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天长地久-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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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送给你的,可是带过来又不可能,只好拍照片了。”
林惜南扭身回抱他,声音颤颤的:
“谢谢你,文翰,我很喜欢。”
萧文翰看住她的眸子,可怜兮兮地说: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其实有写邮件,也写信,但面子作祟,都存那儿了。一边后悔一边自责一边想你,做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劲。”
“面子比我重要?”
林惜南说出口就后悔了,萧文翰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越笑越开心,最后林惜南被他胸腔的震动震得又恼又羞,死命推他要跳下去,却被他扣着腰身怎么扭都是徒劳。最后恼羞成怒,一把捏住他下巴,凶巴巴地命令:
“不许笑了!”
“好,不笑,我们做点别的。”
萧文翰说着便微嘟着嘴朝她靠近,林惜南急了,想起还放在包里的礼物,忙道:“等等,我也有东西给你。”
被强行打断的某人夸张地舔舔唇,仍旧饥渴地瞅着她,眼里闪着不甘心和势在必得的的光芒:“好吧。”
林惜南被他扣得牢牢的,只得努力伸长手把包拖过来,拿出上有swatch字样的黑色盒子,里面是一款银灰色腕表,粗细适中。她扯过他左手,用力扣上搭扣,把他手腕翻来翻去地看了一阵,暗想这小子倒是越长越好了,比那个模特儿还要称型,满意地放下,道:
“迟了一天,还是祝你儿童节快乐!”
不舍地移开视线,抬眼看他,却被他危险的目光吓得猛然后仰,脊背狠狠地靠上桌沿,疼得吸气。
“我七年不过儿童节了!”什么叫咬牙切齿?什么叫深仇大恨?
林惜南抚慰地摸摸他发顶,温柔说道:“别委屈了,我这不是补上来了吗?不要在意啦,嗯?”
“林惜南,这可是你惹我的!”萧文翰嘴角现出一抹阴险的笑,下一秒就欺身凑到她眼前,用低哑的嗓音呢喃了一句“我很喜欢”便吻上她双唇,细细描摹,技巧性地吮吸,最后终于还是在她弱弱的回应下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引她与他纠缠共舞。林惜南一边应付一边感叹,这小子真的是……越来越危险了,她那点微末道行就要抵不住啦。最后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失守的时候,他却忽然打住,脸埋在她肩膀重重地喘气。林惜南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跨坐在他腿上,而她今天,特意穿了那条淡蓝色裙子!一瞬间,她觉得脸面快烧没了。注意到他的呼吸声,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我……我还是下去吧。”林惜南尽量不动,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不要。”几乎是立刻被否定掉。
“你……你不是难受么?”
“你下去了我更难受。”
林惜南望天,不见明月,只盼天花板立刻掉下来一块,砸晕她。
第二十六章(上)
萧文翰离开那天,C市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又是一年雨季,比去年早了些日子,估计持续的时间也会更长。没过几天,林惜南就接到他的抱怨电话,夏季学期有两门实践——电子工艺和汇编语言程序设计,总共要一个月还多。等他回来时,培训中心的课也差不多快结束了。林惜南听着他苦闷的声音,心中一热,便说,单独给他讲。
高考结束后,林惜南特意去书店寻了《计算机专业英语》和原版英文教材《软件工程》。待在家里那一个月,除了帮张心诚审了一份书稿,练就一身自动屏蔽赵南碎碎念的神功,另外就是把那两本书好好读了几遍——以一名英语教师的身份。《计算机专业英语》倒还好,她稍微花点功夫就啃下来了;《软件工程》则是着着实实把她难倒了,她不得不一边读一边上网查这查那,往往一整天也读不到几页。有一次萧文翰打电话过来她正好被一个理论搞得晕头转向,聊着聊着就问了出来。萧文翰沉默了好久,花了近半个小时把它解释清楚,声音十分平静,末了,告诉她,软件工程是他们大二下学期的课程,若是还有问题,随时跟他讲,任何时候都可以。未说的话林惜南还是猜得出来,她不必那样去了解他的世界;但如果她执意为之,他会领着她去,不要一个人辛苦。
月初才回C市,雨季还没有过去,很多地方早拉响了防洪警报。在一片纷纷中,林惜南接到谈潇的约会电话。
坐在咖啡屋里等谈潇的那天,雨难得的小,如初春的细雨一般。林惜南不是故意的,但她确实要了杯碧螺春——在咖啡屋里要了茶。透过纯净如水晶的玻璃看水中碧绿的茶叶舒展沉浮缱绻,那样赏心悦目的画面却让她有些心烦。就在这不安分上升到顶点时,谈潇一袭黛绿色及膝裙飘然而至。林惜南只一眼,便觉得今天的谈潇尤为养眼,眉目如洗,色泽鲜明。
不知从何时开始,谈潇的脸上再没有丝毫嫉恨,取而代之的,是飞扬的神采和风发的意气,任谁看着都会赞一句:好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林惜南也不例外,更何况谈潇早就没与她针锋相对了。
“林老师,对不起,路上堵车,让你等我实在抱歉。”何止不会与她针锋相对,甚至彬彬有礼,和颜悦色。
在谈潇那样明朗的笑容里,任何烦闷都会消散一空的。林惜南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没等几分钟。”确实没多久,滚烫的茶也才凉下去。
“你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寒暄完毕,林惜南直奔主题。
谈潇立刻一脸歉然之色,眉头轻蹙,看着林惜南的眼睛,极诚恳地说:“林老师,我想跟你道歉。去年我不懂事,任性地让江叔叔把你调到应届部,害你工作不顺利。我已经跟江叔叔说过,他很乐意把你调回补习部。我还想跟你道谢,若不是你,我也没有今天,真的,不论学习还是做人,都不会有今天的样子。当然,我不是自吹有多好,但能达到自己要求的程度,你居功至伟。林老师,对不起,更谢谢你。”
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利么?不懂事了,任性了,就可以随意折腾别人,等懂事了,觉悟了,再好心地道声歉言个谢。多好,多诚恳,多善良,多有风度。杀了人在给点抚恤金,也算是有心了,被杀者就该歌功颂德了,不是吗?这样想着,林惜南笑容不变,道:“不必麻烦了,我已经打了申请,下学期开始教高一,谢谢你的好意。”
谈潇诧异地看着她,叹道:“林老师,你还是怪我是不是?我知道我以前很过分……”
“不是,不是你的原因,”林惜南打断她的忏悔,笑意盈盈,“是我自己觉得一直教高三太累了,想一步步来,从高一到高三,又完整又轻松。”
谈潇注视她良久,确定她没有赌气的成分,才放弃继续劝说她。
谈潇走后,林惜南独自坐了很久,直到雨势大了起来才离开。上了计程车,一听到C中,司机就絮絮叨叨地跟她聊起来。转弯的时候,在大楼外墙偌大的红色宣传幅上,林惜南看到谈潇的名字,和B大软件工程。快到学校的时候,司机终于说到那个极厉害的女生,他记不大清名字,但她的成绩可是清清楚楚:
“……就是,就是那个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的那个,上了B大……”
林惜南付过钱,关上车门前微微探身说:
“她叫谈潇。”
走出几步,她还能听到司机的声音:“真是厉害啊!我家那丫头就这两门不行,急死人……”
实践期间似乎不怎么忙碌,萧文翰每天都跟林惜南要讲义,隔日晚上便问些问题。林惜南留意了几天,便觉得他的英语水平,恐怕和那些大三的也差不了多少。关掉视频窗口时,她忍不住想,他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辛苦到什么地步了?她曾看到过他的课业成绩,两个学期,满绩点,像近代史这样文科类的公共课都不例外;她帮他计算了一下,生活费、机票钱和给她买礼物的消费加起来,兼职不会轻松;还有他花在她身上的时间,每一天都不间断,每一天都要用很多心思;还有院队的训练,各种活动的骚扰……即便如此,一年之内,他还把英语学到如此境地!想着想着,眼眶就泛酸,胸口涨得生疼,心头那抹痛意非得她一声声地喊他的名字而不可消解。
进入八月后,雨季终于结束,随之而来的高温干旱比起连日暴雨更遭国骂。气象部门的洪水警报被高温警报代替,新闻里常常有中暑案例报道,各种节目纷纷提醒避暑。林惜南每日在精益大厦待到很晚,那里空调马力十足,算是逃过一劫。
课程接近尾声的某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林惜南一边讲着“语言与文化”的相关内容,一边留意着窗外的声响,第一次心不在焉。讲到语言中的民族主义时,教室后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一只高大的落汤鸡蹑手蹑脚地在后面仅剩的空位落座。教室里的人都专心听着林惜南的讲解,唯独林惜南一个人,看着他,渐渐没了声音。当教室里的惊疑声伴着萧文翰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时,林惜南才终于承认,其实,她已经学会想念他,学会到如他所说的地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C中高一开学晚,将近九月份才军训,然后正式上课,所以林惜南一早就跟老林他们承诺过课程结束会回家一趟。萧文翰赶巧,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放她回去几天。
再回C市后两人几乎天天窝在林惜南那个可以媲美蒸笼的宿舍里,在风扇的“唔噜”声中,林惜南给他讲计算机专业英语论文遣词造句,或者把那本《软件工程》一句句翻译了读给他听,而他则细细地讲解每一个专有名词的意义,推演每一个理论的来龙去脉,需要数学知识的时候,连高数课也一并给她补上。林惜南虽能适应热,但不代表她喜欢热,可萧文翰每每要霸占着桌前的大椅子,然后将她搂在怀里,听她分解清楚一个段落或者译完一段文字便缠着她接吻,吻得她接不上气了再气定神闲地解释其中的术语和公式。林惜南总是会抵抗两下子,但到最后,无一例外地失败。这个结果是预料之中的,如同她对现在的状态并不感到意外一样。
到了晚上,夜风清凉,夜市如火的时候,他们也牵着手出门逛街。以C中为中心,把四面八方的小吃街精品街逛了好些遍,几乎总是满载而归。林惜南请他吃担担面、兔头、水饺、凉粉,他便买精致的发夹发绳和丝带往她头上招呼,有一次进到一个十字绣小店,他甚至给她布置了任务,要她绣个钱包给他,他存钱买空调,这样的日子抱起来就更方便了,气得林惜南追着他打,直到他求饶才作罢,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一个月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长不到哪儿去,但足够他们把那两本书解决掉了。开学前那几天,林惜南不得不上网找论文给他看,否则,闲下来的话,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可萧文翰不耐烦了,不等她细细说完便自己将文章视译了出来,专业的知识弥补了语言水平的不足,竟然也不比林惜南的差多少。等他一口气亲够了后,林惜南一边喘气一边叹息,以后可没什么能教他的了。她本是随便一个感叹,萧文翰却当了真,捧着她脸庞,看进她眼底,一字一句地说:“我嘴上虽叫你名字,但心里仍敬你是老师,一直都是。我这样拼命地学,其实是急于了解你所在的世界,也是为了能尽快和你站在一起,不让你等得太久。惜南,我会一直敬你爱你,无论以后如何。”
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