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火连天-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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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男人的哭声……
鸦伸了伸手,刚扶到门,却放下了。
还是……不要打搅人家吧……
第二十八章 冰美人
冰雕似的美人啊,供着欣赏很不错。
【121】
第二天,给皇主人送早茶的仆人看见静思阁门口台阶上睡着一个少年。
不是别人,就是乌鸦。
皇乙轩听见仆人的叫唤,出门站在台阶上面,微微垂眼,面无表情看着少年。
叹了口气:“搬进我房间。”
皇羽门有规定,静思阁除了皇主人,别人都不能进,这是铁则。少年被搬进的是隔壁的卧室,同样雅致干净,除了床榻只有四四方方的桌子,少年被抬到床榻躺下,皇乙轩端端正正跪坐于桌子边,喝茶。
皇刖冉向他报告了一些琐碎的事,他没心情细听,马马虎虎打发了。
然后看了看少年,叹气。
他这里,什么时候变成“问题少年”收容所了。
乌鸦怎么说也是特种职业兵,警觉应该很高,可是别人搬动他却没有丝毫反应,这有点蹊跷。皇乙轩暗冷的眸光定在少年身上,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MG的关系……
闪公爵说过,MAR GARET既然是“血腥玛丽”,需要血的气味刺激,才会觉醒,现在这样只是安静地躺着,应该没关系吧?
他刚稍稍蹙眉,平躺在榻榻米上的少年就突然睁开了眼,吓了他一跳。
少年像僵尸一样,一下子直起上半身,然后呆呆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少年。
少年的眼神真的很懵懂迟钝,怎么看,那双黑溜溜透着丝许暗红的眼睛里都没有战场的气息。
“呃……我怎么睡在这了……”
“你睡在走廊外,我让他们把你搬进来的,这是我的卧房。”淡淡地说完,皇乙轩正过脸来,颔首慢悠悠地喝茶。
他的动作悠缓却很儒雅,清冷的脸因为轮廓本身给人温和的感觉而即使没有一丝表情,也不会觉得可怕。
只是那形影不离,笼罩于全身的抑郁,让鸦很想说些什么,逗他笑一笑。
“那个,皇……”
进了皇羽门好几天,鸦却一直没和这个冷冰冰的人打过话,现在开了口,竟不知道怎么称呼。
“叫我乙轩吧。”冷冰冰的和服美人还是漠然无色地说着,放下茶杯,手掩着嘴轻轻咳嗽起来。
这一喘一咳交替,身子微微轻颤的样子,真叫一个我见犹怜……
鸦傻傻地坐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想开口,结果他一个打喷嚏把人家的小声咳喘如浪滚沙岸般吞没了。
哎呀……感冒了……
【122】
鸦身体健朗如外星人,都快忘记了人类着凉会感冒这桩事,皇乙轩说本宅庭院里寒气重,大冬天在走廊上睡了一晚,难免冻伤了。
鸦摸摸脑袋,看看晴朗的天色,想来,其实春天不远了。
“你有什么过敏的药不能吃的吗?”
“没有。”
鸦很爽气,皇乙轩把水杯和药片放他面前也很爽气,但是两人的神情完全不同。一个坐在桌边衣冠风雅,微微垂眼,喝茶喝茶再喝茶……一个却四仰八叉坐在对面,和服穿得不伦不类,半敞胸襟露出了心脏位置淡淡浮现的莲,乍看一双桃花眼很是风韵妩媚,实则两眼空空,在发呆。
“呃……”鸦扯了扯衣襟,局促地开口,“我觉得我这么每天闲着不太好,那个,有什么事我可以帮着做的吗?”
皇乙轩不开口,喝茶喝茶喝茶……喝得鸦犯困了都……
半响后,才总算眉色略动:“日子还很长,我也不知道你在这能做什么,你喜欢干什么请随意,就是不能出这个宅子。这里没有任何信号,你也不用想和什么人联系。”
说无情,其实语气挺温和,说冷漠,眉间眼底去也有着一分人情味,就是淡得如茶水。
鸦撇撇嘴,看着眼前冷冰冰的人,想起昨天晚上在屋门口听到的哭声。
“那个,昨天我不小心……呃,经过你房间……”
皇乙轩的眸光明显有了一丝异动,但是很快又暗沉下去:“我要回静思阁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起身的时候看起来双腿软弱无力,跌跌冲冲很是费劲,眉头轻颤看了只叫人心快碎了。可是人还是撑了起来,独自走出去,背影在鸦的眼中有点冷傲。
鸦无所事事,追了出去,就看见他在隔壁的静思阁里静静打坐,一动不动,闭着眼面容冷澈,犹如一尊玉像。
他苦笑,这日子真的就这么一日复一日了么……
【123】
某天,月黑风高,鸦在房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被五花大绑,横卧在榻榻米上。
身上莫名多了几处伤痕,口干舌燥,汗流浃背,浑身淌的都是虚汗。
更要命的是,他还被压在一个人的身体下,压他的不是别人,就是皇乙轩。
刹那之间,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不敢乱动,等了一会才微微抖了抖肩膀,发现压在身上的人没有反应。
两个男人紧贴在一块,这情形到不怎么暧昧,反而让鸦瞬即想到在战场上用尸体掩蔽自己的景象。
他紧张地呼吸了两口,才略动了一下身,身上的人脑袋就顺着他的肩膀垂下来,脸颊贴在了一起,尽管平常看皇乙轩都是冷冰冰的,这时候却有股温热,就连嘴都在稍加一动就可能触碰到一起的咫尺近处。
淡幽幽的檀香飘进了鸦鼻子里,清雅古朴,纯澈透心,须发绕着颈项,对方额上细密的汗珠在柔光中闪闪发亮,一下子,鸦莫名其妙地就脸烧了。
为什么脸烧呢?只是个男人嘛……
人呢?人都在哪里?
他怕一动就真的唇齿相对,只好保持静止不动,睁着大大的眼睛四处瞎望。
屋子是他自己休息的屋子没错,统一的四壁格子框,暖暖的原色木,门紧闭,四际静悄,看外面的情形像是夜半三更,屋子里用烛光照明,幽幽灯火,有种说不出的恍惚。
鸦脑袋瓜不笨,分析这种情形尤为拿手,脑子一转很快就想明白了。
MAR GARET发作了,估计他做了什么激烈的举动,所以被绑了起来,皇乙轩大概本来是在屋子里陪着他,也可说应该是看管他,然后半夜恐怕他又有了什么动静,皇乙轩才用身子压住他,免得他乱动|乱撞吧?
他的视线回到近在咫尺的冰人脸上,看缕缕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应该是有过激烈的动作。
这么柔弱的人,想来是累昏过去了?有没有受伤呢……?
“嗯……”
皇乙轩终于有了动静,潜意识地先动了动身子,然后才眯开眼睛,醒了。
蹭着鸦的脸颊,他很自然地支起身体,一头长发垂下来,散在榻榻米上,如水波漫开。
他只支起了半身,双手就有些乏力地颤了起来,咬了牙,慢悠悠地才好不容易从鸦身上挪开,迎着暖暖的烛光,唇色发白,一脸的虚汗。
“你……不要紧吧?”鸦紧张地问了句。
皇乙轩朝他看去,带了点讶异和纳闷,少年自己被五花大绑,身上还有伤,居然先关心起他了。
“你的药性发作了,暂时不能替你解开绳子,虽然不太舒服,你忍耐一下吧。”皇乙轩晃悠悠地到了桌边,扶着桌沿坐了半响,又喝茶。
鸦到是很舒坦地躺着,手脚被绳子捆缚弯曲着虽然不舒服,不过对于他这个狙击手来说,忍耐个两三天也不会有问题。
他的思绪开始游走起来,乱七八糟的困扰挤上心头。
“相柳……有没有再和你联系过?”
皇乙轩放下茶杯,杯底碰在木桌上,声音清脆。
“没有。”
“嗯……”鸦看着反光的地面,神志恍惚,“相柳让我待在皇羽门,想干什么?”
皇乙轩挺直了背脊,双手在膝上安放,侧影端方大雅,若似伊人:“你好像对这件事反应很镇定。”声音是淡漠的,无喜无忧。
鸦叹了口气,苦笑:“既然已经是事实了,我不太喜欢去多考虑,想了也不能改变,为什么要自寻烦恼。”
皇乙轩默不作声,发白的唇微微用力抿紧了,脸色映了灯辉还是苍白。
“你能这样想……也好。”他深思熟虑,犹豫之下,才慢慢地吐露:“连总督应该会让你在这长住,说到底,你现在是他秘藏的武器,等他需要时,会把你带走,放在我这里,只是暂时保管而已。”
他略微低头,面容平静,目光凄冷,嘴角弯了一下,是凄苦的笑容:“即使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你也不难过吗?”
鸦还是叹了口气,声音虽干涩,却很爽朗:“难过当然难过,难过的快死了呢……但是,我喜欢相柳,不想讨厌他。”
皇乙轩讽刺地一笑:“你是个乐观的人。”
“这样被说成是乐观,感觉就好像在说‘你没救了’。”鸦皱起眉头,嘟哝。皇乙轩泛出了一丝干净的笑容:“和你说话很轻松,果然每个人都不一样。”
他低声吁叹了一下,捧了茶杯,缓缓抿一口:“你还有救,不像某些人……已经是死水一潭。”
等悠悠的声音沉淀,鸦朦胧地看着那个清冷侧影:“那个……我一直想问,小正,就是尹正,你认识吗?他说他有个重要的人被皇羽门囚禁起来了,那个人……是不是你?”
皇乙轩低头喝茶,淡淡的眸子垂下,脸色发白了:“我不认识什么尹正,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
那天,鸦是看着皇乙轩溶在烛光里的侧影,昏昏沉沉睡着的。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去坚持对相柳的喜欢,但是总觉得,放弃了有点不甘心。
【124】
过了几天,鸦膀子上被扎了一针,然后有人帮他解开了绳子,重获自由了。扎针的人在他问了十遍以后,终于说:“这是抑制皇羽门血统的抗生素,皇主人让我给你注射的,别怪我。”
其实他一点没怪人家的意思,反而还很谢谢他扎针扎得很温柔,比连相柳诊所的那位唯医生还细心体贴。
那天,他在可以发呆看莲池的廊子里又坐了大半天,然后被叫到皇乙轩的卧室,刚到门口,皇乙轩正从里面出来:“你跟我一起去趟沧南巷。”
鸦眨眨眼,带了几分期待:“相柳和你联系了?”
“不是。”
“哦……”
皇乙轩小步走在前面,鸦失魂地大步跟在后面,没几步就撞上了,还差点把对方撞倒。不过他反应快,伸手一把拉住了皇乙轩。
“啊,对不起!”
皇乙轩淡漠地瞅了他一眼,快速从他手里抽回臂膀,转过脸去的一瞬,像是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他那副落寞的神情,让鸦心里一揪:“呃,乙轩——”
“快走吧,我们最好能在天黑前回来。”
其实,鸦的步子飞快,只是皇乙轩走得特别慢特别晃悠,他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总觉得那冰块一样的人眨眼就要化了。
大宅门口是辆黑色的加长林肯,皇乙轩坐在一边,鸦坐另一边。皇乙轩一路看窗外风景,鸦一路交头接耳,眼睛不知往哪飘好。然后总算到了沧南巷,鸦跳下车,就像清晨的鸟儿精神爽朗,赶紧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