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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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一破,魏时就从魏昕背上跳了下来,他看着周围的鬼魂,再看着身体在轻微颤抖的魏昕,接着,拿出了一把桃木剑,用钝刃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一划,血哗啦流出,好像他划破的不是一个指头,而是一根动脉血管,血顺着钝刃流到了剑尖上,染满了整把桃木剑的剑身。
用童子血浸透的桃木剑,鬼魂根本不敢靠近。
魏时举起桃木剑,做了个起手式。
有几个鬼魂尖啸着伸出白惨惨的手臂往魏时身上抓过来,魏时一剑刺过去,鬼魂感觉到了桃木剑上的阳气和杀气,赶紧躲开。
它们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却又不敢冲过来,只好在原地不停地徘徊,魏时看着鬼魂在地上,天花板上,墙上爬来爬去,支离破碎的身体,狰狞可怖的脸孔,白惨惨的手臂在地面时不时的冒出来。
这里阴气太重了,它们想留下来,想把魏时赶走。
魏时当然不可能答应,要再找到一个阴气这么重,这么合适魏昕待的地方可不容易,所以他手里拿着桃木剑,拿出一沓“驱鬼符”,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张贴起来,就算阴气再重,这么多的“驱鬼符”贴上去,鬼魂们也没办法了,只好陆陆续续的离开。
等周围的鬼魂走了之后,魏时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他觉得自己两腿发软,都快站不住了,他把手上的“驱鬼符”往桌子上一丢,转过头打量起了一直站在旁边的魏昕。
魏昕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如果不去注意他有没有呼吸,那么看起来也就是个脸色很差的大活人,魏时心里有点发毛,他不懂怎么养尸和赶尸,要是魏昕突然间暴走攻击他,那也是可能的事。
魏时围着魏昕,转了好几圈,每转一圈就离得更近了一点。
最后,魏时一握拳,管他会不会诈尸,先拼了。
下定了决心之后,魏时立刻抓着魏昕的手臂,把他往床边上带,让他吃惊的是,魏昕居然还真的随着他的动作行动了起来,魏时让魏昕坐在床上,然后把他脚上那双已经烧得只剩下一点残渣的袜子脱下来,魏昕脚上的烧伤很严重,皮开肉绽,一片焦黑,与他脚背以上的惨白,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魏时觉得自己心里很不好受。
想当年,魏昕在家的时候,什么时候让他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魏时从外面药房里买了医用酒精,绷带,烧伤膏之类的东西回来,也不管这些东西用在活尸身上有没有用,把魏昕的脚包成了一只粽子。魏昕很听话。要坐就坐,要站就站,要躺就躺,要抬脚——居然也会抬脚——虽然是魏时先用力抬起他的脚然后跟他说“就这样别动”。
这么听话的魏昕让魏时有种奇怪的感觉。
魏时在屋子里守着魏昕,两天没出门。期间帮魏昕换了两次药,黑乎乎的烧伤也看不出来上药对于魏昕有没有作用。而魏昕这次醒过来之后,也没有再像具真正的尸体一样睡下去,而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状态。
魏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
就算魏昕还是跟以前一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但是魏时就是知道,他是醒着的,跟以前的沉睡不同,这让魏时有点忐忑的同时又有点高兴,因为太高兴了,所以他甚至起了念头,从外面买回来了一只活鸡,把鸡杀了取了鸡血,并且试着把鸡血喂给了魏昕。
这种做法是魏时从民间故事的僵尸传说以及旁门左道的养鬼秘术里笼统得来的,他并不太确定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用,但是魏昕的烧伤在恶化这个事实让魏时没有其他选择。
魏昕喝了下去。
猩红的鸡血从他青灰的嘴角流下。
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当魏时发现,魏昕喝下鸡血之后,他脚上的烧伤有了好转的迹象,这让魏时有点萎靡不振的精神立刻兴奋了起来,他立刻又跑出去买了几只活鸡活鸭回来,杀了取血,全部喂给了魏昕。
一天之后,魏昕的苍白没有丝毫瑕疵的脚,已经看不出任何烧伤的痕迹。
212、皮影
转眼就过了两天。
这两天时间;魏时什么别的事都没做;光照顾魏昕去了。
一开始的时候;魏时看鸡血鸭血起了作用;立刻就分批买了十几二十只活鸡活鸭回来;为什么要买活鸡活鸭呢?因为只有当场宰杀流出的血才有用。魏时长这么大没杀过这么多鸡鸭;被血气一冲,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不管是买鸡买鸭;还是杀鸡杀鸭;还都要躲着人,跟做贼一样生怕引起周围人的怀疑;要是被人发现自己藏了具尸体在屋里;只怕会被抓到警察局去。
这天晚上;魏时端着最后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血,走到了床边。
魏昕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脸青唇白,双目微闭,背脊挺直,穿着魏时的衣服,有点大了,把整个人都包了起来,让脸看起去更小,下巴更尖,年纪更细(小)了。
魏时抬起手,摸了摸魏昕的头发。
头发柔软而冰冷,穿过手指,就好像一片阴冷的湿润的雾气。
魏时拨了拨他的头发,跟他说,“阿昕,吃饭了。”
这鸡血鸭血一日三餐加宵夜的喂着,也许是心理作用,魏时觉得魏昕的脸色似乎好了一点,原本惨白的脸,好像带上了一点血色,就连僵硬的骨关节,似乎也灵活了一些,这从魏时折腾他,把他拉起来走来走去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出来。
魏时把碗放在小桌前,接着用手掰开了魏昕的嘴,舀了一勺血送进去,猩红的血液沾到了魏昕的唇上,魏时拿过纸巾给他擦拭,稍微用了点力,不小心戳到了魏昕的牙齿上。
手下的感觉有点不太对,魏时疑惑地摸了摸魏昕的牙齿。
然后,他被惊住了。
本来洁白整齐的犬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长了一大半,变得跟野生动物的獠牙一样,又尖又利,一手摸上去,好像就要被刺破了,魏时把手伸进魏昕的嘴里,把他一口白牙一颗颗的仔细摸了一遍之后,用纸巾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和其他不明液体。
碗放在小桌上,没动。
来自魏昕身上的异变,让魏时不敢再继续给他喂食鲜血了,他叹了口气,捏了捏魏昕的脸,“不喝了,再喝下去也许要出事了。”
魏时把碗一收,鸡血倒入了下水道。
今天晚上,是老郑家那个道场的第三天晚上。
老郑昨天就已经打电话过来,说皮影戏班子已经请来了,魏时答应他今晚上一定会去,想到这里,魏时看了下天色,其实时间并不晚,才六点多钟,但是冬天天黑得早,外面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从出租房出来的巷子,是没有路灯的,只能靠旁边开门的店铺以及住户家的灯光照亮,魏时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绕开路上那些坑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公交站台。
今天晚上的天特别黑。
等了半天没等到公交车,天太冷,公交车站台没遮没挡,四面来风,冷空气吸进去冻得人连心肺都是痛的,魏时在原地直跺脚,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连忙挥手拦了下来。
魏时跑过去打开车门,跟司机师傅,“今天这天冷得异怪(出奇)。”司机师傅笑呵呵的说,“是啊,好久没碰到这么冷的冬天了。”
魏时放下心里的事,跟司机师傅嘻嘻哈哈聊了起来。
到了地方之后,他又让司机师傅在路口等他一会儿,司机师傅满口答应,为了赶时间,魏时跑到了罗志勇住的那间住租屋前,“砰砰砰”的敲起了门,他这几天来找过罗志勇一次,他一直待在屋里,连大门都没出过,整个人懵懵懂懂的,连肚子饿都不知道。
魏时觉得,再过几天,没等恶降发作,他就把自己折腾死了。
屋子里没人答应,魏时一边大力拍门一边高声大喊,“罗志勇,开给老子开门,你死在屋里呢?没死就爬起来给老子开门,罗志勇,开门!”整栋楼都听到了魏时的声音,还有人觉得被打扰了骂了起来。
等魏时快不耐烦打算踹门的时候,门终于被打开了,罗志勇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有气无力地说,“阿时。你怎么来了。”
魏时下狠手的敲了一下罗志勇的头,“老子找你有事,跟我出去一趟。”
罗志勇摸着头,刚想拒绝,但是看到魏时目露凶光,手高高抬起作势又要敲下去的凶残样子,话识趣地咽了回去,跟着魏时出了门。
这么一折腾,已经用去了十几分钟。
等走到出口的时候,魏时还在担心出租车司机师傅等得不耐烦走了,没想到这个司机师傅还蛮守信用的,车子还停在那里,魏时拖起罗志勇就跑,罗志勇身体虚弱,没跑几步就连气都快喘不上来,出气进气的声音跟扯风箱一样。
两个人上了车,一路无话。
老远的,就听到了老郑家里的念经声,乐声。
戏台子是一早就搭好的,村子里的人也因为这几天都没出什么事,也慢慢地过来帮忙,听到今晚上有稀罕的皮影戏看,老老少少的,更是来了不少人,把老郑家挤得挨肩擦背。
魏时把罗志勇带到楼上,看着下面的戏台子。
像这种戏台子一般都是搭在露天的,屋里没这么大的地方,春夏两季的时候还好,人受得住,到了秋冬两季,气温太低,就有点难受了,以前的人家,都是用白布包住整个棚子防风,到了现在,有了塑料布在,就更简单了。然后就算是这样,还是冻人,所以客气又周到的主家就会准备很多火盆子、煤炉子或者电暖炉,让来看戏的人用。
魏时带着罗志勇坐在二楼阳台往下看。
戏台子一目了然。
魏时跟下面那些好奇的人一样,从没看过皮影戏,看着下面白色的幕布,以及后面皮影戏班子的人投在幕布上的影子,走来走去,晃来晃去,那是他们在做着开戏前的最后准备。
一直到晚上八点,戏终于开场。
皮影戏是用兽皮或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用灯光照射在幕布上投影进行演戏的,后面有专门的人一边操纵皮影,一边念唱,同时戏班子会配乐,演的戏目也是五花白门,有各种民间故事,也有神话传说,历史演义等等不一而足。
魏时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开戏。
精致缭乱的影子在幕布上演绎着悲欢离合,下面的人,不管有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总还是很捧场的给个喝彩声,铿铿锵锵的配乐,加上或唱或喝的配音,也算相得益彰。
然而,魏时注意的不是这个。
他之所以一定要老郑去请个皮影戏班子来,是为了借用到皮影戏班子的皮影,这个皮影一般是用家畜的皮毛做成的,经过了选料,雕刻,上色,缝缀,涂漆等几道考究的工序,精雕细琢而成。
一般这种皮影可以用上好几代。
这些历久的皮影,在幕布上投下的影子,被人操纵着不知扮过多少角色,你在看着皮影戏的时候,那些在灯光下晃来晃去的影子,你真的以为是皮影的投影吗?难道在某些时候,你不觉得那些影子自己动了吗?不觉得他们面目滑稽,阴森恐怖吗?
简而言之,皮影这东西阴气重,容易招鬼。
皮影戏只演了一个半小时就散了,一等散场,老郑家就立刻安排了夜宵的席面,请皮影戏班子的人过来吃,在他们吃喝的时候,魏时就拉着罗志勇去了他们放“家当”的地方,打算借几个皮影出来用。
罗志勇蒙头蒙闹的被魏时拉着走。
他站在一边,看着魏时毫不客气地打开箱子,从里面一把拿出了十几个皮影子往楼上跑,魏时知道他满脑子里都是问号,但是现在也没空跟他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