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相士_潜龙勿用-第8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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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诸人猜想的一般,深处战团第一线的林白,在法相和第九支箭矢碰撞到一起之后。顿时觉得胸口生出一阵郁意,体内气血更是震荡不安,如同遭受重创。法相受到本命精血加持,威力固然能够增强不少,但却与身躯建立起血肉连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斗者,天地之根本也!人与天斗,方能传承;人与地斗,方能存活!”强忍着心中的躁意,林白双手紧捏着印诀,不断催动法相,提升法相的气息,与那箭矢碰撞不止。
轰隆之声,此起彼伏。在诸人肉眼注视之下,以林白和那第九支箭矢所在的区域,在那两股暴戾气息的碰撞下,此时正在不断下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听着深坑中传来的碰撞声,望着深坑处传来的种种耀眼光华,感受着深坑处传来的诡谲气息。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凝重之色,没有一个人撤离,也没有一个人心中有所胆怯。反倒是他们周身的气血此时变得沸腾不止,甚至想要挥拳上阵好好的厮杀一番。
他们明白,这是林白的斗字秘术发挥了效力的关系。斗字真言乃是天下一切攻伐术法根源,而林白在九字真言上的研究,绝对是华夏相师之中的佼佼者,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一招使出,纵是诸人远离战团,还是难免受到了这股气息的牵动。
林白如今不好受,那催动九枚箭矢的一众弓手也不好受。他们只是寻常普通人,只能依靠献祭本身的生命精气来让箭矢发挥巨大的威力。箭矢爆发出的威力越大,他们需要献祭出的生命精气就越多,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大。
往昔他们施展此法的时候,至多施展到第七箭,对手就已经倒下。第九支箭矢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这还是他们生平第一遭遇到。即便是族中创下此法的那位长老交代过,第九枚箭矢所要消耗的生命精气会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但他们也远远没想到会到了这样的地步。
生命精气犹如喷泉般,不断被朝外抽取,然后天地间的强大气息在这股献祭之下,源源不断的将元气灌入到箭矢之中。只是这么短短片刻的功夫,这几名弓手已是面如枯槁,那模样不比刚才施展钉头七箭之法的赵听潮好到哪里去。
不可能!此人就算是化神境界的相师,怎么可能在这第九支箭矢下撑这么久!感觉着身体在迅速衰老下,产生的种种无力麻痹感,那领头的弓手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此时诸人都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如果再拖延下去,怕是箭矢威力还未爆发,他们就已身死此处。
这法子太他妈邪门了!战团中的林白,面上也满是凝重之色,眉毛也拧成了个疙瘩。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以本命精血催动法相,又施展斗字秘术,竟然不能撼动这箭矢分毫。
不过他也明白,这法子威力大的邪门,恐怕那些弓手也不好受。归根结底,那些人不过是寻常人而已,根本无法承受箭矢的反噬之力。想到此节,林白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大胆想法。
“斗字真言,天地为之色变!法相之威,寰宇为之颤栗!”林白双手印诀掐动不止,面上更是露出庄严肃穆之色,仿佛是在祈祷着什么般,口中缓缓念道:“以我本命精血,献祭法相。法相之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声若巨雷,轰隆隆朝着四下传递不止,清晰无比的传入张三疯等人耳中,叫人振聋发聩。
又要动用本命精血来献祭!张三疯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凝重之色,他如今也已经步入化神境界,哪里能不知道,本命精血如果与法相交融在一起,就会让人体和法相血肉相连,在爆发出巨大威力的同时,也会让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更不用说如今林白催动的还是这眉心的本命精血,更是念出了恍如佛祖降生之时,口中念诵的咒诀。也就是说,如果箭矢穿透了法相的胳臂,或者是身躯。林白也就要承受相对应的痛苦,若是法相被这箭矢穿透下崩裂,那林白的身体也要随着法相般四分五裂,化为虚无。
小师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为何明知危险,却还要施展这样的法子!张三疯心如乱麻,思绪转动不止,但却理不清头绪,拳头紧捏,准备择机而动。
就在这话音落下后,顺着林白的眉心陡然出现一滴嫣红欲滴的鲜血,这鲜血只是出现一瞬,迅疾无比的朝着法相的眉心奔涌而去。两者稍一碰触,顿时就爆发出无边威力,在法相身周更是出现一团殷红光芒,眉眼也变得愈发通神,恍如林白的本体。
最叫人恐怖的是,在这滴本命精血的催动下,法相施展的斗字真言威力更是变得愈发凌厉。施展起来,犹如天雷崩裂,那裹挟这无比恐怖气机的箭矢,竟然节节败退。
感受着林白法相的威力,那箭矢恍若通灵般,犹如疯狂了一般,也不断的提升着威势。但林白法相施展的一切,皆是源自本体和河图洛书;而箭矢想要爆发威力,则是建立在抽取那些弓手的生命机能之上,如今这般提升气势,自然而然需要更多的生命机能才抽取。
不好!感受着箭矢对诸人的吸收之力,那领头的弓手心中暗道一声不妙,便想要切断箭矢与本体之间的联系。但就是这么短短几息的功夫,箭矢却是已经将他们体内的生命机能抽取走了大半,甚至有体质差一些的弓手,在这收摄下,已然完全枯槁,形如朽木。
“爆!”在这种形势之下,那领头的弓手哪里还敢再僵持下去,挥手斩断和箭矢之间的联系,而后以先祖传下的秘法,便要引爆这箭矢,让其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能!
但还没等他秘法施展开来,林白的法相却是已经趁着这倏忽即逝的时机,箭步飞奔朝前,两手抓住箭矢两端,而后口中猛然大喝一声,双手骤然用力。
砰然一声!那裹挟着无边威势的第九支箭矢,竟然就这样被那尊顶天立地的法相,就这么生生撅成两段。一起发生的是如此突然,又是如此的摧枯拉朽。第九支箭矢上的威力根本还没有爆发出来,一切光华就悉数消失,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也被吞噬一空。
天地之间一阵光华闪烁,一切重又恢复清明。风吹雪动,密林簌簌作响,若不是地上的巨坑仍旧存在,恐怕诸人都要以为先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华丽的幻象。
“你不是要杀我么?不是说这一箭射出之后,天上地下都没人能拦得住么?”林白缓步向前,森寒双眸紧盯着形如枯槁的领头弓手,寒声道:“我便让你看看,今日到底鹿死谁手!”
第1086章大开杀戒
“我不相信……”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那领头弓手面上仍旧是不可置信之色。他无法相信,林白竟然可以躲过那夺命的第九支箭矢,甚至以法相之力,将其折断。
要知道在当初创下这法子的那名长老口中,这第九支箭矢裹挟的力量,已经完全不是人力所能够抗衡的,林白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但不管他心中如何不相信,不解,事情就这样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眼前,由不得他。成王败寇,胜者昌,败者亡,世事无非如此。
“受死吧!”对这些人,林白已没有任何怜恤之意。他们和当初跟随赵家二祖的赵平等人不同,这些人已经完全被赵静廷和赵家的长老洗脑,放了他们,无异于放虎归山。
手中寒光微微闪现,林白眼眸森冷如铁,眼看就要催动法相收割掉这几人的性命。赵平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然后闭上了双眼。虽说这些人与他同族,但是一路追杀下来,他心中对族家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归属感,就算林白杀了这些人,他也不觉得会怎样。
“且慢动手!”就在法相即将到达那些弓手身边的时候,一旁的赵听潮却是突然开腔。
“小王八犊子,你不会又要拦着我小师弟杀他们吧!”张三疯听到这话,连连摇头,道:“我看你还真是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是什么意思!你不杀这些人,他们以后还会再来杀你。”
“少主,不可!”赵平闻言也是大吃一惊,只以为赵听潮要行妇人之仁,养虎为患。
领头那弓手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望着赵听潮道:“二少爷,求求您手下留情,饶过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我们以后绝对不敢再对你们下手了。”
“饶过你们?”赵听潮听到领头那弓手的话,脸上露出淡淡笑意,缓缓道:“你想错了!我不是要饶了你们,我不过是觉得让林大师杀了你们有些可惜,想要由我来除掉你们。”
“赵听潮,你助纣为虐,还是我赵宋后裔之人么?”听到这话,领头那弓手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咳嗽几声后,色厉内荏的朝着赵听潮愤怒呼喊不停,想要制止他的举动。
“助纣为虐?如果不是林大师,我和赵平现在已经成了你们箭下的亡魂!你们杀了跟随我爷爷那些相师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他们是赵家的人?赵静廷派你们杀我和赵平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是赵家的人?现在你们想起我是赵家的人了,可我看这所谓的赵家,不待也罢!”
赵听潮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缓缓逼近那领头弓手,眼中精光四射,淡淡接着道:“从今以后我赵听潮再不是你们赵家的人,我和你们水火不相容,此生定要斩杀赵静廷还有赵家大祖,若是有违此誓,天道反噬日日加深,永生永世受沉沦之役!”
话音刚一落下,赵听潮手上已经摸到了刚才这些弓手射出的羽箭,手腕微微抖动,箭矢犹如流星般,直接穿透了那领头弓手的太阳穴。连闷哼都来不及闷哼一声,这弓手的身躯便软软歪倒在雪地上,一抨艳红的鲜血,将地上的积雪沾染的通红,宛若赵听潮发下的血誓。
“不可……你不能这样……”剩下的几名弓手望着赵听潮脸上带着狞笑,宛若从地狱中爬出的杀神模样,一个个神色中满是畏惧之色,颤声道。
望着那些人的模样,在赵听潮没有任何言语,脸上笑容依旧。手腕连抖都不带抖一下的缓缓挥出,锋锐的箭矢一一穿透这些弓手的脑袋,血花四溅,腥气扑鼻。
赵平不可思议的望着赵听潮的模样,他实在想不到,这在祖地一向潜心研究术法,宛若书呆子般的赵听潮,竟然会有这样暴戾的一面。不过此事想来倒也不算奇怪,赵听潮所行一切原本是为了复仇,但最后发现仇怨根本不存在,反而是被赵静廷等人当了弃卒。
望着手起箭落的赵听潮,林白没有吭声,面上神情丝毫不为所动,不出言相劝,也不拦阻。他知道,如今的赵听潮胸中藏着一股郁意,如果不让这股郁意释放出来,反倒不妙。
极寒之地,寒风呼啸,而在无数白雪与冰岩交错之间,有一处看上去分外简陋的房屋。而在那房屋中,如今为赵宋遗族掌控者的赵家大祖正盘膝坐在屋中,和一侧的赵静廷在交谈着什么。但还没等他话说完,一阵寒风吹过,房屋内神案上供奉着油灯陡然灭了几盏。
“人死如灯灭,你派去追杀赵平的那几名弓手的长明灯灭了。”赵家大祖朝神案上扫了眼后,转头神情平淡的望着赵静廷,淡淡道:“赵平和赵听潮还活着。”
“那两个废物,死了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活着更好,以后慢慢再杀他们。”赵静廷脸上神情不变,轻笑道:“大祖您总不会因为死了几名喽啰,就想改变主意。派人前去追杀赵平和赵听潮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也是大祖您的主意。”
“几名弃卒罢了,死了也就死了。”须发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