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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逆凤(手打)-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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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何氏一族的希望,一夜间化作泡影,何皇后心中起伏,面上竭力平静,望着上官漫暗自咬齿,便宜了这丫头!
  联姻未成,那书生又无权势依仗,终还是要想别的法子,何皇后暮然握拳。
  皇帝却敛了神色:“说起来,这场闹剧你们皆有理由,你又是为何?”
  何皇后抬起凤目泠泠看她。
  她迟疑:“儿臣。。。。。。”
  皇帝见她迟疑,一语中的:“还是,你也倾慕子清?”倒说得何皇后面容一肃。
  字句只如雷霆击在心头,霎时一个激灵,她仓皇跪下身去:“儿臣不敢。”
  皇帝眼里并不见笑意:“子清年少有为,有芳华少女倾心再正常不过。”
  她叩首忙答:“父皇明鉴,儿臣一直守着本分,万不敢觑觑昭阳姐姐的意中人。”闻言,何皇后如何不气,冷哼一声转过头。
  皇帝见何皇后如此,只得道:“罢了,你也回去吧。”临了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开口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心中蓦然钝痛,悄然握紧袖口,指节只捏的麻木,他这样警告她,怕她将那秘密泄露给枕畔人,他手里捏着顾充媛,她也不得不从,说到底,她也不过手上尚未丢弃的一枚棋子。她将情绪极力压在平静面容下,叩首道:“儿臣明白。”
  皇帝也只得让曹德去传话:“两人皆回去好好安抚。”
  日头正盛,因着赫连瑜常常在刑部用膳,府里并未备下主子的午膳,当仆役前来禀报,管家望见赫连瑜的私轿稳稳停在门口,轿门挑起,赫连瑜已弯身出来,管家便有些慌了,迎上前去,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逐 “大人,怎也不派人来知会一声。”
  赫连瑜已大步穿过垂花门,闻言转过头来,门楣暗影投在他面上,只闻声音低沉:“怎么,殿下未吩咐?”
  “殿下?”管家支吾一声,方才想起府里俨然多了一位女主人,可这半日都未见那位殿下的影子,也不敢乱说,忙道:“奴才这就去准备。”恰碰见一个身穿宫装的婢女自回廊而下,似是远远望见了,身子一顿,这才前来施礼。
  “殊儿见过大人。”
  殊儿原本是在范府,因昨夜出了岔子,皇帝有对差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昭阳又将自己关在凤栖宫里闭门不见,何皇后将兰夕辛嬷嬷等掉了回去,殊儿无法,只得到赫连府里来找上官漫。
  他极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认出是上官漫身边的婢女,赫连瑜淡声道:“你们殿下呢?”
  殊儿以往都是远远的见着,极修长的身形,却也并未这般近,连头也不敢抬:“殿下她。。。。。。并不在府里。”
  听许久再未听那人开口,不由忐忑,终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却见极其俊美的侧脸,因迎光立着,欲觉眉目深邃如画,只一瞥惊为天人。她不由呆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的停在他身上,但见他鬓边的发并未绾严,偶有一缕散落下来,垂到绊丝蓝底的领口边,总觉碍眼,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拂了去。
  正自发怔,便见管家向她使眼色,她忙道:“殿下去了充媛那里,出宫后并未回府。。。。。。”声音已不自觉小了下去。
  管家迟疑:“大人,奴才这就去准备午膳。”
  他已冷冷转身:“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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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十七
  街上极是热闹。
  洪飞走在前面,返影跟随身后,耀阳第一次出宫,自是看什么也新奇,摊上一对鸾玉,质地粗糙,她却是喜欢,忍不住拉拉返影的袖子:“你给我买那个吧。”
  因着上官漫在,返影尚能挤出笑意,扔了银子过去,小贩满面笑脸递给她,耀阳倏地塞一个到返影手里,回身飞奔到上官漫身边,颊上浅淡的红嫣,小声道开口:“姐姐,他给我买了这个。”举起手里的半块鸾玉洋洋自得。
  两人皆着了男装,耀阳神采飞扬,上官漫只担心让人认出来,看一眼返影,他正颇是尴尬的将玉揣进袖子里。
  一个矮小人影在眼前飞速一闪,猛将耀阳撞了个趔趄,洪飞不便扶她,低道:“殿下!”上官漫也道:“没事么?”耀阳忙道没事,却闻一个孩子哇哇哭声。
  他声音颇大,引得行人纷纷侧目,才见是方才撞了耀阳的那孩子,皮肤黝黑,穿着赭色棉麻短衣,坐在地上蹬脚,上官漫弯腰来扶他:“没事么?”洪飞只在一边着急,耀阳道:“我还未哭呢,你倒哭起来了。”
  谁知那孩子闻言狠狠瞪她一眼,猛一推上官漫,随即边哭边喊:“欺负小孩子啦。。。。。。”弯腰抱住小腿直在地上打滚,返影见状只手便去捏那孩子的耳朵:“你这小子,别在这里装,快给我滚!”孩子嗷嗷大叫:“看见了吧,杀人啦,救命!救命!”路人皆停了步伐围上来,在四人身后指指点点。
  “怎么有这种人,撞了孩子还横行霸道。”
  “就是,看那孩子疼的。”
  ”真是丧心病抚。。。。。。”
  “快放了那孩子,赔钱让他看病去。”
  “对,赔钱!”
  那孩子猛就抱住了返影的腿:“我的腿哇,疼死了。”返影仓促只去扒他的脏手,上官漫对洪飞蹙眉:“咱们不便暴露身份,给他些钱让他走吧。”话刚落音,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五个汉子,见状横眉竖目:“我家小弟的腿折了,还不快赔钱让他去大夫,否则我们将你送官!”
  耀阳到底年轻气盛,遇上这样的事也颇新鲜,昂着头气道:“你送呀,是他撞得我,我看看他们能把我们怎样。”汉子笑道:“你们把我小弟的腿伤了,又不陪银子,到时候各打你们几十大板。。。。。。”
  也不知谁吆喝了一句:“官爷来了。”果见人群里远远行来一对蓝衫子的衙差,汉子嘿嘿直笑,压低了声音:“看你们敢赖,乖乖交钱,交了钱我们便不追究。”
  耀阳还要说,这边返影扒开那孩子过来一把捂住,洪飞突道:“殿下。”上官漫与返影互看一眼,点头,随即拔腿就跑。
  几个汉子才反应过来,急喝一声:“快追!”
  仓促之下四散开来,洪飞在一旁边跑边喊:“殿下,咱们把他们引到胡同里再收拾。”她跑的香汗淋淋,只顾点头,两人前前后后穿进巷子,三两个汉子也跟了上来,洪飞将上官漫往里一让就要拉开架势。
  忽听身后一人嗤笑道:“官大人就是官大人,连打个架也要拉架子。”两人皆怔,转脸却见一人一身黑衣翘着二郎腿侪在墙上,口中含着一根青草瞥眼看过来。
  却是林平。
  他缓缓站起身来,捏的拳头咯咯直响,对着三个汉子一扬脸:“喂,你们谁先来?”
  三人傻了眼,打头一见林平,吓得“噗通”就跪到了地上:“林大爷,小的不知道这是寒爷的人。我们这就滚,这就滚。”见林平不言语,一溜烟作鸟兽散。
  “跟我来。“他瞥一眼上官漫,口里的青草随着他说话在风中直颤:“寒爷要见你。”
  尚未进院,便闻一段琴音。
  安定舒缓的调子,浮动在午后空气里,只觉别样幽静。
  转过回廊,果见尖尖朱亭里一人静静抚琴。
  白衣胜雪。
  林平恭敬道:“寒爷,顾公子到了。“
  顾公子,真是很久远的称谓,上官漫不由微笑:“寒爷。”林平默默退下去,看着洪飞伫立不动,狠狠瞪他一眼,洪飞无奈,只得远离了几步等着。
  寒爷抬起脸来看她,亭里清润的日光映的他俊朗面容,眸中几丝明灭,旋即绽开一个和煦笑容:“漫弟,好久不见。”
  这样算起来,当真是好久了,自上次。。。。。。她蓦然想起来上次两人在何种情景下分开,他醉酒失德,企图对她用强,面色便有些尴尬。寒爷一瞬不瞬盯着她,嗓音沉缓:“上次。。。。。。实在是抱歉。”
  她忙笑:“寒爷不必放在心上,寒爷醉了,只怕将小弟当成了女子,小弟也已忘了。”
  她唤他寒爷,寒爷微一声叹息,将手边一个锦盒轻轻椎至她面前:“为了表示歉意,为兄答应漫弟一个要求。”他顿了顿,面容渐肃,只以为是誓言:“即便粉身碎骨,我也会帮你办到。”
  上官漫一怔,那盒子古朴,纹样亦是繁复,她却是见过,上次他待她到萱姑娘那里,打开来里面是个玉锻。。。。。。她忙椎回去:“这般贵重之物,小弟万不敢受。“
  寒爷双手放在锦盒上纹丝不动,眸子幽深:“漫弟若是不收,便是不肯原谅我。况这是信物,只要漫弟拿出这个,为兄义无反顾。“
  她看着他,竟难以拒绝口微愣间寒爷已含笑打开锦盒:“我给你戴上。”玉镯碧波如泓,衬着肌肤皓白如雪,她指尖猛然一缩,他却执意捉住她的手,顺着纤细手腕掳了下去。玉镯触到肌肤,只觉通体清凉,颇是舒畅。
  寒爷端洋笑道:“唔,看看,颇是衬你。“他面上笑意如月华光辉,映的四处皆亮,让她拒绝的字眼忍不住又收回去。
  因有寒爷的人暗中相助,那几个汉子并未伤着耀阳,返影陪她玩的累了才送她回宫。寒爷一直留上官漫在府里用膳,待亲自送她出来,已是星辰满斗,两旁青砖白墙,垂柳依风在晦暗夜色里脉脉可见。
  男仆在前面提灯引路,那光在石板地面洒下放射的线来,随风晃动。
  “等我回来用膳。”
  她依稀记得晨起时他这样说,可她现在离他这样近,同一个屋檐下,但难以保证自己的心平静如水,皇帝虎视眈眈,如若让他看出端倪,势必也牵连了他,未保各自性命,不让皇帝起疑,不如自己避的远远的。
  忽听风过,枝叶躁动,从两边传来纷沓脚步声,困团将四人围在一处,林平与洪飞皆按刀警惕四顾,寒爷一派平静,只朝夜色里拱手:“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失敬。“
  周围火把骤起,映的夜色亮如白昼,一人自夜色踏进光影里,赫然蓝底萍丝的长袍,火焰明灭,他深邃轮廓亦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他淡淡扫她一眼:“还要我请你回去么?”
  上官漫只对寒爷笑道:“寒爷请留步吧。“转身欲走,寒爷一手握住她,哑声道:“你的身份,我一直等你告诉我,到现在你还不肯说么?”
  她心里竟是慌张,赫连瑜手段了得,她何必牵连了寒爷,只得低道:“对不住。“抽出手来,看一眼洪飞:“我们走。“
  两人皆是一路无话。
  府内主屋原是赫连瑜的住所,因着位置最好,便用作新房,房只点了一支蜡烛,极暗淡的火苗,似是风一吹就要灭了,上官漫不见殊儿,便到耳房里寻她,刚一推门,却见殊儿手上灰烬乱飞,似在燃着什么东西,听见动静,忙扔了,受了惊吓似地看着她。
  她微笑道:“原来你回来了。“
  殊儿忙道:“是。“
  上官漫也不追究,道:“早些歇息吧。”闪身顺便将房门阖上。殊儿顿时一屁股蹲坐到地上,手边被烧得焦黄的残余花笺,其上墨迹点点,如星罗棋布,她看了许久,终将它烧了个干净。
  新房里那锦簇的红仍未扯下,依旧花一般开的如火如荼,她沐浴更衣进到房里,只见赫连瑜枕臂躺在榻上,长腿一叠,转过头来抬眸看着她。
  这样安静的表面下,只觉岩浆浓浓滚落,带着烧焦的炽烈,刺啦有声。她倒是平静别过头去擦干浓黑的湿发,雕花壁衬着婉约侧影,轻罗纱袍下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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