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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永乐风云-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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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不男不女,竟像从宦官嘴里发出来似的,程济一听,心中更加惊慌。这里是河北,不是京师!朝廷派往真定监军的内官已在蒿城阵亡,这个人若真是宦官,那必定是燕王那边儿的。想到这里,程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全身一动不动,生怕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次是个正常中年男子的嗓音:“呵呵,马公公受累了。其实在下自己也能找到大营,何劳您亲自跑这远迎接!”

果然是燕府内官!程济的怀疑立刻得到了印证。但同时,另一个疑问在他心头泛起:这男人又是谁?他与这个内官跑来这儿做什么?稍一思虑,程济又是一惊:据他所知,燕府中只有一个内官姓马,那便是燕王最信任的马和!若此人是马和,那眼前之事就更加玄乎了。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马和亲自出马迎接?想到这里,程济好奇之心大起,他悄悄地将身前的稻草拨开一个小缝,紧张地向厅中望去。厅中就站着说话的两人,只是他们均背对着自己,一时看不清面容。

将外衣脱下,马公公又说话了:“岂敢当‘亲自’二字?上次见面时,便约好这段日子再过来。可不想正赶上我军南下,大名这条路乱得很。王爷怕你有闪失,便派我和狗儿他们潜到南面儿来接你。”

“承蒙王爷挂心!”男子又赶紧说道。

“好了,不扯这些了!”马公公一挥手道,“快把衣裳换了,咱们得赶紧回去。王爷急着知道京师消息,这是大事!”

“是!是!”男子连连应承几声,又笑道,“朝中这段日子热闹着哩!我家都督已与勋臣们商量好了,一定要逼皇上罢兵!”

京师!朝中!都督!马公公!这两人你言我语,程济是愈听愈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中年男子转过了身来,程济定眼一瞧,差点儿没叫出来:这不是徐得吗!

当年在京中做官时,程济和徐增寿打过几次交道,对徐增寿的这个心腹家奴也有印象。程济记忆超群,虽然离开京师已近两年,但此时一见面,他仍一眼就将徐得认了出来。

徐增寿勾结燕藩!不用多想,程济立刻便得出了结论。如今燕藩与朝廷是死敌,徐增寿是朝廷的左都督,而他的心腹居然在这里与马和接头!并和燕王暗通信息!想到这里,程济怒火中烧:难怪燕军每次都能占得先机!对于燕王的用兵如神,程济始终抱有疑惑。尤其是夹河大战前,朱棣再次派人偷袭大名,烧了南军粮船。当时这批粮草刚到大名未久,燕军怎么就这么巧,正好在粮草方聚之时赶到?这个问题曾让他困惑了好一段时间。如今,这一切都有了答案!原因很简单:朝中出了大内奸,将朝廷的军事动态全偷报给了燕藩!这个内奸就是徐增寿!而传递消息的人,便是眼前这个徐得!想到这里,程济恨不得立刻把徐得绑回京师。不过他终究冷静下来。这时候出去,不但抓不住徐得,反而当场便会被马和杀掉!就是性子再急,程济也不会做这种飞蛾扑火之事。

过了一阵,徐得与马和都换好了衣裳。马和呵呵一笑道:“如今我军又胜了一场,估计用不了多久,河北便全是王爷的了。下次你再过来,这里便安全多了!”

“哪还有下次!”徐得笑道,“如今朝廷败得都不成样子了。照这么下去,王爷的靖难大业指日可成!下一次,小人定与我家都督一起,在京师恭候王爷大驾!”

“哈哈……”徐得的话让马和很受用,他大笑一阵,也不答话,便转身向外走去。徐得也随即跟上。不久,外面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待马蹄声远去,程济从稻草堆中爬了出来。走到门外,程济狠狠地向北面“呸”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子,匆匆向南跑去。现在,他深感自己责任重大。他要赶紧回到京师,把这个惊人的消息报告给朝廷,报告给皇上!

不过程济并没有如期抵达京师。连日的劳累外加神经的高度紧张,本就孱弱的程济终于支撑不住。在走到北平省最南端的长垣附近时病倒了。

这一病便是一个多月。待病好后,程济便急忙往南赶。由于官印与兵部勘合都已在蒿城遗失,故而程济无法使用各地驿站的马匹。经过好一番周折,在花了近二十日功夫后,程济终于回到了京师,而此时已是五月下旬,离蒿城大战已过去了两月有余。程济平日为人孤傲,在京中也没什么朋友,家人也都在老家,北上后京中租的宅子也已退掉,想来想去,程济发现自己走投无路,只好来寻方孝孺,这才有了刚才方府门前之事。

当程济说完时,方孝孺的背心已被汗水浸透。半晌,方孝孺回过神来,转而面容一沉,用审视的目光瞪着程济的眼,冷冷问道:“你说的可全都是实情!”

“绝对是实情!”程济一脸正色道,“此皆为学生亲眼所见,若有半分虚假,学生愿受大辟之刑!”

方孝孺的脑筋开始飞速运转:程济这个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性格急躁了些,但绝不是妄打诳语之人,尤其是这种大事,更不会轻易胡言。而且,就在程济叙述时,方孝孺仔细观察了他的神情,并未发现半点虚伪做作之态,而且所述经过也十分有条理。以上种种叠加在一起,方孝孺已相信:程济没有撒谎!

“无耻之徒!”方孝孺一拳砸向桌面,杯中的茶水被震得四溅。他这句话当然不是指责程济,而是骂那个吃里爬外,出卖朝廷利益的徐增寿!削藩以来,这个徐增寿表现得十分恭谨,一副已与燕藩恩断义绝的样子,把建文和方孝孺他们都给骗了过去。而直到现在,孝孺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此人的伪装,其目的,却是要隐藏在朝中,为燕藩挖朝廷的墙角,掘皇帝的根基!

“恩师,咱们该怎么办?绝不能让徐增寿这个奸贼再逍遥法外!”见方孝孺相信了自己的话,程济忙迫不及待地又问道。

略一沉吟,方孝孺猛然抬头,一脸坚毅道:“此事事关重大,非为师可以做主。你收拾一下,马上随为师进宫,将此事的前后经过再详细地向皇上禀告一遍。如何处置,待请示陛下后再做定夺!”

“遵恩师钧命!”程济抱拳一揖。



当方孝孺走进乾清宫暖阁时,建文正在用晚膳。见孝孺进来,建文放下筷子道:“先生这般急着见朕所为何事?那几道敕旨不是已经发了么?”

“陛下!”方孝孺跪下行了礼,沉声道,“臣带了一个人进来,请陛下赐见!”

“谁?”建文问道。

“程济!”

“程济?”建文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见建文疑惑,方孝孺遂又道:“就是当年在午门外阻拦徐四小姐击登闻鼓的那个兵科给事中。后来他改任翰林编修,又派到真定大营做了参军!”

“哦!”建文这才想起来,不过很快他又道,“朕记得先前吴杰报过来的蒿城阵亡官员名录中,好像有他的名字。怎么,他还活着?”

“是,蒿城战败时,他与吴侯失散,故吴侯以为他阵亡了。现已回到京师。”说道这里,方孝孺顿了一顿,又道,“程济有一秘事,要奏与陛下!”

“哦?”建文一愣,随即道,“那便唤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程济便踏进了暖阁。因方孝孺已说明是秘事,建文遂屏退内官和宫女,只留江保一人在暖阁内侍候。如今的江保已是建文身边仅次于王钺的心腹内官,即便这种机要场合,建文也常命他随侍。

“皇上!”进入暖阁后,程济跪倒于地,“蹦蹦蹦”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又把与方孝孺说的话重新跟建文讲了一遍,末了一脸愤怒道,“陛下,这徐增寿世受国恩,不但不奋发报效,反而暗结燕藩,阴谋颠覆朝廷,其心可诛!还请陛下下旨严惩!”

与方孝孺一样,在听完程济的话后,建文也惊得目瞪口呆。在确信程济之言非伪后,建文一把将身前餐几掀翻,倏地站起了身子,双眼通红地对江保喊道:“马上传朕旨意,命锦衣卫速发缇骑,擒徐增寿来见朕!”

“陛下暂且息怒!”见建文激动,方孝孺忙出言相劝,又用眼色阻止了江保,方沉声道,“陛下且听我一言,再定夺不迟!”

“先生且说!”建文对方孝孺一向尊重,见他如此,便稍稍按捺住了心神。

方孝孺并未直接回话,而是把眼光抛向了程济。程济明白这是恩师要与皇上商议机密大事,自己不宜在场,忙向建文行礼告退。

待程济退出,方孝孺方对建文一拱手道:“敢问陛下,您觉得程济之言是真是假?”

“朕以为是真!”建文略一沉吟,坚决道,“谅那程济也没胆子骗朕。难道先生觉得有诈?”

“不,臣也确信程济之言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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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生……”

“陛下!”方孝孺深吸口气,侃侃道,“臣之所以阻陛下捉拿徐增寿,是想请陛下看清此举之利弊?”

“这有什么看不清的?”建文忿忿道,“徐增寿出卖朝廷军情给燕藩,又在朝中鼓动勋戚闹事,此等奸恶之辈,岂能不加以严惩?”早在削藩开始后,建文就一直觉得朝中勋戚中有内奸,为此他还曾特地派李景隆暗察,但一直没有结果,后来也就不了了之。此时谜底终于揭开,阴谋捣乱的正是徐增寿,建文得知岂能不怒发冲冠?

“臣冒昧!”方孝孺却仍是十分冷静,“敢问陛下,您下旨捉拿徐增寿,又有何证据?”

“程济之言,岂不能为证据?”

“程济空口无凭,且又是孤证,何以服人?何况当年程济在午门冒犯徐四小姐,也算是和徐家有了过结。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如何能定徐增寿的罪名?”

“管不了这么多!”建文怒气冲冲道,“徐增寿勾结燕藩,祸害朝廷甚深,此等内奸不除,如何能剿灭燕藩?”想到徐增寿暗传军情,前几次大败他多少都脱不了干系,建文心中更是恨极,当即厉声道:“朕倒要看看,朕要杀他,朝中谁人敢阻!”

“陛下不可!”方孝孺耐心解释道,“罪状不彰,而诛军府掌印,这必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不但勋戚们不服气要闹事,就是军中,那些中山王的旧部也会心怀不忿,进而对朝廷生出异见。如今北疆战局已是步履维艰,皇上万不可意气用事,再使将士离心!”

方孝孺这么一说,建文一下子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建文不得不承认方孝孺之言有理:现在朝廷上下已经是人心涣散,实在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还有!”见建文心有所动,方孝孺忙趁热打铁道,“以程济之言判断,徐增寿在朝中已经营有年,前几次勋戚闹事,他就是暗中主谋。此等人物,在右班武臣中必然颇有威望,皇上悍然杀他,那些武臣会不会就此心存忌惮?平燕大业,少不了武臣们出力,万不可在这关键时候寒了他们的心啊!”

“这……”建文一下哑了火。对于武臣,建文对他们是又恨又无奈。他恨的,是这帮武官不仅不和他同心协力,反而成天在朝中煽风点火,对剿燕指手画脚;而之所以无奈,则是因为不管如何,这战争终究得由武人去打,建文虽然信任文官,可总不能派这帮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去和燕山铁骑搏命吧?想到这里,建文终于垂下了高昂的头颅。

“那先生觉得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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