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kiss-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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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贞熙,”咏儿似乎犹豫了好久,非常认真地看住我说,“我知道这有些残忍。但是,我必须让你亲眼看到,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彻底死了心!他,已经有了新女朋友。”
如同所有挨了刀子的人一样,第一个反应是突如其来的麻木和冰凉,然后才是苏醒过来的痛苦,而我是被击昏了,所有的感情都因为这种剧痛而昏睡,我开始变得沉默和呆滞。
过了很久。
“不可能!”我的口气僵硬得像刚从地底挖出来的千年化石。
咏儿没有继续辩驳什么,只是靠过来用左臂紧扣住我的肩膀,无声地看着前方。
TAXI刚一接近学校门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便敲打着车窗玻璃,让人为之皱眉。我突然记起来,今晚是学校一年一度的歌唱比赛。难怪今晚的校园,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然而,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如游魂一般,我随着咏儿飘出车子,飘进学校。
“听说她就是韩永泰公开承认的女朋友……”
“不会吧!长得这副德行,学长的眼光一向不是都很高的吗?”
“老天,她好矮!可能连学长的胸部都不到,真不知道学长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就是说嘛……所以她活该被抛弃喽。”
抛弃?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何来抛弃?
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大声的窃窃私语了,但,也已经不重要了。然而,痛楚使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指甲都已陷进掌心里。镇定下来,贞熙!韩永泰只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而已,我可以不在乎他,我只需要冷静。冷静!
这个时候,只有我的好友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紧紧牵住我的手,用她同样单薄的身体,支撑着我几乎全部的重量,不让我跌倒。
镁光灯将体育场照得如同白昼一样明亮。这里,已经成为了人的海洋。
二层楼高的舞台位于体育场中心,舞台四周则围着几乎已经疯狂的人群。
“现在,我们有请三年A班的韩永泰上场,为大家献上一曲!”
主持人话音刚落,现场的气氛开始失控。人群如浪潮,往舞台涌去,好些女孩子甚至冲破了保安的防线,尖叫着冲上台,又被铁面无私的保安丢下台来。
韩永泰,是瑞草高中的神!
他终于出场了!倏的,热烫烫的水汽袭上眼眶,思绪在脑中一片空白,我竟变得无法思考,只是努力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怕一个不小心,水汽汇聚成泪水不争气地滑下脸庞。我的视线牢牢地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是想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吗?
他还是那么迷人。高大性感的身材媲美世界一流的模特儿;不羁的卷发垂在额前,徒增添神秘的魅力。
他骄傲地站在舞台中央,一如平常那样自我。仿佛四周汹涌的人群、为他而疯狂的尖叫,统统不存在似的。终于,他抬起黑眸,往台下扫了一眼。那一眼,我确定,他看到了我。
也许是没有料到吧,他呆呆地盯住我,神情高深莫测了起来。
为……什……么?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不听话地滑落。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喜欢……为了看清高高矗立的他,我只得抬手拂去不断泛滥而出的泪水,眼睛仍是不死心地、恳求地凝望着他。你应该知道……是你要我做你的女人的……
突然,他的黑眸开始转深,变得危险。他在生气?为什么?生我的气吗?
这时,他移开了视线:“我要把这首歌,献给我的女朋友——”
全场的女生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告白。现场突然安静得有些离奇。那一刻,我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朴美玲!”
立刻,场上的聚光灯打向了坐在场下的朴美玲。她仿佛早就料到,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大家的注目和女生们的嫉妒。朴氏兄弟的闪光灯对准朴美玲美艳无比的脸一顿狂闪。
这就是咏儿要带我来看的吗?他在说些什么、唱些什么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好痛、好痛……痛得我几乎要承受不了的蹲下身去,任凭那份痛楚将我给生吞活剥了。但是,我控制得很好,除了蓦然苍白的脸色外,没有一丝波动的情绪流露在外。
“笑死人了,凭她的样子想和美玲学姊抢男人?”
“就是嘛……”
“不自量力!”
“早就说过,她是被学长抛弃的!”
周围的人群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许多双手在我身边指指点点。
“臭婊子!闭上你的狗嘴!信不信我撕烂你!”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咏儿的臭脾气全部被激上来了。她想冲上前去为我讨公道。
“不!不要!”我死死地拉住她的手,颤抖地笑道:“走吧,别闹了,我想回家。”强忍着不再让泪水留下来。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
“走啦……”我不想在永泰的面前出丑。事实上,我不知道我还能压抑到什么时候,换句话说,我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可以忍多久。不,我决不再在他面前流一滴泪。绝不!
咏儿看了我一眼,终于放弃了打架的念头。在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她拉起我的手,朝场外走去。
“走!为这对狗男女伤心,不值得!”
一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我的泪水便情不自禁的滑下脸颊,好难过,好心痛,好似要让人一片、一片撕裂一般。
“不许哭!不准你再为那个贱男人掉一滴眼泪!”咏儿恶狠狠地骂我,手却温柔地为我擦去眼泪。
我已经很努力地控制,但下一秒钟,泪水又布满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是控制不住。
往体育馆方向去的人一波波如潮水涌动着。
我们则往相反方向走着,从身边走过的人像海底的鱼群,过而无痕。
“送我回医院,好吗?”
“你现在还想回那个鬼地方?”咏儿的脸色不会比现在更难看了,她好像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低着头,不敢回视她的目光。我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再回去了,但是,真的好想回去。那里有我的甜美的回忆。
“你是傻的啊?你没有听到刚才那个贱人说的话啊?”咏儿气结,说不出话来。
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那些谣言最后都会成真?她们都说他只是玩玩而已,但,我没有想到“玩玩”的时间如此短暂。但是,为什么?24小时之内,他像换了一个人?这就是男人的绝情吗?为什么?我自己也毫无头绪,如果爱情总是跟着心在做事;我想,此刻钻心般的痛,该是最好的惩罚。
等到喉间的哽咽稍稍退去之后,我挤出一个微笑:“是我自己不好。明知道他不可能爱上我,仍然死缠着他。哈,报应来了吧。是上帝在惩罚我!”
“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她直望着我,眼里满是怜惜。
“本来就是嘛……他早就告诉过我,他喜欢的另有其人。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报。”
“什么?他早就告诉你他喜欢别人?”咏儿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她简直不能相信,“老天,你知道你还……”
“所以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怪到他头上嘛……”老天,好苦!我在心里低语。失恋是不是就是这种滋味?
“就算你真的爱一个人也不能这么盲目啊!你明知道他玩你,你都认为是理所当然,你又怎么去争取自己的幸福?你又怎么去要求别人会以相同的尊重来对待你?”咏儿要发疯了。
我早就料到有这种结果了,不是吗?我只是想在结束之前,尽可能地享受他的关怀;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结局来得这么快……我抿紧嘴巴,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贞熙,我不是骂你,我只是……好心疼你。”咏儿无奈地说道。
“咏儿,我们已经到了。还是我自己进去吧。我好累,我想睡觉。”我故作坚强地对她笑道,不想让咏儿为我担心。
“今晚上我陪你睡吧。”
“真的不用了。其实……这样的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我只是想在结果来临之前,尽可能地努力……让他爱上我。这样也错了吗?从小到大,我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明白自己要什么。我要他,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这有错吗?不过,我现在知道结局了,所以……我会好起来的,你放心吧。”
“咏儿,谢谢你。但感情是我自己的事,你帮不了我的。让我好好想吧。”
“好吧,”好半天,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保重。”
她默默转身离去。
望着咏儿逐渐消失的背影,伪装的坚强在瞬间崩溃。泪水在不自觉中已经模糊了所有的视线,我伸手捂上脸,心里的痛却丝毫没有减少。
真的好痛!好像有人拿着利刃,不断地将我的心一片、一片的切碎;好像亲眼看着自己的情感,在瞬间化成碎片。
老天!为什么那种令人心痛的滞闷感,一直在心中扩散?
现在的我究竟该怎么做?
以为可以装作什么都无所谓的我,为什么竟有种遍体鳞伤的痛?我到底该怎么办?
满天的星辰,银色的月光,宁静的夜晚,这一切美丽得让人无法呼吸。我站在医院的楼顶,希望能找到昨晚的温情。然而,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戏谑而温柔的笑容,都去了哪里呢?
如果真想达成愿望,这里……应该够高了吧?
高高的站在最顶的一方,极目所望的景致,除了远处的山岭外,就是偶尔会不小心飘荡得太低的薄薄云片。
原来水晶苹果的最终涵义是:分手快乐!哈哈哈——好讽刺!!
刺肤的强风毫不留情地呼呼吹拂着我的身体,恍惚间,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就要随风而去,从此不留下半点曾经来此世上一遭的痕迹。
随风而去?哈,好美、好凄凉的雄心壮志,却也很孬种。
一步、一步,再一步,我缓缓地移到楼面的边缘,空茫的眼神直视着前方,不自觉地,浅浅的叹了口气,脑子里想的全是他。
曾经、曾经……无数个曾经里,我想过了许多遍,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这么一个优游于花丛里的采花蜂,就得甘心承担这样的后果,却没想到……这个后果,这么快就到来了。
自己的赌注、自己的心,终究是化成了空。
感觉到半个脚掌已经腾了空,我没有再环视着周遭,半点留恋也没有,嘴角浮起一抹无来由的凄楚,轻轻地闭上眼,感觉到一股企图拉着自己往下坠的力量。
呵,临近死亡边缘,我竟然发现到自己的心仍是无怨无悔地爱着韩永泰!那个完全不爱我的薄情男人。
死,其实很简单。只要,往前再迈半步。
就这样死了吗?我轻轻问自己。
不,不能。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第十五章天涯海角,一定找到他
两个月后。
已是春季,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我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书桌前的软椅上,疲倦地望着窗外。又是一年春来到。细密的雨丝,挡不住大地盎然的绿色生机。
绿色,是明亮、充满希望的颜色。往年我都会欣喜地看不够,只要瞧一眼这湿漉漉的绿色、吸上一口泥土的清香,所有的疲劳都会烟消云散。为什么独独今天没有了这种兴致?
是因为这恼人的淫雨,还是这两个月来累积下来的倦怠吗?
两个月来对学业几乎变态的倾力投入和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可为什么,我的心里并没有一丝喜悦?连一点激动的感觉都没有?
一定是因为,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金贞熙的心灵已经枯竭?
不,不是的。心底有个很小的声音在说,不是的,你自己知道那些都不是原因。我紧紧皱了一下眉头,举手压住自己的额角。但那声音并不肯就此停歇,执拗地自心底往外挣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