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离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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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让人难以想象!生命力这东西很奇怪,在有的人身上是那么顽强,在有的人身上禁不起一点风浪。晓深说,你母亲肯定是一个很有韧性的女人。
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我母亲。他说,一直都想接她过来养老,但是母亲总是不愿意离开曾经和父亲的家。
真的?蓝晓深有些感动,一个男人愿意带一个女人去见自己的母亲,那颗心是真诚的。
嗯。最近我母亲打电话来说,身体不是太好,我正好要去看望她。
晓深不无忧心地说,可是,可是,她要是看出什么来怎么办?
呵呵,那可说不准。不过,她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你会喜欢她的,我想儿子喜欢的,她一定也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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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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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潘石也就是说说讨她一笑罢了。没想到他还真挑了个时间,找个机会,带她去老家看望他的母亲。
他说,老是闷在家里也不会写出好作品,带她出来散散心。
他母亲住的还是原来的老房子,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潘石说,他母亲好了以后,由弟弟一家照顾。
潘石对家人介绍说,蓝晓深是记者,想写篇报道,报道他成长的足迹。
弟弟看潘石回来看望老人,趁机会一家人走走亲戚了。潘石让他们好好地在外玩几天。母亲有他陪着。
老人家从头到脚把蓝晓深打量一遍。蓝晓深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一条牛仔裤,整整齐齐的披肩长发,脸上只涂了一点儿口红,打了一层隐形粉液,看上去很娴静。
老人看到儿子很高兴。
开始是母子两人唠着家常。蓝晓深坐在一边静静地听。老人和儿子说两句话,就转过头来对晓深说,孩子,吃水果,吃水果。
潘石就会给晓深削个苹果,又给他妈剥个香蕉。
老人说,石啊,怎么没有把知艺娘俩带来?
知艺是潘石的女儿。
妈,她们没空,我这不也是忙里偷闲,来看看您嘛。下次吧,等知艺考完中考,我带她来。
好,好啊,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老人说着对蓝晓深说,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蓝晓深不自然地笑笑,是的,您说得对。
嗯。我那儿媳妇呀就是心眼实,不太爱讲话。孙女儿嘴倒是很甜,像她爸小时候,呵呵。她会弹那个什么琴来着?
妈,是古筝。
哦,是古筝,弹得真好听。老人说起孙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蓝晓深脸上有点下不去。
潘石说,晓深,要不,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蓝晓深巴不得逃开,点点头,说,好的。
潘石带她进了一个房间。对她说,这是我以前睡的床,你上去感觉一下,呵呵。睡一会,我叫你起来吃饭。
潘石上前欲亲吻她,她轻轻推开,快出去吧,别让你妈妈起疑。
潘石亲了亲她的头发,别多想,睡一觉,我带你去转转。
蓝晓深躺在了潘石以前睡的床上,心里是苦甜参半。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潘石轻轻地叫醒。
潘石带着蓝晓深去山间湖边转了一圈。给她讲他小时候的趣事。他们时而十指相扣,时而依偎轻语,想把自己融入山水之间。哪怕来生不能做人,只做一对湖心沙洲的野鸳鸯。
晚餐吃的都是潘石亲自下厨做的饭菜,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爱人,他忙得特别卖力。潘妈妈对蓝晓深非常的客气,在给儿子的碗里夹菜的时候,没忘记给晓深也夹上一块。蓝晓深有些受宠若惊。
晚上,睡觉的时候,潘石问她,今天晚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今天晚上我也想睡在这里,怎么办?
不行,我可不想让你妈觉得轻浮。你也不想让她担心,是不是?只要你今天晚上老老实实地,她就不会多想啊。
潘石露出一脸的孩子气,蓝晓深知道,他这样的表情,屋外那个生育他的女人都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过了。她或许不会想到,她铁人一样刚强的儿子,在一个小女人的怀里会有如火的激情如水的温柔。有时候孩子气,有时候像小时候谁抢了他的玩具一样会撒赖。这就是人与人之间那种微妙到不能再妙的缘。
潘石说过,他活了这么大。在人前人后,甚至所有的亲人跟前,都得要戴上面具生活,那样他们才会有安全感。而他,唯有在她面前才会有一种本性的流露,有哭有笑,有气有爱,有爱有恨不用戴面具。
晚上。
潘石还是借上厕所的机会,跑到她的怀里磨蹭了好几次。
蓝晓深笑他说,你这样,你妈会怀疑你尿频呢!
他坏坏地赖着不愿走,我小时候在这张床上,经常那个,那个“跑马”,现在睡在别的房间,一想起我十五六岁时的那些夜里,再想心爱的女人睡在这里,就一个劲地冒火呗。
蓝晓深听了,笑得咬住了嘴唇。
他封住了她的唇,把笑声也吞进了嘴里。
蓝晓深犹豫着,她怕两个人制造出来的动静会不会惊动隔壁房间的老人。
但是,但是,她好想。他根本不让她再清醒地思考,喘着粗气吻得她毫无招架之力。他的热烈像是要把她摧残得四分五裂,他的轻柔同样是一场暴风雪,眼前爱的雪花飞舞,那么轻柔,那么绵绵不绝。
真好!他说。
真好。她说。她的心温暖得像幸福的白鸽找到了自己的家园。
潘石说在自己儿时睡的床上,和心爱的女人偷欢简直刺激透了。
早上起来,潘妈妈的脸上并无多少与昨日的不同。
只是,蓝晓深看到案前的观音像前的香炉中,多了几支轻烟袅然的香。
吃完早餐,潘妈妈对儿子说,想去大佛寺烧香拜佛。
潘石说好啊,我开车带你们去大佛寺。
蓝晓深心里也很乐意。
潘妈妈穿了一件黑底带紫色印花的对襟袄,一条黑色的裤子。银白色的头发一丝不乱。
他们到了大佛寺,潘石接了个电话,落在了后面。
蓝晓深就搀扶着老人先行一步。
您经常来拜佛吗?晓深问她。
信佛,心中自有佛。一年来一次吧。潘妈妈说,这一次,我来为大石求个签。
噢。
潘妈妈说,大石这孩子表面上很冷漠,他从不轻易去谈感情,一旦谈了感情就会惹祸上身。潘妈妈说,我求菩萨保佑他。
蓝晓深觉得整颗心像是被香头灼了一下。
潘妈妈说,你听。
蓝晓深侧耳聆听,听到梵音阵阵。
潘妈妈指着不远处的两池水说,那是洗心池。洗心池就是让我们要时时洗心反省,清净心灵。
潘石追了过来。
潘妈妈去敬香。她买的是那种最贵的香,叫做万事如愿香。只见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很虔诚的嗑拜起来,神情肃穆。她一丝不乱的银发随着嗑首而晃落下来,最后一个头嗑完,她才起身理了一下银丝。
来,石头,你也拜拜佛。
潘石听话地接过香来,跟着母亲参拜。
蓝晓深也请了一炷香,对着观音菩萨跪了下去。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菩萨,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又该怎么走下去呢。
潘石悄悄问她,看你那么虔诚的样子,许了什么愿了?蓝晓深说,当然是心愿了。
潘妈妈说,有点饿了,去“素食斋”吃点东西吧。
潘石连忙上前扶着母亲往寺庙旁边的素食斋堂走去。说是斋堂,里面吃的东西可并不低廉。所有的素食都做成了肉的鱼的模样,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蓝晓深点了一道梅菜扣肉,吃时她说,这豆干仿肉做得还真绝。
潘妈妈吃的是一碗面条,听了她的话说,现在呀,假的都跟真的一样,但终归还是假的。
蓝晓深看着潘妈妈,有点不是滋味。她想自己可能多心了吧。
潘妈妈又说,我这一生哪,经历过很多的苦难。到了这岁数,看孩子们身上所有的一切事情,就像是明镜一般。用心则就有佛眼。但是往往我们这些老人,看到的是一个结果,就在那明摆着的一个结果,却无能为力。这就是人做不到的,请佛来保佑。
晓深吃不下去了。潘石看着她,笑了笑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素,可是这里没有肉可吃呢。
老人又在那自言自语地说,当过娘的女人最疼的就是自个的孩子。我这做娘的,一辈子生了五个孩子,成活了四个。孩子们都是好样的,靠自己成家,靠自己立业,我们这做父母的,没有给孩子留下什么,只求他们家家都平平安安过日子。
妈,您别说了,吃饭吧。潘石看出蓝晓深的不自在了。
蓝晓深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母子。她也是做母亲的,当然知道母亲对孩子那一颗守护的心。而她正是这个老人眼中的不祥之人。她不好揭儿子这块羞布,就到菩萨面前来求佛了。
蓝晓深觉得鼻子一酸。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一厢情愿的那种缘分是最尴尬和痛苦的。
潘妈妈说,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听您一席话,也想我的孩子了。
他们吃完了,潘石过去买单。
潘妈妈拍拍她的手,唉,孩子,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好心的姑娘。只是好人也有走错路的时候,算我这做妈的求你了。
蓝晓深忍着内心的痛楚对她含泪微笑。
这趟老家之行,彻底打击了蓝晓深进入潘家的信心。
这样一位慈祥的母亲都如此明确而高明的反对,别的人就可想而知了。
焦虑中,她失眠了。
后来,她做了恶梦,梦见潘妈妈躺在了病榻上,她前去探望,老人都不能说话了,但是她仍然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她,拼命说了一句,妖精,都是你害的……
蓝晓深“啊”的一声惊醒,黑漆漆的房间让她第一次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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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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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晓深接丹翎去苍郁公园。看到夏林和那个叫小茶的女孩一起送丹翎下楼。刹那间,蓝晓深有些恍惚,时光只过去半年,谁的身边都已经换了人。夏林和她没有说话,他只是在孩子耳边说了什么,孩子点点头,朝着两人摆摆手,向路这边的妈妈跑过来。
夏林骑着红色的摩托车,那女孩子搂着他的腰,长发飘舞,亲密地飞驰而去。
蓝晓深一点都不嫉妒,但是她很羡慕夏林和这个女孩在阳光下的亲密身影,而自己,爱也浓烈,可是却见不得阳光。
蓝晓深抱起孩子放到车的后面,孩子轻轻地揽住她的腰,她整个身体在那一刻异常温暖,心也在瞬间笃定下来。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和夏林的婚姻离得还算平淡,她都经历了一次刮骨疗伤般的痛,而潘石能让另外一个女人也尝受到这种伤筋动骨的滋味吗?每天,两种精神都在打架,她真的快给自己逼疯了。
更多的日子里,她郁郁寡欢。如果说,失去的那场婚姻曾经让她反省自身的时候怅然若失,而陷入这一份情感之中,却是令身为女人的她患得患失了。
她在睡不着觉的午夜,总会骑着电单车,一路狂奔后,停在潘石家的楼下。在夜风中,直等到他家窗口最后一盏灯熄灭。
正是由于她的这种患得患失让潘石也情绪不得安定,早已经出现病灶的家庭,如发炎的一个浓胞,鼓出了头。不知道这个伤口会是结个伤疤还是溃烂难愈。
有一天,潘石一脸倦容地来到她这里,到她这里关了手机就开始睡觉。晓深做好的晚饭是热了两热,他才睡醒了。她问他怎么回事,这么累。他说,她知道了。
蓝晓深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知道的?你说的?
晓深在内心里希望是他自己作出的选择,但是他说,不是,她本来就有点察觉,我母亲又打电话给她。
哦。
潘石叹口气说他们冷战了一整夜,她不说也不睡觉,他怕她出什么事儿,就看了一夜,好在一早上,她去上班了。
她知道那种失眠的滋味。她在无数个夜晚就那样焦虑过来的。
蓝晓深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