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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盗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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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一枚铸金的令牌躺在她手心,上面写着“都统”两字。
            罗竹衣轻轻地合上手,不是很甘愿地顺着他的脚步走向大厅,她想总有机会开溜的,她不会留在阴风堡看拓拔刚欢天喜地地迎娶新嫁娘,那会让她心疼至死。
            她是个贼,只会偷东西,无法窃取他的情。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树叶浓密的高木中伸出一只手,一张吊儿郎当的男子面孔探出一眺,笑中带邪地咬着一根麦杆上下嚼动。
            “哎呀!真是太糟糕了,怎么会落人魔尊手中,我哪有办法跟他抢人,罗家大小姐的要求可真难倒我了。”
            原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地把人掳走,结束这没有酬劳的买卖,没想到真正的考验才要到来。
            搔了搔头,隐身树上的司徒长风开始苦恼了,他要如何带走她才不致招来追杀,让他情报贩子的名誉维持不坠之地。
            烦呐!广交朋友也是一件错误的事,他实在不该硬着头皮和龙卫天结交,连带着被他的妻子吃得死死的。
            风吹树摇动,一眨眼工夫,树梢间已不见人踪。
            情报头子报讯去。
            第七章
            “启禀堡主,李敬穆的人马已在瑰山聚集,似有不轨迹象直逼皇宫,我们要不要采取制止动作,让他诡计无法得逞。”
            潜伏在仁亲王府的张错定期回报西夏的局势,他和李恶职等相同,一为左都统,一为右都统,效忠于拓拔刚左右。
            张错有张极其平凡的脸孔,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令人记忆深刻,是最佳的卧底人选,常在王卿大臣府中出没,探查军事机密。
            阴风堡与西夏王国有着极深的渊缘,早些年阴风堡是训练精兵的碉堡,而现在是李纯佑的支撑,靠着它的关系勉力与群臣周旋。
            而拓拔刚和李纯佑之间的错综复杂更难以向外人道,这是极力掩饰的天大秘密,除了少数几人知情外,绝大多数的人不知个中原因。
            他们只知道拓拔刚是李纯佑牢不可破的靠山,为了李纯佑的江山他会大开杀戒,让他能稳坐帝王之位不受动摇。
            “再看看,别打草惊蛇,让他再得意几天。”一时半刻他还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好吗?我看李敬穆的兵马已经蠢蠢欲动,不久将兵临城下,不预做防备恐对我方不利。”多一分准备才能确保安全无忧。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拓拔刚厉眸一冷,横扫多话的手下。
            “张错不敢。”只是不放心提了两句。
            “我让你去监视李氏宗室不是为了赶尽杀绝,而是要看他们的气势还能撑多久,够我玩几年。”偶尔逗逗他们也挺有趣的。
            他喜欢他们眼中流露出惧怕的神情,既想杀了他又怕杀不成累及自身,恨意藏在眼底不敢当他的面发作。
            “可是以你跟皇上的关系,放手不管似乎不太妥当。”要是他们撑得够久,当今圣上的地位岂不岌岌可危。
            这些年因昭简皇帝的治理得当,人民不为战火而苦,水患不曾有过,得以暂喘几年安居乐业,不致因连年征战而民不聊生。
            他看在眼里实感欣慰百姓终于有个治国贤君,但又生怕其他天性暴戾的宗室好战成性,坚持要南取大宋引起战端,让好不容易生息休养的兵士又得披上战袍重上战场,令百姓怨声载道。
            “我跟皇上有什么关系,他是他、我是我,他做他的皇帝、我管我的阴风堡,两不冲突。”他从不认为该插手管他的事。
            张错有些困惑地抬头一觑,总觉得堡主的语气不似平常。“堡主的身子还好吧?可有微恙。”
            问得小心,他怕措词不当会引起漫天大火。
            “为什么有此一问,我近来的神色出现疲态吗?”他不耐烦地给予冷视,脾气显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堡主的气色红润不像有任何不适,属下是担心你体内的寒毒会日益严重,无法完全根治。”又快到月圆之夜,他的身子又将受一次折磨。
            “寒毒?”他已许久不曾想过这问题,每回和那惹人心烦的女偷儿交欢一次,他受寒的情况就会减轻一分。
            原本他打算召大夫进堡为她把把脉,看她有无被他的寒气所伤,但看她活蹦乱跳,像没事人一般嚷着要离开,他一个火大就打消原意。
            她根本野得像猴儿,没一刻安分地尽出怪招,居然顽皮地想到将他所有衣物藏起,好让他在她离堡之际没衣可穿,自然不会直追她而去。
            她太低估他了,纵然赤着身他也不在意有几人瞧见,只要她敢逃,他必定追上去,亲手逮回关人四面无窗的石屋,看她如何脱逃。
            “距离十五不到两天光景,堡主是不是该到后山进食,以防寒毒发作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左手臂就曾因为压制他的狂性而折断过。
            虽然已经接合但仍有些提不起劲,真正高手对招时很快地败下阵来,仅能从事用不到左臂的卧底工作。
            一听到进食两字,拓拔刚的脸为之阴郁下沉。“我这一生真要摆脱不了寒冰掌的毒吗?”
            以这般寒彻入骨的身体,他能与谁相偕到老,只有永不停歇的折腾,日以继夜地消磨他的精气。
            看着垂落胸前的白发,他的心中有一股刺痛的愤怒,终其此生他都将银丝覆额,再也找不回原来的发色,白得令人厌恶。
            他讨厌所有白的东西,所以他穿上雪白的锦衣,因为他连自己也未曾喜爱过。
            “堡主,你脸色不太对,要不要属下去请大夫?”他看来似要狂性大作,见人就杀。
            他冷笑地挑起眉,“大夫能治好我的寒毒吗?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医者能成功地治愈。”
            只能以惋惜的语气说句无能为力,要他另请高明。
            “这……”顿了一下,张错缓缓地说道:“据说中原武林有位神医名唤柳缝衣,师承怪医吴老子,医术精湛无救不活的病人。”
            “他在哪里?”他不信他的医术有多高明,但姑且试之也无妨。
            他不放弃任何一次机会,他要活得好好的,好霸占那个一天到晚想逃离他视线的小女人。
            “柳神医是江苏康宁人氏, 日前曾在楼兰待过,但突然下落不明,属下正在追查中。”听说行踪成谜与一位姑娘有关。
            “没找到人就不要提,存心寻我开心吗?”
            拓拔刚一掌拍下,身侧的石几顿时四分五裂,碎成石砾。
            他连忙单膝一跪,“堡主请勿动怒,属下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带到你面前。”
            “也怕我是吧?”他很可怕吗?
            张错的表情因他的话意含着伤痛而错愕不已,一时之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怕我,李恶也怕我,我身边的女人一样怕我,你们通通都怕我,怕我残暴不仁地不杀你们,而让你们受苦。”活着才是痛苦。
            “堡主……”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世上的确没有一个人不怕他。
            但是——“为什么她不怕我呢?还敢指着我的鼻头骂我是土匪。”这点他始终想不通。
            “他?”他是谁?
            难道堡主遇上强敌了,以致语无伦次地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她的臂膀细得不堪我轻轻一折,双肩还不及我的半臂宽,她怎么能以螳臂挡车,不把我放在眼里。”叫人恨得想捏碎她。
            “堡主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让属下去探探他的底。”在他的认知中,能让堡主视同对手的人必定是名男子。
            “不用找,她人就在堡中,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别像李恶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平白多个义妹。”想到这,他的脸色又刷冷了几分。
            他定过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难得和颜悦色地解释这桩婚事的情非得已,能纳她为偏房是她的荣幸,他会尽其努力让她不受委屈。
            谁知她一言不发地脱下绣鞋,往他脸上一掷说不稀罕,叫他哪边凉快哪边待着,鸟的排遗有滋阴补阳的功效,他多吃一点才不会脑中无物。
            她真的爬到他头上撒野,完全无惧他一脸的怒意,他似乎太纵容她了。
            自从罗竹衣进堡后,拓拔刚没有一天不想掐死她,但她依旧活得十分健康,每天笑容满面地在他面前晃动,好像他的威胁只是虚张声势。
            “人就在堡中……”等等,他听漏了一句。“堡主,你说的那个人是名……女子?”
            拓拔刚斜视了他一眼,像在怪他心不在焉。“你回来多久了,没听说我新收了个婢女吗?”
            是还没听过。“属下马不停蹄地先来拜见堡主,不曾与堡中其他人接触过。”
            “好,我现在告诉你,她姓罗,名竹衣,喜爱偏绿的衣裳,你见到穿绿衣裳的姑娘就避开,别让她有机会说服你结拜。”
            他就想不通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见了看对眼的人就拉着人家要结拜,大哥小妹唤个不停,不成定局誓不甘休。
            “堡主,如果避不开呢?”脸色古怪的张错好奇地问道。
            这是他所认识的堡主吗?怎么言行举止有着说不上来的怪?
            “避不开也得避,我不会让你们一个个像她一样阳奉阴违,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她是他一个人的。
            “呃,堡主……”
            张错正要明志誓忠,表明自己的忠心不二,决不会视堡主的命令为无物,更不敢阳奉阴违做出令人不快的举动时,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穿过廊下已到厅口。
            侍卫两排站开,婢女成群簇拥着一位紫金衫裙的女子,莲步轻移地迈人简朴的厅堂,无一丝不悦地点头示意。
            “公主金安。”张错恭敬地行了个君臣礼。
            “免了,出门在外不比在宫中,这些繁文褥节就别提了。”她要是能安就不必走这一趟了。
            “是。”他遵命地退到一旁。
            风声飒飒,树影摆动,云低得唾手可及,一阵寒风袭来,树上不甚明显的小白花微颤了一下,低头向着春泥坠落。
            杜遥夜的豪气和皇家气势到了拓拔刚的面前,顿时如窗外的白色小花颤落了一半,不自觉地慑瑟。
            “拓拔大哥,近来好吗?”他还是冷得吓人,不给人好脸色看。
            “你来见我就是问我好不好吗?”他已经厌倦了每个人都怕他,老用戒慎的眼神先试探一番。
            “呃,不是,我是来……来……”她一急就说不出口,光看他那头白发就先吓掉一魂。
            “坐,别站着发抖,有损你公主颜面。”这是他未来的妻子,但她却惧于与他相处。
            拓拔刚声一落下,立即有人抬来椅子要她安坐,免得她多走两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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