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难驯,殿下请慎娶-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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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他全然可以不顾。
“我是死是活,与师父你没有任何干系。”
冰凉的话语,不带任何的感情,甚至还隐藏了淡淡的不耐烦之意。
自那晚之后,他与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都是他在逃避见到她。
她自然明白这个中缘由,早知是如此,她当初还不如蛊毒发作而亡!
“苏念如今在何处,带本座去见她。”
高傲如她,自然不会在此互相碍眼,转而询问景师父。
听到她要去见苏念,姬殊晏直接便站起了身来,拦在前头,眉梢蹙地愈紧,“你不能去见她。”
“你怕什么呢,既然你心里念的都是她,难道还会怕她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不曾料到秋水音会说得这般直接,姬殊晏的面色有些难看,“我只是不想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去打扰她!”
秋水音冷笑,不作答,直接转身,既然他不肯让景师父带她前去,那么她便自己去找。
“秋水音!”
“姬殊晏,你不要忘了本座是浮生楼楼主,这世上,除了本座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直呼本座的名字!”
气氛,在顷刻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似乎,只差一个噱头便会一触即发。
景师父夹在两人之间,正左右为难间,小皇帝便一连兴奋地跑了进来:“有人揭皇榜了,皇表姐有救了!”
眼前一晃,姬殊晏已来到了小皇帝的面前,“揭皇榜的人呢?”
流袖之下的素手,倏然握紧,他竟是,直接忽视了她!
揭皇榜的,是个中年男子,年纪看着不是很老,但却有一脸的白须,自称是药到病除的神医。
虽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个神医,但他能有胆子揭皇榜,便足以证明此人还是有点儿本事在的。
只因皇榜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若是揭下皇榜而无法治愈苏念的话,可是要摘脑袋的!
为了虚无缥缈的荣华,而要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来,正是因为如此,皇榜贴了两日,也无人敢揭。
如今有人敢站出来,即便是希望渺小,但对于姬殊晏而言,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他都绝不会放弃!
一条长长的银线,自帷幔里头而出,一直延伸到外屋,而在外屋就着银针把脉的,便是那个揭皇榜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手才离开银线,小皇帝便一脸焦急地问道:“皇表姐的病……可能治愈?若是你能治好,高官厚禄,朕定然许你!”
沉吟了片刻,中年男子才抬起眸来,他的眼,如枯死的古潭一般,寻不出半丝半毫的波澜来。
“瑶华郡主的心脉,被震碎了,按理而言,定是活不过三日。”
但苏念却已撑过了好几个日夜,在这一点上,她简直是创造了奇迹。
光是凭借把脉,便能清楚苏念是心脉碎裂,说明此人的本事确然是高。
心中的疑虑少了些许,姬殊晏才开口道:“既然你能诊断出来,那可有百分百的治愈方法?”
“草民只是个医者,百分百之事,从来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草民的祖父,曾经靠着祖传秘法,治愈过一个心脉碎裂之人。”
闻言,姬殊晏的心跳加快了些许,但面上的表情却控制地一般无二,“曾经治愈过?也就是说,这个祖传秘方,也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是,祖父曾经用此药方同时治疗十名患者,但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这个法子的成活几率,就是有十分之一,那是何其地渺小!
“既然几率如此之小,你也有胆子敢揭皇榜?”
中年男子却是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与医者而言,救死扶伤乃是本职,生与死,不过只是一念之间的事,何必要挂在心中。”
微微眯起了眸子,姬殊晏与他如古潭般波澜无惊的眼眸对视了片刻,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很好,那便开始医治吧。”
一听到姬殊晏竟然如此轻易便相信了一个外人的话,景师父有些着急,“陛下……”
“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准备的吗?”
姬殊晏自然知晓景师父的担忧,但事到如今,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其他的配方,因很好寻找,所以草民都已经配置好了,但……尚还缺少一味药。”
“什么药?”
中年男子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吐出几个字眼:“生长于天山之端的,万骨枯。”
☆、第158章 你喜欢他,我知道
一听到这三个字,景师父的面色剧变,“陛下,万骨枯生长于天山之端,百年才开花,而且花瓣上含有剧毒,怎可用来作为药引,此人定然是居心叵测!”
“世上之物,本就相生相克,虽然万骨枯含有剧毒,但若是将其花瓣上的毒素祛除,那是绝世独有的良药。”
面对景师父的质问,中年男子显得十分淡定,低垂着眸,如是说道。
姬殊晏不语,只是以凉凉的目光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良久才道:“你们都先出去吧,具体情况,稍后再议。”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之后,姬殊晏才走近床榻,旋即,便有一只素手在他之前撩开了帷幔。
“我觉得景师父说得没有错,这个人有问题。”
开口便是直奔主题,姬殊晏不由微蹙起了眉梢,坐下,为她将玉枕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
才慢慢地开口:“我知晓,有没有问题,我会亲自去验证一番,但是这些事,你如今都不需要操心。”
她笑了笑,“好。”
她表现地越发乖巧,却是让姬殊晏心中愈加疼,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的情绪,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药碗之上。
“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先用药吧。”
若是放在从前,喝中药对于苏念而言就是要她的命,但是如今,她却毫不犹豫,甚至连眉头都不蹙一下,便将一碗的药都给喝了下去偿。
“昨日,景师父说我们的孩子很好。”
喝完了药,她忽然说了一句,像是在向他强调着什么。
聪明如她,又如何会不知晓姬殊晏心中真正所想,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而后,轻轻地为她拭去唇畔处的药渍,“我们的孩子,自然是很乖的,若是他敢闹脾气,看我不将他揪出来,屁股打开花。”
苏念不由笑出了声来,“你就会以大欺小。这几日,我想了很久,你觉得忆歌这个名字如何?不论是男是女,都可以用。”
是男是女都可以用……她这是,怕自己会等不到看到孩子是男是女,才会取这样的名字吧。
姬殊晏只觉心中一刺,唇边的笑意越发柔和,“只要是小念儿取的,都很好听。”
说话间,他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而后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指尖抚上她的侧颜,为她拂去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这几日,我总是会梦到从前的一些事情,虽然不是很完整,但想必过不了多久,我曾忘却的那些事情,就都能想起来了。”
扣住他抚脸的手,话语多了几分沉重,“我怀疑……安娣璇,已经死了。”
不然,她绝不可能这么莫名其妙地开始想起从前的事情,最有可能的解释便是,在她的身上下蛊,让她记忆消失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虽然安娣璇心狠手辣,对她做了许多无法原谅之事,但她终归是她的亲生母亲,安娣璇对她,其实还是存有着母女之情的。
即便这份母女之情参杂了许多利益,但这一点,苏念不会否认。
她曾经说过那么多伤害安娣璇的话,在某方面而言,她其实也有错,若不是她说的那些话,也不会让安娣璇如此地恼羞成怒,进而做出许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死有余辜,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对于她唯一的感念,便是她当年生下了你,不然,我便永远也无法遇到你。”
轻笑,苏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耳语厮磨了好一会儿,姬殊晏才想起她现下的身子经不起劳累,便起身来,让她重新躺好。
将被角细细地折好,才道:“你先休息会儿,我晚些时候再来。”
苏念很听话地闭上了双目,直到殿门合上,脚步声逐渐消失,她才淡淡出声:“看了那么久,可以出来了么?”
话才落,便有一抹倩影,毫不拖泥带水地出现在了眼帘之中。
看到眼前即便是戴着面纱,也依然有一种清雅高华气质的女子,苏念在第一眼便猜了出来,“你是阿晏的师父?”
“你是个格外聪慧的女子。”秋水音淡如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片刻才说出了一句话。
“可是很多人说,太聪明的人,都会活不长久。”
闻言,秋水音的眸底冷了几分,“你应当知晓,本座与殊儿,除了师徒身份之外,还有……”
“你喜欢他,我知道。”
若不是喜欢他,苏念根本不可能会察觉到屋内有人,秋水音武艺高深莫测,一直到姬殊晏离开之前,她藏在殿中,隐藏地十分好。
可姬殊晏一离开,她便暴露了自己,这说明,她不过只是在等姬殊晏离开而已。
“今日来为我把脉的男子,一定是有所目的的,他所说的什么万骨枯对于我的病有用很有可能只是个托词,但是如今,即便是我的话,阿晏他也听不进去,他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去寻找万骨枯。”
“你想让本座拦住他?”听她一下子说了那么多,秋水音亦是聪颖,自然能明白她到底是何意思。
“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请你务必要拦住他。”
见苏念毫不隐瞒,秋水音不由蹙起了烟眉,“若这不是个陷阱,你便失去了唯一可以活命的希望,你真的甘心吗?”
“自然是不甘心了,可是相比之让他陷入危险的处境,我情愿放弃这个所谓的希望。”
她又如何忍心,留姬殊晏一人独活于世,她的身体,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
即便景师父说只需好好调养便会有希望,但其实事实如何,她很明白,正因为明白,她才不想要让姬殊晏去涉险。
“你若是死了,本座定然消除殊儿有关于你的任何记忆,将他带回浮生楼。”
闻言,苏念怔了下,才道:“如此也好,那我便放心了。”
对于她的态度,秋水音觉得有些心烦,这是从未有过的。
“以你如今的体质,根本便不可能生下孩子,到时一尸两命,而殊儿也忘了有关你的一切记忆,也就是说,到最后,这个世上将从未出现过一个名唤苏念的人!”
蹙眉,苏念不容置喙地说道:“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这是我答应他的。”
“你靠什么生呢?你的心脉碎裂,如今不过是靠着药吊着,但这也不过是在延迟你的死亡时间,听你这般说,看来你是并不知晓,自己的性命已经只剩下半个月了。”
半个月?袖下的手倏然握紧,她有预测过自己剩余的时间,她那样努力地想要延长时间,将孩子生下来。
可原来,她真的就只有半月的时间了么?怪不得,姬殊晏会那么拼命地寻找方法救她,哪怕明知那是陷阱也要去闯。
长睫垂下,遮掩住了她此时所有的神色,只有发白的嘴唇,隐隐透露出了她的心思。
良久,她慢慢启唇:“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的意思是,还是想要本座拦住殊儿吗?”
听到她的这句话,苏念心中不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