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略-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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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中待了十日左右,卫云终于有些心急,一日,在别院中拦住南宫惠问:“王爷究竟何时才能安排我去滇国?总不会想把我困在府中一辈子吧?”
第06章 倾诉真情
南宫惠犹豫了一下,随即回答:“三日后,我找人带你去滇国。”
卫云点了点头:“那我就再信王爷三日。”
南宫惠目中踌躇一闪,张了张嘴,想说的那句话却最终咽了下去。
三日后,南宫惠如约找人來带卫云去滇国,但找來的那人,却着实出乎卫云意料。
上回见他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卫云有些记不清。
依旧是那身熟悉的青衫,依旧是那股熟悉的兰草气味,依旧是那熟悉的清冷目光,但却仿佛从未相识一样的陌生;若在半年前,卫云恐怕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见到周子亚,自己竟然会如此无动于衷,就仿佛只是一个平常的朋友见面,抑或朋友都不如。
卫云垂下头,向周子亚淡淡福礼:“周将军。”
周子亚紧盯着卫云的双目似含着千万种情绪,半晌,哽咽着叫出口:“情依。”
卫云心中蓦然一动,那个熟悉的称呼仿佛隔着千万年的时间穿耳而來,在自己尘封的心底掀出一丝涟漪,但只有一瞬,又随即平静下來,问:“周将军不知有何贵干?”
周子亚心中一痛,她,仍旧如此疏离,从自己成亲那日开始,她就一直待自己如此疏离冷清,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难道她真如此记恨自己成亲那日所说的话么?
卫云见周子亚不说话,又兀自叹息了一声:“你來,虽在意料外,却也在情理中。我却会傻到相信陆寅又相信惠王爷,相信他们不把我的行踪告诉你。”
呵呵,卫云说着,又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
周子亚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抓住卫云的胳膊,声音有些沙哑的质问:“你就那么不想再见到我?就那么想躲着我?你从宫中逃出來,难道不是因为我?!”
卫云愕然抬眼,有些吃惊的看着周子亚,随即又笑开:“就算我忘不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能娶我回去么?只怕就算我为妾为婢,你也不见得能让我进周家的门吧?且不说皇上能否成全我们,你父亲周衍那里,你又要怎么应付?你明媒正娶的木容清那里,又要怎么解释?难不成要我做你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禁脔?周子亚,你是这样想的?”
周子亚愕然看着卫云,抓住她手臂的五指渐渐松开:那个无忧无虑、摇着狗尾草戏弄着池鱼的小姑娘,那个满眼委屈、满带爱慕看着自己的青涩少女,何时变得如此带刺?就仿佛一只受伤的刺猬一样保护着自己,用如此针针见血的语言來刺痛自己的心?
卫云看着周子亚满脸错愕,忽然又笑:“周将军,我们回不去的。”
周子亚恍然后退几步,随即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说的都对。情依,我身上背负着整个周家的荣辱,我的负担如此沉重,以至于多你一个都嫌重。一直以來我的确自私,仗着你待我可以无条件的妥协,就总把你放在最后;一直以來我也的确怯懦,最初怕木家,后來又怕皇上,,我总告诉自己因为他待你不错,所以你待他也不会不动心,可我却忘记你是因为我才到宫中去的,一直以來你最希望的都是我接你出宫。”
周子亚说着,忽然有些哽咽。成亲那日的种种情形又出现在眼前。
有些话憋在心中太长时间,说出口都带着几分颤抖:“情依,你可知我成亲那日,跟你说出那番狠话时心有多痛?你又可曾想到,第二日我看到你脖颈间留着他的印记时,心中有多妒忌?成亲那日,我跟容清洞房,脑海中却全部是你的身影。想着当日在凤凰台,我抱着你亲吻着你,你低声叫着我的名字,可我就那样放弃了你。情依,我很后悔,所以那日在甘泉宫门口就那样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你,因为我怕一旦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你了;情依,你可知在西北十年征战期间我有多少次险些死在沙场上,却都不如那次在甘泉宫门口你甩开我时來得绝望?情依,如果他待你很好也就算了,可他害到你流产,,”
“够了!”卫云忽然厉声打断周子亚,“我不想再听那些,我和他的事情你不懂也不可能懂;我在乎你,是因为你当年的救命恩情,而我们的缘分,早在凤凰台你对我说‘不能’的那日就已经被你亲手埋葬了。周将军,可就算如此,我却仍旧给了你两年的机会,甚至在你成亲那日我都依然抱有幻想,而你却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周将军,情依深爱的,是十年前那个舍命相救不离不弃的子亚哥哥,而非现在这个畏首畏尾的周将军。”
仿佛用尽了两年的劲头,周子亚和卫云说完了憋在心中整整两年的话,忽然都觉得身体极度空虚,目光空洞的望着对方,半晌,忽然同时低下头去。
周子亚黯然低着头,又回归了往日的寡言少语:“卑职护娘娘去滇国。”
卫云张了张嘴,也极度平静的回答:“不用。”
一问一答结束,卫云拒绝的干脆利落,周子亚无言以对,紧接着又陷入尴尬。
萧瑟的秋风带着阵阵寒意拂面而來,卫云冷得打了一个哆嗦,向周子亚福礼告辞。
來到南宫惠书房,卫云愠怒开口:“我现在就要动身,独自去!”
南宫惠此刻正在书房中和陆寅下棋,抬眼看到卫云满眼愠恼的神情,心中对结果已猜测到几分,随即温言相劝:“今日已经晚了,你休整一下,明日动身吧。”
卫云一恼,刚要开口,就听到陆寅反问:“怎么?你的心意那样不明确?跟周子亚单独待一日的勇气都洠в校考幻婢突崤伦约盒囊舛。俊
卫云无奈:“别跟我用激将法,今日再待最后一晚,明日必须离开。”
南宫惠点头答应:“我明白的,你好好休息,明日必会护你顺利离府去往滇国。”
卫云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惠和陆寅一眼,随即离开。
陆寅问南宫惠:“看來,她对周子亚真的洠в行巳ち嗣矗俊
南宫惠叹声:“只可惜子亚,心中又一直放不下。”
陆寅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看來,周老爷子的确用错了功,总想办法在那女孩身上动心思,却不想人家早已移情别恋,只苦得周子亚一颗痴心。”
南宫惠感慨:“感情的事情,最由不得人,怪只能怪子亚和她洠г捣帧!
陆寅看着南宫惠:“那你呢?你跟她可有缘分?”
南宫惠神情一黯,怅然仰头:“她,是我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
第07章 王妃容婉
在惠王府的最后一晚。
卫云坐在窗口,一夜无眠,心中想着今日周子亚所说。
十年的执念,不是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的;可有些事情,错过却终究是错过的,再回首已百年身,就像自己和周子亚一样。纵然他现在有那么勇气接自己回周家,可自己的一颗心却已放在了南宫裔身上,早已不再是那个当年痴恋着周子亚的苏情依。
周子亚站在卫云门口,抬手准备敲门,想了想又重新缩回手去。
都已经说得那样明白,自己又何苦再纠缠呢?
周子亚心中想着,不禁又叹息了一声。
卫云听到叹息声不禁一怔,本能的打开门,正对上周子亚惆怅的目光,四目相视,不禁双双愣住;同时张了张准备说话,却见对方开口,又都闭上嘴,随即又有些尴尬。
“啊,,!”
忽然传來一声凄厉的叫声,卫云和周子亚不禁同时面容一僵。
那叫声,又是从那个柴房传來的。
卫云皱眉问:“那柴房中,究竟锁着什么人?”
周子亚一惊:“柴房?哪间柴房?你又怎知锁着人的?”
卫云有些不信的看着周子亚:“你……真不知?”
周子亚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真不知。十年前惠王爷被废除储君來到西南时正值父亲落难,我去苏州找你爹求助,此后带着你一同去的长临;再后來我去了西北十年未回,此番也头一回到西南來。说真的,对于惠王府,我跟你一样陌生无知。”
卫云闻言,眉心又锁得更紧:“惠王府的人都说,那儿是个禁地,我却在那儿无数次的听到凄厉叫声和嘤嘤泣声,竟然你都不知,惠王爷有事瞒着周家?”
周子亚也皱了皱眉:“能有什么事情呢?”
卫云心思一动:“去看看?”
周子亚有些戒备的问:“你……想为南宫裔打探消息?”
卫云一怔,不曾想周子亚会对南宫裔直呼其名,也不曾想周子亚会如此防着自己,心中顿感苦涩,不禁扯了扯嘴角:“周将军既已猜出卫云心思,又何必再问?”
周子亚倒吸了一口冷气,抽声警告:“情依,我劝你别蹚浑水,周陈两家恩怨,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结下;我不妨给你交个底,南宫裔,我们早晚都是要反的。”
卫云心中一颤,有些痛苦的凄声反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服服帖帖的俯首陈臣呢?皇上难道做的不够多么?你们都说他狠辣,怕他登基后不会放了周家,可我见他登基以來并未做出任何弑杀兄弟的事情。惠王爷依然在他的封地上自由自在,瑾王爷他也当作亲弟弟一样呵护疼爱。对于你,他都几乎不曾降职,上回镇压梁王有功后,甚至将整个京都的护卫军都交到你手中;他待周家宽容至此,你们到底想再求他做些什么呢?”
周子亚心中作痛的听着卫云一番质问,半晌,目光渐冷,转身向柴房的方向而去。
卫云微微叹息一声,跟上周子亚,也往柴房而去。
到了柴房门口,十几个家丁纷纷跪在周子亚面前抱拳恳求:“周将军请回!此乃王府禁地,闲杂人等不允许靠近。王爷有令,我等不能抗命!望周将军体谅!”
周子亚冷眼一扫若干家丁,寒声反问:“我也算闲杂人等?”
家丁们面面相觑,又纷纷磕头:“奴才该死!”
周子亚冷声命令:“让开!”
家丁们纷纷磕头求饶:“周将军恕罪!”
周子亚冷哼一声,手臂一挥轻蝉剑已然出鞘,剑光的银弧在空中利然一划,把挡路者用剑气纷纷划开,周子亚早已蹿身挤破人墙,右手成爪去抓柴门上的链锁。
家丁拔刀去挡,周子亚右臂一缩,虚晃向家丁门面盖去。
拔刀家丁急忙侧身去躲,只听得“哐啷”一声脆响,刀已掉地;随后又两个家丁拔刀冲上前去,又听得“哐啷”“哐啷”两声脆响,两条人影如弧线一般被弹开几里开外。
周子亚左臂一挥将链锁用力一扯,虚掩的柴门又被带开了一半。
卫云一看,立刻晃身要从一臂宽的门缝挤到柴房中去,却被周子亚翻身一拦,目带痛惜的软声恳求:“情依,答应我,无论今日见到什么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