡,便更加用心地揣摩圣意,原本是想有所挽回,谁知却适得其反,他一些自以为得体的话,在女皇听了反而更加心中不快,嫌他过于自作聪明,却不宣诸于口直言呵斥,宫中美人众多,有不得趣的,舍了便是,哪里还会费心思教诲?几次三番下来,女皇便不再招他服侍。好在沈芳还有三个儿子陪在身边,即使圣驾疏远,倒也不算寂寞。
    贤君郝楠,一身淡蓝,面容秀美,人虽坐在那里,却是一人恍惚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众人笑着寒暄,他却是半个字也没有插上过,只是静静地坐着,明显有些格格不入,不怎么合群。他是文人世家出身,三代翰林之后,自幼喜好琴棋书画,平日里并不爱在宫中走动,宫中风雨飘摇,是非纷杂,他能独善其身,并不是因为他寻到什么靠山——再好的靠山也有靠不住的时候,恰巧,就是因为他的孤僻性子。没有朋友相伴,他也不急,没有敌人陷害,他也不喜,悠然自得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是个随遇而安的主儿。
    他是女皇登基之后才进的宫,雅君入宫比他早,而丽君却比他要晚,只是者一早一晚的两个,早都已经服侍陛下生养了皇子,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急得烧香念佛,走门路活动,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好和女皇留个子嗣,偏这位,却是八百年风吹雷打不动的顽石一块,依旧吃得好睡得好,安稳地过着自己的懒散日子,浑然不管宫里宫外关于他不得宠的传闻——赵德君虽然膝下无子,但其实当年也曾服侍女皇怀孕过,虽然最后没有结果,但毕竟证明他是受过宠的,何况因为流产的缘故,女皇对赵德君也是心存怜悯和爱惜,对他的家族也是爱屋及屋,倒的确是没少得好处——赵楹之所以能平步青云,说来,也是借了赵德君的光——他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因为无心婚嫁而发愿从军,从此离开身势显赫的家族,却终究还是得了亲人的余荫。
    趁着众人相互介绍的功夫,月清澄双手轻巧翻动,把纱帽从头上摘了下来,交于一旁随侍宫侍,落落大方地抬起脸,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就算秀云不说,他也清楚:此处既为后宫,在座都是内眷,自己若再覆面纱相见,实在没什么道理,真要一意孤行的话,恐反落下“堂堂皇子却不识礼数”的恶名——毕竟以凤后和众后宫侍君的身份,和他这个皇子相比是只高不低的——这可就不仅仅是容貌外表的问题了,还关系到品性德行,更是万万不能容他人污秽的!
    何况……月清澄淡然一笑,明眸微转,心道:眼前这阵势也已经是明白得很了,不论善意还是歹念,目的之一总是要看看自己的面容,自己若再遮遮掩掩,在座众人既是女皇夫君,又是秀云姐夫,无形之中怕是把所有的人都给得罪了呢!索性顺势而为,见招拆招也就是了,想来秀云在场,众人又是身份尊贵之人,当不会闹得太过分才是。
    老实说,包括凤后在内的五个人,都很失望。他们虽久居深宫,但前番“月国之宝”远嫁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自然也听得不少闲话,对这个被月女皇藏过婚嫁之期的大龄皇子也是好奇得很,有猜是他眼界太高没有看得上的,有猜是他心气过傲根本不想嫁的,还有猜是他性子娇纵没人敢娶的……种种版本不一而足,却都是无一例外地把他想象成一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如今见真容,除了一身淡雅的花香之外,实在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般的宫侍中也有比他漂亮出色的,自然是深感流言夸大,果然当不得真,除却凤后,其余四人均在心中暗道:早知是这样的人物,也不用巴巴地过来走这一回了。
    虽然凤后等人都把失望之情掩饰得很好,不过月清澄岂是等闲之辈?深宫之中过了多年,他又是心思极敏锐的人,自然看出蛛丝马迹,心中暗自冷笑:世上果然多是以貌取人之辈,后宫中人虽同为男子,终究也脱不世俗的毛病!本以为虹国的凤后精明能干,是个有着独特见解的智者,原来也不过尔尔……能在第一眼时并不在意容貌的,也只有秀云一个了——那时我病容憔悴,步履蹒跚,眼看是一只脚就要踏进棺材的人了,她却毫不在意地和我说话谈心,没有象皇姐们那样表面假意亲近、背地里却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仿佛和我说话会传染了她们似的!而且还不着痕迹地为我挡去寒风……后来我夜访公主,她对我又是那样悉心关切,还亲手为我……她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不喜不爱呢?想到这里不由得晕生双颊,斜眼瞟了身边的宝珏一眼,低下头去,唇瓣却是忍不住微微勾起。
    “十五殿下……”凤后才说了三个字,忍不住笑了,“咱们陛下只有两个兄弟,又都是早早地嫁,也有多年不走动了,现在乍一见到十五殿下,称呼起来可还有些不习惯呢!”
    “可不是?”丽君在旁附和道,“如今三国帝王血脉之中,最为繁荣兴旺的,就是月国皇家!也是宝公主的福气,陛下做主为宝公主娶了十五殿下回来——十五殿下在月后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想必月后的品行德行也是承袭了不少,必能旺妻荫子。依我看,宝公主将来,多半也是能象月皇那样多子多福的,届时,宝公主可得多想想陛下如今的一番美意啊!”
    丽君这话,本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者无心,听者有意,且各人听都是别有一番滋味。
    凤后暗暗不快:你这话说的,倒好似我这凤后气量不够宽广似的!不错,月后在世时,在外辅佐帝王,在内统率后宫,月皇生四女十五子,月国内和外祥,为世人称道,是个难得的人物!陛下风华正茂,膝下已有二女五子承欢,又是哪里比不过月皇了?后宫充盈,美人众多,陛下要再诞下女皇皇子,机会有的是,便是再要生个十个八个的,也非难事,难道我还会从中阻挠不成?宫中妖媚既除,一切井然有序,朝堂上战事已结,两国握手言和,国泰民安指日可待,窝为陛下分担政务、宫务多年,又是哪里不如月后了?
    赵德君其时已经开始代理后宫事务,听到丽君所言,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你这话,莫不是在讥讽我没有凤后的肚量吗?就算我做得不好,也轮不到你丽君来指手画脚!
    月清澄低头不语,看着是羞涩,其实却是气愤:你现在说“多子多福”的话来,莫非是要我允她再纳新人么?这话对我这个尚未过门的驸马,不嫌过分了吗?你要说也不该只对我说,你倒是对萧大驸马去说呀!不去教训他,倒来说我,这算什么意思?难道秀云现在双十年华只得个女儿也是我的罪过么?!
    萧文虽然也低着头,却是满腹的怨怼:我只希望夫妻相守,白头偕老,难道也错了吗?你们一个一个,只会拿繁衍子嗣的话来压我,我都已经屈从于压了力,你们还要怎样?大家都是男子,应该最能解我的苦才是,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哼!你们也就是能欺负欺负我罢了,将来月清澄不肯松口让秀云纳侧室,我看你们一个一个的,找谁说去?若是有胆子对他也象对我那般威胁逼迫,我就服了你们!
    “凤后所言甚是,”雅君笑着打圆场道,“以殿下相称,何止是不习惯,简直是生分了!十五殿下是宝公主的驸马,虽然还没有正式过门,不过早晚都是一家人了,咱们几个可都从心里认定了你这个妹夫了!若是十五殿下不介意的话,便省了这虚的如何?”
    月清澄轻声细语道:“能得凤后殿下和诸位殿下如此看重,实在是清澄的福气。”
    凤后微微一笑:“清澄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么称呼可显得生分呢!”
    “多谢殿下美意,”月清澄低眉顺目,“清澄既然嫁到虹国,自当以虹国为家,只是,殿下和诸位贵人,于公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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