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妾妖娆-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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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皇上吗?”沈苾珺瞪着无神的眼眸。
欧阳宇一阵苦笑:“我……是……我是皇上,珺儿是漂亮聪明能干的皇后……”
隐隐的光从沈家后院的假山中丝丝缕缕渗了出来,繁若星辰。
番外:宣平侯府血脉
郴州城外,田园风光甚是晴好,一个高个子剑眉星目的少年,虽然穿着农家衣服却是在脸上显出不同平常农家少年来的雅致之气。他挑着两担柴草走进了一户农家小院,一位身穿粗布蓝底白花衣衫的妇人,正蹲在地上的簸箕前收拾草药。
“娘!”那少年忙将娘亲手中的活计接过来,责怪道,“身子病了便要多躺下来休息,怎的又忙乎起来?”
妇人虽然脸上早已经蕴满了沧桑,但是依然能看到眉眼间那抹淡淡的贵妇之气,就像被 ;掩盖在了世间的尘土之下,只要稍稍细加辨认,便能看到眉眼间的那抹旧痕。
此妇人正是当年宣平侯府的少夫人李玥,当年宣平侯府卷入了三殿下和九殿下的夺嫡之争,不曾想原本的明哲保身却惹来了更多的杀身之祸。后来只留了母子好不容易逃出了京城,沦落至此。
当年沈苾芃托付陈宏拿着暗门的玄铁指环一并千两白银相赠,母子两在这郴州之地倒也过得安稳,顺风顺水。买了几亩薄田,一处院落,剩下的钱都供养儿子读书了。兴许是遗传,宣平侯家唯一的血脉徐天浩并不喜欢读书,却甚爱兵法。闲暇之时便随着村里隐居的习武高人练习武功,并且钻研兵法,几年下来倒也有所小成。
徐天浩的性子极其倔强,在他身上竟然有其家姑徐钰的那抹干练,不过更多的是,李玥温柔善良的性子也在这孩子身上多有体现。
“浩儿!”李玥理了理儿子散乱的头发,“一会儿将娘做得桂花糕给张爷爷送去,难得他老人家这几年照看你多一些,还将毕生的心血传与你。”
“嗯……”徐天浩挤出一个忠厚的笑容,扶着李玥走进了窗明几净的暖阁,他何尝不知道张爷爷对他的恩德。他其实心中一直有一个报复,定要离开这宁静的村子去外面闯荡一番。混出一个样子来。到时候将娘亲和张爷爷统统接到传说中很大很阔气的京城居住。
只是娘亲总是不允许他离开这个安静的山村,娘亲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恐惧,尤其是每当他听村里面的人们提起京城,他回来后将这番对京城的向往说出来时。总是会惹来娘亲的伤心。
“娘!”徐天浩倒了一杯水送到李玥的手中,“娘,孩儿有件事情想要和娘亲商量一下,不知道可否?”
李玥抿了一口水,看着徐天浩明澈的眸子,突然叹气道:“浩儿,娘亲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定是想要出去闯荡一番……”
徐天浩忙接过李玥的话头:“娘!一年一度的武举今年要在京城召开,浩儿想要去京城……”
李玥登时一愣,心头没来由的恐慌起来。浩儿难道真的要去京城吗?可是他们母子的身份如何洗的清呢?若是被朝廷知道徐天浩便是宣平侯一案的余孽,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浩儿……”李玥一阵哽咽,紧紧抓着徐天浩的手,“娘求你。娘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就呆在村子里,娘保证以后不也管你练武之事……”
“娘!”徐天浩眼睛一红。每一次都是这样无言的结局,他刚要安慰娘亲几句,却不想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徐家嫂子!徐家嫂子!快出来看看啊!!!出大事儿啦!!!”隔壁家的婶婆慌里慌张跑了进来。
李玥和徐天浩忙站起来走出了院子,却不想院子门口此时站着大量的官差。李玥一看那官差的服饰,猛地想起了那年宣平侯府抄家的时候,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娘!!!”徐天浩连忙掐着李玥的人中,一边的婶婆也忙不迭搓着李玥的胸口。
官差身后迅速走出一个人。正是当年将李玥母子送到这边来的陈宏,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身深紫色朝服的平安。
二人具是一惊也抢了过来,一群人将李玥抬进了暖阁中,好久李玥才醒了过来。
“徐夫人!”陈宏没想到他们这么大阵仗过来,倒是将人家一个妇道人家吓成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了歉疚之情。
“恩公?”陈宏虽然如今也上了年纪。但是当年李玥对这个救命恩人自是看得真切,依稀间已经认了出来。
陈宏顿了顿,本想将沈苾芃才是救命恩人这件事说出来,但是当年少夫人便不准,现如今说了也没有意义只得胡乱应了。
一边的平安看到李玥醒过来后也放心了不少。转过身打量徐天浩,不禁诧异竟然有宣平侯之遗风。
他拿出了圣旨缓缓道:“宣平侯少夫人李玥,并世子徐天浩接旨!”
李玥大吃一惊,还是强忍着拉着徐天浩跪了下去。圣旨上没有追究当年他们二人逃脱的责任,反而当今圣上为宣平侯平反,命母子二人即刻回京承袭宣平侯爵位。
“这……”李玥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如泥胎木塑一样,话也说不出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妾身谢主隆恩!”李玥忍着满眼的泪拉着徐天浩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平安此次专门替君謇办这趟差事,也算了账,留下李玥母子收拾行装。他拉着陈宏在外面等候,看着远处绵延的山峦,不禁叹了口气。想那宣平侯爷一世英名,这一下子也算有一个交代了。
屋里子,徐天浩早已经惊讶莫名,娘亲一直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奇特身世。一时间也是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浩儿!”李玥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缓缓起身打开箱子里一个洗的发白的锦盒。用随身携带着的钥匙打开一枚晶晶亮的小铜锁。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是孤零零的放着一枚玄铁指环,徐天浩茫然,好像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戴过。后来练武,娘亲怕丢了,又替他收了起来。
李玥像是捧着宝贝似得,将那枚玄铁指环拿了出来:“恩公当年将我们母子带到这里隐居,拿出了这枚指环说是可保我们母子不受坏人的欺负。”
徐天浩接了过来,突然道:“娘亲,我听闻张爷爷讲过,这个是暗门的信物。”
李玥点了点头:“想必我们母子当年承了暗门欧阳门主的情,此番你进京定要答应娘亲,今后欧阳门主的这份大人情一定要报还的。”
徐天浩点了点头:“娘亲放心,孩儿知道,知恩图报方为大丈夫。”
番外:侯爷君謇
怡春院的夜晚分外的明光璀璨,头牌姑娘是大名鼎鼎的沈月,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最引人称赞的便是那一手好书法。只是沈月性子极其孤冷,很多章台遛马的富家子弟,更是千金难买一笑。
此时沈月住的临月楼却只有一个客人,琉璃屏风雕绘着繁复的牡丹闹春图,美人觚中插着香气淡然的水仙,蜀锦的纱帐层层叠叠将里面的景色映照的一片雾霭朦胧。
阁楼外面是一个露天的月台,此时摆着一桌子精致的酒菜。沈月怀抱琵琶轻轻浅浅的唱着一曲《临江醉》,声音绵软带着浓浓的临安口音。
君謇着一袭素色银边锦袍,横卧在锦塌边上,握惯了刀剑的手指起了一层茧子,轻轻捏着杯口。他的眼眸中盛着三分醉意,七分伤感,很多旧事不愿意想起,却总是在时空交错中猛然间跃出。
沈月看向君謇的眼眸中带着极深的情意,这位王爷虽然风流倜傥,一掷千金。但总是与其他的登徒子不一样,他每一次都是说说话,听听曲子,喝醉了便在她的软榻上独自睡一晚。
他似乎永远也不会付出真心,但是对沈月却是极尽温柔。他权势熏天,却从来都不咄咄逼人,总是温文尔雅,于平静安宁之处浸润着一点点似乎很难捉摸的情谊。他却又是京城中有名的第一薄情之人,他身边的女子很多,但每一个都不会呆在他身边超过三个月。他的姬妾也很多,正妻靖安侯夫人的位置却始终空缺着。
这些沈月何尝不知道,但还是被这个人吸引了去,有时候情深缘浅,缘到情离这样的事情她已经见识的太多了。
“侯爷,”沈月放下了琵琶,看着昏昏欲睡的君謇,缓缓走了过去将他扶住。
“嗯……”君謇一愣神,从一如往常的梦境中惊醒。看着沈月的脸颊却是一愣,唇齿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侯爷?可有不舒服之处?”沈月一愣,忙问道。
君謇缓缓坐了起来,鬓角已经略见白霜。十几年风霜过后再怎么俊朗也抵不过岁月如斯。
“没什么,只是刚刚做梦,梦到两个故人!”
沈月心头一动,那两个故人她已经在君謇的每一次噩梦中早有所闻。他不止一次喊出了沈苾芃和徐钰的名字,这让沈月分外诧异。
若是专情之人,为何却喊着两个女子的名字!若是乱情之人,为何心心念念这么久总是这两个人却怎么也放不下。
“侯爷!喝茶!”沈月知道这个侯爷品味特殊,喜欢喝苦丁茶,
君謇接了过来,垂首苦丁茶的特殊清苦之味猛然间袭来。他感到一阵眩晕,微微闭了眸子。随即缓缓张开,茶色烟雾缭绕中依稀回到了最一开始的半月汀,彼时那个女子真心相护,彼时梅亭中晕染着苦丁茶的味道。若是能回得去,彼时他定也不会放手!
“月儿,你也是临安人氏?”
沈月一愣,忙应了一声喏。
“临安的鲈鱼很好吃,茶点也是一流的,对了临安沈家可曾听过?”君謇随意攀谈起来。
“月儿这个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沈月很喜欢自己的家乡。只是世事难料会流落到京城这烟花之地,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临安沈家和欧阳家如今却是两大鼎盛缨络世家,现如今整个临安城的人都因着这两大家族而倍感自豪。”
“是啊!”君謇下意识的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沈家出了一个很好很厉害的女子。”
沈月猛然间意识到什么,靖安侯爷嘴里面所说的那个女子便是沈苾芃了?怪不得。当他得知自己喜欢书法,自己性子清冷,自己也姓沈,而且同样来自临安。便留在自己这里大约有半年光景了,想到此处不禁酸楚难安。沈苾芃……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让一个人记这么久?
“侯爷!”沈月只是觉得委屈,自己并不想成为那个女子的影子和替代,她缓缓俯下身趴在了君謇的膝盖上。
“月儿……”君謇知道她的意思,沈月不止一次要求将她赎出去,他也不是不能办到。可是他害怕约束她,他只想得这样一个月色静好的日子,他默默听她弹着曲子唱着歌,这样也很好。
“侯爷,月儿想和你长相厮守!”
君謇一愣,叹了口气:“靖安侯府是个牢笼,你也愿意去吗?”
沈月一怔,不想他会这样说自己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