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深宫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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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疑惑的眼眸,她心虚的垂下了眼睫,她知道终究瞒不过他的;但,还不能让他知道,至少——不是现在。
“你的体内,似乎有一股异常寒气在流窜着。”鬼魁伸手抬起她精致的下颚,盯着她,不让她逃开。
“你多心了。”
“哦?是吗?”剑眉不悦的扬了扬。
“我自个的身体我清楚得很,我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况且,我也犯不着为了你牺牲这么多,对吧。”
“如果这真是你的真心话,我会觉得很高兴。”那平淡的语气中隐含着怒气。
水凝掩饰性的轻笑一声。
“你放心!万一我怎么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抬手扬了扬手中方玉。
鬼魁接过方玉帮她戴上,在她头上平静道:“我要你永远记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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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鬼公子!”
刚步出水阁,鬼魁便听到一声娇媚呼唤,原本正拿着红玉仔细端详,他连忙顺手放入衣襟内。
“香宫主。”鬼魁礼貌性的抱拳颔首。
“鬼公子,您别这么客气!您是咱们‘凝宫阙’的贵客;您要是再这么多礼,反倒教小妹不自在了!”她笑语如花的,口气中略带嗔怪。
鬼魁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不再多言。
美目飘了水开一眼,她道:“公子刚探望过水宫主?”
“正是。”
“三姐她好多了吧。”
“是的,只是仍虚弱得紧。”
他语气中流露的关心,令香宫主皱紧了秀眉。
“公子对三姐很关心?”
他刻意避开了她探视的眼。“水宫主是为了救鬼某才会如此。”
“若今日,救你的人换成是我,你也会关心我吗?”
“这是当然。”
“那也会像三姐一样,送我订情之物,娶我为妻吗?”话一出口,香凝便羞红了脸。虽然她一向任性,却也明了这样大胆的表示,是会教人耻笑的。
闻言,鬼魁心中不免苦笑了下。虽然他鲜少接触女人,却并非木头;他当然了解香宫主的情意,这也是他为什么长年来以黑纱帽行走江湖的原因之一。
“报恩,有许多种方式……”
“但,却不是你对三姐的那种,是吧?”沙哑的语音中有着微不可辨的妒意。
“对不起。”
她低垂的螓首摇了摇,随即抬起头来,对他绽出甜美的笑容。
“和鬼公子您开玩笑的!您可别当真。有您照顾三姐,我真替三姐感到高兴!”
一提及水宫主,鬼魁那冷峻的面容,才稍微显露出柔和的线条。
“鬼某自知配不上水宫主,是鬼某高攀了!”
沉醉于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眼眸,香凝不觉痴了……多么俊雅出尘又冷漠神秘的男子,但却不属于我香凝的。不自觉的,她纤白的玉手竟愈握愈紧。
“三姐一向自恃冷漠、玉洁冰清,对寻常男子更是不屑一顾。这次愿意出手相救,可见三姐也是心有所属了。”她含笑的论着这些话,指甲却不自觉的深陷掌中。
鬼魁淡然一笑,不置一词。
“咦?鬼公子,您胸前的玉好特别!”香凝指着那露在衣襟外的半截红玉。
鬼魁伸手抽出了链子,露出了整块红玉坠子。
“好美的色泽!好像有生命似的,温润中流转着动人的光芒……我从未见过这种玉。”
尤其那红玉中央,浑然天成中隐隐泛着红光,其上血红的“鬼”字,更增添了它的价值,如果能得到它的话……
“可以送给我吗?”香凝未经思索的脱口而出。
静默的眼神忽尔转深,他冷冷道:“对不起!此乃岳中信物——”
“鬼公子,”香凝打断鬼魁的话,嗫嚅道:“香凝失言了!请您别放心上。此种神物,今日一见实属三生有幸;若再强求,便是不识抬举了……”
“香宫主……鬼某……”
“鬼公子,对不起!打扰您了。您毒伤未愈,应多加休息的,香凝这就告退了!”她微红的眼眶中有着强忍的委屈。
望着急步离去的香宫主,他内心不禁生起一股歉意。
“左命反对!”
鬼魁垂下了眼睫,清冷说道:“戮,你的意思呢?”
四大护卫中,若要说谁最了解鬼魁的话,就属后戮了;只因他和鬼魁有着相同的性格——够静、够冷。
“戮与左命的意见相同,只是……事与愿违。”
“什么事与愿违!咱们真不去赴约,他们又能奈咱们何?咱们又没允诺什么!”左命不满说道。“是未曾允诺什么,但他们原本也不打算要咱们的允诺。”后戮冷冷说道,深邃的黑瞳中有着隐忍的杀气。
“什么嘛!太瞧不起人了!就凭他那点名气?别人怕他,我左命还看不上眼!”
“命,你错了,正好相反。他就是怕咱们,才会趁现在下挑战书。”右魂适时插话。
“哦?”左命的浓眉高高扬起,大有愿闻其详之意。
“右魂说的没错!错过了这次,那些自称正义之士者,便永远只能当个摇旗呐喊的小兵。”
前弑话中明显的鄙夷之意,令众人莞尔。
右魂拍拍前弑肩头,对他适才的言论大表赞同。
“我明白了!”左命双手一击。
虽然他并非庸才,但处于个个聪明绝顶、才智过人的“冥岳”之中,不免显得反应慢了些。
“说说看!”
“是!少主。”
“旋风门会选在这时候下战书,无非是为了确认一件事,那便是——少主的生死。不论少主是生、是死,对他们而言,他们皆是获利的一方。”
“非常正确!”后戮赞许的点点头。
“‘冥岳’一向有约必赴,从不毁约。是以少主如果没死也必定会带伤赴约,这一来自然减少胜算;再者,少主如果死了,他旋风门便可趁机坐大,称霸武林!”
“不错,只是忽略了一点。”鬼魁星眸半睁,斜靠在座椅上。
“哪一点?!”
沉默的后戮忽尔轻笑出声:“应该说,不论少主是生是死,对他们而言,这一战都非死不可;而且,这死讯还得由他们说出口。”
“哼!够狠!不愧是‘正义之士’的行径。”左命忿恨道。
“古有名训:‘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是泯灭人性,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吧,少主?”一抹冷入心扉的笑容自鬼魁唇边漾开,诡谲得令人发颤。
“魂,你真是对方的诸葛军师,连说词都想好了。”
望着少主的笑容,众人皆不寒而栗……大伙都明白,他那笑容背后所隐藏的杀意有多骇人。跟随少主多年,他们鲜少见着这样的笑容;看来,这回旋风门可真把少主惹火了!
避开少主冰冷的目光,左命看了眼战书。
“八月十五!”左命怪叫一声。“那岂不是两日后便得起程?”
“不然,你认为对方会留多少时日让少主养伤?真是的!”右魂斜睨了左命一眼。
蓦地,门外一记轻微声响引起了大伙注意。
“少主,水宫主……她……”
“我知道。”
虽然只是轻轻一声叹息,却仿佛是千斤的重量压在鬼魁心头,让他既感动又心疼。
“戮,你听出了什么吗?”鬼魁淡淡问着,手指却不自主握紧。
“由水宫主的气息观之,乃平顺中带有短促,温润中带有虚冷,内息中似乎夹杂一股阴寒之气。”说完,他起身走向门边。“奇怪……若能把把脉就好办了。”
“这也是令我起疑的地方,水凝到底隐瞒了什么……”鬼魁墨亮的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难道……后戮猛一抬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他神情怪异的望了鬼魁一眼。
“少主,你……”
“嗯?”
“没……没什么!戮会找出答案的。”抑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询问,他在心中暗骂自己莽撞。
鬼魁微微颔首,缓步朝门外走去,跨出门槛之际,他淡然道:“早点歇息吧!往后大伙可有得忙。”
静谧的湖水,缓缓上下起伏波动着,柔和的水光映着天上如水明月,晕黄的月色渲染了整个湖面,随着水波荡漾隐隐闪耀……
一艘雅致小船,轻轻荡在湖面上,闪动的水波,映照着一张绝世容颜。她眉宇间的愁、唇齿间的忧,让人不禁也跟着紧锁眉头,只希望能为她分担一点点愁。
一道修长的身影迅速飞至小船,船身微微一沉,却未溅起丝毫水花,却激起女子心中阵阵涟漪……
“你的武功很高。”
“自保尚不成问题。”鬼魁凝望着她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的玉指,淡淡说道。
“比起冷风旋呢?”
“你怕我赢不了他?”
水凝微蹙着秀眉,摇头道:“我听冷宫主说过,武林中,有许多自诩为正义之士者,实则作奸犯科、卑鄙下流。而且……还听说,冷风旋乃个中高手,是吗?”
“嗯。”捕捉到她眼中强自压抑的忧虑,他心中不自主生起一股暖意。
“就为了你向来有约必赴的原则,就算要牺牲性命,也无所谓吗?”她冰冷的语气中隐藏着恼意。
“鬼某自认尚不至如此不济,不劳水宫主费心。”
“你……”如此坚决的回应,令水凝浑身一震,欲说出口的话一时亦哽在喉间。
她转过脸,不敢看向他嫌恶的表情……这样逾越失礼的态度,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
她太傻了!总以为两人之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情感,有着只契属于两人的默契……原来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是她自作多情的以为,那七日的相处当真能改变什么。
她仰首望天,突然生起一股想笑的冲动……原来,连月娘都在嘲笑她傻。
水凝呀水凝!你还是比较适合当冷若冰霜的无情女。
但,不知为何,她心底竟为必须扮演这样的角色感到悲哀。
她压抑着自丹田窜起的一股凉意,突如其来的冷冽,让她脚下不意一个踉跄。
“水凝!”视线从未离开过她的鬼魁,急忙将她揽入怀中。
那刺骨的冰寒令鬼魁拢起剑眉,他连忙运功帮她调匀气息,暖和身子。
“别再拿你身子尚虚的理由来搪塞我,我不是睁眼瞎子!”
“我——”
“我知道当你心绪激动、气息不稳时便会发作。告诉我实情,别再瞒我了!”修长的手指紧扣住她秀美的下颚,他坚定的眼眸直视着她,不容她问避。
望进他那双真诚焦虑的眼眸,依偎着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她迷惑了。
“我以为——你讨厌我。”
温柔的手指轻抚着她脸庞,鬼魁喑哑道:“那是为了惩罚你有意对我隐瞒,没想到……”没想到却拧痛了他的心。
“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永远都不会对你生气。”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干涉你,但是……你说什么?!”她眨了眨清灵水眸。
“我是说,你有资格!”鬼魁迎上她的眼,坚决重覆道。
“为什么?”
“为了你是我鬼魁的妻、鬼魁的人!”
仿佛有千万朵花在她心田中绽放,将她的心填得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