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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未央金屋赋--天娇-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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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颗珍珠,每颗都有成年男子拇指那么大,滚圆滚圆。珠子,讲究的就是‘圆’;越圆,价值越高。
  而相较于颜色,这对珠子的大小和形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与平常珍珠附带的七色虹光不同,这两颗在雪白珠身上泛起的,竟是金光!金色的的珍珠!
  ‘珍珠……也有金的?都没见过呢!’阿娇这回是震惊了!不需介绍,小翁主也明白这礼物的珍奇程度:“大王?”
  那边,饶是以淮南王刘安的饱学修养和王者富贵,也禁不住眼角一抽,呆愣片刻。
  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刘寿不无得意道:“翁主,此珠非同寻常,并非海中之物。”
  馆陶翁主:“乃……湖珠?”
  “非也,非也。”齐王摇着脑袋否认:“湖珠……色薄。”
  阿娇专心致志接受新知识。刘安和刘定国两个表面不在意,其实也在听。瞥一眼刘定国,齐王刘寿扯扯嘴角,云淡风轻笑谈:“翁主,极北之地有大河,其水势盛,奔流冲激而入北海。”
  ‘妹妹来信中说,长公主的这个女儿年纪虽小,人却机敏聪颖。也不知是真是假……’齐王端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闲闲继续:“河中异蚌,剖之可得金珠,乃‘燕’地名物也!”
  ‘异蚌……金珠……好有意思!’阿娇拿齐王的话当故事听,正得趣;话里话外的,猛然砸吧出一丝异味:燕地名物……燕地?!燕国!!
  馆陶翁主一个旋身转向燕王。小贵女目光中透出的,是浓浓的轻蔑和重重的恼怒。
  淮南王举手扶额:齐王刘寿,实在是太不厚道~(≧▽≦)/~啦啦啦!
  20…03 梁王小舅舅 。。。
  齐王刘寿有点失策了,一点儿。
  开始时阿娇的确是被燕王激怒了,很光火。但馆陶小翁主对刘定国的恼怒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齐王没想到,刘嫖皇姐在无意间打乱了他的算盘。
  作为大汉第一皇女的馆陶长公主,将女儿在襁褓中无辜承受的那场灾难视为其帝国公主生涯中最大的耻辱和教训!从未加以忘怀!!随着时光流逝,即使今天陈娇在外人眼中已活泼可爱,并不比同龄女孩多病或欠缺些什么,但长公主仍认定:她可怜的阿娇当日折损过度,体虚怯弱多有不足,怎么照顾都不嫌过分。
  华夏贵族,素有‘重保养’的传统;华夏医道,身理和心理对健康同等重要。馆陶长公主生于宫闱长于皇家,对这些知识浸淫极深,于是早早的就对女儿加以教导。
  ‘心肝儿,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呢,一碍仪容,二损康宁,还于事无补;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是长公主最经常向女儿灌输的观点之一。
  阿娇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当回到梁王舅舅身边,馆陶翁主已将心头的不悦散去五分。
  等到刘启皇帝和重臣谈完国事,召弟弟和侄女进去一起用小食之时,陈娇小贵女甚至恢复到原本的好心情,和她亲爱的皇帝舅舅开开心心地聊天聊地。
  在一连串银铃般清脆甜美的笑声中,娇娇翁主完全是把刚才偏殿里发生的事当笑话说:“咯咯……阿大,燕北大河之内,果出金珠否?”
  “燕北?”天子摸摸侄女的乌发,微笑:“燕国之北,确有河流。然……金珠?”
  看着阿娇手里的珠子,刘启陛下感觉有些眼熟:在以前,很早很早以前,他似乎曾见过这种金色的珍珠。时间太久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大兄,”将一盘枣泥山药糕递向小侄女,梁王刘武提醒皇帝长兄:“吾兄弟初入长安之际,北国贡物中确有金珠。”
  天子接过糕点,放在阿娇面前:“哦?”
  刘武:“然也!”
  皇帝初有些疑惑,片刻恍然:弟弟这人自幼喜爱珠宝珍奇,过目而不忘!他说有,就是有了。
  挨下来天子奇怪了:“如今不见,何如?”如果是贡品,按道理该依序呈送;怎么这么多年都不见进贡啊?
  “唔……嗯?阿大,宫中无金珠耶?”急匆匆咽下半口枣泥点心,阿娇将两颗珍珠捧到天子眼前:“阿大,娇娇愿以此珠献阿大御前!”
  没料到兄弟俩闲谈会引来侄女如此反应,天子先是一愣,继而老怀大慰,不胜欣喜:“阿……娇……”
  ‘可心的孩子,真是太惹人疼了!’一把抱过来搂在怀里亲亲额头,天子好一番软语安抚:珍珠嘛,阿娇收着自己玩就好,阿大这里用不着……
  阿娇聆听皇帝舅舅的说话,那边忽然传来梁王舅舅的‘叫’声,“阿娇,阿……娇!”
  “呀?”在皇帝舅舅怀里费劲地回首,娇娇翁主错愕在当场:她那位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的小舅舅,大汉第一亲王梁王殿下,正抬着一脸的悲伤,用一种被抛弃小动物般失落的无措表情,极其哀怨地瞅着她……
  “王……王叔?”小陈娇吓坏了:她……她干什么啦?!上帝作证,自打梁王叔入京,她对王叔一家一直是‘温’‘良’‘恭’‘俭’‘让’,恪守侄女本分。即使是那个天子舅舅提醒过的姱表姐,看在梁王舅舅的金面上,她也从未刁难啊!
  “阿娇心中唯有大兄,无寡人矣~!”王袍两只大袖遮住了刘武的脸,梁王双肩一耸一耸,看样子好不悲伤:“无寡人矣,无寡人矣……悲夫!”
  阿娇好着急:“无无!否啦……”
  张望张望金色珍珠,梁王一扭脖子,摆明了不信。
  赶紧的从左袖内翻出淮南王新送的那方琥珀,手忙脚乱送过去:“王叔误会矣!娇娇心中,岂无王叔?”金珠已献给过皇帝舅舅了,虽然大舅父没收,也不好立刻转送梁王舅舅。如此,就只能送琥珀了。
  “阿……娇。”皇帝陛下一伸手,阻止了侄女上当,掉头冲弟弟笑骂一声:“阿武!!”
  见大哥出面,梁王坐正了干干笑:“大兄,嘿嘿……”袖子下哪有泪痕?敢情是光听见打雷,没下雨啊!
  ‘被骗了,竟然被骗了!’阿娇指指梁王舅舅,小心灵一时受创:“王叔?!”
  猛想起‘手指长辈是失礼’,无计可施的小可怜扑回皇帝大舅父怀里,蹬着两只小短腿嚷嚷着讨说法:“阿大,王叔……王叔欺人太甚,娇娇不依,不依啦!阿大,阿大……”
  皇帝不说话。刘启陛下轻轻拍着小阿娇的后背,安慰着劝哄着,可就是不为弟弟说话。
  梁王刘武自作自受,无奈之余只得舍了面子,蹭啊蹭蹭过来给小侄女赔不是:“阿娇呐,王叔之错,王叔之错也。”
  阿娇小脸埋在皇帝舅舅胸口,说什么也不回头:“不依,不依啦!”竟然欺负她,才不要那么快原谅小舅舅。
  绞尽脑汁,梁大王好话说了一箩筐,又许了千百样好处,才将小侄女劝到回心转意,重见笑颜。
  天子稳坐御座,乐呵呵旁观,心情好到爆^_^
  。
  皇太后的长乐宫,主殿范围所及显得十分安静。
  此时此刻,宫殿的贵人们大多不在。梁王刘武出宫回避未归,不知去了哪里。馆陶长公主乘女儿不在身边,叫了薄皇后并带着梁王主姱一同去了掖庭宫,打算再好好安慰安慰伤心的栗夫人。
  唐姬与河间王两家已告退,窦太后在应酬一番后有些乏了,靠在东殿榻上小憩。平度公主搬回了贾夫人那里;阿娇在皇帝的宣室殿。小一辈中,此时只有窦表姐和梁王的两个儿子在长信宫。
  穿廊和小径之间,吴女官踮着脚尖匆匆而过,身后跟着鲁女等十六个宫女。宫娥们走得很快,几乎算得上健步如飞了——主人们无意中留出的空隙,不代表侍从可以由此‘偷得浮生半日闲’。与之相反,这种时候往往是宫中司职人等最忙碌的时间段。见缝插针啊,见缝插针啊!
  到地方了。吴女让其她宫女室外候着,只领了鲁女进门。
  这间宫室很宽敞,两列长条案在当中并排而设,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所有的门窗都开着,让自然光线直接照射进来。即使有几个灯盏烛火,也都是远远的放在墙根屋角。
  每张条案面上都铺了‘缯’做衬,缯上面再是一匹匹衣料和一盒盒成衣。料子是按颜色分类的,同一色调或相近色调的丝织品放在一起,齐齐的码成一堆。
  锦、缎、绫、罗、绸、缟、纱、绡、纨……每一件都由细麻布小心包裹,只露出一小端不足半尺左右供人查看。
  ‘呦,还是晚了一步。’吴女官兜了眼室内之人,往前向织室主管还有长信宫的几位高级职司见礼。这些人一反刚才聊天时兴兴头头的热络劲,一个个变得淡淡的。
  习以为常了,吴女官早炼成不以为意。周全礼数后,先将小主人上次送去修改的新衣裳细细验看了,命鲁女收好。然后,又去看那些新衣料。
  在长案间转一圈,吴女官先是有些不相信;再看一遍确定了,吴女皱了皱眉。身后,鲁女在拉吴女官的衣带:“大姊,吴姊,此……”
  一只手伸出,握住鲁女的手掌,女官低低警告:“鲁!”鲁女撅撅嘴,无奈地垂手低头。
  吴女重新走向织室主官,悠悠然一福,好声好气问道:“上官,敢问春衣所用尽在此处?”
  织室主官点头:“然也。”
  望着织官呆了片刻,吴女复又敛衽一礼,转而也向其他几位内职行礼,遂退了出来。
  宫室外鲁女面皮泛红,扯着吴女官的衣袖不肯离开:“吴姊!”
  “住口!”吴女官脸一沉,将翁主的成衣匣子拿过来分交给两个妥当人,拽了鲁女就走。宫女们彼此看看,默默跟了上去。
  走远了,确定四周都是自己人,女官才松开鲁女的手,掏出帕子擦擦额头的汗:如果让这冒失鬼当场闹起来,才叫糟!真不明白长公主干嘛这么抬举她,无才无德的。
  “吴姊……”鲁女揉揉被捏红的手腕,不甘心地抱怨:“织室,乃蓄意而为!”
  吴女没回答,只淡淡一笑,摆手阻止鲁女说下去。她当然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至于是不是这个主官故意安排的,那就不知道了。
  今天见的这人是才上任的。原来的织室主官前阵子也染上了‘风邪’,一病不起。宫中的主要职位是不等人的,得病就必须去职,空出来的位子由别人顶上。
  想到这里,吴女心中不由对馆陶长公主感恩万千:阿娇翁主身边的位置多紧俏啊,多少人都盯着呢!哪怕是普通宫女空额,都有人抢破头,何况她现在算中高级女官。她染上风邪那阵,直道这次是必丢差事了;没想到长公主那么好,非但吩咐太医给她医治,还给她留着职位。
  ‘新老交替之际,出岔子嘛,很正常。’吴女官暗自思忖。
  “吴姊,”鲁女跟在吴女背后,嘀嘀咕咕:“春衣……春衣何如?”
  ‘难道我们的阿娇翁主会短了好衣裳好衣料?愚钝!’暗地里翻个白眼,吴女口中吐出来的话语依然不温不火:“何如?禀告长公主即可。”
  ‘我一个吴人,又何必出头。被关中人围攻?’一边往长信宫赶,吴女官一边在心里冷笑:长乐宫中,谁说了算?织室这次如果是疏忽,还另说;如果不是,这个主官恐怕位子还没坐热,脑袋就要搬家了。
  20…04 两个王杖老 上 。。。
  ‘年’就在眼面前了,所有人都在为佳节忙碌。
  通向帝都长安的主官道,拥挤异常。城里人忙着出去处理最后的俗务,好接下来专心过年;城外的乡人则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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