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相士_潜龙勿用-第10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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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心诚,自然便对他指点一二。”
果然如此。听到姚广孝的话,林白心中疑窦尽消,当初在十万大山遇到那劳什子古大师之后,他便觉得事情无比蹊跷,那人怎么会那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那里。只是当时形势下,他没去深究。如今回想起来,事情果然如自己后来推算的一样,一切都是赵静廷所为。
“脱脱的脱身,想来也是你指使赵静廷做出来的吧?”沉默许久,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从脑海中逼出之后,林白望向姚广孝,缓缓道。
“脱脱的那事,乃是一件异变,即便是老夫也没想到脱脱竟然还真的没死。”姚广孝淡淡一笑,缓缓道:“我原本想让赵静廷揭开封印,让虫患出现世间,好改换地脉,让我有脱身的机会,没想到那小子是那样的不堪用。”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此事之后,我竟然从那小子的口中探知了你的存在。你的存在,可说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对我这数百年受的苦,做的最好的补偿。”
姚广孝嘿然冷笑几声,那如同黑洞般深陷的双眸紧紧盯着林白,犹如盯着一件稀世珍宝,缓缓道:“在知晓了你的存在之后,老夫便看到了走出禁锢的可能,便让那赵静廷步步为营,给你下了诸多磨刀石,让你修为更为精进,更容易为我开启这黑狱的禁锢!”
“我就说以赵静廷的心机和修为,怎么可能会办出那么多事情,而经历的那些事情,又总是让我觉得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只大手在牵引……”林白闻言苦笑,缓缓道:“原来冥冥中竟然真的是有一只大手,一切竟然都是在你的引导下进行的。”
“不错!这世间若论心机,谁能是我姚广孝的敌手;而若论忍耐之力,谁又是在黑狱中待了数百载的我的对手!”姚广孝闻言冷声发笑,缓缓接着道:“就算是那赵静廷,又怎么会想得到,老夫提点他,不过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建木的气息而已。”
与虎谋皮,尸骨无存。听得此言,林白轻轻叹息出声。
叶大师得到卜易天书,尚属机缘巧合,倒也算不得什么,只可惜那赵静廷,却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与虎谋皮会是怎样的下场。因为他的缘故,不但让家族传承守护的建木落到这狼子野心的姚广孝手中,甚至连赵宋后裔的举族灭亡,也可说都是因他种下的恶因而起。
一切终于水落石出,但此时此刻,还有两个最大的疑惑存在林白心中。
第1338章最老的处男
燕京城内,乌云蔽日,风雪漫天,数日不绝的风雪,终于让人心变得有些惶恐不安。
“也不知道林白现在究竟如何了?”望着屋外盘旋不断的风雪,夏小青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之色,然后目光缓缓落在宁欢颜高耸的小肚子上,缓缓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回来,陪着欢颜妹妹把小家伙生下来。”
几女闻言顿时沉默,目光中皆是有戚戚然之色。茅山一别,林白便音讯全无,而风雪未停,着实叫她们心中惶恐不安,生怕那一别,便是此生之永别。
“吉人天相,那小子出不了什么事情的,你们就放心吧。”听到几女的话,小黑猫蹦跶到夏小青身前,舔了舔爪子,笑呵呵道:“祸害遗千年,那小子也是个祸害,出不了事。”
话中语气虽然满是宽慰,但小黑猫目光深处,却满是忧意。林白究竟是不是祸害,它说了不算,但他可以确认的是,林白现在所面对的那人,可是真正遗留世间千年的祸害!
“卜易天书我也见过,里面的内容虽然蹊跷古怪,但通过那术法塑造出的相师,也不过是残缺不全之人,也根本不能成为你开启仙门的助力,你费尽心力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林白缓缓抬头,向着姚广孝疑声问道。
姚广孝闻言嘿然一笑,阴恻恻道:“我要那些蝼蚁做什么,你等等自然就会知晓!”
“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为何才会如此贪恋长生,贪恋仙门的开启,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还是因为什么?难道在这黑狱中数百载的磨难,还没让你勘破么?”沉默许久之后,林白缓缓抬头,紧紧盯着姚广孝那深陷如黑洞的眼窝,沉声道。
这是林白心中最大的疑惑,也是他最不明白的地方。相师寿元悠长无比,尤其是如他们这种化神境界的相师,寿元之悠久,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样悠久的寿元,虽然叫人心动,但在林白和陈白庵他们看来,又何尝不是一种无边孤寂的灾难。
数百载光阴已过,姚广孝与这世间的牵绊,也早已散入历史长河之中,就算是他有心找寻,也无力找回;而且这数百年黑狱之难,更是叫他受尽了孤寂阴暗之苦,为何他从黑狱中脱身后,还是会拼尽所有可能,去追寻这无边的孤寂,他实在不能理解。
“我为何要贪恋长生?”姚广孝闻言放声大笑,就像是听到了一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的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不愧是刘伯温的门人,连问出的问题都如出一辙,都是这样的愚蠢。我为何想要长生,自然是想要那无尽的永恒?除却开启仙门之外,谁又能有什么法子来给予我无尽的生命,让我与这世间亘古长存,永远不堕轮回!”
“这……这所谓的长生,对你而言,真有那么重要么?即便是完成这个目的之后,很有可能将这世间化为乌有一片,甚至在完成这个目的之时,需要用如此之多的生机来滋润建木,使其恢复原来的面貌?”沉默许久后,林白缓缓道。
“死上些许人,完成仙门的开启,算得了什么。古往今来,那些帝王将相,为了谋求富贵,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不知道要比我姚广孝多上多少,难道你也要去跟他们讲理,让他们不去做这些事情么?你以为就算是你讲了,他们真能听你的收手么?”
“而且仙门开启之后,即便是真有你想的那种情况,彼岸那边的那些人,也如我们一般鱼龙混杂,会让这世间陷入混乱,化为乌有!但那些事情与我又有什么干系?等到那时,我早已与这天地同寿,长生不老,潇洒自在,旁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而且完成此事,死的也不过是些蝼蚁罢了。时间推移,万物改换,那些蝼蚁早晚都要有一死,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分别。蝼蚁之所以为蝼蚁,便是可以被人随意揉捏!”
姚广孝冷然一笑,淡淡道:“如果连生命都不重要,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生命固然重要,但难道最重要的不是在享受生命的过程,也就是生活?”林白沉默许久,缓缓道;“生老病死,固然是天道给人类的枷锁,但在这生老病死过程中发生的种种,那些幸福的,那些康乐的,难道不是在人这一生中,最为难能可贵的东西?”
这是自出道至今,林白最深切的体味,曾几何时,他也如姚广孝一般,觉得无尽的生命,拥有无尽的可能,才是生活最精彩的地方。但当他体味过生活中的种种,见识了许多悲欢离合之后,才明白,长生也许没那么重要,生活也许才是最重要的。
而如何把握生活中的那些快乐,如何去珍惜那些岁月,才是人最应该做的事情。
“荒谬!”姚广孝不屑摇头,望向林白的眼神更是多了许多怜悯和不屑之色,淡淡道;“只有像蝼蚁那样的人,才会以为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红尘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生命,才是永恒不变的东西,也只有长生,才是最极致的追求!”
“你和刘伯温心中所想的一样,都是想着如何去拯救这苍生!总觉得,自己不去开启这仙门,不是为了自己,乃是为了苍生!而我们这些想要开启仙门的人,便是这苍生的罪人!可是你们凭什么去用你们自己的想法,来判断我们到底是正确与否?”
姚广孝森寒一笑后,盯着林白,缓缓道:“凭什么你们做的就是对的,而我们这些人做的就是错的?毁灭之后,便是新生,这些人凭什么需要你们来救?”
“你自己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我们之所以是对的,就是因为不想让这众生陷入惶恐之中,不想让生灵涂炭。”林白平静无比的望着他,缓缓道;“这世间原本的确是没有对错,但有善恶。让那么多人去陪葬,从来都不是一件善良的事情。”
“世间一切,空不异色,色不异空,都譬如朝露昙花,梦幻泡影。善恶是非对错,不过都是虚幻而已。佛祖出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自然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而我生于此间,我认为是对的,自然就是对的,我认为是错的,自然就是错的,何须你们来指责!”
姚广孝冷然发笑,目光森寒无比向着林白扫视一圈后,淡淡道。
“照见五蕴皆空,我忘记了,你是僧人。”林白听到姚广孝这话,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神色,沉吟许久后,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是处男吧。”
“是又如何?”姚广孝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一抹恼羞的红,然后略带嘲讽道:“守住那一点元阳,使其不泄,才能让周身完美空灵,照见心性,才能走的更远!”
果然还是个处男!林白听得这话,脸上的笑容愈发古怪,虽然这世间有许多老处男,但是像姚广孝这样数百年的老处男,恐怕还是这世间的独一个!
第1339章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不必用这样的眼光看我。”看着林白的表情,姚广孝脸上莫名生出一丝愤怒,嘲讽道:“只有那些像蝼蚁一般存在的人,才会被这些欲念所掌控,贪恋这些欲念!”
“也只有吃不到葡萄的人,才会说葡萄是酸的。你没有体味过其中的乐趣,不知晓其中的滋味,自然也不明白为何性命为人之本,而欲念为人之利。”
看着姚广孝的表情,林白只觉得好笑,不明白此人为何会对这个话题如此愤慨,轻笑道:“不过我总算是有些明白你为何会这样,想来在你眼中,我们这些如同蝼蚁一样的凡夫俗子言谈到的爱,为爱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荒谬而又愚昧的。”
“你本来可以飞得高些,但你若是非要把自己归于蝼蚁之中,我也不能勉强。”姚广孝轻笑一声,上下扫视了林白一番后,缓缓道:“你没有经受过那种生活,也没有看惯了红尘,自然就不明白,你们所说的爱,还有你们所说的那些东西,在时间面前,是何等的弱不禁风!”
话说到此处,姚广孝眼中的悲悯之色愈发深重,似乎极为同情林白的‘愚昧’,缓缓道:
“虽然我在黑狱之中过了数百载,虽然这世间的景致已经改换了容貌,但在我看来,这数百年前的模样,和数百年后的现在,在本质上,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所有的悲欢离合,所有的生老病死,也还都是一个模样,蝼蚁还是蝼蚁,永远看不到天外的风景。”
“而长生之所以为长生,便是因为时间可以抹去这世间的一切,可以让你所重视的东西化作烟云乌有,可以让鲜活的生命化作枯骨白灰,但是只要你拥有了长生,时间就无法在你身上做出任何改变。长生的意义便在于可以长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姚广孝轻轻叹息一声,目光复杂的向着深潭望了眼,缓缓接着道;“我在黑狱中待了许多年,谁也不会知晓,被关在一个逼仄的石室之中数百载会是什么滋味!与世间的一切隔离,即便是风吹云走,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永恒的死寂。”
“而在这数百载时间里,我也比任何人更清楚的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