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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中国情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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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抬起一双诚实而美丽的大眼睛点点头,然后说:“是偷的,不过让人发现了,那好心的大哥又送我几个。” 

  粉莲爱怜地看看月儿心想:这孩子看起来挺弱,可还有胆子做这事。 

  夜里,月儿久久难以入睡。竹儿在黑暗中一摸月儿还坐着便问:“姐,你怎么不睡觉,在想什么?”   月儿说:“竹儿,你悄悄的,别说话,姐什么都没有想。——你快睡吧!” 

  竹儿翻个身睡去了,但月儿还坐在黑暗中。她的心中格外地不是滋味。那个印在心里许多年的想法又跳了出来。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自己本不应生在这个世界上,可自己偏偏来到了这个世界,因而,自己活着仿佛是为了受罪。自己似乎要娘没娘,没有人关心自己,自己对于任何人也像是没有用处。由于胆怯,更由于真诚,她对于自己已经到来的青春从未察觉,她在宁静中任青春流逝,她没有对自己的生命做过任何奢望地想像,她只想平静地生活下去。可回想今天的故事,她为自己的壮举惊呆了。羞耻的背后她感到一种献身的崇高。她发现了自己在生活中的存在。她为这种存在而激动,激动的泪水滚过她青春的脸,她的脸秀美中透着洁白的沧桑。她的大眼睛如同天上的星辰那般闪闪烁烁,她长长的而又总是湿润的睫毛总遮掩着她心中难言的忧郁。 

  她悄悄地走出地穴来到门外的空地上。外面的空气新鲜而清爽,深深地吸一口还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月儿郁郁的心明朗了许多。她抬头看看天,天上没有月亮,灿烂的群星如同少女们不小心打碎的镜片,或拉断了线的项链被撒在了天上。月儿的心异常地宁静起来,河对岸传来一阵凄厉的狗吠。月儿吓得一哆嗦。她连忙往住处走去却又远远地看见两个人走来。好像他们在说着什么,细细一听,是爹和大哥。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正在吵。 

  李青云说:“你以后少管老子的事。” 

  李福说:“我不管你谁管你,你是我爹不假,可咱们也得讲理吧!现在无论是国家还是家庭都处在危难之中,你总不能不负责任吧!你应该和粉莲一条心把孩子弄大,可你只顾自己心烦,说什么还让人家滚,人家能跟着你就不错了。——爹,这话你都说了几回了,你不要太伤人心了。” 

  李青云急了,他几乎是气极败坏地骂道:“妈的,我怎么养下你这么个种来,我还不是为这个家着急。” 

  李福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足以让李青云浑身发抖的“嗯”来。 

  李青云一跺脚又骂道:“你这个狗杂种,你给我滚,快给我滚。” 

  李福一转身说:“滚就滚,我要是再回来,我就不姓李。” 

  李福朝远处走去,月儿跑过去拉住他,带着哭音说:“大哥,别闹了,娘今天差点死了。”

  李福站住了。李青云忙朝地穴奔去。李福不安地问:“月儿,是不是饿的。” 

  月儿点点头并把今天偷玉米的事讲给大哥听。李福没有答话,也没有问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妹妹和自己的呼吸,面对这苦难的家,他的心中升起一股男人才有的悲哀。他仿佛进入一种空茫与模糊的空虚中。许久,他才被月儿的一声轻唤拉回到现实中。他向妹妹看去。星夜中的妹妹分外单薄。平时,他几乎没有和月儿单独相处过。他深深地明白,月儿是这个世界上惟一疼他的人,而自己却没有能力让妹妹吃一顿饱饭。想到这里,他不由泪水盈眶。这一声轻轻的呼唤使李福的心针扎般疼痛。他想:如果娘活着肯定怪自己,他从兜里掏出五块钱说:“月儿,你去扯件花衣裳吧!” 

  月儿轻轻摇摇头说:“哥,你自己留着,我这件补补还能穿。” 

  李福拉过月儿的手把钱塞进去说:“月儿,你拿着吧,哥本来就对不住你,这么多年了,哥很少想到你,你别恨哥,哥也是没有办法呵!” 

  李福看着妹妹,月儿的确是太瘦弱了,像一个糖人儿,风儿一吹就倒的样子。只是李福在这一刻惊奇地发现:妹妹竟然长得很美。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张美丽的小嘴,但她的唇太薄,薄得就像水蜜桃上的红边儿。虽然月儿瘦得只有骨头在支撑着生命,但高挑的个子却证明着月儿将来会美丽的。只是月儿太悄无声息,因而,她的美丽谁也没有发现。唉,李福想起了母亲,月儿不像娘,不过听人说,娘年轻的时候也漂亮,只因为她抽大烟才变了人形。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月儿一定要嫁一个好人家。他注意到月儿想说什么,便问:“月儿,你想说什么?” 

  月儿的脸热了起来。她沉吟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说:“大哥,这话本不该我说,可日子都过到这份上,也只能让我自己说出来。大哥,我想,我想,如果大哥没有别的想法,就托人给我说一门亲吧!我……我想,我还是嫁人吧!不然大家都饿死在这里。” 

  李福眼睛睁得很大。他不相信这话是从月儿的嘴里说出来的。他在地上踱着步子,怎么回答月儿呢?月儿的话再一次使他真实地感到长者的责任。半晌,他走到月儿的跟前说:“月儿,这事本应大哥为你操心,都怪大哥。你才十八岁,先在家里呆上一两年找个好心眼的人。这事不能太着急。家里也不会嫌你一个饭碗。月儿,哥最疼你,有哥吃的,就有你吃的。”

  泪水从月儿的脸上流下来,李福伸手抚着月儿的肩说:“月儿,别哭,哥会疼你。” 

  月儿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哥的怀里哭出了声。 

  远方的河水哗哗地流着,夜风吹在身上,人们感到一阵爽快。李福和月儿往住处走着。李福想起兜里还有俩饼子便掏了出来递给月儿。他说:“你吃吧!这是我刚发的班中餐。” 

  月儿接过来狠狠咬了一口,猛然想起福慧和竹儿、兰儿渴望的眼睛便把饼子塞进衣袋。 

  月儿想起他们吵架的事问是怎么回事,李福又气鼓鼓地说:“咱爹这个人真是说不清。学校都解散了,他不能教书了,我好不容易在矿工食堂给他找了一个涮碗洗菜的活,他不去,还嫌我给他找得活不是他干的。他还说,人到什么时候不能干下贱之事,不能破了元气,破了元气,子孙就没有好日子过。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月儿不解地说:“爹真怪呵!” 

第二章 寻生路(15)
7

  李青云见粉莲已躺在草铺上便挨着她坐下,并顺手在粉莲的脸上试试体温。可沾在李青云手上的都是粉莲的眼泪。李青云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坐着,坐了半天又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抱过粉莲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他轻柔地擦去粉莲的泪,用手在粉莲的身上抚摸着。他冷漠的脸无法表达什么,可他的手此时此刻却向粉莲倾诉着,粉莲明白他的心思,因而倍感委屈。那流出的泪成了奔涌的河。她曾千次百次地感受过李青云的抚摸,但只有今天她才真切地明白自己的生命是多么的悲哀和孤独无助,她渴望这双手是庄大柱的,然而,十三年过去了,庄大柱的影子早已烟消云散了。粉莲的心早已不再等待与盼望了,那份无奈已化做无边的委屈。 

  李青云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她有了一种欣然的感觉。李青云悄悄地说:“粉莲,我知道你跟着我吃了好多苦,等以后日子好了,我好好报答你。” 

  粉莲没有说话。李青云又说:“眼下日子苦,但月亮也有圆也有缺,太阳也有阴天下雨的时候,你跟我熬过这苦日子,我以后忘不了你。” 

  李青云的语调里有了悲怜的味道,粉莲心软听不下去了。她轻轻地说:“你也甭说些好听的,俺啥苦也能吃。俺只是想:你好歹是个男人,出去找活干总比俺强。” 

  李青云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已是五十岁的人了,活也不好找。太下贱的活,我怎么能拉下脸来干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读书人。” 

  粉莲说:“读书人怎么啦?你看那好多干活的右派不都是读书人吗?你又比他们多了什么呢?现在吃饭最要紧。再说,咱出身地主,谁能把有头有脸的工作让咱干?你怎么不想想呢?” 

  李青云陷入沉思。兰儿在睡梦中惊醒,粉莲慌忙抱起兰儿。她在梦中喊着:“娘,我饿,我饿呀!我想吃馍馍。” 

  粉莲紧紧地抱着兰儿,又把*放在兰儿的嘴里,兰儿一吸,粉莲便一声呻吟,浑身一哆嗦,李青云深深地感受到了粉莲的痛苦,他将粉莲的*从兰儿的嘴里拔出来,说:“你不要命了。” 

  兰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直哭得李青云心烦意乱,他冲兰儿大叫着:“别哭了。” 

  兰儿吓得没了哭声。半晌,李青云像是对粉莲,又像是对自己说:“明天,我去天发那里看看有什么活没有。” 

  第二天,月儿、苹儿、福慧、竹儿都去挖野菜了,粉莲抱着兰儿问李青云:“你不是说,到天发那里找干的吗?” 

  李青云的脸上露出不悦,粉莲看着他不悦的表情便不再说话。她走出门外,看着李福垒的兔子窝,窝里的兔子早已不是原来那只。那只兔子*之后,早已成了祖爷爷的祖爷爷了。粉莲由衷地感激这些兔子,孩子们上哪里去找点肉吃呵!现在窝里的兔子已不是太多了,这阵子,他们过几天杀一只过几天杀一只,现在只有几只了。粉莲心想,不能再杀了,再杀就没有了。可人的肚子不能等待下一窝兔子的来临,即便来临,还要等待那兔子的长大。怎么办呢?于是,粉莲在自己的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一旦有了这个决定,她就一往无前按这个决定去做。她抱着兰儿走到李青云的跟前说:“你不想去干活,我去吧!总不能大家都坐在这里等死呵!” 

  李青云惊异地看她一眼,然后又很无奈地说:“你想去就去吧!” 

  粉莲本以为他会表示点什么,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表示,不觉心中很凄然。她放下兰儿,拿出一个小圆镜开始梳头,她散开绾着的发髻,长长的头发飘在肩上,她苍白的脸格外清秀。李青云很注意地看着她,不知怎么嘴里冒出一句:“粉莲,你确实长得像杏红。” 

  粉莲哀怨而又气恼地说:“我为什么要像她。” 

  粉莲匆匆绾好髻就走了。 

第二章 色心(16)
粉莲走在灼热的马路上,汗珠一会就浸在脑额上。不一会儿,粉莲就来到王天发干活的工地上。王天发正在套马车要去拉砖。见粉莲过来便笑嘻嘻地跳下大马车玩弄着手中的鞭子说:“嫂子,你有什么事呵?”

  粉莲的脸涨得通红,她小声地、难为情地说:“天发,你看俺又来麻烦你,想让你给找点活干,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王天发的脸严肃起来。他为难地说:“嫂子,你看工地上也没有什么好活干,前几天,月儿、苹儿都找过我外甥,可没有妇女们干得活。有用架子车往工地上送砖的活。现在连牲口都没有,恐怕你干不动。” 

  粉莲恳切地说:“天发,我能干动,真的,我能干动,我本来就是苦人家出身,什么苦活累活,我都能干动。你帮我找领导说说。” 

  王天发不相信地说:“嫂子,你别开玩笑了,你这么弱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这可不行。不然,李大哥会骂我不仁义。” 

  粉莲又用恳求的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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