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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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刘武扯着头发大叫:拜托!削金断玉的利器有的是,要多少给多少。可我那长公主姐姐能允许你身带利器?连一根针都不许拿的阿娇啊!)
翘头履内,一圈转完。
馆陶翁主仔细看看鞋履外围,周周全全的毫无破绽。
‘嘻嘻,成了!’阿娇开心地笑了。想想犹不解气,小剑还在鞋底上用力戳了两下。
“胡亥,胡亥……”才想把宠物兔叫过来将鞋子拖回去,娇娇翁主无意间一抬头,随即,惊愕万分地发现——没人了!
侍卫也罢,宦官也罢,宫女也罢……内里内外远远近近的,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馆陶翁主怔住:“呀?!”
。
“哈,哈哈!”阿娇大乐——不管怎么说,这下不用辛苦胡亥啦!
拎上那只翘头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鞋履架子边将青色履放上去,陈小贵女转身就走……可还没两步,阿娇的脚下就停了。
回身……慢慢地四顾;
触目所及……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娥眉一挑,娇娇翁主低头一笑。
淡定地走回鞋履架,娇娇贵女拔小剑出剑鞘,从容不迫地向另两只黑色履——出手。
“周亚夫,周亚夫……让你惹大母生气!让你对梁王舅舅见死不救!哼!!”馆陶小翁主照前面的做法依样画葫芦,细致周到地在两只鞋子内都割了一遍。
两双履,四只鞋子。
现在唯一没动过手脚的,就是陶青的另一只翘头青履了。
‘陶丞相的另一只履,还要不要都割了?’阿娇思考又思考,最后没动——陶青丞相虽然害她道歉磕头,但陶丞相随后马上送了很多好玩好看的首饰玩具给她,再说,陶青夫人那么慈祥……
‘算了,就一只好了!’娇娇翁主宽宏大量地决定,放弃对陶丞相做进一步报复。
大功告成!
馆陶小翁主心怀愉快,兴高采烈地带着她的宠物兔撤退:“呵呵,胡亥,随吾见阿大呢……”
。
“蹬蹬,蹬蹬蹬蹬!”娇娇翁主步履蹒跚地爬上台阁的阶梯。
一连串宦官和宫娥摆出随时出手舍生施救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围在后面和旁侧;嘴上更是殷勤备至地提醒着:
“翁主,慎之,慎之……”
“翁主,翁主……小心啊……”
“咯,咯咯!阿大,阿大哪……”夹带着一阵清清甜甜的暗香,阿娇一头扑进皇帝舅舅怀里,呈乐不可支状。
刘启皇帝措不及防,被侄女撞得在座位上一歪,坐正了啼笑皆非地看着小家伙:“阿娇?!”
“嘻……嘻嘻……”将小脸藏在天子舅父怀中,娇娇翁主是喜不自胜,笑到合不拢嘴。
皇帝舅舅被侄女那副‘乐翻了’的表情感染了,轻轻含笑问:“阿娇,适才所为……乃何?”
“阿大,阿大,娇娇言哦……”爬起身凑到天子大舅爹耳边,馆陶小翁主无一丝隐瞒,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阿……娇?”天子惊讶了,皇帝感慨了:‘这孩子……诚实过分了吧?干坏事都不知道掩饰一下?!难道说她不怕责罚?’
运动和欢乐让小脸红扑扑粉润润的,阿娇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欢欢喜喜仰望着她的皇帝舅舅。
对着这样全部信任毫无保留的神情,天子凝视良久,侧过脸,抚额轻轻叹:“阿……娇……”
。
吃完点心,睡过中觉,阿娇被窦太后派来的人接回长乐宫去了。宣室殿一下子安静下来。
天子回到宣室殿东厢,批奏折,阅公文。
黄昏,皇太子刘荣一天的朝政学习结束,向父皇拜别;打算回太子宫安歇。
天子首肯,象平常一样嘱咐了几句。
刘荣离开后,丞相陶青和太尉周亚夫分别向天子告退——他们该下班回家了。
天子以礼相待,和往日相同。
一切,如常。
。
丞相陶青才走到宫门,一只官履就托帮了!
陶丞相当时险些站不住,不过因身边有许多宦官内侍跟随陪同,众人及时帮衬扶住——有惊无险!
周亚夫归家顺利。可就在马车到家门口,周太尉下车时,一双翘头履先后散架!
太尉周亚夫一个没站稳,跌成狗啃泥!
——伤是没伤到,难看是难看得紧了。旁观者轰然大笑,周亚夫老脸通红。
闻听二事的天子,当晚就令人赐下两双新官履。
陶青与周亚夫接到赏赐,感激涕零,打心底里觉得辅佐这样一位仁君明主,实在乃‘人生之大幸’。
皇帝送的新履以锦缎为面,以金玉为饰;少府内制,首屈一指的极品,称得上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完美度。
唯一所差的那‘一’点,就是——小、了^_^!
作者有话要说:连着几天的强冷空气,上海的医院都满了,人挤人
205
205、24…09 将心比心 。。。
长安的市井之中,有流言开始传播。
传说,馆陶长公主‘教子无方’;
传说,皇帝胞姐的儿子多行不轨,欺压良善;
传说,长公主家的公子陈乔诱拐良家少女;
传说,皇帝姐姐的公子非但欺男霸女,还先奸后杀;
传说……
风言风语,星星点点,渐成态势……
与此同时,馆陶长公主官邸来了一个陌生的访客——内史官署的属官‘廪牺令’。
在大汉帝国复杂的官僚体系中,‘廪牺令’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只管些宗庙陵寝和祭祀典礼上的谷物和牲畜。如此低微的官位,平常可是连长公主家的边门都没资格进的。不过,既然这个廪牺令是内史大人的侄子兼亲信,情况就略有不同了。
这是场令彼此双方都称心如意的会面,长公主的儿子们亲自接待,礼数有加。
谈话间,两位陈姓公子对‘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卷入一桩命案,而且是一桩颜色暧昧的命案’都感到匪夷所思。
而当看到廪牺令带入长公主官邸的证物时,世子陈须摇摇头,扭头看向小弟:“阿弟?”
陈硕挑挑眉,不假思索地言道:“此钩乃前物,遗去久矣……”
听到这带钩真是陈家二公子物件,廪牺令发出惊讶地低呼:“呀?”
陈须爱护弟弟心切,焦急之色顿起:“阿,阿……硕?”
“硕不才,”二公子陈硕倒是满身轻松,浑不介意:“会吴楚之乱,游走各地,徒劳而无功……”
大概想起当初四下游走时碰上的妙见趣闻,陈小侯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其后,硕多有游历。长路漫漫,旧物零落。山林寄身……之时?荒野露宿……之际?遗落于何时何地,不忆矣!”
“原来……如此……”廪牺令恍然大悟,大为认同。
这完全讲得通。在大汉帝国境内旅行是极为辛苦的,即使是有钱人,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没有旅馆,没有饭店,有钱也没地方花啊!旅途之中风餐露宿的,身边东西有所遗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凡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
而且,馆陶长公主的这个次子是出了名的喜欢搞‘单身游历’。没仆人相陪伺候,一路上丢点什么落下点什么,就更不足为奇了。
廪牺令向两位贵公子拱一拱手:“卑职定将转告叔父,力陈诸公子无辜之情。”
长公主的儿子们微笑着,颔首致意。
家老入内,禀报酒筵已经备好,请客人入席。
廪牺令连称‘不敢’,几番推脱之后,才乐颠颠进了餐室……
宾主尽欢!
。
未央宫后宫供高级嫔御居住的宫殿群中,栗夫人的住所无疑是最奢华最热闹的。如今,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客人——络绎不绝的女性贵客。
刚送走御史大夫的妻子,又有内官来报‘治粟内史诰命求见’。而栗夫人……嫌烦了。
“不见!”皇太子刘荣的生母斜倚在小榻上,拔下发髻上沉甸甸的嵌宝石步摇,随手抛在榻前的地席上。
步摇在席上一跳,滚了两下,磕在边上一只半人多高的青铜双鹿熏香炉脚上,发出一声清冷悠长的“叮……”栗门小嫂捡起步摇看了看,眉间一凝,有点儿心疼。这是周亚夫老母入宫拜见皇太子生母时赠给栗夫人的礼品之一,黄金嵌宝石的步摇簪子,制作异常精致,十分珍贵。
‘就这么损了?太可惜了……这么美的步摇,得来不易啊,怎么就不知道爱惜呢?’摸摸金步摇折成两节的分枝,栗门二嫂轻轻喟叹,将首饰和残片交给边上侍立的女官收好。
“折损乎?”栗夫人在榻上,头也不抬。
小嫂走到榻前,对小姑子点点头。
“无妨,无妨……”栗夫人毫不经心。
自长子刘荣晋升为‘皇太子’后,虽然皇宫明面上给的‘夫人’等级份例还是和以前一样,并不见多。但宫内官员宫外命妇争先恐后孝敬的各种奇珍异宝,却已快堆不下了。
区区一只镶宝石的簪子,早就不在皇储生母的眼中啦。
“蕙兰……”栗门长嫂托着一盘新鲜的柑橘掀珠帘走入,一弯腰放到榻边的方形矮案上,取一只最大最圆的橘子搁在栗夫人引枕之旁。
起身看到小嫂的面色,栗门主母有些奇怪:“弟妇,何故愁眉而不展?”
“愁眉……不展?”听到这话,栗夫人也从榻上挪了挪身子,好奇地问:“阿嫂,因何?”
小嫂僵了僵,沉吟良久,才抚着胸口蚊子似的说道:“夫人,妾所忧虑者,吾女也……”
栗夫人拿了柑橘放在鼻下嗅嗅,心不在焉:小嫂一生生了四个女儿二个儿子。除了嫁入皇室成为临江王后的次女——现在应该是临江孀后了——长女和三女早早嫁了,现今都在官宦门第的夫家生儿育女,日子过得平顺安逸,能有什么事?
‘莫非是四侄女?’转念,栗夫人想起:‘或者,是关于四侄女的亲事?那孩子还不到七岁,不过,也是能定个亲了。’
‘当今皇太子、未来大汉皇帝的嫡亲表妹,可不能嫁差了。若嫁差了,我这个做姑姑的可不答应……’栗夫人在榻上笑着半坐起来,兴致高昂:“阿嫂,莫非……四女之聘婚耶?”
栗小嫂闻言一愣,知道小姑子误会了,连忙摇头否认:“非也,非也。四女年幼呵……”
‘不是为四丫头,又是为哪个?’栗夫人疑惑不解,与长嫂对视一眼,歪了头追问:“阿……嫂?”
“妾别无所虑,唯……”栗小嫂这才呐呐地说道:“唯忧次女之将来……”
“临江王后?”栗门主母感到意外,讶然问道——临江王后的未来,还有什么疑问?不就是抚孤守寡?
栗夫人先是怔然,盯视自家二嫂,嘴角略略上翘:“阿嫂,临江王后……何虑之有?”转脸,示意女官将盛放着柑橘瓣的饮冰盘放在榻上。
栗长嫂感觉气氛不对,于是走到夫家弟妹旁跪坐下,婉言相劝:“临江后得为皇家妇,位列藩王王后,何其幸运?!弟妇尚有何忧哉?”
听了这话,栗夫人的脸上立时松快好多。
拿过一瓣剥完皮去了衣的柑橘瓣,放入空中,慢悠悠地咀嚼——名入皇家玉蝶,贵为一国之后,难道还有什么不足吗?
“长嫂……夫人……”犹疑半晌,栗小嫂突然扶案而起,步行几步走到栗夫人小榻的正前方,双手合拢贴在额上,膝盖落地,直直地跪在当场。
栗门主母大吃一惊:“弟……弟妇?”
隐隐猜到小嫂子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