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仙踪-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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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入湖里
果不其然;眼见金钵被湖水彻底掩盖;那怪兽发出欢悦的低鸣;抬起头颈;冲天狂啸了片刻;慢悠悠地离开了。
两人依旧屏息不动;直到那吼声渐去渐远;王重阳才提着许宣踏壁冲上山顶。只见南边黑云滚滚;一弯巨大的七彩虹桥斜架于天海之间;那玄武兽长颈摇摆;已到了二三十里外。
就在他们以为那怪兽即将离开时;它忽然又转过头来;朝着吉塔山咆哮了几声;缓缓沉入海里;不时将头颈伸出水面;意态悠闲地环顾四周。
蛇圣女冷笑道:“这下好啦;孽畜赖在这儿不走了……”声音忽然一变;道:“不对那金钵里必然还藏着什么秘密;它才会留守在这里王重阳;你快去湖里仔细看看;那金钵是否藏着沌皮图;;或者刻有什么上古咒诀;能将这孽畜重新降伏。”
王重阳虽然已知道自己这“蛇族圣使”的身份;不过是李师师当年诓他的幌子;但自小潜移默化;“镇伏青龙、重振蛇族”这八字早已根植心中。遭遇“玄武”后;头一个念头便是想要将它重新封镇;以免祸乱天下;此时听蛇圣女这般说;登时精神大振。当下应诺一声;将许宣放在崖边;冲入“天湖”。
海冬青啼鸣着落回到许宣肩头;他一边抚摩着神鹰的颈背;一边忐忑地盯着湖面。水泡汩汩;时断时续;偶尔漾开一圈圈波纹。过了好一会儿;王重阳才又探出头来;吸了口气;重又潜入水中。
如此反反复复;过了一个多时辰;仍未见他跃上岸来。寒风扑面;越来越冷。许宣此时经脉尽断;真气不畅;被刮得冷透骨髓;牙关格格乱撞;不由自主地蜷起身;朝罅洞内缩去。恰此时;腹中又“咕噜噜”地响了起来;更觉饥寒交迫;焦躁难耐。
暗想;若找不到镇伏玄武的封印神器;自己岂不是要和王重阳一起困在这北海孤岛之上了?好不容易逃出蓬莱;误打误撞;让金人相信了自己“济安太子”的身份;谁知不等大展宏图;又被李师师拽到了这天涯海角。贼老天呵贼老天;你究竟还要戏耍我许宣到此时?
海冬青“呀呀”地冲天飞起;过了片刻;又衔了条大鱼飞了回来。许宣心下少暖;叹了口气;道:“多谢鸟兄”但想到父母已死;白素贞、小青、楚青红又死生未卜;只剩下自己孤零零地与这只鹰隼相伴;又不禁悲凉愤恨;恨不能朝天捶胸狂吼。
“哗”水浪四涌;王重阳终于**地跃到了崖边。
见他两手空空;皱眉不语;便知什么也未曾发觉。许宣大感失望;抽刀切下半条鱼;丢到他手中;道:“王圣使;不如等你吃饱了;将那金钵搬上岸来;我们一齐找找……”
蛇圣女冷笑一声;道:“臭小子想得倒美‘方丈山;与金钵都是女娲大神所留的神物;除了我蛇族;谁敢看一眼;就得将双眼挖下来”
王重阳不敢明着忤逆;苦笑着摇了摇头;传音道:“许兄;我试过啦;金钵重逾万钧;纹丝难动。”他显然心有不甘;吃完那半条鱼后;只歇了片刻;又重新跃入湖中。
这次他时沉时浮;潜了更久。许宣和海冬青一起蜷在罅洞里;迷迷糊糊打了好几个盹;他才又跃上岸来;仍是一无所获。
饶是王重阳意志顽强;真气强沛;折腾了这么久;也不由得疲困交加;失望沮丧;大口大口地喘了一会儿气;便靠着许宣边上的石壁;沉沉睡着了。等到许宣再次醒来时;身旁空空荡荡;他又已潜入了湖里。
吉塔山处于至北之地;此时又值北海冬季;极夜已至;天海间漆黑一片;分不清时间。
许宣只能以自己睡觉的次数来推断日子了;每睡一觉;权当过了一“夜”。如此昏昏沉沉;过了好几“日”;王重阳始终未能从那金钵与“方丈山”里发现任何端倪。
蛇圣女的元神也时睡时醒;“日”渐微弱。但只要醒着;必定喋喋不休;一会儿骂王重阳没用;不能封印青龙、玄武;愧为神族圣女的徒弟;一会儿又迁怒许宣;怪他是个祸害;惹来了这许多晦气。
许宣本就满腔悲怒;听了自是心头火起;反唇相讥。他能言善辩;挖苦起人来极尽刻薄之能事;蛇圣女哪能说得过他?被他刺到痛处;更不免怒发如狂;几次大喝命令王重阳快快将他杀了。
偏偏王重阳又是个极讲道义的人;若是许宣经脉俱全;或许拗不过师命;还得半真半假地与他动一番手;但眼下许宣早已形同废人;要他杀这么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却是百般踌躇;怎么也无法从命。
蛇圣女又气又恼;除了骂他迂厚心软之外;也无计可施;只好喝道:“罢了罢了你既然不肯杀没有抵抗能力的废人;就等你将这小子的经脉治好了;将亲手砍下他的脑袋;祭奠为师与神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她这一生最恨的人;莫过于敖无名与李师师;如今这两大仇敌都已亡故;楚青红、林灵素凶多吉少;被青龙元神附体的王文卿也已葬身火山之中;和敖无名有关连的;就只剩下许宣了。自己元神消散在即;临死之前;怎么说也得将这冒充伏羲的刁滑小子除去;方才快意。
许宣这几日养伤进展缓慢;闻言正中下怀;哈哈笑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老妖怪;等你徒儿修好我的经脉;再来说大话不迟。”
岂料他伤势之重;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先是雷霆贯体;激战青龙、玄武两大凶兽;震伤了奇经八脉;接着又被李师师、金兀术、萧抱珍当世三大绝顶高手齐齐重创;十二正经尽皆撞断;最后为了逃生;又孤注一掷;感应火山岩浆;彻底震碎了体内的每一处微小经络……就算是华佗重生;葛长庚复活;也无法修复了。
王重阳真固然强猛无比;对医术却一无所知;除了抵住他的双掌;强行用真气贯通他的经脉外;别无良策。
殊不知经脉有如河道;若是河道犹存;只是底部淤泥厚积;自然可以用洪水将其冲卷疏通;但如果河道早已迸决;再猛的洪水也无济于事;只会将垮断的河道冲击得更加七零八落。
许宣被他真气这般汹汹输入;剧痛如绞;散布在全身各处的真更四处激荡乱撞起来;疼得他撕心裂肺;汗如泉涌。撑不到片刻;便大叫一声;翻身撞飞出几丈远;晕厥不醒。
如此尝试了几回;非但没有半点助益;伤势反而越来越重;连双臂也难以抬起了。王重阳束手无策;蛇圣女却已明白过来了;转怒为喜;格格大笑道:“好徒儿;不用管他啦;这小子自作孽;不可活;就算神仙也难救了”
若是往日;许宣必定立刻伶牙俐齿地还以颜色;但此时满心悲沮骇怒;壮志全消;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耳边心底;反反复复地回荡着无数尖利的狂笑声:“许宣啊许宣;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废人;再也不能为父母报仇了”双拳青筋暴起;泪水夺眶涌出。
此后几“日”;除了吃鱼、睡觉;王重阳继续潜入天湖;仔细探寻那金钵与“方丈山”的玄秘。
许宣则终日失魂落魄地蜷在罅洞里;就像堕入梦魇;昏昏沉沉。忽听上空雷声轰鸣;心里一震;抬头望去;却见黑云尽散;露出了几颗疏淡的星辰。
第一卷人间世 第二百一十章 极光
他忽然想起完颜苏里歌弯弓搭箭;射向那璀璨的星空;转过头时;那凝着泪光的笑靥:“雄库鲁;不管你要不要我;不管你回不回来;我都已经是你的妻子啦;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我要你记住;那一颗星星;就是我。”
心底突然一阵如割的剧痛;接着又慢慢地变为甜苦交掺的酸楚。不知此时此刻;那刚烈而又温柔的女真郡主身在何处?是不是也在凝望着灿烂的星穹;想着他呢?
在他头顶正上方;北斗七星灼灼闪耀。古人说“斗柄朝东;天下皆春。斗柄朝南;天下皆夏。斗柄朝西;天下皆秋。斗柄朝北;天下皆冬”。在这冰天雪地的北海极夜;仰望着那灿灿斗柄;竟有一种寒彻入骨的恐惧与孤独。
有人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辰。如果那颗是苏里歌;那么爹爹与小妈又在何方?白姐姐和小青呢?还有那待他如己出的楚青红、被鞑子公主占据了肉身的王允真、搅得天下大乱的林灵素与王娘子……甚至那倾国倾城、毒辣如蛇蝎的李师师;是否都闪耀在上空的某一处?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昼。在这广袤无边的星空里;所有光耀千古的圣贤英雄、所有默默无闻的平民百姓;是不是都化作或璀璨、或黯淡的星子;破碎虚空;获得了永恒?
那么他呢?那一颗星星才是他自己?
狂风鼓荡;他呼吸如窒;整个人仿佛被里里外外吹透;化成了一片苍凉寂灭的虚空。在这浩瀚无垠的星穹与时空面前;所有的情仇恩怨、悲欢离合;都变得渺如沙尘;微不足道。
恍惚间;竟未察觉到王重阳已站在他身边;叹了口气;道:“万物无常;风月长新。就算是这北斗七星;也不是永恒不变的;再过十万年;就不是这斗柄的形状啦。”
许宣一凛;道:“你说什么?”
王重阳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说的。是女娲娘娘在‘先天神功;第一段里说的;‘道生混沌;混沌生天地;天地生万物。北斗十万年而一新;日月百亿年而殆尽。天地无常;万物无形;道在此中矣;……这天地间本就没有永恒不变之物;日月星辰也不例外。”
他单纯仁厚;心无芥蒂;竟随口便将“先天神功”的总诀背了出来。许宣心头大震;直如醍醐灌顶;反复默念着那句“天地无常;万物无形;道在此中矣”;一时间似有所悟;却又说不出其所以然来。
王重阳仰望着满天摇摇欲坠的星辰;又喃喃道:“女娲娘娘将天空以‘井;字形;划成了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格;夜观星宿的移转变化;便能知道方位和季节了。可是从天地初成至今;这九宫世界;又不知历经了多少沧桑变化”
许宣心里突突狂跳;有意套他话;道:“王圣使;原来你‘先天神功;所走的‘九宫步;就是因时因地;依循天上星宿的九宫变化而来;难怪这般诡谲难测。”
王重阳浑然不觉;道:“是啊;许兄果然聪明绝顶。‘夫先天神功;循天地初成之法;炼阴阳初成之;九宫循环;八极轮转;乃得先天之道耳;。要炼成‘先天神功;;除了修炼在‘先天八极;间轮转修炼‘阴阳太初之;外;步法也极为重要。”
许宣恍然大悟;原来“先天神功”修炼的乃是“共工”撞断不周山之前的“先天阴阳之”。
“共工”撞断不周山后;天地之道发生了极大变化;八极的方位自然也跟着发生了移转。难怪王重阳转换真气的“八极”与自己截然不同;无论逆行、顺行;全是忽阴忽阳的太极鱼线;却又看似毫无“规律”可循。
越发心痒难搔;恨不得将“先天神功”全从他嘴里套出来;正欲继续旁敲侧击;忽听蛇圣女喝道:“笨蛋;还不住口这小滑头哄你话呢‘先天神功;乃我神族不传之秘;你若敢泄漏给外人;必受天谴;五雷轰顶”
王重阳一凛;忙唯唯应诺。
许宣哈哈笑道:“王圣使;莫听这老贱人吓唬;横竖你也会些‘阴阳五雷**;;还怕什么雷霆轰顶?”心底却大骂不止;这老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