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术-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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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我知道孟大人想找什么样的人,咱们红抽招里应有尽有,莺莺、燕燕,你们还在里头磨蹭个什么劲儿,还不快点出来招呼贵客?!」
「来啦!」一群打扮得妖娇美丽的女子立刻粘了上来。
孟观云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唇畔的微笑稍嫌冷淡了一点,「我想嬷嬷误会了,今夜孟某并非前来寻欢……不,你想这么认为也成,不过,我想见的小是那些莺莺燕燕,而是你们红袖招的当红花魁──花无忌。」
「无忌?!」他可是真识货!不过……
「对,她是贵宝店引以为傲的花魁,孟某今夜特地前来一睹她的风采,希望嬷嬷可以安排一下,如何?」
「呃……这个……无忌……」
一时之间,花嬷嬷感到左右为难,没错,无忌确实是她们红袖招的镇店之宾,不过,她同时也是可能害她们随时被砸店的罪魁祸首,眼前这位孟大人可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要是一个不小心……
一思及此,花嬷嬷不由得打从脚底心发冷了起来!
「如何?有困难吗?」他眉心一蹙。
「这个……我们无忌她……她今天身子不爽……所以……」这时,一股寒意从脚凉到了头,又从她的头冷到脚底心,生怕被眼前的大人物发现她正在说谎。
千万拜托,无忌呀无忌,你别在这个时候出来搅局──
「嬷嬷,你刚才到底在大呼小叫些什么?」一道轻轻柔柔的女子嗓音在花嬷嬷的耳畔响起。
「啊!」花嬷嬷吓退了两步,身子一软,差点站不住脚。
「啊!」花无忌突然也跟着大叫了声,只见嬷嬷本来勉强站住的身子被吓得咚地一声跪地不起。
「无忌,你……你在鬼叫些什么?」花娘嬷回头心有余悸地指着眼前美丽的脸蛋,忍不住又急又气。
「我是听到嬷嬷在叫才跟着叫,那嬷嬷你又在叫什么?」她笑着扶起嬷嬷虚软的身子骨,一脸古灵精怪。
「我……我这个……」花嬷嬷的脸色红白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能够老实说自己是心虚被她的出现吓到吗?
「嬷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怕被我知道?」
「不……不、不是,无忌,现在还不到二更天,你不是应该还在阁楼里小憩吗?怎么现在就下来了?」
虽然花无忌被誉为花魁,不过她好歹都是恩公唯一的后代,哪有可能教她真的下海陪客呢?除非有那种捧着大把银两,威胁着不见花无忌一面便要闹场的公子哥儿,她才会请动这位好惹事的小姑奶奶亲自「解决」,而且通常这一招效果特别好,那些公子哥儿们都是乖乖缴钱,却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
「睡不着。」
花无忌似乎不知道自己简单三个宇就让花嬷嬷吓掉了魂,天晓得她老人家生平最怕她半夜不睡觉,下楼趴趴走。这时,她一双美眸探照出去,「咱们红袖招今晚似乎来了贵客?」
「啊!」花嬷嬷大叫了声,顾左右而言他道:「无忌,这儿……这儿没你的事,快回去!」
「嬷嬷,你今天晚上真的根奇怪耶!我听说那个人是来找我的,为什么说没有我的事呢?」不知是真傻还是装胡涂,花无忌眨巴着盈盈水眸,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花嬷嬷纳闷地觑了她一眼,心想敢情这妮子练就了一双顺风耳?
「我就知道嬷嬷喜欢玩什么都不说的游戏,所鳅我刚才站在你背后好一会儿,什么都听到了。」
什么都不敢说绝对是有苦衷的,哪里是游戏那么简单而已?嬷嬷叹了口气,只能认命了!
「算了,我认了!无忌,就算是嬷嬷求你,为了我们红袖招众姊妹们的饭碗着想,请你好好款待这位贵客,知道吗?」
「贵客?」花无忌挑起秀丽的眉梢,定定地望向站在花嬷嬷面前的男人,发现他也正在注视着她。
一个好生俊俏的女子!
孟观云在心里暗暗赞叹,如果只听说过传闻而不见其人,只怕到死都很难想象在这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哼哼!他该不会又是嬷嬷找来要娶她的男人吧?!花无忌挑起眉梢,上下打量着眼前高大俊彦的男人,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的相貌真是难得一见的上品,就连气度都是无可挑剔。
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打量他呢?孟观云迎视她璀璨的美眸,心里忍不住好笑地疑问。
他到底在笑什么呢?他难道不晓得这样看着人家莫名其妙一直笑,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吗?花无忌从头到尾将他浏览一遍之后,心头挺不爽的。
他们两人究竟看着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啦!花嬷嬷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说些话圆一下场面。
他哪里犯着她了吗?要不然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对他很不满。
虽然人品气度看起来都不错啦!不过,那一双似乎想要望穿人心的贼眼怎么看,她就怎么讨厌!
他们……他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怎么……怎么会相看两无言,空气中还飘满了诡异的氛围?!嬷嬷一颗心差点快要跳出来。
人美则美矣,不过,看起来似乎脾气不太好的样子,他是不是应该就此撤退,免得惹上大麻烦?
把讨厌的人身上的钱榨光,是她生平最大的乐趣!花无忌决定在他发现自己原来很讨厌他之前,用贵客之礼好生给他「款待」。
既来之,则安之!孟观云最后决定留下来,见识一下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好开开眼界。
「大人,请随小女子上栖吧,」她甜甜一笑,拾裙往阶梯步去,还不时地回眸看他是否龈了上来。
「有劳了。」孟观云拱手称谢,同样也是笑得温和有礼,雍容得体的态度就像是最佳翩翩公子。
「小心脚下,要是不小心被绊倒就不好了。」她美眸一瞟,精灵古怪的眼神像是在等着看好戏。
「多谢姑娘关心。」他怎么觉得她的叮咛听起来颇有谊咒的意味?孟观云越来越怀疑自己究竟遇上一个什么样狡黠的女子?
「不客气。」她娇嫩的语气生怕甜不死他似的,吟吟一笑,步上楼梯的纤细身影显得妖娆动人。
他们……他们刚才不是还在瞪对方,仿佛彼此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吗?怎么现在两个人的脸上都笑得像可以掐出蜜汁来呢?
一时之间,花嬷嬷感觉到刚才冷回脚底心的寒意,又全部一涌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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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常常会引发许多暧昧的联想;花无忌却一点儿都不避嫌,将孟观云带进房里后,殷勤地张罗吃食,并且拿出了陈年佳酿招待,至于是何居心,大概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了!
「今夜孟大人特地指名小女子陪侍,真教小女子感到受宠若惊。」招待客人嘛!当然先客套一番再说。这一点规矩,花无忌非常明白。
「你看起来似乎不太怕我?」孟观云却早已经发现她客气的表面之下,藏着另一种居心,只是摆在他面前的佳酿,他照饮不误。
想用烈酒灌醉他?门儿都没有!他在考虑是否该老实告诉她,别浪费如此美酒用来灌醉内功深厚的男人。
「我不是都说受宠若惊了吗?这样你还不满意呀?」这个男人真贪心,花无忌撇了撇红唇,「嬷嬷说过你是贵客,要好好伺候,否则回头她要找我算帐,你是新来的,不懂我跟嬷嬷之间的恩怨,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恨可多了,要是真的算起来,只怕三天三夜没完没了。」
「看不出来你会怕她。」他耸肩笑了笑,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
他的眼睛可真利!花无忌眯细美眸,心里顿时对这个男人充满戒心,「咱们不谈这个,孟大人既然指名小女子,也不失为是一种缘分,就让咱们今夜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就先让无忌替大人抚琴一曲,如何?」
奇怪了!他都己经喝了好几杯酒,为什么还是气定神闲,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呢?花无忌心里纳闷,猜想自己刚才是不是一时手误,没拿到那种可以醉倒几百个大汉的陈年烈酒?!
「别忙。」他伸手按住了她柔嫩的香荑,黑眸与她笔直对视,「孟某今夜来此,是有些事想与花姑娘求证一下。」
「什么事?」小不忍则乱大谋!耙无忌克制住想要抽回手的冲动,等着看他被醉倒之后,就任由她摆布的狼狈模样。
「妳;的身世。」
这个男人的开场白似乎跟别人不大一样?花无忌抿了抿红唇,漫不经心地耸眉,「像这么无聊的话题不值得一谈,孟大人,你想听什么曲子?」
「我只对花姑娘的身世有兴趣。」
这个男人不只是开场白,就连兴趣都跟别人不太一样!花无忌开始觉得他有点变态的倾向,不过,一个成功的卖笑女子应该要对客倌有问必答,至于要回答什么呢?那就看她心里高兴了。
「好吧!那我就只好告诉你了,本姑娘今年芳龄二十,有一个爹,、一个娘,不过爹爹跑去跟阎罗王下棋,娘亲正在跟老天爷培养亲密关系,他们二老把我这个女儿一个人留在人间孤军奋斗,瞧,多狠心的爹娘。」她抽回被他擒住的小手,坐到琴座前,纤指拨了根细弦儿,发出清脆的琴音。
她说话的方式好有趣!孟观云忍不住被她逗笑,从她淘气的语调之中,很明显可以听出她曾经是个被宠爱的女儿。
「敢问令尊大人是怎么死的?」他再度追问。
她静静地觑了他一眼,片刻后才道:「为了救人,我爹是天底下最笨的大好人,他什么人都救,所以他什么东西都没有留给我这个女儿,倒是有一堆想报恩的傻子找上门就是了!」
「知恩本来就该图报,为什么你把这些想报恩的人当作傻子?」这话听起来教他心里觉得不太舒服。
奇怪了!她说别人是傻子,他干嘛蹙眉摆出那种近似不悦的表情?花无忌觉得他越来越奇怪了。
「我把凡事一心执着之人都叫作傻子,若不傻,就不会坚持想要报恩了!」轻脆的琴音叮地一声,低低地周盘在室内,久久不绝。
「你似乎不希望这些人找上门来?」
「我花无忌喜欢自食其力。」
「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吗?」这下他可真伤脑筋了!
「应该是吧!至少,我现在想不出来自己究竟缺了什么,孟大人,你到底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孟观云神秘一笑,轻耸了耸宿,「我只是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与京城第一花魁孤男寡女同睡一房,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男人为之争风吃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想这意思应该很明白才对,花姑娘,我觉得自己与你一见如故,想在红抽招多住几天,我想……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吧!」说完,他起身就往内室走去,大手撩起雪色的绣帐,修健的长躯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
「喂!那是我的睡榻──」花无忌提起罗裙,追赶在他身后,她气呼呼地瞪着眼前占用她睡床的男人,他有没有搞错?躺得那么轻松自在,难道他以为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吗?
「我知道。」他一手托颔,邪气地朝她眨了下眼。
「你知道还躺上去?!孟观云……不,孟大人,小女子我不卖身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花无忌忍住了满肚子的怒火,决定先把他赶下那个专门拿来「睡觉」的地方再说。
「这个我也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还──」简直无赖!
笑瞅着她怒眼圆瞪却依旧美丽动人的脸蛋,孟观云躺在属于她的闺床上,非常慷慨地提议道:「我不介意让你睡一半。」
「你不介意,但我很介意自己只睡一半,尤其是在自己的床上!」她娇声回吼,美眸怒睁,瞪着他的手抚在她平时脸蛋睡靠的地方,心里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凡事总有一个开始,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