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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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林清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他喝了酒,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别担心,他只是玩耍一下,要不了他们的命。”
陈阳指了指鬼婴,有点口吃地说,“你,你是说,是他做的?”
魏林清理所当然地点了下头,“我跟你说过他是未来的鬼王,自然力量强大,说起来,他既然喜欢跟着你,你就要教会他这些,不然的话,迟早会血流成河。”
陈阳看着那个女服务生的影子,已经大半都出了大门,他立刻冲到魏林清身边,把鬼婴给勾到自己手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停下来,否则我就把你丢掉。”
鬼婴圆胖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扭过头又哭了起来。
哭声细细弱弱的,揪心揪肺的,让人只想哄着他宠着他再也不让他哭一声,可惜,陈阳偏偏不吃他这一套,他提着鬼婴的衣领,把他拎到自己面前,慢声细气地说,“我叫你停下来。”
鬼婴含着眼泪,张着小嘴,喊了一声,“爸爸。”
陈阳手一抖,差点松开让鬼婴摔下来,魏林清也奇怪,一直看着陈阳跟鬼婴对峙,既不阻止,也不插手,整个一作壁上观,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陈阳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眼前这个小东西,年纪还小,全靠骂估计不行,还要哄,陈阳努力地扯了扯自己的脸皮,搓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消融,耐心地开始哄着眼前的小鬼。
“宝宝啊,听我的话,别再为难这些人了好不好,等下给你买个鸡腿吃!”陈阳抛出了一个诱饵。
鬼婴不理他,继续哭他的,抬起头,看着陈阳,嘴里喊着,“爸爸——”
陈阳嘴角抽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苦逼,他叹了口气,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鬼婴的头,算作安抚,然后又好声好气地跟怀里的鬼婴说,“宝宝,那些人都是无辜的,你就算要玩,也不能玩别人的命,我们玩点别的。”
鬼婴抽抽噎噎的,眼眶里全都是泪水,还越来越委屈了,“爸爸——”
陈阳觉得自己忍耐力快要到极限了。
饭店里的墙上,天花板上,地上,桌子上,影子到处都是,飘来走去,它们脱离了活人的身体,自由行动了起来,并且还越来越凶暴,有一些影子绕着活人的脖子,慢慢地收紧,把活人憋得快没气了之后,又猛地放开,以此取乐。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下去就真要出人命了,陈阳抬起头看着魏林清,“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林清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酒杯,他喝了一口酒。
“他喊你爸爸,你没有应过一声。”
125、跟随
谁实话;陈阳活了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哄过孩子;也没怎么被哄过;他们那儿的孩子;都是粗生粗养的;父母大多奉行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个古训。
陈阳虽然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到大也没少挨揍;更何况;他小时候本来就是个孩子王,调皮捣蛋得很;陈阳他爸火起来;那是抄起手边的家伙就会打上去;他奶奶虽然疼他,但是他做错事了,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味护着。
所以要陈阳哄孩子,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鬼婴现在看起来太小了,几个月大的婴儿,你跟他讲道理也讲不清,直接抽他几下,把他打服了,也不太现实,再说,旁边还有个魏林清在看着,他就算想揍他,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陈阳想了一下,硬是在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拍了拍鬼婴的头,很是“和颜悦色”的跟鬼婴打商量,“宝宝啊,听——爸爸的话,把他们都放了吧,咱们玩点别的。”
那个“爸爸”说得含糊不清,很有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鬼婴抬起头,冲着他伸出手,“爸爸——”
陈阳抽了一下,没什么犹豫的,把他抱在了手上,嘴里轻轻地应了一声,鬼婴心满意足地趴在他肩膀上,胖乎乎的小肉手还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的样子,轻声嘟囔了几句。
陈阳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鬼婴刚出生不久嘛,不会说话挺正常的。
正当陈阳这么想的时候,那些满地乱走的影子突然往鬼婴的方向集中了起来,黑黑麻麻的,重叠在了一起,这一片地方,伸出手去就能扯到一个影子。
鬼婴尖啸了几声,声音绵延不绝,那些聚集起来的影子立刻一哄而散,各自归位,回到了活人的脚边上,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小饭馆里那种阴森可怖的气氛,一扫而空,欢声笑语,尘世嚣闹,涌入耳中。
像小麻雀一样的女服务员,带着她的影子,在桌子间穿行。
事情终于是解决了,陈阳松了口气,又拍了拍鬼婴的大脑门,意思是“干得好”,此时,鬼婴已经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挨着陈阳的肩膀就睡了起来。
陈阳哪里带过孩子,看他这样软趴趴地靠在自己身上,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只好求救一样地看着魏林清,魏林清倒也没难为他,伸出手去把鬼婴抱了过来。
就在要抱上手的时候,突然鬼婴在陈阳怀里动了一下,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陈阳立刻什么都顾不上了,也不管他醒没醒,直接把他塞到魏林清手里,这才松了口气,魏林清把鬼婴抱在手里,轻轻跟陈阳说,“我先找个地方让他去睡觉。”对这个,陈阳当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等走出小饭馆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下来了。
街道两旁,房屋林立,虽有灯火点点,却也不能把这个黑暗的路面给完全照亮了,此时已经是初冬,树上的叶子被风一吹,就带了起来,在空中一阵乱飞,有些萧瑟,几只夜鸟不知在何处叫了起来,声音凄厉而带着隐隐的肃杀。
天晚了,已经没有回魏庄的车,陈阳想起答应魏时的事,当即决定就这样走回魏庄去,他进了个商店,买了个手电筒跟两节电池,魏庄离镇上大概一两个小时的脚程,倒也不算太远。
陈阳一个人走在路上,路面宽阔,时而有车辆疾驰而过,周围是高大的山岭、黑黝的树木,开始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看不清,渐渐的,周围的一切都显现出了大概的形状。
手电筒微弱的光,穿不透周围的黑暗,周围极静,却又带着隐隐的骚动不安,这个时候,陈阳脑子里想起来的,是他奶奶小时候给他讲过的那些孤魂野鬼半夜里出来迷惑路人的故事,鬼打墙,抱伏尸之类的。
鬼打墙这个大多数人就算没经历过,也听说过,这个抱伏尸却是他们那儿的一个说法,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要回头,一回头,就会被跟着的鬼抱住,然后,然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陈阳那个时候常常被他奶奶吓得魂都没了,小小的身体缩在杯子里瑟瑟发抖,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北风,刮擦在窗户上的树枝,觉得到处都是鬼,它们守在屋子外面,默默地等着他,瞅准了机会就会扑上来。
等到年纪大了,一开始是受了教育,不信这些,当然就不怕,后来见多识广之后,信了这些,却也就因为信了,知道了,也许是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容易怕起来。
陈阳慢慢地走着,走夜路,绝不能太快,快则容易惊慌,惊慌则魂魄不稳,魂魄一旦不稳,就很容易被黑暗中窥伺的那些东西钻了空子,所以必须沉心静气,不快不慢,脚步稳扎。
陈阳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擦、擦、擦,就好像雪花落在地上一样,轻得几乎无声,听在他耳朵里,却如同擂鼓,那个脚步,跟他的脚步,重叠在了一起,他抬起,后面也抬起,他落下,后面也落下,合成了一个拍子。
到底是个什么在跟着他?陈阳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陈阳后背有点发热,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黄符纸,轻轻捏了捏,那张黄符纸湿漉漉的,被他这么一揉,差点变成了一搓纸泥,好强的阴气,只怕比那天晚上见到的附着在白骨骷髅上的恶灵更凶。
自己不是对手,陈阳迅速得出了这个结论,他向来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都一清二楚,就算是看似逞强的举动,也绝对是先在心里面估计了一下成功的几率,要是连百分之五十都没有,那他就绝对不会出手。
识时务者,方为俊杰,陈阳一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身后那个东西又跟近了一点,陈阳的喉咙又干又疼,明明走得并不快,却有点喘不上气,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一样,随时都可以瘫软在地,陈阳隐隐觉得不妙,好像那个东西已经在下黑手了。
又走了一阵,陈阳发现不对头了,他刚才经过了这个石头,走来走去,怎么又看到了,周围黑沉沉的,手电筒的光好像被鬼吃了一样,已经暗淡的只能照到脚边上那一点地方,陈阳在心里骂了一句,草,屋漏偏逢连夜雨,遇到鬼打墙了。
陈阳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身后跟着的那个东西在玩他,如果他当做不知道就这样走下去,迟早会被他玩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硬碰硬。
横下一条心,陈阳转过头,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吓得眼皮直跳,一张白惨惨的脸就紧挨着的后背,这一转身,差点就来了个面碰面,腐败的臭味让人作呕,偏偏那张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笑得还挺开心,一个眼珠子被跟肉丝牵着,吊在了眼眶外,一个眼眶里空空的,只有一些臭不可闻的脓水流出来。
那张脸,陈阳很熟悉,是死在那个枯井里,已经埋进土里的庆阿叔。
妈的,连死了都不放过他,陈阳骂了一句,咬破了中指,几滴血撒过去,庆阿叔的尸体喉咙里发出“咯咯,咯咯”的怪声,似哭又似笑,听得人后背发凉,头皮发麻,只想转身撒腿就跑。
那几滴血撒过去,就跟雨水落在池塘一样,溅起来几个水沫子,就没动静了,庆阿叔伸出僵直的手,就打算抓过来,那漆黑的指甲,一看就知道满尸毒,陈阳赶紧往后一退,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去。
这莫不是诈尸了?陈阳被庆阿叔也逼得横劲上来了,一脚踹过去,把庆阿叔僵硬的身体踹得倒退三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却又张牙舞爪的往陈阳抓过来,尖利的牙齿都露在了嘴巴外面,嘴里“嚯嚯”出声。
陈阳怕沾上尸毒,不敢被庆阿叔近身,只能边打边退,在开阔的路面上,没什么遮挡,很容易被扑上来,他就干脆跳进了旁边的树林里,利用树木来躲开庆阿叔的攻击。
这样且战且退,在树林里越走越远,越走越深,不一会儿,也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来了,眼前这具尸体还是生龙活虎,蹦跳抓挠,而陈阳跑了大半个晚上,已经有点精疲力尽。
不能老这样下去,陈阳往旁边一躲,庆阿叔本来要插进他面部的指甲就深深地陷在了粗大的树干上,一时动弹不得,陈阳眉毛一挑,觉得这是个机会,也不顾地上那些树枝、藤蔓上的毛刺,左右一扯,绕着那棵树把庆阿叔绑了起来。
庆阿叔“嚯嚯”叫着,身体一动,刚捆上的枝蔓立刻被他崩断了,陈阳锲而不舍,在地上又摸到了几根比较坚韧的藤蔓,扯过来,继续围着树绕圈子把庆阿叔捆起来。
他怕庆阿叔再挣断,所以绑了一根又一根,把庆阿叔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庆阿叔在藤蔓枝条里面“嚯嚯”的叫着,陈阳知道,这个困不了他太久,过不多会儿,他就会挣开追上来。
陈阳找准了来路,拔腿就跑,同时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把那口舌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