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烟花寂寞-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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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知道吧?”我冷笑,说,“你想独吞顾氏?因为当年的车祸是顾启中一手造成的,他害死了你哥哥,你也差点死在那场车祸里,所以你恨!只要跟顾启中有关系的人,你都要从顾氏赶出去!不,不仅仅是顾氏!还有顾家!你一个都不会留,对不对!”
顾承中阖?的眸子里燃气火光,忽地冲上来掐住我脖子,森冷地问,“你查我?”
今天有事儿,来不及多写了,加更一千五,明天见。
卷三:回首向来萧瑟处 104:疾风骤雨
如果说此前我和张骏没有见过面,不知道顾言中还没死,那此刻我肯定认为,他之所以发怒,是因为我提起顾言中的死,那端讳莫如深的往事在他心里看似尘封了,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当年的苦痛。
只是个张秀春虐待我,我都记忆如新,这些年哪怕没再见面,只要一想起这个人来,当年的画面都清晰如昨,更别说顾承中早年经历那么大的一场灾难。
若是能轻易掩盖的伤疤,他何须蛰伏这么多年?
他心底的仇恨,谁都没办法测量,包括他自己。
而此刻,他发飙的缘由仅仅是因为我自己有了主意,在背后调查他的曾经。
小心谨慎的人,是不允许任何危患存在的。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挑衅。
或许他自己都不懂,为什么提到顾言中会如此怒气冲天。
我迎着他的冷眸,阖?将我覆盖,那种潮水般紧密严实的感觉叫人窒息。我被他卡住脖子,有点呼吸困难,艰难地说,“我没查你,是顾佳妮告诉我的!”
闻言,顾承中眸子颤了颤,凌厉的眼神稍稍松动了些,手上的力道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减轻了,他薄唇微微颤动,是那种余怒消后的怅然和无措。
他渐渐放开我,坐到一边,冷声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喘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慌张,不害怕,我整理了衣服,说,“她说你十三岁的时候出了车祸,你二哥死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的。后来什么事儿都记不住,你二哥的遗体也没找到。当时是顾启中带你们出去露营看雪的。说你还记着当年的事情,虽然嘴上没说!”
“还有呢?”
“就这么多了!”我看着他,不悦地说,“她那时候才多大?这些话估计也是家里人说的。丁点大的小孩子,怎么记得住事儿?”
顾承中犹疑地看着我,似乎在探究我话语里的可信度,他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亏得我脑子转得快,不敢提起张骏说的任何一个字,只把顾佳妮的话原封不动转述。”
“你在担心什么?这件事情不是总所周知吗?”我反问他,“这么紧张兮兮的,难不成有猫腻?”
顾承中冷森森看了我一眼,怒气和森冷汇聚而成的冷酷和残忍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平日里他就算不高兴威胁我也好,但都不是这个状态,他此刻的模样,分明就是盛怒,怕秘密被人发现的盛怒和谨慎。
我愈加地确信,张骏的话。百分之八十说对了。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我悄悄抓紧了手掌心,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顾承中只是冷冷的一句警告,“跟你没关系,你少关心这些事。杨小唯,你哪根脚趾头在动我都一清二楚,不要跟我耍聪明。”
我心尖一颤,冷笑,“你以为我想知道?只不过,我听了顾佳妮的话,不得不去想,顾启中的死跟你有关系。刚才顾骏在餐桌上说拽着你的把柄,到底是什么把柄?”
“我说了,跟你没关系。不要关心。”他瞪了一眼,缓缓转过脸,不再言语。
我只好放弃,眼下这样,是根本不会问出结果来。
回到别墅,顾承中很自觉地去客房睡。
我们一句话都没有。
倒不是说我不愿意跟他说话,而是看着他背影离开的瞬间,我有一瞬的不忍和心疼。魁梧的人肩膀宽阔,本是值得依靠的伟岸,却落满了寂寞和孤独。
或许这双肩膀上承载着无比言表的过去,疼痛如骨的铭心刻骨,但我无法忘记失去孩子的痛苦去拥抱他,给予安慰。
我提醒自己,杨小唯,他再痛苦都跟你没关系。欠你的东西,你要拿回来。送你的苦痛,你要十倍的还回去。
那一夜,是不眠夜。
少了林阳,公司也一派平静,董事会后的风波虽大,但顾氏毕竟是大企业,人心稳定,上头换人,并不影响下面的工作。
很快,林阳那阵风,吹过了。
这世界就是这样,不会因为谁的消失而当停止地球转动。
那段时间,我们没有见面,听顾骏说,高艺涵一直陪着他,两人在商量婚事,在林彩秀的撮合下,即使没有感情,林阳也开始认命,接受这段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的姻缘。
无论如何,在他身上,我已经没有可报复的东西。
我打开抽屉,看着里头躺着的快递信封。
那是半个月前张骏在南城的小弟寄给我的。当年我在诊所的病历,流产开的处方笺。
轻飘飘的几张纸,陈旧,带着岁月发霉的味道,在阳光洒满的落地窗斑驳光影里,带着潮湿的味道。我摊开那几张纸,一遍遍地看着医生潦草的字迹,脑子里回旋的,是当日,狭小的医生办公室里,豆大的泪珠子滚落在手背上,颤抖着嗓音说,医生,这孩子我要做掉。
我无法忘记那年我躲在潮湿晦涩的小旅馆里,关好门窗,瑟瑟发抖地坐在单人床上,靠在斑驳掉皮的墙壁上,望着天窗处透进来的一抹光亮,我吓得哆嗦。
屁股下面是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的床单和被子。
被子上是一瓶矿泉水和医生开好的药流药片。
我颤抖地拿起那盒药,放一片在手心里,被冷汗潮湿的手心颤抖慌张,哆嗦着手臂往嘴里送…………………
我记得很清楚,前后一共五次,那片药才安全送入我嘴里。
前面的四次,我都没有勇气。半路扔了,缩在床脚抱着自己的膝盖发抖,嚎啕大哭。
在药流之前,我上网查了关于药流的过程解析图。
那一张张冷酷的解说图,隔岸观火地在电脑屏幕上嘲笑我的胆小和懦弱。
我忽然很害怕自己死掉。
和肚子里的小可怜一起死掉。
但十七八岁的少女,走投无路,无人相伴,只能自己承担所有罪责和恐惧。我永远忘不掉,那片药塞进嘴里后,我忙不迭拧开矿泉水把药片灌进去的场景。
我瞪大眼睛,看着天窗飞进来的阳光里,尘埃飞舞。
“杨总?杨总?”忽然,有人站在门口敲门。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我赶紧扯了餐巾纸擦脸,慌忙地收起桌上的单子一股脑往抽屉里塞,抬头看,是徐娜。
“什么事?”我挤出一个笑,“进来说。”
徐娜悻悻地走进来,关心地问,“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有什么你说。”我笑笑。
见我不想说,徐娜也不再问,把文件递给我,“杨总,这个需要您签字,财务室急着要。”
我看了眼。是报销单,签了字递给她,问道,“顾总来了吗?”
“来了,刚来一会儿。”徐娜说。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
徐娜一走,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冷眼看着抽屉里的东西,叠好了,锁进保险柜。
末了,我去了顾骏办公室。
他正在打电话,叫我坐下先,秘书来问我要喝点什么,我说不用。
我坐在沙发上,打量着顾骏。
他和林阳的轮廓有些像,但是两人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和习惯。比如顾骏喜欢笑,而林阳沉?。
但可怕的,其实是顾骏。
笑里藏刀。
打完电话,他坐到我对面,问我,“来找我什么事儿?”
“你和林阳谈得如何?”
“差不多了。”
“差不多的意思是?”我狐疑地看着他,莫名的有点空虚,我发现,顾骏比我想象的更厉害。
“意思就是,就差签字了。”
“那现在卡在哪里?”我皱眉道,“林彩秀?”
顾骏抿嘴,点点头,“小唯你好聪明,一猜就中。不过现在林彩秀也不是?烦,她拿这个逼林阳和高艺涵结婚。算盘打得特别好,就算林阳没了顾氏的股权,拿着几千万走,随便开个公司起步也很好。加上高家的背景和扶植,不来搅顾家的浑水也挺好。”
“那为什么还卡着?”
“林彩秀大约是觉得,在顾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最后母子都没成为顾家人,心有不甘吧。”顾骏冷笑,嘲讽地说,“其实,她就算死也进不了顾家,以为我妈死了,她就能上天了,做梦吧。”
顾骏盯着远处,勾着眼睛,面上全是冷冽。
“林阳能同意?”我忍不住问,“他的性格可不这么容易认输,只要还要翻盘的机会,他不会松手的。你用了什么办法?”
那天顾承中旁敲侧击的说,我根本没明白,大约猜着是顾启中的死,可我怎么都想不到,为什么林彩秀要弄死顾启中,这不科学。
顾骏笑眯眯地看着我,双手交错在一起撑着下巴看我,“小唯,这世界上你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不是谁都重情重义,很多人在被绝望逼死的时候,是恨不得拉上全世界垫背的,懂吗?”
我不明就里地看着顾骏,觉得他讲得太含糊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他看出来我怀疑林彩秀,同时,找不准林彩秀的动机。
“大多数女人一开始期待的是爱情,但爱情在不道德的情况下变质了,加上嫉妒贪杯,就会变得心狠手辣。林彩秀蠢,冲动,但她有一颗嫉妒的心,这种嫉妒在关键时候会激发大脑智商上升,做一些砍死她做不出来的事儿。”顾骏说,“没错,给我爸下毒的,正是她。”
“你做尸检了?”我皱眉。
顾骏点头。“当然做了,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林彩秀选择的是慢性毒药,有种东西叫漆豆,提取的毒素在长期微量摄入下,会导致肾衰竭和心脏疾病,而这种东西不容易被察觉,在器官衰竭后,停止使用,不做特别分析和处理,根本发现不了。病理上,会认为是病人自身的身体素质和饮食习惯或者遗传等多方面原因导致,不会考虑到下毒,尤其是当顾家人有肾衰竭的病史时。”
“既然不易察觉,那你是如何发现的?林彩秀既然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你是如何发现的?”我不由地问。
顾骏冷哼,道,“哼,既然做了,就会露出马脚。起初我也不知道,但恰巧我的导师在研究肾衰竭案例,在国外学习的两年,我有幸接触到其中来,参与研究。手术之前,我给我爸做了全面检查,既然是毒素,那必定有原理反应,我不过是顺藤摸瓜,瞎猫撞上死耗子而已。”
他抬眸看我,笑道,“医学上的事情说多了你也不懂,我就不细致告诉你了,省得你跟听天书似的。”
“可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专业是妇产科,怎么会………………”我疑惑地说。
顾骏的专业的确是产科。当初顾承中把我带到医院,新来的主任就是顾骏,大约是新上任着急的,办公室外的名牌都未来得及更换。
“小唯,我的专业的确是产科,但在国外,我同时选修了其他专科。产科医生,只是我的意见外套而已,现在我在顾氏当副总裁,不也挺专业的么?”顾骏笑呵呵地说。
我吸了口气,只觉得顾骏阳光的笑脸下,是阴风阵阵。
“所以,你是用尸检报告去威胁林阳叫他放手顾氏的股权?”
林阳虽然面上和林彩秀过不去,时常反感林彩秀的一些行为,但是毕竟是怀胎十月生下他的母亲,百善孝为先,林阳不是不孝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