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涅盘(全)-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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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如此说,宝蝉哪儿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脸色顿时灰了几分,眼眶里就要涌出泪来。
我又问道:“宝蝉,之前你说你家主子正在如厕?恭桶何在?千万留着,别清了!”
宝蝉愣了一愣,随即明白我在说什么,回道:“娘娘,您是说……之前奴婢们见主子那样,都手忙脚乱了,没有人顾得上那个,所以,应该还在地……”说着,宝蝉就要去看,我挥手制止了她。说实话,未足月的胎儿非常小,她能看出什么丁卯来?我只是问一问,留作万一罢了。
这一次,太医来地很快,依旧是前两天给安才人诊断地陈太医,想是大致听了绣绮对事情的转述,心知不妙,所以抓紧时间赶过来了。
陈太医看到躺在床上地安才人,满脸凝重,也没有顾忌太多,走过去,在宝蝉搬的圆凳上坐下,就拉起了安才人的手腕。
不一会儿,陈太医就站起身来,环视我们一圈,然后对在场位分最高、但是自打过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宁夙道:“回禀贵妃娘娘、容华娘娘,安才人小产了。”
宁夙望了我一眼,问陈太医道:“好好儿的,怎么会小产?”
陈太医略顿了一顿,谨慎答道:“臣观安才人脉象凝滞,体内虚寒,应是吃了什么寒凉极致的东西。”
我心中一跳,问道:“陈太医可能看出是什么东西?”
陈太医犹豫片刻,摇了摇头道:“臣不知。”
我暗暗叹息了一声,知道想在这件事情上做更多文章的愿望落空了。
第130章、借刀
这个时候,安才人还没有醒,我只好指着她身下的棉布,对太医道:“陈太医,安才人的血可止住了?”
陈太医望了一眼棉布,回答我道:“回容华娘娘的话,已经自行止住了。”
我皱眉道:“既然已经止住了,怎么人还没有醒?一个月的胎儿小产,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我的问题似乎将陈太医难住了,正当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才好时,门外传来女官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屋内众人顿时将目光转向门口,几次呼吸之后,我们就看见皇帝三步并作两步地迈进了屋子,陈太医连忙躬身见过皇帝,然后迅速退至一旁。
皇帝面沉如水,亮如妖火的桃花眼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明显地跳跃了一下。我一脸悲色地跟在宁夙后面向他行礼:“嫔妾见过皇上。”
皇帝没有说话,亦没有允我们平身,而是大步向我走过来。当皇帝离开门口的位置,碧月的身形立刻在皇帝身后显现出来。我偷眼瞧了瞧碧月,发现碧月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皇后,果然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瞬息之间,皇帝已经来到我面前,他没有看一旁的陈太医,而是问我道:“孩子如何?”
我以袖掩面,断断续续地道:“回皇上的话,孩、孩子没有了……请皇上降罪!”说着,我拜伏下去,以额头碰地,等着皇帝的反应。
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皇帝压抑着声音说道:“究竟怎么回事?谁来给朕说说!”
我保持着姿势,没有出声。
宁夙道:“皇上。太医说,安才人吃错了东西。所以胎儿落了。不关韩容华的事。”宁夙的话音落地之后,屋子里又是好一阵地静默,直到皇帝轻轻地“哦”了一声,我立刻适时地道:“虽然不关嫔妾的事,但是嫔妾没有做到向皇上许下的承诺。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什么,而是在屋子里环顾一圈,最后问宝蝉道:“你家主子怎么会吃错了东西?”
宝蝉只是隐约怀疑安才人是吃了太后娘娘赏赐地“水晶燕双飞”才出了问题,但是,没有证据的事,一个宫女怎么敢乱说?听见皇帝地问话,她瑟缩了一下,平日的大嗓门也变得如同蚊子哼哼,然而。哼哼了半天,仍旧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皇帝早就不耐烦了,正想发作。床铺上的安才人“嘤咛”了一声,恰于此时醒了过来。我不由暗叹一声:真是醒得是时候!而刚刚醒来、尚有几分迷糊的安才人。在骤然看到皇帝就在自己眼前之后。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皇帝无奈,只好走到床畔。轻轻地抚着安才人地脊背,宁夙趁机上前,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小声地问我道:“妹妹,不关你的事,你何必向皇上请罪?”
我苦笑道:“我是一宫主位,且之前又向皇上保证,要帮安才人生下这个孩子……没有想到,才过了两天,事情就这么急转直下……”
安才人听到我的话,哭声明显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加大声了。
宁夙眸光一闪,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对正在安抚安才人的皇帝道:“皇上,安才人吃错东西的时候,我和容华妹妹正在清梅堂上说话。臣妾以为,容华妹妹不可能时时刻刻地看住安才人,假如安才人自己不是足够小心的话,是否容华妹妹总要为她负责?”宁夙言下之意,是安才人自己乱吃东西,导致了小产,没有理由要我为此负责。
宁夙的话起了效果,皇帝冷冷地扫了一眼安才人,顿时令安才人不敢继续大肆哭闹,而变为小声的抽噎,皇帝这才开口问宝蝉道:“你家主子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宝蝉不敢不答,结结巴巴地道:“回、回皇上地话,我家主子早上用了早膳,就去仁寿宫面见太、太后娘娘了。”皇帝道:“这么说,除了早膳,就什么都没有吃了?”
宝蝉补充道:“还有就是回来后,吃了太、太后娘娘赏赐的水晶燕双飞……”
皇帝的眉山登时纠结起来:“水晶燕双飞?是什么东西?”
连皇帝都不知道地东西,安才人就这样吃了下去,她的胆子也忒大了点。我这么想着,望向宝蝉,宝蝉地声音变得更小了:“回、回皇上地话,是、是种糕点。”
果然,皇帝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对安才人道:“朕都没有听过地东西,你就敢乱吃?”
安才人猛地憋回抽泣声,瞥了我一眼,轻声道:“贵妃娘娘和容华娘娘也吃了……”
皇帝闻言将目光转到我身上,我赶紧道:“嫔妾听说是柳容华的宫女新研制出来的东西,送给太后娘娘尝鲜的。正好安姐姐今日去面见太后娘娘,所以太后娘娘赏赐了些给安姐姐,安姐姐又分了些给嫔妾。嫔妾吃了,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特别沁凉,消暑效果很好,想来定是在其中加了某种性子特别寒凉的东西。”我看了眼一旁的陈太医,“方才太医大人也说安姐姐可能是误食了什么寒凉极致的东西,才导致小产的。”
听了我的话,皇帝向陈太医求证道:“陈太医,安才人小产的原因是否如韩容华所说?”
陈太医点头道:“臣观才人娘娘的脉象应是如此。”
皇帝见陈太医附和了我的话,低下头久久不语。我知道,两日前,我对皇帝说过的话起了作用,皇帝在思考,安才人的小产是否有人为的因素。
皇帝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当是太后娘娘无疑,然而,只要他深入思考一下,就能够排除掉太后娘娘的嫌疑,那么,嫌疑紧接着就会落在柳纯蓝的身上了。
安才人又开始凄凄地抽泣起来,皇帝很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对我道:“随朕一起去一趟长乐殿。”
我看了一眼安才人,对皇帝道:“皇上,这样好么?说到底,是安姐姐自己吃了那糕点……”
安才人失去了孩子,本就非常伤心,加上一直有些不明所以,所以必定非常气闷。满腔憋屈总要找个渠道发泄,尤其是在原本以为是自己不够小心弄丢了孩子的情况下,骤然发现有可能是遭人陷害……现在,我这么说话,顿时引起了她的剧烈反弹!
第131章、故人
安才人猛然收住哭声,瞠大双眼瞪视着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自己吃了那糕点,就不是别人害我了么?”
虽说有人要害安才人,得安才人中招才行,但是安才人的这句话确实一语中的无论安才人有没有中招,假如真的有人要害她,不会因为她没有中招,就说没有了害人之心。
安才人的这句话说的很妙!
我心中一乐,也不和她计较,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皇帝。其实,我很乐意去长乐殿,会说之前的那句话,只是故作姿态罢了。毕竟,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假如皇帝的心意不是非常坚决的话,那么,此次的筹谋很可能会功亏一篑了。
皇帝显然也想到了证据一层,然而,有了我之前的铺垫,加上此刻安才人的哭闹,皇帝将手一挥,毫不犹豫地率先出了门。
临走之前,我急急地对宝蝉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顾你家主子。”便跟在皇帝身后,和宁夙一起往长乐殿而去。
永寿宫为两进院,前院正殿长乐殿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外檐装修,明间前后檐安双交四菱花扇门,次间、梢间为槛墙,上安双交四菱花扇窗。殿内高悬匾额令德淑仪,东壁悬《圣制班姬辞辇赞》,西壁悬《班姬辞辇图》。永寿宫正殿有东西配殿各三间。后院正殿五间,东西有耳房,殿前东西亦有配殿各三间。院落东南有井亭一座。
当由皇帝领头的我们一行人到达永寿宫的时候,柳纯蓝刚刚从仁寿宫返回。
起初,她没有看到跟在皇帝身后一段距离之外的宁夙和我。以为皇帝专程过来仁寿宫看她,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然而。当面无表情的宁夙和我出现在她地视野中时,她再看看皇帝的脸色。顿时就沉下了脸去。不过,她假意没有看到我和宁夙,径直对皇帝说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嫔妾这里?”
皇帝冷哼一声,大马金刀地就在长乐殿的正位上坐下了。
我不由暗自嘲笑柳纯蓝。想来,是我和宁夙地出现。破坏了她的心情。假如不是这样,她一定对皇帝笑脸相迎,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没有证据地事,皇帝并不方便一开始就质问她。如今,她先把自己的脸色沉了下去,皇帝刚好可以借题发挥了。
虽然柳纯蓝假装没有看到我和宁夙,但是。我心里转了一转,立刻颇为自然地拉着宁夙在皇帝左手边的椅子上挨着坐下了。
顿时,见皇帝心情不适、心生忐忑。为了缓和气氛,在脸上勉强撑出几分笑意的柳纯蓝。脸色又黑了下去。然而。虽然柳纯蓝不高兴见到我,对于皇帝到来的礼数还是不敢有任何马虎地。皇帝没有立刻回答她。她便转头吩咐殿内侍候的宫女去为我们沏茶上点心。
香茶还没有端上来,皇帝不咸不淡地开了口,问柳纯蓝道:“你今天去太后娘娘那里了?”
柳纯蓝有些骄纵、有些冲动,但是不蠢,只是皇帝如此问,令她觉得有些茫然。难道,她今天去了仁寿宫、向太后娘娘请安使得皇帝不高兴了么?然而,转个弯再想,她又觉得之前的想法不对哪儿有儿子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和睦的呢?尽管这个儿子是皇帝,且拥有众多妻妾。只是这样的情况,应当更是如此才对。所以,柳纯蓝回答道:“嫔妾今天早上确实去看望了太后娘娘。”
自打宁大将军回京述职,太后娘娘出关之后,恢复了仁寿宫的请安制度。只是,柳纯蓝的位分不够,是没有资格去的。说到这里,她难免会想,皇帝是否因为这个不高兴?
岂知,皇帝接着又问:“听说你弄了个什么新式糕点给太后娘娘品尝?”
柳纯蓝小心地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看我和宁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