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始终如一-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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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月初到五月下旬，有三个多月时间，余宏一直处在很坏的情绪中。他平常有意不再去想这件事，有意减少独处时间。他这时变得爱动了，明显表现为爱去单位上班，爱凑热闹，爱闲聊，爱参加活动等。以前他很讨厌开会听报告这类事，现在也好像很有兴趣似的。当他一个人在家或在办公室时，他也常煲电话粥。有时，他会不由自主地从电话簿或名片盒里找一个可以打电话的熟人，等对方接电话后他就说：〃你好啊，在忙什么？〃对方答：〃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他就说：〃想念你啊。〃人家给他打电话，有点熟的，他也会不知不觉地尽量展开话题。
但是在余宏变得这样忙忙碌碌、仿佛不再想那件事时，他的心里却仍然好像笼罩着一片乌云。有时，他突然心头一颤就想起了那件事，这时无论他在做什么，他的心都会感到一阵抽搐，有点受不了，他的表情这时也会变得呆呆的。
在他们交往的差不多三年时间里，他们一般一周见一次，最久不超过十天，唯有一次是三个星期。那次余宏没有觉得有多难受，因为是他自己要这样。但这次……他失去了控制，仿佛被抛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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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几个星期，有两三次，余宏晚上在外面喝了酒，不由自主地找到公用电话，拨打杨一红的手机，等听到电话通了，他立刻又挂机。一次，余宏和朋友酒后去卡拉ＯＫ玩，他上洗手间回来时，经过服务台，看到上面有一部公用电话，他就走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有位服务员进来问他们：〃刚才哪位先生打过电话？有回电来了。〃这时余宏在和他们社里的一个实习生跳舞，他脸红了，当然在歌厅里看不见。
对自己这么干，余宏在心里骂自己〃脑瘫〃。当然他也分析过自己这么干的原因。他得出的结论是，千条万条，归根到底为一条，那也就是他现在还割不断和杨一红的联系。
那个和他跳舞的实习生叫姚黎菁，大四学生，学文科的，这学期她通过关系联系到余宏这儿来实习。她是西亭人。那天晚上，余宏的一个中学老同学，马加跃，请他吃饭。马加跃以前曾当过区团委副书记，现在是西亭城北镇党委书记。这次，马加跃为推进城北镇的招商引资工作，和余宏联合搞了一项以该镇历史文化为主题的宣传活动。这项活动的文字和图片工作由姚黎菁负责，因此，那晚马加跃请客，座上也有姚黎菁。这也是余宏第一次带姚黎菁出来。马加跃也带了他的助手，城北镇党委的宣传委员小唐。此外还有在城北镇搞房地产的阮老板和他的秘书小毕。阮老板是这次宣传活动的赞助商，因此那晚实际是马书记请客，阮老板买单。饭后，阮老板还邀请他们去市区一家有名的夜总会玩。马加跃以前在团委工作过，能歌善舞，阮老板特地要了一间可以跳舞的宽敞的包间。余宏以前不喜欢唱歌，不过近来也有点改变。这几个人里唱得最好的还是马加跃和阮老板的秘书小毕。小唐和姚黎菁唱得也不错。阮老板和余宏差不多，两人都还有点走调，不过阮老板声势比余宏洪大得多。
阮老板在唱一首《心太软》时，姚黎菁在旁边偷偷一笑，余宏问她：〃你笑什么？他唱得不好？〃
姚黎菁以她特有的方式回答：〃他唱得不好是毫无疑问的，用不着说，但是他为什么唱什么歌都要用这么大的力气啊？〃余宏说：〃这你不懂，老板唱歌都有自己的特色，没有办法。〃姚黎菁却表示不能同意，说：〃这有什么关系？他是老板就可以把这么好听的一首歌唱成这样子？〃余宏答：〃他应该可以，因为这是自娱自乐，他付钱的。〃姚黎菁就又笑了，说：〃这么说也对。〃
余宏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女大学生的一个比较深的印象，可以说，就是她虽然凡事都有特别的讲究，不过她又并不是一个挑剔、尖锐、刻板的女孩。正如她一方面旗帜鲜明地批评阮老板的歌喉，但另一方面她又可以无所谓地接受它。
也可以说，在姚黎菁身上，既有称得上前卫的一些思想和行为，又有很实际的适应能力。她对事物的批判态度也不妨碍她享受生活的每时每刻。
那晚，余宏在和姚黎菁跳舞时，曾有意地问她：〃你看得出马加跃和小唐的关系吗？〃姚黎菁点头答看得出。余宏说：〃马加跃比小唐大十六岁。〃姚黎菁说：〃这有什么关系啊，他们又不是做夫妻。〃余宏说：〃你倒很能理解他们，我还怕你看不惯，对你影响不好。〃姚黎菁一笑，说：〃不过这个马加跃，我看他也有点太花心，他对小毕也这么好啊？就算你想对别的女孩子好，你也不应该在小唐面前这样子做，至少这时应该对小唐好一点。而且他也应该顾及一下阮老板的反应。〃
姚黎菁这么说，是因为马加跃在这段时间里，的确几乎只和小毕唱歌、跳舞，好像把其他人都忘了。
不过余宏对此只是一笑，他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自己可以观察一下，小唐对这件事是什么反应？阮老板又是什么态度？〃
姚黎菁就看了小唐一眼。
小唐这段时间的确一直注意着马加跃，不过，她的表情是关心的、欣赏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当马加跃唱完一首歌或跳完一个舞时，小唐就会首先举手鼓掌。有时，她捧着歌单在看，点了几首歌送进播放室，结果这些歌她都是为马加跃点的。小唐还不时起身给马加跃当然也给别人的茶杯里加水。
和小唐精神饱满的样子不同，阮老板这时大概累了，坐在沙发上，神态呆呆的，眼睛半开半合，一只脚在地板上点着拍子。
姚黎菁就说：〃马加跃这样子也就算了，那个小毕，我看她气质还蛮好的，她在这样的场合，为什么不注意一点呢？〃
余宏笑，说：〃你当她傻啊？她这么做，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在这儿应该做什么。你看不出阮老板和马书记在一起，马书记是他老大吗？〃
姚黎菁表示惊叹，说：〃这样的啊。那马加跃是不是也非常有钱？〃
余宏说：〃这可是一个小儿科的问题。〃
姚黎菁笑，说：〃那我以后要去问他要点赞助，我想读研究生还没钱哪。〃
姚黎菁曾说过大学毕业后想去读研究生，不过又说想早点工作，早点挣钱，她说父母也是这个意思。
余宏说：〃这点要求算什么，他要是喜欢你的话，你也可以到英国去留学。〃
余宏说这话，是指马加跃最近刚娶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子（他原配夫人两年前病故），新妻的要求是婚后马加跃资助她到英国去读完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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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黎菁不知道这个，她说：〃啊？他不会是这样的吧。〃
姚黎菁在余宏单位实习了三个月，余宏和她的故事也在这段时间里进行和发展。三个月过去了，姚黎菁回到大学，他们的故事就差不多随之结束。他们彼此当然都知道，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不会持续很久，但是应该说像这样昙花一现也是他们俩都始料未及的。在姚黎菁离开的那天，他们还可以说不会想到这是结束日。
应该说，余宏和姚黎菁的关系，和他与杨一红的事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那件事对他和姚黎菁的故事的结局，有一定的影响。
余宏也想过，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和姚黎菁发生这番关系的。照理姚黎菁年龄比自己小很多，又是在校大学生，自己与之交往，会有更多的障碍。可是余宏却发现，和姚黎菁的交往是自己相关经历中最容易的、最没有负担的。
姚黎菁对待两性关系的态度，给余宏印象特别深。在这方面，姚黎菁的确可以说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在很多女子内心，似乎总觉得，在男女关系中女性总是吃亏受损的一方。姚黎菁则认为，和男人的情爱，对女性在身心上也是非常〃滋补的〃；不仅如此，她还认为，和男人的情爱，对女性来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理想的〃美容品〃。对这一观点姚黎菁自己甚至可以现身说法。有一次，是在余宏和她相好后，余宏由衷地对她说：〃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姚黎菁微微一笑，回答说：〃我知道的，我每次在恋爱中，都会比以前变得更加漂亮一点。〃据姚黎菁告诉余宏，她以前恋爱过三次，一次是在初中时，爱上了一个高中生，那次当然没有表白；第二次是在高中时，爱上了同班一个男生，这次相互表白了，这段关系维持到高中毕业；第三次是在大二时，爱上了生物系一个男生，那人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这也就是说，姚黎菁经过了这三次〃情爱美容〃，人一次比一次漂亮，皮肤也越来越滋润光亮。不用说，这一次在她身上发生的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姚黎菁以这种心态对待男女情爱，因此，她在观念上，进而在身心上，对自己生活中出现的这类事件是不作一概排斥的，尤其对带有历险色彩的奇遇，她更是愿意尝试的。她曾告诉余宏，她上大学后，在大一到大二期间，也就是在她和高中恋人分手之后，在和现在的男朋友认识之前，在她身上曾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一次，她去学校附近的一家美容厅做头发，为她做头发的那个男孩，对她表现得很殷勤，一边为她做头发，一边主动和她闲聊。还告诉她说自己是陕西人，刚来上海，这之前在广州，以前也在北京、天津呆过。看那个男孩年龄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但听他说起话来却阅历非浅。也许因为姚黎菁显得有些被他说的那些吸引了，他有时还油嘴滑舌地对姚黎菁说几句调情的话。如他的手指偶尔碰到姚黎菁的额头或脸颊，他就会夸张地说：〃对不起。〃姚黎菁问他：〃什么事？〃他回答：〃指甲碰到了你的额头，我心里一跳。你的皮肤这么嫩，我怕损伤了它。〃诸如此类。后来做好了头发，他还给了姚黎菁一张名片，说：〃以后有空找我，不做头发也可以，我很喜欢和你聊聊的。〃
后来，姚黎菁真的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老实话，起先那个人在电话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姚黎菁还提醒他，说自己上礼拜在他那儿做的头发，他还给了她一张名片，等等。那个人说：〃噢，是你啊，今天过来洗头吗？〃姚黎菁犹豫了一下，答：〃今天不洗头。你晚上有空吗？〃
于是就在那天晚上，姚黎菁和那个理发师见了面。那个人请姚黎菁吃了晚饭。然后，姚黎菁还跟他去他的住处坐坐。在理发师的住处，他要求和姚黎菁上床，姚黎菁制止了他。理发师大概这样纠缠了姚黎菁半个小时，然后好像放弃了，松开了手，说：〃好吧，你真的不愿意，我就不强迫你。〃姚黎菁就马上离开了那儿，走时也没要他送。
可是过了一个多礼拜，姚黎菁又给他打电话。这回那个人听到她的声音就说：〃你好，小姚。〃姚黎菁问他：〃你现在空吗？〃那个人答：〃空的，你过来洗头吗？〃姚黎菁说：〃是的。〃姚黎菁就过去洗头。快洗好头时，那个人说：〃我晚上要去看电影。〃姚黎菁问：〃什么片子？〃那个人答：〃《我的父亲母亲》，张艺谋的新片。〃姚黎菁问：〃你喜欢张艺谋的电影？〃那个人答：〃还可以吧，我们是老乡嘛。〃姚黎菁笑，说：〃人家谁认识你这个老乡。〃
这样，那天晚上，姚黎菁就又和那个人一起去看电影。看完了电影，姚黎菁又跟那个人到他的住处去〃坐坐〃。这回，那个人说，要请姚黎菁吃他做的蛋饼夹火腿肠。但到了那儿，姚黎菁还没尝到蛋饼夹火腿肠，就又发生了上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