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烟花寂寞-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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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涵说,“这些年出来混我算是明白了,到哪儿都是钱能行事儿。师太的书里不是说了么?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我就要很多很多钱,既然咱们得不到爱,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吧。”
“虽说你比我有学历,可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顾氏和顾承中,你能进这样的大企业吗?不成吧?”刘思涵语重心长地说,“所以,别作,拿钱,走人!”
我托着腮帮子看她。笑道,“你说的我懂。但是师太不是也说,如果没有很多很多钱,那我就要健康吗?对我来说,平淡的生活就够了,我也不需要多奢华的生活,你放心吧,我有自己的打算。再说了,今早证监会的去查账了,他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刘思涵斜我一眼,说,“这跟你没关系。顾承中就是贱男人,我警告你啊杨小唯,你不许心软,他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你最好沉着这一次离婚了摆脱了赶紧滚蛋,走得越远越好,顾家的男人我一个比一个变态。”
“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刘思涵陪我去律所,找了业内一个比较有名的律师。他听了我的情况说,因为顾承中的事情比较?烦,我如果上诉离婚,会很困难。因为他不但涉及到杀人案,还有财务,必须等清算过后才能。
但是如果我们协议离婚,加上我什么财产都不要,只要顾承中签字,一切将顺利得多。
我想了想,还是让他给我拟好一份协议带走。
离开律所后,我接到张骏的电话,他带给我顾承中被捕的消息。
我站在律所门口,看着二月清冷的天空里飘着雪花,一片片,满眼的白茫茫。
收了线,我伸手去摸雪花,冰凉的碎片融在我手心里,化成水。冰冷的掌心渐渐变得?木。
同天下午,财经新闻报道顾氏因为财务问题被证监会盘查,因为涉及到巨大的财务漏洞和涉嫌作假账,顾氏被推上风口浪尖,被迫停牌。
一连好几天,财经版面都被顾氏占据了,恒丰信投偶尔来插一脚,蹭热点,顾承中离开后由手下的副总裁掌权。一时间也是风波四起。
我住在酒店,关闭了所有通讯设备,看小说。睡觉,看电视。和外界断了联系。
何文渊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顾承中被捕的一个星期之后。我在酒店西餐厅吃晚餐,面前忽然坐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视若无睹,继续吃东西。
等我吃完擦嘴巴准备离开,何文渊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那时候我已经起身,居高临下地斜他一眼,一向温润谦和的人此时眼中全是隐忍的怒火,“小唯,我们谈谈。”
我冷哼,“想在这里谈?”
何文渊眉头皱了皱,然后松开我的手,起身将大衣挽在手腕上,跟我到咖啡厅去。
点了两杯美式,何文渊一口都没喝,倒是我慢慢品尝。我一点都不着急,说真的,我早就知道何文渊会来找我,满世界的找,因为他们还认为,唯一能帮助顾承中洗脱罪名的证据还紧握在我手里。
何文渊也是开门见山的人,直截了当地问我,“小唯,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现在紧要关头,你何必戏弄我们?”
我慢悠悠地搁下杯子,笑了笑,“我可猜不透你们的心思,何律师,您高估我了。”
“不知道你还躲起来这么久?也不开机,邮件也不回复,微信我给你发了几百条信息!”何文渊忍不住火气,说话声音重了些。
我冷眼瞪他,“你吼什么吼?”
何文渊抿抿嘴,摆手道歉说,“对不起,我有点急。”
我冷哼,说,“你这么直接。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东西不在我手上。”
“不在你手上?”何文渊眉头紧皱。
“那晚我和张骏拿到东西后,我自己回家,在路上车子抛锚,被顾骏带走,东西被顾骏拿走了。”
听我说完,何文渊脸都白了。
我冷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等他说话。
何文渊是法庭上叱咤风云的大律师,嘴上功夫是另外一回事,厉害的是他的逻辑思维和应变能力,还有一个出色的律师该有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
只是短短的几十秒,他便从愕然失落中转变出来,犀利锋锐的目光盯着我,道。“小唯,你还有后手。”
我浅浅一笑,挑眉道,“当然。”
“承中说得没错,东西在你手上,一定不会出错!你会把东西保护好!”
我盯着何文渊,没说话。
敏锐的洞察力下,他很快明白过来我沉?下没说的话,问我,“条件是什么?”
我搁下杯子,陶瓷撞上玻璃桌面,“咔”的一声,抬眸看他道,“这个,我跟他私下谈。”
何文渊疑惑地看着我。疑云重重。
我拿了包起身说,“安排我们见面吧,越快越好。”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咖啡厅里空调很暖,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哒哒响,一声一声,在我心里回荡。我看着眼前的路,忽视路过的人,勇往直前。
回到房间,我拿出保险柜里的东西细看。
那份年久失真的病例,碳素墨水留下的痕迹,写尽了回不去的曾经。
第二天一早,何文渊便打电话给我,说安排好了见面,我立即打电话给律师,带上一早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书。到酒店同我碰面。
上午十点半,我们一行人,去往看守所。
何文渊看到我身边带的人,顿时明白了有些事儿,两人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招呼了。车上何文渊欲言又止,大约是不知道如何开口,顾承中的命握在我手里,他拿我没办法。
路过银行时,我叫何文渊停下,去银行保险柜取出当初存下的胚胎dna检测报告和我的体检报告。
那是我送给顾承中的大礼。
回到车上,我抱着怀里的牛皮纸袋,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高楼人流,心平静得如同死海的湖面,一丝波澜都没有。这些年我在上海繁华的包裹里,在折腾和挣扎的磨炼里,没能练就一颗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心。
但我知道,这一次,不一样了。
明天见,时间不确定哈。我还在浪。。。
卷三:回首向来萧瑟处 113:我要你
车子一路开往市第一看守所,到目的地后,我和律师坐在车上,等何文渊拿着我们的身份证去登记安排同顾承中见面。
何文渊下车后,律师问我,“杨小姐,待会儿是你们先谈,还是我代表你谈?”
我想了想,说,“你先吧,不必要的话,我一句都不想讲。”
律师点点头,将牛皮纸文件袋拿出来,拿a4纸打印的离婚协议书和财产分配给我再次确认,道,“您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如果没有,就签个字吧。”
我点头,接过手看了看,在最后一页签字确认的地方写下名字。
律师看了眼,收起来又装好,这时何文渊回来了,说一切安排妥当。
而后我和律师随着何文渊的脚步进入看守所,他特意安排了单独的会客室,但也十分简单,一张桌子,四张椅子,还有几瓶怡宝矿泉水。房间不算大,窗户很高,阳光从里面钻进来。
落座后,何文渊拧开一瓶矿泉水给我喝,不知道是安抚我还是安抚紧张的他,一脸惶惑地说,“小唯,人一会儿就到。”
我轻轻笑了笑,抿了口矿泉水说,“不着急。”
我越是淡定,越叫何文渊不知所措。
他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今天来见顾承中是想干什么,转了好久的脑经,才难为情地开口说,“小唯,承中这个人呢,是真的不会表达感情,他这些年就没真正恋爱过。所以可能现在小女孩想要的东西,他都不知道怎么给。你现在还年轻,等你在年长些,不说四十岁,就等你到了三十岁,你便会知道,所谓的轰轰烈烈,最终都会归于平淡,成为平常生活中的过往,而平淡的相守,才是真的,难能可贵。”
何文渊说得诚恳,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大约是觉得我没有反抗,有些默许和领会的意味。何文渊说,“生活最终都是归于平淡的,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夫妻,轰烈过后,任谁不是简单安宁的生活?外人眼中的精彩和幸福,你也拥有的。我讲这么多的意思是,你要明白,在生活中,你更看重的是什么。如果你能把我自己后半生的追求和渴望。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别人都无法阻挡你。”
我细细想了想何文渊的话,大约是在讲,我这样的年轻小女生,要是想要那种轰轰烈烈的感情,顾承中给不了我,但他能给我一根安稳的幸福的相守。
他的话没错。这世界上,所有的人,无论曾经多么轰烈,最终都会回归平淡的相守中,无人幸免。
“但何律师,顾承中不是我的追求和渴望。一个人不会关爱他人和付出真心,或许是真的学不会如何爱人,但我认为,更多的是自私。”我轻笑,心底依旧平静如水,波澜不惊,我说,“到底顾承中是自私还是学不会,你比我更清楚。”
何文渊皱了皱眉,欲言又止。看着我的眼睛,大把的失望和无措。末了,他说,“好,现在我们不去谈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承中到底是自私还是别的,小唯,你们现在是夫妻,他正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是?”
“何律师,老祖宗有句固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上帝是最有安排的人。”
听完我的话,何文渊愣了愣,而后不可置信地说,“我熟悉的杨小唯不会这么做,绝对不会!”
“何律师,人都是要成长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淡然地说。
何文渊瞳孔睁大看着我,一脸的愕然。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我的心如止水跟着那三声轻响荡漾起波澜,抓着矿泉水瓶的手,莫名其妙地紧了紧,有些紧张吧。
从林彩秀被杀那天他逃走开始算,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何文渊站起身的瞬间,应了一句,“请进。”
而后,房门被推开,一名穿着统一制服和马甲的男人站在门口,身边是一名管教,说一小时过后回来带人走,让我们不要磨叽,何文渊连声说感谢,那名管教说,“客气了,都是老同学,你们聊吧。”
我抓着一瓶矿泉水看着门口的男人,小马甲粗劣的材料仍然挡不住他姣好健壮的身材,即使站在茫茫一片中,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从前他的头发就短,现在被剃掉了,光溜溜的,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精神,但是很陌生。
少了头发的衬托,一双寒眸更加的深不可测,而其中的脉脉情愫,在眼波流转中飘然而出。
可能真是我没出息吧,那一瞬的眸光,竟然有酸楚。我捏紧了手心,心底暗示自己,要坚强,要冷静。
何文渊和他轻声说了两句,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并肩朝我们走来,坐在我对面。我俩目光直视彼此,一句问候都没有。
这时我的律师叫了我一声,“杨小姐。”
我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律师回应地点头,然后转向顾承中和何文渊,道,“顾先生您好,我是杨小唯女士的代理律师,杨小唯女士要求与您解除婚姻关系,这是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书和财产分配意见,请您看看,我将全权代表杨小唯女士和您对接。”
顾承中压根儿没看律师,一直淡淡地看着我,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来喜怒哀乐,他这样聪明,兴许从进门第一刻开始就知道我要干什么。
律师有点尴尬。扶了扶眼镜框,然后壮着胆子把文件推到顾承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