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老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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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了不起。”严惠玲也笑:“杨水富杨水富,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我跟阿莲很熟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不过,我得提醒你,她有男朋友的。她男朋友我也认识。”刘鸽也在一边凑和:“杨水富,我也跟阿莲很熟的,我给你做媒吧?”得,所有的人都跟阿莲很熟,只有自己不认识她,杨水富想想好笑,都是一帮无聊的人,懒得理他们。严惠玲又说:“我说真的,她的姑姑就在我们家隔壁,前两天她还在姑姑家玩呢。”杨水富来了兴致,问她:“前两天她不是生病吗?”惠玲差点脱口而出:“生什么病,她——”看着一大窝的男人,又笑:“她没生病,她好好的。不是我说你,喜欢她是你的错。”朱文培马上搭腔:“爱一个人没有错!”杨水富不自然地笑了:“我没喜欢她,别听朱文培瞎扯,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朱文培就踢了许国云一脚,问他:“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许国云恶狠狠地回了他一眼,骂道:“神经病!”朱文培就管自个儿笑了,说:“好,好。”
九点钟,惠玲和刘鸽都回家了,男人们开始批判朱文培。许国云说:“朱文培简直不是人,什么事都跟女人说,男人们一点隐私都没了,往好了说是女人的卧底,往不好了说简直就是女人的走狗!”周云其说:“现在明白朱文培为什么这么受女生们欢迎了,他就是踩着别人的痛苦往上爬,是个典型的叛徒,汉奸,是不折不扣的人民公敌!”杨水富倒没有骂他,只是费劲地从床底下找出那把菜刀,把许国云一件扔了不穿的旧衬衫找出来,费劲地割下一只袖子,说从此以后,与朱文培割袍断义,大家再不是兄弟。许国云说,你他妈的要割袍断义也割自己的衣服呵,割我的衣服干嘛,又不是我跟他断义。四个人正笑着闹着,砰砰砰有人敲门,开了门一看,是住在楼上的兄弟。兄弟说,妈的你们几个还这么开心,你们家的那个严惠玲被野狼拦在劳动桥上了,你们再不去,得被野狼王老虎抢亲了。四个人吓得够呛,杨水富菜刀也没来得及放下,就急冲冲地往外跑。
劳动桥就在学校后面过去一点点,紧挨着江山新村。劳动桥上有明亮的路灯。四个人赶到的时候,争执还在继续,劳动桥头围了一圈的人。许国云觉得武义人最爱看热闹了,什么屁大的事,都有人围得指指点点。四个人挤进去一看,却不是惠玲,是出交通事故了,一辆摩托车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给撞了,可能撞得并不厉害,两个人正在吵。幸好两个都是男人,看见围观的人多,自己也觉得没面子,一会儿,骑自行车的人就一瘸一瘸地走了。可是那辆摩托车却无论如何发动不起来,旁边的人在笑,说摩托车撞不过自行车。四个人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惠玲和野狼。“我们被耍了!”杨水富说,“那家伙这么坏,回去活劈了他。”许国云还跑到桥的那头看了下,也没有动静。周云其还是不放心,几个人于是沿着江山新村往南湖畈方向一路追去。
快出江山新村的时候,看到路口的路灯下有几个人在那拉拉扯扯,由于灯光昏暗,一下子也看不清。四个人急忙跑过去,老远就听见惠玲的声音:“神经病!你才有病呢!”许国云老远就喊:“严惠玲!严惠玲!”严惠玲高声应着:“是我是我!”声音里满是喜悦。野狼几个人看到他们几个,都愣了,站着不动。许国云说:“野狼,你干什么?”野狼满不在乎地说:“我请严惠玲看电影,管得着吗?”朱文培说:“半夜三更地,看什么电影?”野狼鄙夷地哼了一声:“午夜场!你看过吗?你懂什么!”周云其就笑,说:“野狼,都说你很大方的,看电影是吧?也请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们从没看过午夜场呢。”野狼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请你们?我有毛病呵!”杨水富说:“你是有毛病!”野狼火了,逼近了一步:“小子你说什么!”这时有人拉了野狼一下,可能那人看到了杨水富手里的菜刀,野狼也看到了,满不在意:“他妈的,拿把菜刀就想吓唬我呵?有本事你就劈了我!”杨水富也针锋相对:“有本事你就试试!”周云其赶忙过来劝:“别别别,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过不去的!”野狼哼了一声,阴着脸对杨水富说:“你记着!拿刀吓我,有你好看的!”一伙人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严惠玲站在边上,吓得不轻,不停地说谢谢谢谢,又骂杨水富:“杨水富,你个神经病,拿菜刀干嘛,真出了事怎么办?”杨水富自己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手里拿了把菜刀。”许国云问严惠玲究竟怎么回事。惠玲说,劳动桥头有个舞厅,野狼他们去跳舞,刚好让她给遇上了,他们就叫她一起去,她不去,他们就一直追着。惠玲说:“幸好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朱文培说:“你走后,许国云的右眼就一直跳个不停,许国云说不好,惠玲有难,于是就带着我们来救你。开始我们还不信,一直追到这,看到你身陷狼窝,我们才信了。原来你们真是心有灵犀哪!”惠玲吃吃笑了,说:“真的吗,有这么神?”杨水富说:“朱文培,你编的这英雄救美也太土了,你以为许国云是姜子牙呵。”许国云也骂朱文培神经。周云其在那笑。最后四个人还是不放心,一直把惠玲送过南湖畈没有路灯的那条土路,等看到惠玲他们村的路灯了才回来。
之后,为了惠玲的安全,周云其让她就不要来晚自修了,但惠玲执意要来,还说上次是不小心碰到的,野狼也没那么坏。许国云不放心,要送惠玲回家,惠玲开始不让,说她胆子挺大的,不怕,后来经不住许国云的坚持和大伙的劝,她也就同意了。从宿舍出来,沿着门口狭窄的小巷向外走,再沿着熟溪边的溪南街一直走,过劳动桥,过江山新村,过南湖畈,在朦胧的灯光里,许国云和惠玲有说有笑地慢慢骑着车,虽然秋风吹过时有点冷,许国云却感到特别的温馨。许国云送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开始是送到劳动桥头,后来送到江山新村,再后来送到南湖畈,最后都快送到惠玲家了。但惠玲执意不让许国云送到家,说村里人看到不好,也郑重地和许国云说谢谢,说许国云是一个好人,他们对她太好了,她会永远记得。严惠玲当然不知道,每天晚上这短短十五分钟的的路程,成了许国云终生难忘的甜蜜之旅,以至于多年以后他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往事,都会记得那些朦胧的灯光,灯光下惠玲无拘无束的笑。江山新村和劳动桥成了许国云再也抹不去的青春印记。
女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天气一天天冷起来,到街上晒太阳比躲在房间里舒服多了。在大家的建议下,周云其同意下午的自习时间也改在气象台的小山上。从小山上望下去,蓝天白云下的武义县城特别干净漂亮。熟溪的水只剩下了一条浅浅的线,孩子们在河滩上奔跑玩水,妇女们在清澈见底的水坑里洗衣服被单,三三两两的人们在溪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和煦的阳光照得人发困。周云其说他留下来守着书,其它的人在许国云带领下休息半小时。所谓休息,就是玩,逛街,五个人就嬉笑着从小山上下来,沿着溪南街逛到解放桥,过解放桥从溪北绕到劳动桥,再过劳动桥回到小山上,刚好半小时。也可以下到熟溪里抓鱼,但溪里的鱼都让电瓶电走了,连泥鳅也看不到。刘鸽在溪里捡了很多光光的鹅卵石,惠玲还捡到一块红色的石头,上面有斑斑点点的白色图纹,象一块宝石。回到小山后,惠玲把这块宝石郑重地送给周云其,周云其看了一眼后说是狗屁宝石,随手就把它扔到了山下的草丛中,气得惠玲狠狠踢了他好几脚。
那天,几个人照例沿着老路线逛着,刚走到解放桥头,还没过桥,看到一个小老头骑着个三轮车直直地冲着他们过来,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惠玲已经紧张兮兮地叫了声:“爸!”原来是惠玲的的爸爸。怎么会这么巧?几个人站着不知道怎么办,惠玲低声说:“你们先走!”然后看到老头把三轮车停在路边,惠玲小心地走到他身边,老头满脸严肃地说着什么,惠玲不住地点着头。“糟了,”刘鸽说,“他爸准骂她了,都是你们,每天都这么走,肯定会碰上的——她爸就在桥头的菜场里呢。”三个男生都不说话,远远紧张地看着惠玲她爸。一会儿,老头骑上三轮车走了,惠玲一路小跑着追上来。看到神情紧张的几个人,吐吐舌头,笑了:“没事,我爸问我下午是不是没课,我说和你们几个到新华书店买几本书。”过了解放桥就是新华书店,这借口编得够圆滑的。朱文培就嘻嘻笑了:“好险,我们还怕你老爸扁你,想不到你还挺会骗人的,连老爸都给骗了。”严惠玲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还不是跟你们学的,你们把我都带坏了——不过我老爸从不打我。”许国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她:“万一你给我们买菜时碰到爸爸怎么办?”惠玲说:“碰不到的,我在星光菜场买,他在溪南菜场卖,怎么会碰到?”许国云说:“万一碰到了怎么办?”惠玲想了一下,说:“万一碰到了,我就说有几个同学生病了,我在做好事。”说完,惠玲又笑:“不是咒你们,只能这么说。我爸妈对我不回家吃饭都有想法,他们知道学校没食堂的,我们村还有两个人在我们班里读,他们都回家吃饭的。”朱文培说:“那你怎么说?”惠玲说:“我说,我有个要好的同学一个人住着,怕孤单,我陪她一块儿吃。”说着吃吃笑了:“鸽子,你什么时候得跟我回家证明一下。”刘鸽也笑了:“好好,我就说我不会烧饭,没你烧饭我非得饿死不可。你妈如果还不信,我就说我们还养了几头猪,不信,她可以亲自来看看这几头猪。”两个人咯咯笑了。许国云几个也笑了。女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刚才看惠玲还紧张地要死,一下子就雨过天晴了。
为了避免再次碰到惠玲她爸,许国云就改了路线,不过熟溪了,小山上下来后,沿着武义教育局后面的小路走,一直走到解放南路,再往樟树脚那边走,从江山新村后边再绕回来。樟树脚是武义城里的标志性地段,那里是三路交汇的地方,路中央有个小转盘,转盘里长着一棵几百年的大樟树,一说樟树脚,谁都知道这里。但这里一边是环城南路,一边是通向乡下的土路,灰尘满天,风景远没有熟溪边好。走了两次,大家都不乐意了。于是继续沿着熟溪边走,幸好再没碰到惠玲的爸爸。
大家没想到的是,惠玲的爸爸没碰到,却碰到野狼了,还差点打起来。杨水富的眼睛是最尖的,他看到野狼时,野狼他们刚从武义婺剧团门口的公共厕所出来,那个公共厕所离溪北的劳动桥头约三百米。要避已经来不及了,几个人就迎头走过去。野狼他们也看到这边的人了,野狼老远就喊着:“喂,杨水富,今天有没有带菜刀呵。”说着几个人诘诘地笑,肆无忌惮地走过来。他们有七个人,而自己这边才五个人,还有两个女的,许国云知道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许国云对惠玲和刘鸽说:“要出事了!你们快跑到婺剧团门口那个小店里,那里有公用电话,我们一打起来,你们就报警。”惠玲和刘鸽脸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