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蓉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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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爹爹怎么没说你呀你敢明目张胆收人送的礼啊”
黄氏眨了眨眼，无辜道：“一套陶制茶具而已，又贵不到哪里去。再说了，你爹爹也看过了，没说什么。”
李清月缠着黄氏说要看看，黄氏无奈，叫守在外屋的小枣去厨房拿过来。
李清月把圆滚滚矮胖胖的陶壶放到油灯下翻来覆去的看，那认真劲儿弄得黄氏和张氏抓不着头脑，茫茫然的。
“四姐，你看什么呢这茶壶里边还能有宝贝不成”张氏把身子挪过来，好奇地问。
李清月小心地放下陶壶，昏黄的灯光下陶壶泛着细腻柔润的红光，她其实也不太能肯定，虽然她前生接触过叔叔家当宝贝一样供着的紫砂，但她又不是专门鉴别古董的，对茶文化更加不精通，所以她只是模模糊糊道：“我觉得这陶壶很好看，特别好看，怎么放厨房了啊，当心油烟熏着。”
黄氏觉得莫名其妙：“那放哪里啊平时都在厨房煎茶啊。”
李清月摇摇头，也不多加解释了，她溜回自己房里，把给张氏和黄氏的礼物搬了过来。
黄氏拿到了一套珍珠首饰，发簪、耳环、项链、手链都有。张氏的则是一套和田黄玉首饰。
黄氏吓了一跳：“你从哪来弄来这些”
李清月小声道：“别叫这么大声啊，当心爹爹发现了，这是李家哥哥送的”
黄氏一时转不过弯来，疑惑道：“李家四郎他为什么送你这么厚重的礼物你还小啊，都还没行过及笄礼呢”
李清月脑子转得过，明白黄氏已经把心思歪道外太空去了，也不羞恼，只是一本正经地纠正道：“妈妈，您想得太多了，你女儿我长得又不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人不会一眼就看上我的。再说了，李四哥原本就长得这么美，他看自己都看习惯了，估计不能习惯他的良人比他丑。”
张氏扑哧一声笑出来，“四姐又搞怪了，这红颜易老，女子若要靠颜色过活，怎么能活得好娶妻当娶贤，虽然商户地位低一些，但他们百年大户，绝不会这样眼皮子浅，专门去找那些狐媚子。”
李清月撇撇嘴，也没反驳，其实说起来古代还算好呢，起码身为原配正妻在心情不爽的时候还能使唤使唤这些婢妾，撒撒气。
黄氏知道自己想歪了，怪不好意思的，脸皮都发热起来，忙转移话题：“不管他为何要送，你就不该收，当心你爹爹知道罚你。”
“妈妈，别呀。”李清月搂着黄氏的胳膊撒娇，“你不知道，他们李家就这么把二哥的方子拿走可是占了大便宜啦，不出一年他们就把这份钱给挣回来了。这算是二哥哥孝敬你们的，我不过帮二哥哥拿回来罢了。”
张氏笑道：“这事情都已经定了，再说她也没用，只不过下次有人要来送礼，四姐可万万不能再收了。树大招风啊。”
李清月心想，可是这大宋皇帝就喜欢贪钱或者贪美色的武将啊，这说明他有弱点，能制服啊。照目前情况看来李彦仙要是能活过今年，未来就不确定了，找他的清廉爱民的品性看来，不又一活脱脱的岳飞第二吗那不是平白无故拉仇恨值咩让老爹便好色那是不可能的，不就只能从这贪财方面入手吗
虽然李清月的心思千回百转，嘴里却痛快地应了。
黄氏见李清月好不当一回事的模样，很是无奈，只是暗暗下了决心，再不让她独自一人出去惹祸。
黄氏见李清月打了几个哈欠，便让她回去歇息，又拿起账本来才想起一件事来，连忙把李清月喊住：“四姐，前阵子你不在家，府里来了好几波的人来求我，说要把孩子送进来读书，可院子就这么点地，哪容得下再多的人。而且府里这么多人，始终不是这么个事，我就跟你二婶商量着要把这幼学所往外搬，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清月累得有些不想思考了，捂着嘴又打一个哈欠，“没想法，不管搬去哪，我都要去做先生。”
黄氏见李清月没反对，便挥手让她走了。
李清月回来陕州没两天，又跟着刘老倌忙开了，先前黄氏虽然打发刘老倌去找合适的搬迁地点了，但无奈刘老倌没有去过正经学校，也不知道按照什么标准来找房子，只是凭自己喜好找了个房子不多，但是很宽敞的大院，位于一条小吃街旁边。
李清月去看过一趟就否决了，那里太吵闹了根本不适合教学，虽然院子够大，勉强能隔绝墙外的叫卖声，但是小孩子经过小吃街都已经被那里的热闹吸引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学习呢
李清月去了一趟相国寺，府学占了很大的位置，位于府学旁边还有一个稍小的院子，院子的主人是个无儿无女的五十多岁的老头，姓陈。
李清月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她之后又跟宋怜来相国寺玩了几次。宋怜跟陈老头有些交情，当时宋怜在城外的山上跟其他的军属一起接应逃出陕州的百姓，宋怜招待了陈老头和他媳妇，他媳妇身子不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在陕州光复不久后就病逝了。
宋怜觉得陈老头无儿无女，如今连老伴都去了，很是同情他，有时间就会送些好吃的过来，顺便看看他。就在这几次中，李清月跟着宋怜来拜访过，也就认识了。
陈老头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但是不太爱说话，也许因为怀念老伴，怀念从前的甜蜜日子，经常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发愣，怀里还抱着他那只不知道有多少岁的懒洋洋的黄色大狸猫。
李清月起初还以为陈老头不会同意，比较这是充满了他跟他心爱的人一辈子回忆的院子，谁知道陈老头很看得开，咧着嘴笑道：“我家老婆子可喜欢小孩啦，唉，就是命不好，那个孩子没留住。如今她要是见到这院里有这么多孩子，那得有多乐啊。也不用给我钱，老头我连个儿孙也没有，不用给啦等我百年以后，这院子还留着给官府做书院。”
李清月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意。
宋怜却有些着急，“这那成啊，陈爷爷，您得留点银钱防身”没钱怎么吃饭，生病了怎么办
陈老头摆了摆手，叹道：“老头我饿不死，唉。年轻的时候在作坊里做学徒，日子难过的很，老婆子陪我过这些苦日子，孩子落下病根，后来自己开了作坊，也没治好孩子的病。我跟老婆子心灰意冷，便关了作坊，在家陪着这大黄狸过了。”
眯着眼睛的黄狸猫似乎听到主人喊自己的名字，仰头喵了一声。
又陪着陈老头唠嗑了几句，宋怜见他想起过往的心酸事有些疲惫，便拉着李清月告辞了。
“宋姐姐，等你九月大婚了，也过来做事好不好我让爹爹发你工钱，还能顺便看看陈爷爷。”李清月挽着宋怜的手往家那边走。
宋怜心中微动，她因为看到陈爷爷，便想起为了保护自己不受金兵蹂躏而惨遭杀害的亲爷爷，所以对陈爷爷特别的亲近，想要对尽自己未尽的孝。
“我倒真的很想去，可是你说了算吗”宋怜柔柔地笑着。
李清月点头道：“那当然，我是幼学所所长，最大的官”
宋怜也点头：“那行，你说话算算话我就去。到时候照顾点儿我呀。”
“那是，你是我姐，能不照顾吗”
李清月跟刘老倌以及被迫充当劳力的黄氏、张氏等人一起忙活了两个多月，才折腾完李清月那些稀奇古怪、乱七八糟又层出不断的怪主意，比如说那块黑色的大木板啦，双杠啦虽然说挺好玩的，但是一伙人被李清月累得不轻，光要想办法找人把木板刷黑还不掉色就弄了很久。
不过，千辛万苦得来的战果是非常丰硕的。
新教室非常明亮，因为镶嵌了陈老头重出江湖烧制的玻璃，虽然透明度、颜色、厚薄等有待改进，但是比窗纸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参观过新式学校的一些比较富裕的家长们已经纷纷在打听这新出炉的琉璃窗哪里有得订购。
其实这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李清月本来还在烦恼课室的采光问题，还想着让二哥李泽去研究研究烧制玻璃的配方。
虽然早在汉朝中原就有制作玻璃的工艺了；但因为中国的原料不同于中亚地区；所以颜色不纯；很杂，透明度不高，称之为琉璃，而高技术烧制出来的好作品，高层人士会花高价钱买下来，代替玉佩来佩戴。一句话，玻璃也是古代中国的奢侈品啊。所以李泽若是研究出改良秘方，也是非常有“钱途”的。再加上烧制玻璃的作坊非常少，烧制配方也是人各家保密的，若是弄出来卖给大富豪李安也是非常可行的。
不过就在李清月拐弯抹角询问李泽的时候，宋怜告诉李清月陈爷爷以前开的是琉璃作坊，跟她想要的东西有点像，都是透光的，不过她不知道有没有像一张纸这么厚的。
李清月真心没想到看起来孤苦伶仃，干干瘦瘦的一副穷酸相的陈爷爷居然还是个隐藏大富豪
可不是么，陈爷爷以前开制造奢侈品作坊的，能不有钱么
李清月觉得自己凌乱了。
其实李清月想太多了，陈爷爷也没有办法制造出高质量的玻璃，连产量都是不稳定的，烧制玻璃这件事也是靠运气的，运气好能烧出混度高、质量稳定的好货，运气不好，一窑子都是碎渣滓。
不过有了陈爷爷的配方，再加上李泽的研究改进，李安烧瓷烧陶世家的烧制秘诀，质量稳定的方块形玻璃终于问世了
当这块亮晶晶、透明无比的玻璃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这些参与烧制的人都被这件完美的艺术品给迷倒了，简直太美了而李清月这个没脑子的居然想要把它当放在窗上，这简直就是亵渎
李清月在众人谴责的目光面前毫无压力，只是张嘴催促道快点加班生产，赶着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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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大战前夕
更新时间：20121219
不过有了压力就有了动力，大家也被这么漂亮的成品打动了，要是真的能大批量生产出来，镶在窗上门上，那是有多好看呀。就连李彦仙都表示，这个是值得去加大发展的，若是能做出这么透明的灯罩，晚上他在等下批阅文件也不会被摇曳的灯光弄得眼花，更不用一边护着灯火一边翻书了，那灯火油烟可是撩人的紧啊。
李泽心里也打着小九九，要知道他对现在如此简陋的实验条件已经嫌弃得不能再嫌弃了，以前没机会接触这么昂贵的玻璃，他也没那闲工夫去研究配方，如今已经制造出来了，怎么也得顺便弄出试管、玻棒、酒精灯、烧杯等等这些基本的实验仪器啊。不过实验用品的质量要求更高，所以当务之急要提高工匠们的生产技艺，保证产品质量。
而最有钱的李家代表人李安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商机，毫不手软地大把撒钱投资，他已经把玻璃方子也视为囊中之物了。
在各方面的需求和压力下，咱勤劳智慧的人民从来不让人失望，一个月来玻璃的产量、质量都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