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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斯人独憔悴-第31章

小说: 斯人独憔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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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何,”白翎洒脱的耸耸肩。“或打招呼,或不打招呼,面对面走过去,只是
这样。”
    “我相信当然你一定很——刻骨铭心,怎可能面对面擦身而过?”
    “没有文艺大悲剧,大喜剧之类的镜头,”白翎笑。
    “你太天真了,而且我心己死。”
    “你始终是不肯说出来。”姮柔叹一口气。
    “说什么呢?又不是写小说,人家当年连正眼都没看过我呢!”白翎拍拍她。
    “会不会他一直在后悔?”姮柔异想天开。
    “后悔什么?”白翎大笑。“你非要我把当年的事放进你做好的模子里才满意吗?”
    “不是,我只觉得遗憾。”
    “天下遗憾的事太多了,我从不为这两个字心动。”白翎又恢复了冷冷的样子。
    “我看电影,看小说也会流泪。”姮柔笑。“大概我太差劲了。”
    “不是差劲,你——心中有爱有情,”白翎很真心的。“所以你能柔情似水。”
    “你又说这四个字,我哪里有呢?”姮柔不依。
    “不信也没法子,或者你回去问小美。”白翎说:“我很欣赏小美。”
    “她很好。就是有个曾雄拖着麻烦。”姮柔说:“否则一定好多男孩子喜欢她。”
    “恐怕——她不会喜欢任何人!”
    “什么意思?”姮柔不懂。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白翎说:“我们出来大半个下午了,不如回家吧!”
    “你有事?”姮柔依依不舍。
    “我有什么事呢?总是一个人。”白翎说得有丝凄凉。
    “我没事,星期天总是留在家里,很闷。”姮柔摇头。“只能陪妈妈。”
    “会吗?”白翎径自站起来。“走吧!”
    姮柔付了钱,两个人并肩走出咖啡店,站在太阳光底下。
    “我很少白天活动,很不惯,我是夜猫子。”白翎说。
    “下次约你晚上看电影。”姮柔说。
    “看。你就是站在阳光下的人,”白钥望着她。“神情、外貌,心境都配合。”
    “谁说你不是呢?”
    “自己的感觉。”白翎摇摇头。“阳光令我自卑。”
    她又说感觉,她是有感觉的,是不是?正想反驳她,她的神色突然变了,仿佛——
遇到了敌人。
    “我回去了,”她压低了声音,很紧张,很特别。“我们再通电话。”
    说完,也不理姮柔的反应,大步走开,一下子就消失在街角。
    姮柔不明白她为何变脸,突然离开,她想——做他们那行的人或者都是这样吧?
    正待叫车离开,背后有人轻拍她肩。
    转身,看见了亦天。
    亦天来了——和白翎的走有关系吧?她记得他们对四周人的警觉特别灵敏的事。
    白翎是否先发现了亦天?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惊喜的。
    自然,他不能说偶然经过,对不对?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去看你——伯母告诉我这儿。”亦天坦白的。
    他去看她——第三次探病了,白翎说的是否真心?他对她——不同于其他人?
    “是,我约了白翎聊天。”她愉快的。
    “聊天?”他意外。“不是公事?”
    “不是。我和她是朋友,”她说:“我们聊得很开心。”
    他不语,伴着她慢慢往前走。
    “开心?白翎会吗?”他问。
    “人都会开心,为什么她不会?”她反问。
    “我以为她是个只有工作,没有喜怒哀乐的人。”他淡淡的摇头。
    “怎么会呢?又不是机器。”她说。心中—动,以前她也曾觉得白翎像机器。
    “不知道,不了解这个人。”他还是摇头。
    “你们认识时,她是多大?”她突然问。
    “十二、三岁。”他想也不想的。“个子不算太高,但眼睛十分成熟,十分冷漠,
很怪的模样。”
    “很怪?”她笑。“如果十二、三岁的人眼睛成熟,老成又冷漠,大概有点——怪
异。”
    “倒不是怪异,”他说:“很矛盾,当时我们曾合作过一个工作。”
    “哦——”她望着他。
    “她的行动十分古怪,我跟她合不来,”他又摇头。说起白翎,他总是摇头。“尤
其那种眼光,我总避开,不敢正眼看她。”
    不正眼看她,她说的。但——不“敢”正眼看她,他是这样说的——若他真是她口
中的“他”,那是怎样的遗憾?
    姮柔有点激动,脸也红了。想说什么,哽在喉头就是出不来。
    “你怎么了?”他望着她。
    亦天却总是凝望她,是不是?这完全不同。
    姮柔明白了,亦天口中她和白翎“完全不同”,大概分别就在这里吧?
    “没——没有。”她吸一口气,把话咽回去。
    那些话不说也罢,遗憾也好,无缘也好,反正已经过了那么久,提起来——也无益。
    何况,她始终不知道他是否白翎口中的那个“他”。
    “你病刚好,不如早些回家。”他说。他变了很多,以前他根本不说话的。
    是她的柔情似水吗?她不知道。
    “我想下围棋。”她在他面前也少了拘谨。“又你家?”
    他凝望她一阵,伸手拦车,说了他的地址。
    “你们的事——有没有进展?”她问。
    “时间不是问题,我已等了那么多年。”他说。
    “陈先生没来烦你?”
    “他不会傻得自己来。”他说:“曾雄——以后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怎么?他死了?她吃了一惊。
    “不——怎么你会想到死?我们真的那么可怕?”他问。眼光炯炯有神。
    “我以为——他那种人应该恶贯满盈。”她笑。
    “不是。他被管训,送去外岛。”他摇头。“他以前做了太多犯法的事。”
    “小美呢?”她问。
    “她很开心,因为曾雄已经把儿时签的婚约退还给她。”他轻描淡写的。
    他说得这么轻松,简单,可是她知道,事情进行时必然有惊涛骇浪。
    “你办的?”她问。
    他微微点头,永不夸张。
    “那么,剩下来的只是你自己的事了?”她问。
    “是。这事需要你帮忙。”他说。
    “我?当然,我做得到的一定做,”她立刻说;“是否约陈先生?”
    他微微皱眉,摇摇头。
    “今天只下围棋。”他说。
    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把话题岔开了。
    “你的事呢?”
    “要办的时候我通知你。”他说。
    计程车送他们回到他那古雅的家,坐在他那别致的厚棋盘前。
    “第一次到这儿时,我的感觉是那柄古剑和屋子的气氛不对,杀气太重,”她坦然
望着他。
    “后来,渐渐清楚你——你们,又觉得古剑很配你身分。”
    他转头望古剑,望了好一阵子。
    “只是挂在那儿,我什么也没想过。”他说。
    “你是做完一件事才做第二件的人,你没有精神去想到其他小事。”她说。
    “也许。”他拈起一粒棋子,沉思半响。“我是不是太固执了?”
    “固执未必不好,看在什么时候固执。”她说。
    他凝望她半晌,不声不响的放下棋子。
    “小美他们晚上来吃饭。”他说。
    “病了几天,一直没见到他们,”她也放下棋子。“怎么刚才不告诉我。”
    “告诉你与否重要吗?”他问。
    “不重要,但——我或者不来,免得他们——误会。”
    误会?他望着她,是什么?


39
    黄昏的时候,小美、陆健他们一伙儿来了。
    小美一看见姮柔就呆了一下,然后又看见棋盘,她的笑容突然变得夸张,声音也拉
高了。
    “姮柔,姮柔,好早就来的,是不是?”小美拥住她。“本来还想去你家接你。”
    “我中午就出来了,约了朋友聊天,”姮柔是平静的。一切事情对她来说是极自然
的。“后来在街上遇见亦天,就一起来了。”
    “在街上遇见亦天?”小美故意看亦天。
    他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出声。
    但谁都知道,亦天是不怎么上街的。
    “是。恭喜你,曾雄的事解决了。”姮柔由衷的。
    小美脸色有点改变,看看亦天又看看陆健。
    “但是——亦天为此受了伤。”她说。
    受伤!姮柔怎么会不知道?也看不出?
    “一点点刀伤,不算什么。”亦天走开了。
    “伤在右胸,”小美压低了声音,满脸孔感激。“如果是左胸就不堪想像。”
    “他们曾交手?”姮柔听得惊心动魄。
    “其实可以不打架的,”陆健也小声说,好像怕亦天听见。“但亦天要亲手解决,
然后才交给治安机关。”
    “我不明白。”姮柔摇头。
    “曾雄对亦天有极深成见,亦天跟他面对面解决,就是要他口服心服。”小美说。
    “我不相信曾雄那种人会服,他根本没人性。”姮柔非常的不以为然。
    “你说得对,”陆健冷哼一声。“曾雄那种人死了也没有人会惋惜,亦天的一刀挨
得冤枉。”
    “为小美今后的幸福,我相信亦天不介意。”姮柔说。
    “还是你最了解他。”陆健笑了。
    “他是这样的人嘛,你们大家都知道。”姮柔脸红。
    小美望着他们,没有再出声。
    阿婶出来摆餐桌时,小美立刻过去帮忙,甚至不再望他们这边。
    她今天有点古怪,是不?姮柔只是想,没有说出来。
    “以后的事—一会单纯多了。”陆健说。
    “可是——陆健,别说这些事,”她还是心乱。“这会令大家尴尬。”
    “正大光明的事怎说尴尬?”陆健一脸正直。“亦天孤独了半辈子,我们希望他幸
福。”
    “你——”
    “可以吃饭了,”小美在一边高声叫。“大家快过来。”
    “你是指亦天和陈先生?”
    “是。其实—一不必再追查真相,我相信亦天的父亲无辜,”陆健说:“他们父子
都是顶天立地的人。”
    顶天立地,白翎也这么说过。
    “我也相信是这样。”姮柔望一望远处独自摆棋谱的亦天,心中柔情一片。
    他是那种人,根本不必说什么,做什么,就能完全赢得异性的心了。
    因为他本身已能表明正直、善良、刚强和所有美好的一切。
    “你觉不觉得亦天有些改变?”陆健问。
    “不觉得。”她吸一口气。叫她怎么说?她明白他是在试探。“因为我认识他不
深。”
    “是改变了,”陆健直视她。“因为你。”
    “不——请千万别这么说,”她心慌意乱,面红耳赤。“别—一开这样的玩笑。”
    “我们都尊敬你,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他反问。
    她呆怔住了。
    陆健的话也说不下去,他陪姮柔一起走过去。
    莫名其妙的心理,姮柔坐在亦天对面,陆健旁边,也不知她躲避什么。
    小美却坐在亦天旁边,她显得兴高彩烈。
    “喝酒。今天不许亦天独饮,我们都喝酒。”她举起酒杯。“要庆祝!”
    “你的确该庆祝。”少说话的志坚说:“从此心中再无负担,可以找个好丈夫。”
    “谁说我要找丈夫?”小美红着脸,却—饮而尽杯中酒。“我不能独身?”
    “你真不想嫁?”陆健也开玩笑。
    “独身最好,最自由,”小美为自己倒酒,又—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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