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万万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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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谈沧羽叹了口气,合上手中的袋子。
“还好?”萧润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师傅,父皇他在通缉我,说是我逼宫……这样的情况也叫还好?”少年的脸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变形,但那并不是狰狞,而是无法置信的恐惧和愤怒。
谈沧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真的是还好,因为至少说明圣上还活着,并没有被他们动手脚谋害掉。”
萧润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理解了谈沧羽话中的意思。对,至少父皇还活着,否则他怎么会发布通缉他的这道通缉令。萧润意识到这点,难以抑制地扬起嘴角。他从小就没有了母后,又无可奈何地失去了皇姐,现在唯一能称得上是他亲人的,就只有父皇了。当然,他并不把幽妃那女人生下的燕皇子看成他的弟弟。
不过他的笑容并没有坚持多久,立刻就变成了哭丧脸。“师傅,可是我现在是在被通缉啊!若是被抓住押送回京,我恐怕在没见到父皇之前就被谋害了。”
“对方的步伐要比我想象中的快上那么一点点。恐怕这时,同样的一份通缉令已经送达到了函谷关的守将手中。”谈沧羽皱眉沉吟。
“师傅,我们索性直接从商州的武关南下入蜀?反正这份应该送到商州的衙门,现在在我们这里,应该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萧润急切地说道。
“估计也没有那么好运。暗杀我们的人昨夜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有九成的把握正等在武关那里,等我们去送命呢。”谈沧羽用手中的文书拍了拍萧润的头,无奈地叹气道。“不过我们要早点决定,时间耽搁的越久,就越危险。幽妃应该是想要先干掉我们以绝后患,再解决圣上。所以,我的太子殿下,你才是关键。”
萧润的脸色一下子换了好几个,最后终于归为平静。“师傅,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谈沧羽闻言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去函谷关找到夏侯将军谈一谈了。希望他还没被幽妃那边的人争取过去。不过这样做的危险性很大,也许幽妃都不用争取夏侯将军,只要在函谷关随便安插一个她的人,就能认出我们来。到时候,即便夏侯将军想要放走我们,也难了。”他一直坚持要从函谷关走,实际上也是想要去和在函谷关驻守的夏侯将军见面。虽然之前只在京城中见过几面,但是夏侯家族也是七大家族之一,尤其夏侯家手握兵权,一直忠于皇帝。若是能争取得到夏侯将军的支持,那么夺回权利的道路上就会如虎添翼。
见谈沧羽一脸苦恼,秦思思忍不住在旁边插嘴道:“这个简单,我们变装去。”
“变装?这个说的简单,可是……”谈沧羽挑眉,不是他不相信,难道她会易容术?
“有什么困难的?”秦思思一挥手打断他的话,笑指着萧润道:“主要的关键是他吧?还真是简单哩!不过,你有没有钱?呃,就是银子?”
谈沧羽点点头,银票他自然是不会少带的。
“嘿嘿,那就好。反正商州暂时也收不到这个通缉令,我们先回商州城吧,有些东西需要在城里买。”秦思思想着脑袋里的计划,一阵得意,扬起笑容带头往回走去。
萧润瞥到她脸上的那种怪异的微笑,身后一阵寒意莫名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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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这里曾是战马嘶鸣的战场,素有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长安所在处的渭河平原区之所以被称为关中,因为东有函谷关,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居四关之内,故称关中。
潼关为四关之首,为战国时秦人所建。北临黄河,甫靠大山,东西百馀里,开路於断裂的山石缝中,车不容方轨,马不得并骑。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过之险,本名函谷关,东汉后才改名为潼关。而在长乐女皇时期,又改称回了函谷关。
战国时期,六国屡屡合纵西向攻秦,但亦只落得屡屡饮恨於函谷的凄惨下场。
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
险峻的兵家必争之地,向来也是非大将不可驻守之。所以原本在京城内负责防务的夏侯奉征,在不久前荣升大将,负责驻守函谷关。可是现在是太平统一的年间,函谷关的重要性明显不如西陲边防,夏侯奉征实际上是无论权力和地位均有所下降,但是他远离了繁华的京城,反而觉得意气风发。
因为他早就厌恶了京城的那些权利斗争,各大家族之间互相倾轧,让他这个直肠子的人无所适从。因此当他父亲无奈派他来函谷关之时,父子两人同时都感觉到松了一口气。他父亲是不必再担心他冲动行事在京城得罪皇亲国戚,而他自然是为了逃离京城的那个囚牢而欣喜。
函谷关这个名字,代表的就是杀戮场。印象里就是重峦叠嶂,历史上曾经血流成河。他站在城楼处仰望远方,顿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只是,夏侯奉征不能忽略他旁边亦步亦趋跟着的人,痛苦地抹了把脸。“春穆,你怎么还不回京城啊?”他快乐的关防生活计划中,并不包括随身附赠一个小弟啊!尤其还是最唠叨的那个。
夏侯春穆双手合十,一脸平静地说道:“阿弥陀佛,大哥你妄念过重,不可轻易动怒。”
夏侯奉征表面上很有威严地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经受关卡的检查,可是他的内心却在滴血。老头子把春穆这小子丢到他的军营里,表面上说是要磨练磨练他,实际上肯定也是受不了这小子磨人的劲头。
第十四章 变装
“大哥,爷爷一生杀孽过重,伤仁。五德之中,仁属木,而肝也属目,与目相通。所以爷爷伤肝,连带着伤目。导致现在晚年一只眼睛朦胧可见光,而另一只眼睛朦胧可见物,几近于失明。爷爷的命理八字本宫为丙火,生在冬十月,水旺而火绝,所以体质天生羸弱,幸好喜用神得力,甲木乙木抱生丙火,所以能够生生不息,连绵不绝。可是喜用神为木,爷爷他一生杀人如麻,有悖仁德,伤了木,所以肝气和眼睛都受伤……”夏侯春穆不管夏侯奉征有没有听进去,一本正经地推算着。
听着他那种怜悯的语气,夏侯奉征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靠!当将军的人杀人如麻岂不是太正常了?这小子再这么散播言论下去,他手下的那些兵恐怕就要皈依佛门了!
“阿弥陀佛,大哥,一会儿去庙里和我给爷爷请炷香吧。你们总是不让我落发,这夏侯家的罪孽何时才能偿清啊?”夏侯春穆垂眼默念了十多句阿弥陀佛。
夏侯奉征听到佛号就如同听到魔咒,两眼昏花。想对他吼两句,但是一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眼瞳,就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小子年龄和他相差足足有八岁,他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无比的理解他父亲恨铁不成钢的心态。夏侯春穆是夏侯家这代的幺子,从小倍受宠爱,七岁的时候就是名满京城的小神童了,和雅公主同堂比试文才不相上下。夏侯家本来重武轻文,但是子弟众多,也不愁他一人习文,所以继续纵容他如此下去。父亲还在幻想,也许若干年后夏侯家也会出一个大学士。只不过这一切从他十五岁那年起就变了,夏侯春穆不知为何沉迷于佛学,成天诵经学佛,生生地在自己的屋里弄了一个佛堂。几次想要去白马寺出家,幸亏家里人发现的早死命的拦了回来。
夏侯奉征想不通,夏侯家的人谁也想不通,但是谁都劝不了他。毕竟夏侯春穆苦读诗书多年,肚子里的那些词随便扔出来几句,就足以把他们这些头脑简单的武夫弄得晕头转向。
所以当夏侯奉征说不动他小弟的时候,他就只有躲。
这时关卡那里因为一辆马车而产生了一点小小的骚乱,夏侯奉征赶紧迈大步地走了过去。
虽然这种小事用不着他出面,但是他想起来今天凌晨从京城里送来的加急信件,俊颜上划过一丝无奈。京城里面那些家伙在搞什么他没兴趣知道,本以为他逃到关防来就能远离是非,没想到,居然还是不行。
太子逼宫失败后潜逃?笑话!萧润那小子若是有那个胆子的话,在宫内也就不会做个忍气吞声的受气包了。夏侯奉征想起记忆里的那个青涩小毛头,在上拳课时,一直躲在他皇姐的裙子后面哭。
夏侯奉征想到这里,握着腰侧军刀的手紧了紧。若真的是看到了太子殿下,他到底是放行还是不放行呢?
他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人就已经站在了那辆引起骚乱的马车前。他皱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一看是夏侯将军亲自来了,一旁的士兵赶紧上来禀报,“将军,他们说这是洛阳凤栖苑的林小姐,昨天受商州城的陆知府邀请前去参加宴会的。今天途经这里返回洛阳。一行一共四个人,连户籍文书都没有,我们说要进车厢搜查,他们又不让。”
夏侯奉征在士兵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闲着,上下打量着这辆马车。确实是气派,整个车厢是用楠木做成的,车帘也是用洛阳西绣坊的料子。凤栖苑不愧是洛阳闻名的青楼,就是单单一辆马车,都充满了奢华的派头。
夏侯奉征知道士兵为何不敢轻易进车厢搜查,因为凤栖苑虽然只是一座小小的青楼,可是背后支持她存在的却是独孤家族。等于说,若是得罪了凤栖苑的姑娘,也有可能遭来独孤家族的报复。
因为那个家族,超级护短,而且向来是睚眦必报的。
夏侯奉征瞥了眼马车车夫座上那个安如泰山的黑色身影,不难看得出他身怀高超的武艺。心想就连个青楼护院都这么牛叉,他若是不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这兵他也不用带了。
“一行就四个人吗?”夏侯奉征淡淡地负手问道。
“是,车厢里应该有两位,加上车夫,还有就是这位陆府的执事,自己说姓周。”士兵这时候才带上来一个面目儒雅的男子,留着八字胡须,低眉顺目,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见过将军。”这位周执事低调地一抱拳,压低了声音道:“将军,小姐还在睡,您看能不能通融下?昨天我们经过这里的时候检查还没有这么严呢!所以也没想着带户籍文书。”
在他凑过来的时候,夏侯奉征眉头一挑,觉得手里一沉多了件东西。展颜一笑,他倒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些士兵对这辆马车这么宽容了,如果不是得了好处,怎么容得他们在这里停留,早就冲进去搜查了。
夏侯奉征倒也不是特别死脑筋,若是平常碰到这样的事,笑笑也就算了。可是今天凌晨的那道圣旨犹在他怀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怎么能玩忽职守呢?他把银两不动声色地塞回去,轻咳一声道:“周执事,我们秉公办事。这么吵下去,迟早那位林小姐也会被吵醒的。何不让士兵们看一眼?若车厢内没有异状,我们马上放你们过关。”
周执事脸色一僵,随即苦笑地退往一旁。
夏侯奉征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个周执事大概是怕林小姐不悦,到时候怪罪他办事不利。不过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同情一个外人,这么一耽误,后面想要出关的马车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队。函谷关狭窄异常,所以必须要速度解决。夏侯奉征给士兵使了个颜色,立刻就有人准备跳上马车检查。
“大胆!”一个脆生生的娇叱从车帘内传来,随即帘子一撩,众人只觉得眼前被晃得一花。
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