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成仙-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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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芸挺奇怪：“爹，您以前不是说程三是被上界接去享福了吗？为何现在又说她生不如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牛城主以前还同我说也是要去上界享福的呢？为何现在又说是去受苦的？牛城主这话有点前后矛盾啊？”林清泉似笑非笑。
牛志皱着大包子脸，无奈道：“我这不也是在其位谋其政嘛，林姑娘理解一下。”
“那为何现在又要说实话了呢？”
牛志哼了声：“上界大人辱我侍妾，现在还要打芸儿的主意，一点都不将我这个为他们卖命几十年的城主放在眼里，我为何还要替他们卖命？”
“再说现在我那大舅子在上界混得如鱼得水，我就是做得再好也无济于事，上界没人会把下界的人当作人看的，就算我是城主也不例外。”
牛志有些沮丧，以前他总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可元黄的嚣张以及上界的冷漠让他领悟到，他和下界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在上界大人们的眼里，他也不过是他们养的一条狗而已，不，比狗都不如，狗起码还能有块骨头啃啃呢！
牛芸泪眼汪汪地看着牛志：“爹，都是我连累了您！”
牛志拍拍她的肩，叹了口气：“我和上官一家迟早会走到这一步，就算没有芸儿你的事也避免不了。”
林清泉招呼牛志：“走吧，再不去那位贺大人怕是要急了。”
牛志惊讶：“林姑娘你没明白我刚才的话吗？还真要去啊？”
林清泉挑眉：“我们若是不去，牛城主该如何向那位贺大人交待？”
牛志张口结舌，他也不知该是好了，这上也难，下也难，就没有不难的路啊！
“放心，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安全的。”
林清泉说完便朝外走去，其他人都留在了家里，牛芸也留了下来，对她而言，城主府目前是不能回去了。
贺大人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了，正想叫人去催催时，林清泉他们到了。
贺大人瞅了眼林清泉，没想到被掌门看重的人竟然是个这么小的姑娘，怕是只有十二三岁吧？
“你就是林清泉？你是赫连追？”
“是！”林清泉及赫连追齐声回答。
“你们来了就不用回去了，这次和我们一起回上界。”贺大人大概也怕夜长梦多，想着早点带这两人回去。
牛志心头一跳，没想到会这么快。
林清泉故意说道：“可通关塔的大人给了我们半年时间的，现在还差一个月呢！”
贺大人黑了脸，不耐烦道：“临时接到通知，让本大人把你们二人提前带回去。”
林清泉想了想便道：“大人您大概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呢？”
“怎么？”贺大人十分不喜欢林清泉的淡定，一个低贱的下界之人见到他居然一点都不惶恐，真是不讨喜。
林清泉道：“家母的身体十分糟糕，怕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为人子女者，自当尽一份孝心，所以我才想请求大人宽限几日，让我送别母亲再来。”
贺大人看着一点都没伤心之态的林清泉，怀疑道：“本大人看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呢？”
林清泉答：“生老病死，本就是正常，再者修炼之人更应将红尘之事放下，送家母最后一程只不过是尽孝道，否则便是有违人伦，会影响以后的修炼。”
这有违人伦影响修炼都说出来了，贺大人也不好强留下林清泉，只得允了：“本大人最多给你六天，六天后你便来城主府，赫连追就留下吧。”
“大人，他得陪我一道回去送别家母。”林清泉插嘴。
“为何？死的是你母亲，又不是他母亲。”贺大人烦了。
林清泉一本正经地回答：“赫连追是我未婚夫，家母也想见见他！”
194牛志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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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清泉的话贺大人十分怀疑，天下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他要林清泉留下来，她老娘就要归西了，要赫连追留下来，赫连追就成她未婚夫了，唬谁呢？
赫连追俊脸通红，怎么也没想到林清泉竟然会想出这样的理由，他可是将林姑娘当作小辈看待的呀！
“还望大人体谅，让家母心愿达成，也让我能了无牵挂地去上界修炼。”林清泉再道。
贺大人心思一动，竟松口了，不过他还是不大放心，指派了牛志跟着。
“本大人事务繁忙，且派牛城主代表本大人前去看望令堂，六天后你们一起回来。”
“是，多谢大人！”林清泉抱拳道谢。
待林清泉他们离开后，尚情说道：“大人怎么把他们放走了？那个林清泉一看就是在说假话。”
贺大人满不在乎地笑了，“假的又如何？不过是区区贱民而已，能闹出什么妖娥子来？反正这几天我忙得很，就让牛志替我看着他们，谅那牛志不敢大意。”
尚情张了张嘴没敢再说什么，心里却对贺大人的自负很是看不上，这些上界修士就是这个死德性，狂妄自大，眼高于顶，对他们这些下界修士一口一个贱民，不当人看。
若非如此，当年父亲也不会放弃天都城的土皇帝生活，而想方设法跑到上界做普通的小民了，为的不就是让子孙后代能挺起腰板做人吗！
尚情实在是很想对志得意满的贺大人说，你不是才刚被一个你看不上的贱民狠狠耍了一把吗！
不过他为什么要提醒？
就算是林清泉他们出了事，上头也不会怪罪在他头上来，而且有了好处也轮不到他，贺大人向来小气抠门贪得无厌，这些年从他手上要去的好处都够养活十个侍妾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林清泉他们出事，首要遭殃的可不就是牛志了，到时候他再在贺大人耳边添点火，以贺大人的暴虐，牛志父女的下场绝不会太美妙！
尚情嘴边噙着笑意，仿佛已经看见了牛志和牛芸两人哭叫哀嚎的惨样，真是好期待啊！
走出城主府大门，牛志挥退了手下，抹了把额头虚汗，刚才在大厅里他差点没吓得失禁，生怕性情暴虐的贺长老会发火，他以前就亲眼见过一位上界长老生气时连撕了城主府两名侍女，生生地撕成了四半，肠子心肝脾都掉在了地上，那些筋络却还连着，他当时吓得接连一个月没去侍妾那里逍遥，没办法，雄风振不起来了。
赫连追的俊脸还是红的，连耳朵尖都红通通的，林清泉感慨万分，真是太纯情了！
她敢用如花的人头打赌，这赫连追绝对是名副其实的老处男，真是稀有品种。
“林姑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牛志现在一心想跟着林清泉，是以话里话外都自动把自己归入了林清泉一派，很不拿自己当外人。
林清泉斜睨了他一眼，对这个贪财的城主还是不太信任，贪财的人虽然是好相处，可也最容易背叛。
“凉拌咯！”林清泉打哈哈，不肯说真话。
牛志急了，又抹了把额上虚汗，郑重其事地发誓赌咒：“我牛志若是对林姑娘不利，做对不起林姑娘的事，就让我生生世世做穷人吃糠咽菜做和尚！”
对爱财爱吃爱美人的牛城主来说，这誓言也够毒的了！
“回去再说！”林清泉说道。
诸葛天明几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见到林清泉忙高兴地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赫连玉最心急。
“上界的人给了我们六天时间，六天便要随他们提前去上界。”赫连追平淡地叙述。
“那怎么办？”赫连玉更急，脱口而出，牛志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可算是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急，牛城主，我们先聊聊。”林清泉冲牛志和颜悦色地说道。
“林姑娘请问，牛某人定知无不言。”牛志爽快地拍胸脯。
“牛城主是真的不想做天都城的土地皇帝了么？”林清泉问。
牛志使劲地点头，苦笑道：“什么土皇帝？在上界的眼里，牛某这个城主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我的妻儿不也一样说辱就辱，这种没有尊严的城主不当也罢。”
林清泉微微点头，又问：“那你是真要跟着我们了？哪怕前路凶险无比？”
牛志笑得更苦了：“林姑娘，我就跟你说实话了吧，我现在也是走投无路了，上界那里有我那大舅子守着，肯定是没了我和芸儿的活路，跟着林姑娘你说不定还能挣出条活路来，总比守在天都城等死强。”
林清泉满意地颔首，牛志这话听着倒不像是假的，也罢，牛志对上界比较熟悉，有他加入，去了上界后会也不会摸黑。
“花五出来吧！”林清泉冲房间里的花五传音。
牛志见到神清气爽的花五目瞪口呆，手指着他‘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话。
牛芸也吓了一大跳，这花五怎么会在清泉家里啊？
牛志不一会儿就想明白了，心知那‘飘渺真君’定是眼前这位林姑娘弄出来的名堂了，心里对于林清泉的手段更是佩服，也更加坚定了跟着林清泉的决心。
怎么着也得把眼前这死局给解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他存了那么多宝贝，够他和闺女舒舒服服地吃喝了。
花五笑眯眯地冲牛志打招呼，便去厨房里端了盘饺子大吃特吃起来，他娘的，这帮子人就没一个有良心的，生生让他饿了这么久。
赫连玉：急都急死了，谁还管你饿没饿死？
“林姑娘，你说我们逃到哪去？要不去我的家乡犊国吧，我们那里可好了，山是青的，水也是清的，姑娘也美，到时候我再买下一座山，几千亩地，养上几百头牛犊子，啧啧，日子别提有多逍遥自在了。”牛志建议。
原谅这位牛城主实在是没啥雄心壮志，本质上这位牛城主还是那位从青山绿水中走出来的小牛倌，没有那种一统天下称霸江湖的野心，所求的也不过是钱财美人平安而已。
林清泉微微摇头：“天蓝大陆已经不能呆了。”
牛志愕然，天蓝大陆不呆还能去哪？
“去上界。”
195 准备出发
牛志顿时傻了，这说了半天怎么还要自投罗网啊？
“林姑娘，上界不是个好去处，去不得啊！”牛志苦口婆心。
林清泉纠正他：“上界当然是个好地方，不好的只是上界的那些大人而已，咱们只要不跟着贺大人他们去就不会有事的。”
牛志再度傻眼，总觉得他这脑子好像有点钝了，怎么这些话明明听真切了，可为啥就理解不了这意思呢！
牛芸却听懂了，她迟疑地确定：“清泉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去上界？”
林清泉点头，伸手从花五的盘子拈了只饺子吃起来，牛芸心中一喜，似是想到了什么，再问：“是不是我们都去？像小四小五这样的修为也能去？”
程四兄弟俱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也是头一回听到林清泉的计划，心砰砰地跳了起来，真的可以去上界了吗？是不是也可以去救姐姐了？
林清泉又点头，伸手又拈了只饺子，见牛芸面上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便道：“要去自然是所有人都去了，总没有把谁撇下的道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去上界的路并不平顺，还有生命危险，我不能保证每一个人的平安，所以，你们都要慎重考虑，若是不愿意去就留下来。”
程四兄弟想也不想就跪下叩头：“我们兄弟俩愿意去，若是死了也是我们兄弟的命。”
牛志还在犹豫，到底是回家乡做富家翁好呢，还是跟着林姑娘去上界闯呢？
牛城主并没有犹豫多久，因为他的好闺女替他作出了选择。
“清泉，我要跟着你，哪怕是死在路上也比憋屈地活着强！”牛芸一脸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