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魂越妖魔行-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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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不是一个人。”他张唇轻念，唇瓣依附在她耳边。
　　小狐狸紧缩进碎星遥怀里，顽固而倔强的直贴到没有一丝缝隙才停止这幼稚的举动。同一时分，“叭啊、叭啊”声越奏越急越演越响，紧密重复，连绵不绝，犹如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奔走声。碎星遥往缝隙里看去，那一具具不计其数的骨骼通体冰蓝缓慢有序的靠近……成群结队纠集的骨兽宛若沐浴于冥焰中的死灵痛不欲生的长嗥悲鸣！
　　即便是在能催动法术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把握对付这么多骷髅而不倒下，胜算可谓是相当渺茫。就在他们闭目待死之刻，惜别剑隐隐透出几分沉冷肃杀的气息。带起小狐狸的右手穿刺巨龙头骨，剑身没入其中七分。
　　倏地，龙吟铿然惊起！但又悠扬婉转，脆若小珠落玉盘。
　　死亡绝地里磅礴的死气冲天，浩瀚如海，如有实质。龙骨表面的蓝焰骤亮生辉，整具龙骨正在剧烈发颤！
　　亿万骨兽朝天齐吼！若鬼哭狼嚎，极尽凶戾暴跳之势，就像立志冲破封印的恶灵！
　　依附于龙骨上的蓝焰登时光芒大作。
　　焦急的小狐狸试图拔剑，奈何它像生出锯齿般死扣住头骨。碎星遥因地面不稳踉跄两步，冷汗自他额边渗出体表。他敏感的发觉龙骨传出的震动正逐步扩大，宛如活物！
　　一层浅薄的白光盖起整片天地，圣洁如玉，其势犹像泰山压顶般以绝对之姿抵消了死气。龙鸣渐转低弱，就像负伤的兽般哀戚莫明。龙骨外，聚集的兽骨纷纷散落。蓝焰俱射往白光，似纷纷雪优舞，若漫漫柳絮狂！
　　奇景异像绚丽逼人，原本昏黑的死亡绝地里骤亮。然，白光撼不畏动，幽冷的磷火撞上它后又被反弹，像游鱼般飞落。许多蓝火像耗尽了自身蕴含的力量纷纷熄灭消逝，侥幸遗留的那些也朵朵萎靡不振。喟然的叹息声自旁响起复又收落，非但没有悲天悯人的唏嘘吁吟，反是酝酿着坚毅的不拔与绝然的不屈！
　　“失败了。”渺茫纯净的嗓音如泉水流动。他的叹声幽邃，犹带冷傲，隐去几分飘然愁味。声音一转，温度落入冰点。“外来者……”
　　龙骨表面的蓝光从两处空洞的眼眶处钻入，照得头骨内通透净明，却更显魅寂森寒。少数的蓝火聚集成模糊的人形，浑身冒着冰蓝色的冷炎。不具五官的他似乎先看了看小狐狸手握的剑，再将视线移向小狐狸和碎星遥。
　　“黑狐？异妖？”他喃喃，复又语。“徇情？”
　　小狐狸满头黑线，手肘狠狠的顶了顶正在忍笑的碎星遥。她再次试图拔剑，但这次却轻而易举的使惜别剑撤离了龙骨。她斟酌的用词，以良好的社交态度端正的疑惑姿态，反问：“阁下是鬼是妖？”
　　“你没有必要知道。”他也不管他们听懂与否，径自说道：“自我近年沉眠醒来，还是第一次看见生灵。外边，变得如何？”
　　小狐狸咬咬牙，暗自咽下都到喉咙口的“干卿底事”这句话。碎星遥安慰似的拍拍她肩膀，并以显见的保护姿态挡在她身前，即使很可能徒劳无功，但这细致入微的体贴举动还是落入小狐狸的眼睛里。她做了个深呼吸，放松着自己紧绷的神经，准备面对随时到来的战斗。
　　他瞧见两人的互动。蓝焰化成的人状似颔首，“徇情。”
　　这次他用得是肯定句。
　　小狐狸翻翻白眼，耳旁听着碎星遥给他描述着死亡绝地外的种种。后者听罢幽思，蓝焰的火摇摆的妖冶而诡异。死亡绝地里又回复了先前的平静，碎星遥拢起眉询问，极端有礼貌的态度引得小狐狸的鄙视。“请问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火焰形成的头颅缓缓抬起。他以份外冷然的口吻回答：“如你所见。”
　　小狐狸看见碎星遥的额边有疑似青筋的东东勃起。
　　“那些蓝光是怎么回事？”碎星遥选择一个方向做为切入点。
　　他沉默少倾，方道：“被幽禁于此，因而永世沦落的孤魂。”
　　“你也是吗？”小狐狸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得沦落是指什么？”
　　这次他沉默的更久了。突然，那蓝焰的脸间裂开一丝缝隙，就像是在冷笑，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他似是而非的回应里没有做任何附和，只是解释着。“尸骨离不开此地，不能转生，不能重生。空有力量而无望投生，直到魂飞魄散，你们也将会是如此。”
　　“你们想突破那层结界？”碎星遥抛出一个疑问。但他又突然想起件事，有丝尴尬掠过银眸。他紧接着道出第二个问题。“先前你说你是在沉睡，冒昧的请问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结界的力量在入夜时稍弱，我们每千年休眠一次。蓄精养锐，然后尝试。”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答道。见碎星遥似还有问题想问，他未卜先知般的做答。“这般重复，一直。”
　　“你是龙吗？”软软的女音里有好奇。
　　“你怎……”他震了震，如泉水般清灵的嗓音掩藏着不平稳的波动。但几乎是立即的，一切激动、惊愕都被他平复。再启口时，他的声音有了些温度，不如先前只有纯然的漠视和冰冷。“我只是一抹龙魂。”
　　“那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小狐狸看他也不像要对他们不利的样子，态度霎时柔和许多。再者，若是他所言非虚，恐怕他们与他姑且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应该也不至于要对他们出手。“对了，你在这里有多久了？”
　　“忘了。”浅浅淡淡的句子自虚无里扩散。空荡萧索，冷傲自持。稍后，他又重复了一次，仿佛是在向自己确定。“沉睡与清醒，应不下上万次。”
　　“唉！那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还以为有办法能逃出生天。”小狐狸疑心病似的没有收起剑。她的眼珠转了两圈，又嘀咕道：“你连你的名字都忘了？那你叫涅泉好不好？因为你的声音像泉水流动时般好听。”说起好听，小狐狸不由又想起那能酥麻人骨的声音。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认为涅泉的声音也不比断修魂逊色。
　　“涅泉？”被她跳跃性的思维弄懵了会。蓝焰焚冒出几缕火星，他点头算是同意。也许是多年不曾与人交往，他的反应自始至终都有点慢，态度不咸不淡甚至有点冷漠。涅泉他思忖了好一会，难得说个了长句。“死亡绝地的某处有个奇怪的祭台，我们都无法靠近那里。如果你们能帮助我探索那里的情形，我可以为你们做三件事，包括防止其他饥饿的魂打你们的主意。”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小狐狸眯起眼，骤升的好感渐渐降低。碎星遥深深的望着涅泉，痞坏的笑容绽于唇边。他说：“我们似乎非答应你不可。反正不去也是死，只要不是白痴都会选择帮助你。可是有一点需要修正的是，不是你帮我们做三件事，而是你帮我们两人各自办三件事，总共六件事。”
　　“只要那六件事不是极不合理的要求。”涅泉稍顿，一口答应。“可以。”
　　“那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保护我们不被袭击，包括你。”碎星遥的笑和蔼可亲，那圣人般的笑容再次出现，令在他身后的小狐狸倒退两步。碎星遥续道：“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如实的回答我们任何的疑问。当然，你可以有选择模糊或者说忘记的权利。但是请不要忘了我们是在为你办事，我们若死了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基本上……恩哼，丰富的情报有利于我们的合作计划。”
　　涅泉缄默。良久后，他转头向小狐狸看去。蓝焰构成的手指指着碎星遥，“疑心重，油嘴滑舌，奸滑如狈……你确定他是与你徇情，而不是被踹进这里来的？”
　　这回轮到小狐狸忍笑，碎星遥满头黑线。她咳嗽了两声，解释道：“我不是很适应与火焰对话，咳咳，哈……”话刚说到一半，她双目圆瞪。蓝焰渐渐消散，凝成一抹正常的人影。小狐狸张大嘴，连碎星遥的轻哼都没听到。

　　65章、阴魂异妖

　　那是一个略透明的身影。小狐狸从正面看去，能隐约透视到后方的实物。涅泉的身材高大匀称，但因长袍的关系略显单薄。他的装扮如同祭祀服，整个人包得一丝不露。他的服饰分上衣与下裳，古朴雅致又庄重。紫色里层衣服滚银边，开襟从领口曲斜交错，包裹住细长的颈脖及身体，其袖宽约有一尺再落于腿间。暗紫色宽领上衣套在微露的里衣外，长及膝盖，胸口有繁复的黑色缠枝纹案，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他的下裳遮足，有雪绒腰带束衣收紧。
　　几缕富有层次的碎直发垂在腰带前，其余分散于背后，墨色中泛着荧荧的紫。一双如枝桠般的暗色龙角于头顶两旁各自招摇伸展，散发着漆黑的色彩。涅泉的肤色呈白但又偏带有诡异的银灰，干涸无丝毫血色的唇透有几丝鬼气。薄唇合起显出寡情之性，狭长的朗目眸光状若淡漠，但偶尔却又散发着惊人的凌厉与犀利。
　　纤长的下颔连接起稍宽的腭骨，使他看起来既俊美又不失刚毅。浓黑的剑眉下勾勒着长挺细致的鼻梁，他的额头较为高阔轮廓深刻，眼部的线条流畅微翘。一双琉璃般色泽的瞳眸说不清到底为什么颜色，似黄还绿的晶莹透亮里闪烁着红中带紫的光绚，仿若夜间觅食的兽。森然的面容并无任何异色，却标有鬼怪的病态美感，但又绝称不上瘦弱细柔。
　　神秘里带点沧桑，冰冷中透着尊贵。美冠如玉，挺若松柏，幽似翠竹，傲寒若梅，锋芒内敛。桀骜里没有不可一世，反有几分如海水般的广阔气魄。俊帅的容颜略显三分阴美，四分刚强，融合文人的儒雅彬彬与武人的肃穆威严，俨然一副翩翩王族般的从容不迫。
　　涅泉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巡视，像是不习惯这般的模样。
　　小狐狸张大嘴，依旧没有回神。直到碎星遥蒙住她的眼睛才恍然惊醒，幽幽的低沙嗓音里泛有几丝危险的成分在。“小狐狸，你死性不改啊。色女就是色女，在我面前还不忘勾搭别人……”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勾搭那泥鳅？明明是他勾搭我！”小狐狸被遮住眼睛却没有要他挪开。她挑起一笑，勾勒明显的戏谑。她家的石头似乎开窍后学会吃醋了……
　　“你真是目不转睛啊。”银眸含有不悦，语气略显讥诮。碎星遥捏了把她的腰，哼哼着放开覆住她眼部的大手。他有点霸道掰过她的脸，认真的说道：“小狐狸，妖鬼殊途喔。”
　　小狐狸笑嘻嘻的点头。她知道他没安全感，便保证道：“只是视奸一下，我不会红杏出墙的。”
　　涅泉听罢，冷冷淡淡的看她一眼，正巧瞥见碎星遥警戒的目光。清澈的嗓音扬起，他说：“你，还很小气。”有丝鄙夷的口吻语下之意透露着“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的信息。
　　“如果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就不会这样说了。”碎星遥不以为意的耸肩，玩世不恭的态度侵驻几分邪肆。他搂住小狐狸，轻松的神态却绝称不上放松。“她最会招风引蝶了，我不看紧点怎么行？”
　　涅泉再次看向小狐狸，眼光沉思。他说了句：“人不可貌相。”
　　“言归正转啦！”小狐狸受不了的喝道，黑瞳端视着神秘的涅泉。初时显露的惊艳已稍显平静，眸底还有毫不掩饰的欣赏。但口中吐出的言语却冷静的可怕，“从你刚才的话来分析，已经透露出不少讯息……”
　　涅泉稍一挑眉，表示洗耳恭听。
　　“你说我和石头是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