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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儿国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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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与莫输面面相觑,只好坐下。 
一群女人围坐在外面。 
像是游戏,也像是有什么玩招儿,许乐与莫输虽是心内栗栗,但也充满好奇之心,瞪大了眼睛看着。 
一个女人道:“我先来。” 
原来是说故事。说男人坏。 
她说:“一个男人走了,出门在外,玩女人时玩女人,自在乐时自在乐,他还要他在家的妻子守妇道,什么也不许干。你说他混蛋不混蛋?” 
一群女人都说男人混蛋。 
那女人笑笑,上来便给许乐一个嘴巴。 
众女人都是叫好。 
再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蹙着眉头,像有无限心事。 
她说:“我从前见到一个男人,他对女人很温柔……” 
莫输大声道:“那就对了,男人对自己心上的女人总是很温柔的。” 
那女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莫输不敢再说。 
“他总是给那女人吃一些好东西,说吃啊吃啊,不然晚上没劲儿。” 
众女人有的嘻嘻乐,有的怒目而视许乐两人,有的看着那女人,听她说。 
“到了晚上,他便不让女人闲着,他总说女人你不是吃饱了么?你吃得很多是不是?我可是没吃饱……” 
说完了这话,那女人便低下头去。 
众人都恨声连连,恨男人。 
这女人给了莫输一个微笑,她轻声道:“你是食客?人家叫你吃时你便吃,人家要是不叫你吃,你吃什么?” 
莫输对她笑:“只要是食客,没有人不叫他吃的。” 
那女人说道:“好,我便叫你吃。” 
她慢慢从怀里掏出奶来,这是丰硕如玉的奶。莫输傲然看看许乐,心道:混混儿,你看看好了,你遇上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遇上的是什么样的女人?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他很骄傲,凑上去轻轻吻那乳头。 
食客莫输正吻着那乳,不由地大叫了一声。他一冲而起,在空中飞了两次,方才跌落在地。 
人都看他。 
原来那女人的乳很苦,竟是比世上黄连苦胆更苦的苦物。那女人幽幽道:“做男人那么便宜?你吻我的乳,是尝苦味儿……” 
莫输苦着脸,他的嘴肿了,他不光是吻到了苦味儿,还吻到了毒。虽是不至于一死,但也得受些苦楚。 
众女如蛇,盯牢二人。 
二人此时方觉不妙,她们眼神飘忽,比刚才更是不对。 
混混儿许乐自有一项过人本事,那就是见风使舵,此时见众女那神色不对,便是大叫:“快走,不走没命了!” 
两人飞起,像两只赛飞的鸢子。 
一飞到顶。 
那几个女人忽地抬起了头,她们的手臂一齐向上扬。两人从未见到过那般壮丽的景像:七个美女若翩翩惊鸿,一飞至头上,再轻轻缓落,一直落在他们的头上! 
两人再四外看看,顿时心凉了半截。 
他两人仍在阵中,仍在那几个女人的围中。 
仍是那些懒懒散散的女人。 
一个女人道:“许乐,你该死了。” 
另一个道:“食客也该没了,不是春秋后再也没有食客了么,怎么这里还有什么食客?”   
第十章 赖皮缠(3)   
众女都慢慢脱衣,袒露出她们的乳。 
没人知道她们为什么这般做。但许乐与莫输隐隐觉得不安,她们非有意于他二人,如此袒露她们自己,又是为什么? 
红衣女看他们仍是不解,便说道:“这是流花女人谷里的规矩,她们一露出乳来,便是让你看到,女人无羞。女人再无耻了,你说她们会做什么?” 
许乐与莫输再笨,也知道了这些女人要他们死。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他们不该随着红衣女来流花女人谷,不该来。 
许乐大吼道:“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但那些女人恍若无闻。 
莫输不语,只是呆呆看着地上,半晌才道:“我能不能得些你们刚才吃的那药?” 
那些女人很惊异莫输的多闻,一个女人道:“好,你既是要死了,让你体味体味仙境也好。” 
她给了莫输一块黑黑的东西。 
莫输问:“你吃不吃?” 
许乐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毒物,他问道:“你吃么?”莫输点头。 
要是吃下了这东西,是不是死时就不很痛苦? 
两人吃下了那迷药。 
红衣女看着他两人,像不认得他二人似的。此时的食客莫输与混混儿许乐皆是脚步踉跄,他两个扯着那些女人,放浪形骸,只觉得天也蓝了,人也顺眼。 
莫输更是很快活,他对一个女人道:“你愿意不愿意跟着我,你要是愿意,我便带你走……” 
女人当然很愿意。她依偎在莫输的身上,情意绵绵,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她手里捏着一只铁胆。 
她一边说愿意,一边把手里的那一枚铁胆放在莫输的头上,用它在莫输的头上搓着玩。笑眯眯地问:“你说,这玩艺儿凉不凉?” 
莫输哈哈大笑,此时竟觉得胆也壮了,大声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怕,弄这么个玩艺儿,我就怕了么?” 
那女人喃喃说道:“对,你是男人,你不怕。男人从来不说怕,对不对?” 
说话间,她竟把一枚铁胆直搓向莫输的额头里。她的手劲儿很大,眼见得那一块铁胆直入莫输的头里,在他的额头上搓出了一个大大的洞来。 
莫输哪里知道他性命危在旦夕?他只是喃喃说道:“不错,不错,男人从来不说怕……” 
他一头鲜血,咕咚倒地。 
混混儿许乐不知道他的腿在抖,抖得身子也站不直。 
他同那莫输不一样,莫输那一块黑黑的迷药吃得太多了,便恍惚不知所以。他心里明白,此时性命攸关,大声叫道:“我不曾对女人有负,你们要杀我,也得让我心服口服才行!” 
一个女人道:“臭男人,我要杀你,便是杀你,要什么心服口服?” 
众女人围着他。 
一个女人凑上来,许乐大叫:“别走近我,别走近我!” 
她扯住了许乐的手。人看得清,她一扯住了许乐的手,许乐便用力挣扎。但无论怎么用力,终是扯不脱。他大叫道:“放开我,放开……” 
他又惧又怕,叫喊时已带哭腔。 
他亲眼看见了:他的手臂在一点点变色,变成了惨绿的颜色,一种很可怕的颜色。     
女儿国记 第二部分   
第十一章 流花漂尸(1)   
流花女人谷是从何时名声鹊起的,无人知道。只是有人说过,自从那关东补袜子的女人被男人抛弃,大大伤心后,便跟着母老虎进了这一条谷,从此她们便再也不出谷来。 
谷里的人也有出谷的,但她们出谷决不是要离开流花女人谷,是因为她们在谷里睡不着,心被仇恨噬咬,一定得出来再害几个男人,然后再进谷去。 
在谷里的女人,极是可怕。 
但留在谷外的,更是可怕了。她们决不会告诉你,她是流花女人谷的人,她可能对你一片柔情,但你一入了她的圈套,你就死定了。你会死得很惨。 
自从母老虎带人入了流花女人谷,这谷里再也没人进得去。天下武林的人都知道,疯人楼去不得,那里有一群疯子。恶人岗去不得,那里全是一些恶人。流花女人谷更是去不得,那里的女人个个吃人不吐骨头。 
流花女人谷比不得别处。 
来了一个女人,她们会当你是一个贵宾,来去自由,让你在谷里好生自在。但来了一个男人,你就没命了。 
没男人走得出来。 
谷究竟有多深,究竟有多远,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只知道每到了七月七日,是谷里的大喜日子,到了这一天,谷里的人都聚集到一处,狂欢几天几夜。狂欢自那七月三日便开始了,到了七月七日夜结束。 
到了七月八日,谷里流出的流水便是鲜红鲜红的了,那里面满是血水。在那溪水里,流出无数条漱泉。花都是鲜的,嫩的,在水里若浮若沉,一直漂出谷外。 
花是够美的了。但在花间,还有那血红的血水,让人触目惊心。只有血水,可能还会让人想到:那不是人血,只是谷里的牲畜血水。但后来便在那溪水里漂出来了尸体。 
那是男人,一色的男人尸体。 
尸体是赤身的,便应了那句老话:赤条条来,也赤条条地去。 
尸体放在一块大大的木条栅上,栅上旁边摆着鲜花。鲜花很多,便使得那一条木栅很好看。在溪水里漂浮,有时若浮若沉,让人以为那是很少见的稀罕物儿。刚刚开始时,有人便跳下溪水,要去捞那木栅。到了眼前,不由大惊,险些人也沉入了水里。 
原来鲜花满床的木栅上放的是男人的尸体! 
漂来的男人尸体千奇百怪。 
有一样是一致的:他们都是光着身子,也全都是男人。 
他们都死在重创下。 
每年如此,也不光是在七月七日,就是平时也能看得到,只不过平时有时有,有时无。到了七月七日,就一定会有。 
七月七日漂出来的男尸,最多时有十个人,最少只有三个人。 
每年如此。 
河中府尹大怒,他知会手下捕人,要他们去流花女人谷寻找凶手,大千世界,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放胆杀人,难道不怕王法了么?他一下令,头一天跑了三个捕头。 
第二天只剩下了一个捕头余跳跳。 
余跳跳不是不愿意跑,是他有一个七十岁的老娘,他跑不了。 
余跳跳要是去了流花女人谷,也没法儿活着回来。 
从谷里漂出来的流尸,有的伤处能看得出来,是用硬器打的。但也有的伤势,让干了几十年的仵作也说不出,那伤是什么玩艺弄的。只是说那伤他从来不曾见到过,要是不怕死在流花女人谷里,他一定会斗胆去看看那伤是怎么得的。 
最可怕的是,那些男尸的身上伤很多,最多的一个人身上的伤竟有七百二十三处。 
河中府的府尹把此事上报了皇上。 
皇上也是勃然大怒,下旨道:朕躬知民不可欺,独心下栗栗,对于民心民事,不敢有一日稍怠。独闻得河中府治下那流花谷里,竟随意有草菅人命案事,不由盛怒。望治下各省确查,若是有实,当全力剿灭之。 
第二天,皇上的圣旨便到了中书省。 
不等下发,便见到来了小太监,气急败坏,直追到了中书省,不发那一道旨意,留中不发。   
第十一章 流花漂尸(2)   
中书省从未听得此等奇事,后来从宫里传出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说是皇上刚刚睡醒,便在他的枕边看到了一条怪形怪状的东西。皇上不识,叫来了那个大太监,他看那条粘粘乎乎的东西,原来是鹿鞭。 
生生从皇上的鹿苑里割下来的。 
皇上看着那一条鹿鞭,从来不曾有这般冷静,他看了半天,方才对那太监下令,要他去中书省。 
从此,再也无人敢对流花女人谷动一点儿恶念。 
如今不是七月七日,却在流花谷里漂出来两具死尸。 
这两人被捞上来,放在了那河中府尹的大堂上。 
河中府尹自从那一奏章上去后,再也没了脾气,也只是懒懒地道:“报上来!” 
仵作报声响亮:“有男尸两具,一具是年约三十,无须。江湖客。看来擅用掌,功夫不错。他的额头上有一个洞。洞里是……” 
仵作用最快的速度从那人的头上挖出一个铁胆来。 
“有伤,不像是打进去的……”他自言自语道。 
打进去的应该很深,但这一粒不深,像是被人生生……按进去的。 
仵作不敢说。他知道,要真的有人能生生把一粒铁胆按进了人的额头,他不说最好。 
府尹也知道,千奇百怪的事儿都发生在这流花女人谷里。他见仵作不出声,也不便追问,只是问道:“还有伤么?” 
从前的男尸漂出,身上的伤处不可胜数,让仵作都是胆寒。但此时仵作只是一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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