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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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何大队。
何大队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惨淡的一笑:“何中队,我又见到你了,真好,以为这辈子见不着了……”
何大队喉结蠕动着,什么都没说。
警察们扑上来按到他,搜身戴上铐子。
他看着何大队,还是惨淡的笑着。
警察们围着他,准备带走。
“小庄。”
我听见何大队压低的声音,颤抖的声音。
我看何大队。
“射杀目标。”
我一惊——不会吧?不是投降了吗?!
“执行命令!”何大队的语气严厉。
我不能再犹豫了——战士就是这样,不能问那么多。
我端起自己的步枪,瞄准那个男人。
但是我的右手食指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射杀他?!如果他在反抗,当年的小庄绝对是毫不犹豫啊!但是他没有啊?!他投降了啊?!
“射杀目标!”
何大队的语气极端坚定。
我无法犹豫我无法抗命我无法拒绝——我只能射杀——我是战士我只能服从上级的命令——何况我也不会怀疑我的上级我信任他那件事情之后我更加信任因为我知道战士就是要牺牲的这是天职。
——我瞄准目标头部,屏住呼吸,虎口均匀加力,食指扣动扳机。
我听到枪声。
虽然我天天听到95枪的枪声,但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
因为,子弹在真的去射击一个人。
不是靶子。
随即,我从夜视仪看到那个男人一下子栽倒了。
警察们紧张起来纷纷拔枪——但是马上就知道那一枪是我开的。
我的枪管还在冒烟。
何大队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带回!”
我们就集合——警察谁也没有拦,他们怎么敢拦呢?!
我们就跑步去我们的狗头直升机。
路上,我们跑过那个男人的尸体。
我看见他的头脑浆崩裂红白分明。
第四部分 裂变第174节 恶心
我就感到恶心了。
是我杀的人啊!
我们上了飞机警察也没有敢拦,何大队也不跟警察说一句话。
起飞后,我开始吐。
何大队和狗头高中队什么都没有说,就是默默的看着脚下的城市。
这件事情就一直记在我的心里。
对谁也没有说。
要我现在分析,何大队的心里就是:
——“与其让他接着受辱,就是给他一个痛快的结束。他毕竟曾经是个战士,他的结局无非是一枪而已,不如直接点,何必让他再接着受辱呢?”
你们说,是吗?
其实他的命运,真的和政治无关,政治没有为难他。
是人。
社会中的人。
一个民族的极端恶劣的心里劣根。
呵呵,这个故事,其实真的没有完。
因为,他死之前的故事,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你们有兴趣听吗?
一个过去的小兵的故事?
我刚刚又打了半天电话,打给谁你们不说也知道。
我不知道应该感谢网络还是感谢什么,但是在这个网络世界写这个劳什子小说她居然还一直默默的看着还抹眼泪后悔当初不理解我——说实话我的眼睛也一直在疼因为也在流眼泪,我一直就没有这么哭过——但是现在就是疼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
其实我这才知道,我真的那么需要她。
只要她在看,她在关心,小庄的故事就不会结束。
我们打了一小时越洋电话。
我不知道几个钱,但是钱现在对于我没有蛋子意义了。
她没有跟我提我开枪杀人的事情,虽然我知道她看见了,但是没有提——有心眼的女孩都不会那么傻,她更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没有告诉她。
呵呵,这个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连小影都没有告诉。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杀过人。
虽然那时候我是士兵,但是我还是杀过人——而且还是我的前辈。
小庄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一直压着这件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想告诉也不想说,只是现在不得不说——我不能让这个前辈,过去的小兵就这么消失掉——我倒不是纪念他,他也不是什么伟大的战士。
客观来讲,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我开枪,其实是给了他一个解脱而已。
——但是,这个人毕竟是我杀的。
我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萨特的剧本《脏手》。
我看到这个剧本是在上到大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我已经从军队回来一年多了。当时要排一个戏剧片断。一个同学迷萨特迷的不行不行的,我对萨特比较一般,我喜欢尤金·奥尼尔和彼得·谢佛。我一向对事事儿的讲哲学的比较反感,喜欢讲故事的,所以根本不看萨特。我那时候在大学里面已经适应了这种慵懒闲散的生活,不是刚刚来的时候那种鸟样子了,我说过,环境的力量是无穷的。所谓的一次当兵,一辈子都是军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相信的话就去问问你身边退伍和转业超过一年以上的人,那种社会的暴锤是你抵挡不住的。因为不是身体的暴锤,那个算什么呢?
是对你心灵的暴锤。
——很多话很难说清楚,要是讲述这些故事我干脆再写一个小说。我还是说《脏手》。
他一定要我演雨果(好像叫这个名字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现在脑子很乱很乱,不是大作家雨果是剧本里面的一个角色),因为觉得我的气质很象雨果。我也不知道哪里象,但是你不喜欢归不喜欢,表演课程的作业还是要完成的啊?就跟在部队的道理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说。
我就拿过来剧本。
只看了一半我就已经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没有眼泪,只有胆寒。
《脏手》讲的是一个清理门户的故事,只不过发生在二战的法共游击队。
雨果就是那个被处死的人。
他被处死了,被自己的战友。
我要演的就是雨果。
我拿着剧本,我都能清楚的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我一下子把剧本扣在桌上。
真的太可怕了。
……
最后打点(我们学校的行话,就是考试)的时候,我真的在被杀的那个瞬间在台上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
我躺在医院的床上看着满天的星星。
第四部分 裂变第175节 脏手
脏手。
我的手也是脏的吗?
我不知道。
没有泪水,只有颤抖。
因为,你会恐惧。
你会一直觉得自己的手是脏的。
那双眼睛在看着你。
就那么看着你。
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但是始终没有勇气读他的剧本的原因。《死无葬身之地》,这个名字就让我感到恐惧。后来我还是偷偷看了,但是恐惧就没有那么强了,但是因为我有过当兵的历史,还是真的跟游击队一样在敌后游击作战的特战队员,我还是会感觉到恐惧。
这是个真的很难回答的问题。
要不你干脆拉光荣弹,或者是把手枪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但是你要是来不及呢?
我们会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真的无法回答,你可以说豪言壮语,但是你不到那个分上,你就不会知道。什么样子的训练,都比不上实战。设身处地的想,在你离开特种部队那样的一个激情单纯的环境,你在社会上被暴锤以后设身处地的想,作为士兵,他的价值是什么呢?是自杀吗?还是活着?自杀就是英雄吗?生存就是耻辱吗?人的价值是什么呢?
我真的没有答案。
这也是个不宜展开的话题。
因为,东西方民族在看待战俘问题上的思想是有着根深蒂固的区别的。
我只能说,如果是我,我被俘的话,我就自杀。
不是为了什么别的。
就是为了我还在战斗的兄弟们。
光荣弹、手枪的最后一颗子弹、匕首、咬舌头……
我都干的出来。
因为,我不能出卖我的兄弟。
在我刚刚接受这种训练的时候,我就是这个主意。
现在也是,如果战争爆发的话。
这就是小兵的命,该着了就是你,该不着就不是你。
所以,别跟我扯什么英雄。
——那么清理门户呢?
你清理门户以后的手是什么呢?
——脏手。
我的手是脏的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谁能回答我呢?
所以我几次想把电脑砸了,不敢写这个段落。
但是我又不能不写。
为了那双一直看着我的绝望的哀怨的眼睛。
我真正开枪打死的第一个人。
他的故事我是很久以后才陆续听说的,这个陆续的意思就是不是一个人在一个时间说的。都是传说了,甚至有不同的版本。——这种事情,在狗头大队内部,那么多侦察大队下来的干部,你觉得能保密吗?谁不认识谁啊?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能叫他是——“他”。
因为我不认识他,只能说我写的也是传说而已。
加上我又是写小说的,所以你们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
——他,当年是一个热血青年,就是我们军区所在的省会城市高中毕业,市体校的。
当时南边刚刚开始互锤没几年局势还是紧张,他毕业没考大学就报名参军了。他也有一个女友,当时叫对象,上了大学。但是两个人感情还是很好,女友经常到部队看他。
他的身体素质好,侦察连当然是对他敞开大门的。
然后组建军区侦察大队,他就报名,但是他所在的部队没有名额。当然是血书,一封封的写啊,就是要上前线啊!——战士想上前线,你觉得哪个首长认为是坏事?当然没多久就批准了啊,就分到了何大队的中队。
他头脑灵活,军事过硬,文化素质也高,何中队很喜欢他。他和狗头高中队是好兄弟——这个是我没有想到的,当时是真的没有看出来啊?然后就一直打仗,还立了个二等功。绝对的战斗英雄的材料,绝对的临危不惧,绝对的杀敌不留情面——也绝对的真爷们。
然后就是深入敌后的一次任务,这个事情就是比较巧了——我觉得是演义的成分多点吗?我也不知道,就先写在下面吧?——据说有作家用过,但是我觉得我再写写也无妨老前辈作家不会介意我再胡喷点子东西吧?
夜,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
亚热带丛林的低气压笼罩着整个世界。
一小队穿着迷彩服的军人在林间穿行,知名和不知名的枝蔓抽打着他们年轻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