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情人啊-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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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那玩意儿却因为梅泌这一系列极富创意的动作而兴高采烈。她用力吻我,并不时地把唾沫吐进我嘴里。我怀疑我病了,我的大脑竟然无法指挥身体赶紧离开此处,我想起我老家的风俗,于是,拼命把她的唾沫咽下肚去,后来,我又想到她可能也是病了,否则额头那会有这么烫?我又忙把唾沫吐回她嘴里。
再后来的事就不必说了。反正也只是些进进出出的动作。我觉得我很像狗,她耀武扬威骑在我身上,带我去浏览更多的不健康网页,然后现学现用与我操练起各种姿势。她的技巧令人瞠目结舌。她没有吴晴十分之一漂亮,但吴晴没有她百分之一的功夫。在她面前,我作为男人最后一点自信,都快要全部丧失殆尽。她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女性有哪些敏感点,应该如何来刺激它们,触摸时的力量多大才是最合适……我在这个比我小四岁的女老师面前诚惶诚恐地学习着。那时我与吴晴有几个月都没有任何亲呢动作。每次她都说累了,或不想,再要么是她那个来了。于是,我问梅泌,若一对夫妻有一方长时间不想干这活,是因为什么?梅泌把她小巧的乳房塞入我嘴里,说道,笨蛋,那是她在外面吃得饱饱的。她见我有点儿想不通的样子,便耐心启发我,你现在做了五六次,回家后,还有兴趣或力气与老婆干吗?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老婆?她抿嘴一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个漂亮的不得了的老婆。我说,你知道我有老婆,为何还要与我干这活?她笑了,好玩试试呗。再说,也想亲身了解下你到底有多笨。你知道吗?对女人来说,要了解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上床。我说,你怎么又知道我笨?她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这两句全世界,让我明白了自己是多么愚蠢。可我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何愚蠢。于是一咬牙猛烈撞击起来,我说,你不说清楚,我就弄死你。她张开嘴欢叫了声,来啊。
机房里有空调,很暖和,也铺有地毯,踩在上面,没有一点儿声音。我们从椅子上爬到桌上,再从桌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变成靠在墙壁上……等到我再一次变成条死狗时,她幽幽叹了口气,你真是太棒了,真是一个做爱的天才。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还会想去找别的男人?我一愣。她笑了,没等我问出话来,就用舌头堵住我的嘴。她的舌头比沾满露珠儿的玫瑰花瓣儿还要香还要软。我们又忙乎了好一阵子,我忽发现个问题,我问道,为什么我就会稀里糊涂与你做这个?她把舌头吐出,对我露出个鬼脸说,只要我想要,就没有哪个男人逃得了。她握紧拳头,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比划了下。
女人为何会这么有信心?她们的话为何这么难懂?到今天,我还是想不明白。不过,梅泌嘴里的那个“她”,我最后还是知道是指谁。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自己不愿去想,不敢去面对罢了。人都喜欢骗自己,骗总比不骗好,至少那可以装模作样让自己开心一点点,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多半会看见海市蜃楼。
那些日子,夜里有时忽然醒来,我总能闻到我前妻身上弥漫出的另一个男人的味道。我便偷偷溜下床,跑到卫生间,不可抑止地开始呕吐,眼泪与鼻涕一起涌出,脸上像开了一家专卖调味品的铺子。我用水慢慢洗净脸,脊背靠着瓷砖慢慢滑下。我坐在那瓷板地面上,呆呆发傻。它们很冷,也很硬,若用锤子一砸,立刻会四分五裂。在卫生间门背后有一面镜子,半夜的时候,它清晰得可以照见脸上每个毛孔。我常常在镜子面前苦思冥想。镜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听说很多鬼都是从那里跳出来。我一直很想见到那夜的白衣女鬼。可我再也没有看到。也许她真的是因为我烧的纸,坐上了卡迪拉克吧。
第五章情人啊(46)
46
听单位同事说,他孩子所在小学正〃号召〃学生给前不久某地震灾区捐款捐物,这不无可非议,献份爱心,是社会上的一分子,就应该为社会做点贡献。但所谓〃号召〃竟成了〃必须〃,每个学生至少要缴纳五元钱及一根铅笔什么的。哭笑不得,为那个校长感到害羞,教育树人,在于引导激发,他可知道如是做法,对那些幼小心灵意味着什么?钱虽然不多,但有些困难家庭来说,五元钱可能是全家人一天的伙食费,他们的孩子又应该怎么办?
我在单位上捐了壹佰块,与大部分同事一样,隐约也有点儿不舒服的感觉。想多捐点,怕别人说我爱出风头;想少捐点,又怕别人背在里说我装穷。捐款应该是自觉自发的行为,可不知怎么会被折腾成这样。在这点上,我倒是真佩服去了国外的英雄,他说不捐就不捐,也不在意别的如何看。不舍单位上也好笑,干脆直接发文说,就在每个职工下个月薪水上扣。
报纸上说,灾区人民载歌载舞感谢前来视察关怀的领导,这也不知是灾区哪个王八蛋出的主意,老百姓连吃住都成问题了,还有心情折腾这个。陈自立打电话来约我与不舍去吃饭,他刚从灾区采访回来,说那里交通几乎断绝,很多救援物质只能空投,老百姓争抢食物的样子,看了真让人心酸,而报纸上偏偏还就有灾民排着队喜气洋洋领着食物与水的相片。陈自立自己也笑,说现在的报纸除了日期准确,天气预报稍为可信,其他的都是胡说八道。我也笑,骂他反动。他则反唇相讥,说我是〃爱国贼〃。我是爱国,虽然很多时候都为中国人生气,但我毕竟是中国人,黄皮肤、黑眼睛,如爸妈生养了我一般,就有种说不太清,血浓于水的感觉常在胸膛里回旋。长江长,黄河黄,风吹稻花两岸香。
心里憋得慌,打电话给不舍,告诉他陈自立的邀请,不舍说不去,晚上要加班,这让我有点儿不舒服,不舍似乎有点儿小心眼,还没有陈自立大气。他这种性格迟早会在社会上碰得头破血流。闷闷地独自出了家门,路上下起了雨,淋雨的感觉倒是不错,可惜很快头就晕晕沉沉,重得抬不起来。到了餐厅,陈自立与刘齐都在,他们两个真有趣,一个穿皂,另一个着红,就差没在胸口镶朵大红花盘起新郎新娘头了。我不禁乐了,拿他们打趣,他们仿佛这才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
饭吃得比较沉闷,刘齐整个心思全也放在陈自立身上,而陈自立脑袋里不知在转着什么念头,眼神有点儿散,人显得很疲惫。陈自立问起我是否有国外的朋友,我想起英雄,就顺口说了下。陈自立说他想去国外,说在这里实在没多大意思。我看见刘齐的手悄悄地抖了抖。为情所迷的女孩儿真可怜。不知道离乡背井的滋味会如何?或就如英雄所说,没有亲身体会就永远说不清楚。不舍也想去国外,他有时与我说话,隐隐约约也流露出这个意思,不舍说他们那个医院人际关系复杂得简直可把一个头弄得十个大。陈自立问我要了英雄的电话,说是有些事想咨询下。很想问他,像他这样一个记者,打国际长途是自己花钱还是在单位上公费解决,可想了想,还是没问。
回到家,风雨忽然大作,嗓子又痛又痒甚是难过,咳嗽,还是一身虚汗。家里的药很多,挑了几个牛黄清心丸和水吞下,味道有些恶心。
仍然是工作。每一天睁开眼睛后,都要去工作。工作越轻松,越觉空虚,整个人好像都被无聊塞满。心烦得紧,想做一些事帮自己逃开这一切,却还是不知干啥是好。刘齐也不看书了,掉了魂似的,整日都拿笔在纸上乱涂乱画,不知在写个啥,可否与我原来一般写的都是心上人的名字?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女人痴情,男人花心,男女不同的生理结构好像也在这么说。一个是给予,一个是承受。那个留长辫穿马褂满口流利英语在北大校园内迈着方步的辜鸿铭关于男人与女人就若茶壶与茶杯的譬喻,确实让人发笑,但低头想来,还真有些道理。有些女权至上者举筷子与筷筒的比喻加以反驳,可这就仅得其形,未得其神。她们对男女生理结构的理解并没有那个怪老头儿到位。
余庆又开始鬼混,整日不归,那女孩儿晚上回家见不着他人,白天便到单位上来找。人长得确实漂亮,没有化妆也是风韵楚楚,难怪最初余庆并不在意她与别人同居过。女孩儿见了我们就哭,余庆则不耐烦地骂她丢人现眼,女孩儿便把哭声硬硬吞下,痴痴守在余庆身边,仿佛能多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原来几个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同事这时也转了口,刘齐那双眼睛更似要喷出怒火,可人家夫妻间的事谁能真正说得上话?女孩儿是外地人,孤身来到城市,连个哭的地方也没有,真是可怜。
门对云霄碧玉流,数声渔笛一江秋。
衡阳雁断楚天阔,几度朝来问过舟。
阳台玉歇行云杏,穹苍鸿稀春悄悄。
鸳鸯孤眠怨芳草,夜夜相思何时了。
妾非无声不敢啼,妾非无泪不敢垂……
唐德宗光启年间妓女王幼玉,钟情于洛阳商人柳富。柳富因犯上伤人之罪身陷囹圄,最终王幼玉因思念他而死,后人伤其情为其诗,字字血泪。妓女阅人无数,她们一旦真正爱起来,是否更加会不顾一切?杜十娘,苏小小,李香扇,董小宛,霍小玉……还有许许多多,虽然无从知道她们辛酸的名字。
我对余庆说,人要珍惜,还记得自己当初说的话吗?余庆笑笑说,爱是燃烧,烧完了,自然什么也就没有了。我无法说余庆不对,但这种不负责任的说话让我很是害怕,男人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动物?不舍也会是这样的吗?不会的,不舍一定不是的。
我们的科长是个女的,有了这个生动事例,自然要把她那句至理明言再来重复几遍——男人没有,从来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甚至连东西都不是。用女人时,甜言蜜语;不用女人时,理也不理。
每次听她她语气冰凉地说着这话,我都会打寒颤,似乎正在听个死人说话。刘齐听得一脸愤怒倒情有可原,毕竟是第一次听,可那几个感情丰富年近四十的女同事,好像全忘了这话颠三倒四,都不知从科长嘴里说过多少次,仍然是眼泪刷刷的样子。
也许她们心里是真有这么多苦,也许她们根本就是在讨科长欢心。科长是老牌大学毕业,没有离婚,但很失意,心神都用在她那已上大学的儿子身上。不晓得在她心底,儿子这个男人是否也不是好东西?
第五章情人啊(47)
47
机房成了我与梅泌寻欢作乐的地方。可还没等到同事与领导发现我们这一秘密,梅泌要走了。她说要去南方,她男友在那呼唤着她。她说在这里真是呆闷了,她得去那边好好地闯荡一番。我说,我天天陪你做爱,还会闷?她飞快地打了个响指说,人总不能天天二十四个时辰都用来做爱吧?再说,若对手只有一个,那也乏味得紧。她指指身上的衣服,给我打比方,再漂亮的衣服,能一辈子都穿着它吗?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于是,我这个机房主任,手下一个兵也都没有了。吴晴并不知道我与梅泌的事。但她对我的彻夜不归再也不说什么了。这很简单,因为十天最少有八天,她自己要彻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