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开在.有树生在-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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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风吹作藕花白 天角云端开 折取枝桠牧春回 良人在不在
我是蝴蝶去又来 恨不过沧海 水天一色染鬓腮 辜负我襟怀”
我就吹着口哨,听到了身边清清楚楚分明让我感动又熟悉的歌,于是转头,我最先看到的是她的笑容,就像我于最初在哪儿的那团兵荒马乱当中看到的她的让我心安理得的的笑容——是一个小女孩儿,红色的单肩背包包,头上插了一朵可爱的桃花,活像天使,手里抱着五子争头的布玩偶,足穿一双小红鞋,拉着我的手,冲我微笑,已然是又不是刚才于昆仑之顶,和我一起摘了桃花献给我母亲的人,但是分明所见,她小小的肩头,背了那幅我亲手系好的画轴。我就知道她还是她。我就知道,她,是我最初遇到兵一路行来且和我有莫大关系的阿雅。我就笑了。
“是你,在唱歌?”
“是我”
“那歌真好,于我很熟,还有那词”
“歌是我的,词是你的”
“但我却想不起来,只知道,我只是吹了望春风的口哨”
“这还不够?”
我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俯身笑嘻嘻地仔细看她,她也笑嘻嘻的看我,我们就和回到了当初今野巨大的一个小高丘也似的雪堆之下,笑嘻嘻地绕着它转来转去,心满意足地看着,不时碰面,笑着打招呼——
“你好呀哥哥”
“你好呀阿雅公主”
时而又装作初次见面一样——
“你好,小公主,你是阿雅么,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你是魏宝么?”
“你真可爱,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儿么”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做完游戏,你要和我一起爬树哦”
这一切,都像当初一样,是像当初一样,而不是当初,是我们将当初的情形,重新一次的模仿。因我觉得接下来,顺理成章的也该像当初一样,不时模仿的笑作一团。哪怕就是模仿地笑作一团,但是这模仿并没能一直模仿下去,因我看到阿雅她哭了,带着昆仑顶上并先前一总的经历和成长。她哭了,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阿雅,而是和我一起摘了桃花献给我母亲的她。虽然此时看上去还和当初的阿雅一样,小小的,像个孩子。真的,之于笑作一团,我希望能够模仿笑作一团的那里,但没能够,因我看到阿雅她哭了。这哭却分毫不差和当初一样,无声的,挂着豆大的泪珠,用一种让我依旧用语言无法形容且无法承受的那种孩童式童真无邪的纯粹伤心的目光看着我,头微微仰着,抱着此刻和她行程鲜明对比的始终绽放五朵微笑的五子争头的玩偶,站在我面前,时隔许久,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不知所措,慌忙蹲下来,一手楼了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说:“阿雅乖乖,不哭,是哥哥不好,现在就吹阿雅喜欢的玉满堂,保证叫阿雅开怀大笑好不好?”我用手指揩去她的泪痕,而总擦拭不干,因我说了这些她越发难过伤心,眼中的泪珠子线就断了。我一急脱口说出“现在就和阿雅结——”,到这儿戛然而止。就在这话冲嘴边就差一字的时刻。我知道,我继续说下去会说出来的是什么,但是现在,我们不是在做游戏,但是现在,我,,不能和当初那样子说了。我能说出什么不让她落泪的理由呢?是“好阿雅,你别哭了,我可以为你去死”这样的话她就会快乐么?我能为她去死,是她快乐的理由么?我觉得,之于这样,她更多的是欣慰和感动而不是快乐。“我能为你去死”这样的话潜在的含义,是我要变相地告诉阿雅——好阿雅,我宁肯为你去死也不能和你结婚么?这更让她难过。且这二者在我看来根本不能放在一起说,因这事两回事,性质迥然不同的。阿雅,此时止了哭泣,问我:“怎么不说了?是要说‘现在就和阿雅结婚’么?”我就无语,默默低头。
她反倒笑了,说:“好了,你还是那样,像个孩子”
我说:“作我精神的妻子吧”
她问:“那你灵魂的‘妻子’呢”
我要说我就是灵魂,又想起不能让她知道她已经死去的事,就只说了“我就是”,她说:“那你灵魂的灵魂的‘妻子’要是谁呢”,是我就明明知道,又不能明明对她说出。她又笑,说:“好了,这一点上你也是像个不是孩子的孩子,一点不会撒谎,但是孩子都会”,我因她的笑宽释了么?其实没有,因我看到她的笑,却比看到挂着豆大的泪珠更能让我难受,所以现在,她笑了,我却希望她还是挂着泪珠那会儿。唯独于此,我对阿雅的感情,就分完的复杂,我不能因为和她摘了桃花献给我母亲,在唯花唯树的我母亲那里安置好了我的爱情,就不去安置阿雅,因她于我也至关重要,她也是我的爱情,我不能不安置她。但是我怎么安置她才会最妥当?深思熟虑,我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作我精神的妻子吧”,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了句:“我想,我之于你,将永远是我们的家园里,那个结婚游戏里的小小新娘”,这里,需要考了和明了精神世界和童话世界的相互关系——或许,会以这话为标志,我们就将对方安置于各自不同的世界中以为定义,而终将完成了一次终极的各自之于对方的终极安置,就是这样。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行走,都很安静。因我们谁都没说什么。或者是在各自用心感受,这终极的安置完成之后,对方的心情怎样,心里在感受什么。
她问:“生气了?”
我说:“看你说的,我只是在想关于我所见到的曲沃的一些事情”
她问:“曲沃?那是我出来的地方”
我说:“我知道,我去过那里,遇到了你和另外一个国之南境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我”
她说:“没有”
我说:“我遇到了你们,你,正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想,这可能是你于某时某处所将行的”
她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我只知,他不是魏宝,因我明明笃定叫他禅童”
她说:“魏宝,作为风景,一段留给了我,一段自己长大就跑远了,魏宝”她在叫我?还是不是,我只应了一声。
她继续说:“魏宝,和你一样”
我说:“那你长大了,还会嫁给魏宝么因他爷爷是做糖葫芦的”
阿雅就笑:“魏宝”,她在叫我?还是不是,我只应了一声。
她继续说:“魏宝,和你一样”
我问:“禅童,比我怎样?”
她说:“不知道你们,你不是见过他么”
我说:“但我没顾上跟他说话”
她说:“那是你小气”
我说:“这倒不至于”
她说:“我也说不清,你可以为我去死,他对我很好”
我说:“我可以为你去死,却对你不好,他对你很好,是不是可以为你去死?”
她说:“我不知道”
我问:“可以为你去死,算不算是对你很好?”
她说:“算”
我说:“那他比我,似有不及”
阿雅笑着说我:“你这狡童”,这笑,我知道,是她开心,不管能延续多久,此刻是她开心。我知道,无论如何,我身上,有能令她开心的部分品格,但相比相反的品格,却少得多。
她说:“其实,我也会撒娇,也会耍性子,也希望被人珍视、宠着和安慰,但是,他 对我就是这样,让我这样,对我很好”
我说:“我知道,这就是爱,你因这爱,把本属于你所享有的权利都无偿的过户给我,让我享有,你就是对我这样,让我这样,对我很好。你会不会就这样,和他?”
她说:“我不知道。你希望是怎样”
我说:“作我精神的妻子”
她说:“我不知道”
我还记得这是我最末次对阿雅说这话,前后共有三次。最后,我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样的回答,什么样的回答。我问她和禅童,他指了指画轴,笑了,说:“她的妈妈不是这画像”,我就想起在昆仑顶上我说的:“我知道,我的母亲喜欢你”的话,之于这些,此刻像是又将人带回去久远的梦中的真实内部。像此刻对于远方光明的憧憬和美好幸福的遐想。
平心静气我又想起于她的愧疚,又说:“对不起”,她叹息一声,说:“好了”,我说:“谢谢你”,她说:“你有完没完,像个孩子一样”。我就笑了,真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此时,她也笑着,像个孩子。她说:“你就像个孩子,一样不会掩饰,常常露出尾巴”
她指着我肩上的宝儿说:“看,你儿子好像睡着了耶”
我说:“没有,它只是喜欢呼噜呼噜”
她问:“它现在在听我们说话”
我说:“当然有啊”
她说:“它能听懂啊”
我说:“当然能,它可聪明了”
她说:“我不是说它懂不懂我们的语言,我是说它懂不懂大人们说的大人们的事”
我说:“我不知道,它还只是个孩子”
阿雅就笑,说:“那它比我小了”
我说:“那肯定”
她问:“那它该叫我什么”
我说:“额——叫你妈妈吧”我故意说
她说:“去。你这狡童,也言不由衷”
我笑着问:“那我儿子该叫你什么”
她说:“是姑姑”
我说:“对,是姑妈”
摸摸宝儿,说:“宝儿叫阿雅姑姑”,宝儿就顽皮的瞟我一眼,横着胡子养尊处优的喵呜一声,露出小小尖尖白白的四颗牙齿,像是在说:“切,理你”。然后继续呼噜呼噜,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懒洋洋的托在我肩上,被我的斗篷颜色衬的比雪还白,像光明里的一朵云。我们就笑了起来,这笑之余阿雅,我知道是她快乐,不管延续多久,此刻,是她正在开心。
付石
是我所想不到的,与阿雅一起会有除了一总的快乐之外这份单独存在的快乐,因了不知所以然的缘故,我就在她的身旁,轻唤她的名,总也不停,也不厌倦,我说——
“阿雅”。她应了一声,看我,以为我,有话要说。
“阿雅”。她问我:“怎么”,并等我将要说出的话,等到的我将要说出的话是——
“阿雅”。她笑着说:“你烦不烦”,确定我,没事。又确定,我把要说的事,都说完了。
然后,就是先时说到的我所想不到的与阿雅一起,那除去一总的快乐之外,这份单独存在的快乐的笑声。这笑声,我知道,是她和我一起时候,真正的快乐,不管这快乐所作的延续是多长,是多短。我知道,单独此刻,她和我在一起,是快乐的。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我还要在她的身旁,就在此刻唤她的名,我说——
“阿雅”——我看着她的目光及其里的神采,此刻,是爱情的,是属我她的真正的爱情。
她说:“你说什么,我都知道”
我说:“就是你知道,我也要说。你知,是你的事。我说,是我的事。说出来,就是我们的事”
她说:“不要说绕口令,绕的我头晕”
于是,又笑。
我说:“我知道,无论如何,我身上,有能令你快乐的部分品格”
她说:“我知道”
我说:“但相反的品格,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