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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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钩子,蓟城的城防不容有失。”
男子狭眼放光,坐镇尚城的王族遗孤才是这场战争的焦点,皇甫方士的话提醒了他,既然武天秀能割地求援请来南元郑王,那个人又何尝不能拉拢夏凉,除了条件是什么不得而知外,皆有可能。
孙玉弓曾说那个人在火营里安插不少人,联想到当初徐邺遇刺,再到后来的尚城遇伏,焦点似乎越来越清晰。
慕北陵收回思绪,视线恰好落向正抬头看来的小丫头。
小丫头吃饭总是狼吞虎咽,而且食量大的惊人,两个腮帮子鼓的圆圆的,嘴巴周围沾满米粒。
小丫头努力把嘴里的饭咽下喉咙,囫囵不清说道:“我也要和叔叔一起去。”
慕北陵笑了笑,不来也没打算丢下你。
少年神色则暗淡不少,握着雕花竹筷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碗里的白饭。
慕北陵看出少年心思,只抿了抿嘴唇,没多说什么。少年看似逆来顺受,实则自尊心极强,听小丫头说那天皇甫方士答应把少年留在壁赤后,少年蒙着被子哭了一晚上。
慕北陵对这个琳琅夫人唯一的儿子并没有过多期许,至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平平淡淡过一生,不要再重蹈琳琅夫人和大将军连授关的老路。有道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对女子而言无才便是德,对少年而言,或许无才便是生。
当然,他也知道这些想法只是一厢情愿,老头能把少年带到何种境界,现在还没人知道。
皇甫方士吃饭时悄悄看了几次少年,几次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一言未发。
一顿饭吃的平平淡淡,皇甫方士吃完后就借故去校场离开令尹府,老头去找那大屁股中年妇人讨要金币还没回来,慕北陵就让破虏带籽儿去玩,独自回到房间,从角落的大木箱底取出本名曰搬山的书谱。
慕北陵伸手掸去封面上开箱时粘到的灰尘,说道:“这本拳谱是简家家主前段时间送给我的,说来好笑,一场可笑的邂逅得到这么个东西,我看这东西挺适合你,你拿去看看能不能练一下。”
武蛮没有拒绝的意思,伸手接过经书,但也没看,直接揣进怀里。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慕北陵给他的东西他从不拒绝,他给慕北陵的东西也从没被拒绝过。
“还有这个方印,老头说没什么大用处,只称得上垃圾珍宝,他说里面蕴含什么天地之气,大道什么的,反正我没听懂,你一会过去的时候替我把这个交给钩子,钩子成天喜欢摆弄稀奇古怪的玩意,留在身上说不定还能养养身子什么的,对,养身子”
慕北陵想到籽儿曾经说过“温玉养人”几个字,至于什么命轻经不起美玉之类的,被他直接忽略掉,他觉得林钩的命至少比少年连破虏重,否则早就不知道死在武蛮手里几回了。
武蛮接过方印,这次没有揣进怀里,而是放在手心里一下一下抛起,舌尖缓缓滑过嘴唇,勾起抹狰狞。
慕北陵暗暗替胖子默哀。
然后慕北陵拿出箱子里最后一样东西,就是那块青铜虎符,学着老头模样走到窗前,举起虎符正对阳光。
光线透过虎符,内里似乎有丝丝像血液的东西。
慕北陵喃喃自言道:“老头说着东西也是垃圾,是什么兵家的东西,当然,属于那种丢出去没什么人要的,不过我总觉得这东西怪异,好像身体会被它吸引,虽然找不出原因。”
武蛮停下抛方印,将方印捏在手里,蹦出几个字,“那就留着。”
慕北陵豁然笑起,眼睛眯成条缝。
对,就留着。
将虎符挂在腰带上后,慕北陵抬头看天,烈日当空,晴空万里,天边的地方有黑云迹象,想来要不了多久又会下雨,壁赤就是这样,白天晴晚上雨,空气潮湿闷热,磨人的很。
慕北陵伸出双手举到眼前,拇指和食之叉开合成个桃心形状,轻声说道:“蛮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吗?”
武蛮想了想,点点头,紧接着摇摇头。
没说话。
慕北陵没去看他,自顾自继续说道:“老头说有,只不过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神仙,先生没反驳,所以我信。”
武蛮咧咧嘴,“铜爷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
慕北陵吭哧笑出声,想告诉魁梧男人他口中的神明不是自己说的那种神仙,想了想又觉得是对牛弹琴,索性放弃解释的欲望,“将来有机会,回去拜拜铜爷铜婆。”
武蛮“嗯”了一声。
在大武村老一辈人里,他唯独只承认那两个老人。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户司衙门,消息换取家族兴()
令尹府中庭花园中,慕北陵斜靠在回廊木柱上,少年和丫头在花园里追逐嬉戏,阳光投下两道欢悦的身影,作为离别前的礼物,他没让任何人打扰少年和丫头。
府里唯一缺少的就是能纳凉的清池,不像扶苏的大将军府,下午时分可以坐在清池石亭中享受凉风轻抚。后院倒是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子,但和清池扯不上关系。自从施淼死了以后,施家那位祖母从未踏出过院门半步,每日的饭菜都有下人送过去,据那些送饭菜的下人说,老婆子已经命不久矣。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天道轮回,白发人送黑发人,晚年孤凉。
穿着锦缎素衣的婢女款款走来,施以万福之礼后禀道:“主子,孙家老爷孙普定在前堂求见。”
正盯着丫头少年的慕北陵摆摆手,说道:“叫他回去吧,告诉他我还没那么小气,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孙普定指不定又送来什么好东西,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别人笑脸递来的肥肉都不吃,只有傻瓜才做得出来。
他只是不想打扰到少年丫头而已。
婢女躬身施礼,退去答话。
至日落时分,丫头和少年终于累了,拖着气喘吁吁的身子跑到面前,一人手里捧着束花。
小丫头扬了扬手捧花,黄的,红的,白的都有,而且她似乎很懂颜色搭调,拼出来的花色看着比与院子里还要漂亮,“叔叔,好看么,送你。”小丫头把花递上。
慕北陵笑着接过手捧花,伸到鼻尖长吸一口,“嗯,香,和我们籽儿一样香。”
小丫头咯咯笑起,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少年抓着花不停挠头,汗水顺着脸颊不停流下,头顶上白烟袅袅。老头自从抢到这个宝贝徒弟后,就将他原先的披发改成束发,所有头发归拢到头顶扎成一坨,当间插个发簪,活脱脱道士模样。
男子之前打趣问老头,不是最讨厌那些满口无量寿佛的牛鼻子老道么,老头给出的答案是,讨厌归讨厌,礼节归礼节,文庙里的三清道像看着呢,他还想多活几年。
男子对此嗤之一笑。
慕北陵问道:“破虏想把这束花送给谁?”
少年扭捏半天才蹦出两个字,“先生。”
小丫头在一旁推波助澜,“送给先生就送给先生嘛,有啥不好意思说出口。”
慕北陵笑着说道:“人之所教,我亦受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才,吾将以为教父,破虏这份对知遇之恩的赤子之心,就是你缺乏的。”
这话是当年铜爷说的。
小丫头闻言嘟了嘟嘴,别过头,没有接话。
少年却笑得灿烂。
慕北陵伸手抱起小丫头,一只手拉着少年,往回廊尽头走去,婢女在后垂首紧随。
来到前堂,孙家家主孙普定还没走,恭谨站在石阶下。
穿着一身钱币锦袍的老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来是站了几个时辰有点体力不支。连日来壁赤风平浪静对老百姓说是好事,但对于他们这种世家豪阀来说,无不为年轻将军展现出的铁血手腕感到心悸。
东南虎尉迟镜纵横沙场数十载,被年轻将军斩于城外,此事虽然没人看见,却早在城里风传,以至于对年轻奖金的传言愈发神乎其神。
底层人看事只看表面,就像去庙堂烧香拜佛,只会虔诚祷告,上层人边拜佛还会边想香火钱给的值不值,这就是豪阀世家,王公贵族,谨小慎微,却不得已而为之。
慕北陵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之前传话的婢女,后者吓得不轻,连连摆手摇头。
慕北陵心想看来是孙普定自己要在这里等,便走过去唤了声。
可怜一把年纪的老人在太阳下站了两个时辰,平时养尊处优惯了,走哪都是车马同行下人伺候,何时受过这等罪,等到听见唤声时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孙普定强打起精神,使劲揉了揉眼睛,三两步跑上前,恭敬道:“小人参见将军。”
慕北陵不悦道:“我不是让人叫你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
孙普定额头冒起冷汗,却不敢擦拭,“禀大人,小人这不是特意来替犬子赔罪,犬子鲁莽,几次冲撞将军,小人若不亲自给将军道歉,寝食难安啊。”
慕北陵听着客套话扎耳,挥手赶人道:“行了,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没其他事的话就回去吧。”拉着少年往厅门进去。
孙普定连忙叫住,“将军,小人有事。”
慕北陵停下脚步,放下籽儿,示意少年先带丫头进去,回过神颇有些不耐烦,“什么事,说。”
孙普定点头哈腰从腰带上取出张泛黄笺纸,看起来有些年头,叠的皱巴巴。
慕北陵狐疑道:“这是什么?”
孙普定捏着笺纸,左右环视几下,悄悄递上颜色。
慕北陵看出他的意思,朝左右婢女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去后厨说一下,叫他们把今晚的晚膳做丰盛些。”
婢女欠身施礼,款款退下。
“现在可以说了吧。”
孙普定递上皱巴巴的笺纸,小声说道:“这是小人记录的虎威镖局以及大通商会在壁赤,襄砚,临水和朝城的人员名单,和一些秘闻。”
慕北陵心头猛颤,脸上却不动声色,接过笺纸,展开摊在手上,细看片刻。只见一共四页纸,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人名,不少名字旁边还用醒目的朱笔做标注。在那张开头写有“襄砚”二字的纸上,大通商会抬头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姻娅,朱笔标注姻娅为大通商会副会长,襄砚总管,以及年龄,出生。
慕北陵翻看第二页,大通商会抬头名字写的是倪元,下半页“虎威镖局”四个字下,抬头第一个名字写着“阑童”。
继续翻看,事无巨细,却记录不少寻常很难接触到的秘闻,诸如秀武十五年,襄砚大通商会初建,大量人力物力从尚城流向襄砚,同年五月,管事姻娅上台,以襄砚为基础开始向外扩张。又如秀武十七年,凌傲镖局内讧,大当家郭凌被无人联手围攻,当场生死,七当家接管镖局,改名护卫,世人称其为七爷。再如虎威镖局与大通商会内里联姻,只押运大通商会的货物,每次运货时必有人暗中协助,身份不祥
林林总总罗列很多,有慕北陵感兴趣的,也有不感兴趣的。
慕北陵粗看分许,内容里却没找到死士的只字片语,略感遗憾。
慕北陵重新叠好信笺,揣进最里层的裹衣中,眼下纸上的内容可比那块方印值钱的多,“你是从哪弄到这些消息的。”
微胖的老人尴尬笑道:“我们孙家从祖上一辈就有从商寻密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