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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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后才稍安下些心。
此后的几天还是一直没有阿思海的来信,芙蓉已经没力气再问冰儿“今天来信了吗?”,她只是每天坐在窗口向外望着,心里安慰自己,他一定是正在回来的路上,太疲劳太忙碌才没写信来的,反正用不了几天就能见面了。等见了面再好好罚他,看他以后有事还瞒不瞒她。
一天早晨,芙蓉刚用过早饭就听冰儿进来禀报,雍亲王福晋那拉氏到访。芙蓉听后怔了一下,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自己是什么身份,那拉氏是什么地位?她竟然屈尊降贵来这里,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吧?这位贵人“无事不登三宝店”,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芙蓉不及多想,连忙整装到前院跪迎雍王妃。
那拉氏一如既往地和蔼可亲,她拦住大腹便便的芙蓉,不让她行礼,笑容可掬地拉着她的手走进正房坐下。芙蓉见那拉氏脸上虽笑着,眼里却含着些犹豫,她的心脏便乱跳起来。
两个人寒暄几句,芙蓉说了几句场面上诚惶诚恐的话后,便都不说话了。不过今天那拉氏显然是有事要说,她喝了口茶,斟酌着开口:“芙蓉,令尊令堂是不是有些天没写信来了?”
芙蓉一呆,没想到那拉氏问起了这个。这些天光顾着担心阿思海的事,竟忽略了阿玛额娘有段日子没来信了,当时离京前就说好,他们会赶在她生产前回来照顾她,按理也该回来了,可现在竟连信也没来一封。芙蓉想到这儿,才着急起来,问:“请问福晋得到什么消息了?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你别急”那拉氏连忙安慰她:“没什么大事,只是前些天我们王爷得到下面人的消息,说是令高堂在返京时,还没出山东就遇到一伙拦路抢劫的歹徒,令尊和跟随他们的侍从都受了些轻伤,令堂也受了些惊吓,一行人只好又返回山东的亲戚家里养伤了。这也就是前十天发生的事,想必令尊是怕你担心,没捎信给你。但王爷怕你得不到他们的消息更担心,又想到如派别人来告诉你,那人把握不好分寸,说得不清楚反而更让你心焦,你现在即将临盆,可不能受惊吓,所以王爷特地让我亲自过来告诉你。”
“我阿玛伤在哪里,重不重?额娘受了惊吓,也不知现在好些了吗?”芙蓉只觉得口燥唇干,心也慌的厉害。
“你快别这么惊慌,王爷就是怕你这样才让我来的。令尊是伤在腿上,应该没什么大碍,令堂只是受了惊吓而已,我想吃些定气安神的药也会没事的。现在最紧要的是你和肚里的孩子,咱们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前走一趟,可一点儿也不能大意!”那拉氏温和地劝解着芙蓉。她看到怀孕的芙蓉不像大多数孕妇那样发胖,反而削瘦了许多,尖尖的下巴,那完美的瓜子脸像只有巴掌大似的。苍白的脸庞映衬着那秋水双眸越发黑亮如星。那拉氏看她身体情况似乎不是很好,也有些替她担心。
“多谢福晋这么关心奴婢,还劳驾您亲自来一趟,真是当不起。”芙蓉说着起身福了福。
那拉氏微笑摇头,她注意到芙蓉只谢了自己而故意忽略了王爷,其实,他才是那个最在乎、最爱怜芙蓉的人。
“现在看来,你令堂是没法赶回来陪你了,你这是头一胎,必然会麻烦一些,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我已找了两个最好的接生嬷嬷,明天就让她们住在这里吧,随时预备着。等你分娩时,再派人去知会我一声。”那拉氏说着这些话,心里却感叹她们王爷就连这些事都为芙蓉想到了,还对她千叮万嘱的。他爱芙蓉爱到可以为她事无巨细、体贴入微的想到每一件事。甚至,芙蓉背叛了他,和别的男人成亲生子,他竟也可以为她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芙蓉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都是四爷的心意,可当着那拉氏的面,她又能说什么。何况自己已是有夫之妇,对他的这份用心良苦,她无以为报,也不能做任何的回应。
第七十三章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帝自热河回銮京城,驻畅春园,立召诸皇子谕曰:“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巳奏闻皇太后,著将胤礻乃拘执看守。朕明日再颁谕旨示请王大臣。”
芙蓉一听说皇上回京,便想阿思海一定也驻在了畅春园,废太子之事一经公布,满朝上下又不免一阵动荡,此时皇上更需要身边的人随侍在侧,加强防范,阿思海八成是脱不开身的。
十月初一日,康熙帝亲笔朱书谕诸王大臣等。云胤礽“自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朕久隐忍,不即发露者,因向有望其悛改之言耳。今观其行事,即每日教训断非能改者。朕年巳六旬,知后日有几,况天下乃太祖、太宗、世祖所创之业,传至朕躬,非朕所创立,恃先圣垂贻景福,守成五十余载,朝乾夕惕,耗尽心血,竭蹶从事,尚不能详尽,如此狂易成疾,不得众心之入,岂可付托乎?故将胤礽仍行废黜禁锢。为此特谕”。
皇上回京两天了,虽然此时废太子的旨意还没有向外公布,但芙蓉心里早已知道了。此时正是非常时期,阿国海在畅春园肯定无法捎信出来,芙蓉本想再等一两天,要是他还没消息,就想办法进畅春园一趟。她现在已怀孕将近九个月,随时都会临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出入了。芙蓉正坐在屋里想着,冰儿走进来对她说:“小姐,刚才十四爷打发他的侍卫送来了一大堆的礼品,都是这次在塞外秋狝时猎获的东西,什么狐狸皮,貂皮,鹿皮鹿角的,还有一些补品,一共装了两大箱子,那侍卫头领说,十四爷让告诉您一声,这些天皇上身边的人,都不能随意走动,咱们家姑爷暂时出不来,也不能捎信儿出来,所以就托他给您报个平安,一切都好,让您别担心,注意身体。姑爷可能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回家。”
“真的是阿思海托十四爷带来的信儿吗?”芙蓉高兴地问。
“十四爷的侍卫是这么说的,十四爷怎么会骗您呢?”冰儿看主子高兴,自己也放下了心。
“阿弥陀佛!”芙蓉长出一口气,多日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阿思海,只要你平安,我宁愿少活十年。”芙蓉想。早在收到巴兰的信后,她就曾在佛前默默许愿,只要他能渡过此劫,自己情愿减寿十年。有时,芙蓉真觉得自己从思想上越来越像个古代女子了,竟然在惊慌失措时,想到在佛前许愿来保佑自己的丈夫。也许她是被这个环境慢慢同化了,也许她是太在乎阿思海了。
“福晋,还有一件事。送东西来的那个侍卫首领认识画儿,他看到画儿时还和她点头打招呼了呢!我问画儿,她说这个人是她的远房表亲,很早就跟着十四爷了,还很得他的信任呢!”
芙蓉现在满脑子都是阿思海平安的好消息,对冰儿后来说的话并没太上心,只是不在意得点了点头。
晚上,画儿在芙蓉用完饭后,进屋来给芙蓉行了礼:“回福晋,天气一天天转凉了,爷一直没能回家,他走时只带了几件夏天的长衫,您看——”
芙蓉点头说:“难为你想着,这个我也想到了,可他现在在畅春园伴驾,按规矩是不能私自传递物品进去的。我想,用不了几天他就能回来了吧。”
“今天早上我问过十四爷的侍卫首领了,他是我是远房亲戚,他说咱们爷跟其他的侍卫不一样,是皇上特命他留下伺候的,恐怕短期内是回不了家的。我这个亲戚几乎天天都护送十四爷去畅春园,和那些御前侍卫都熟着呢,要往里面送些什么应该不难,所以奴婢想把一些爷用得着的衣物托他送进园子里去。福晋您看呢?本来福晋若是还像以前一样经常去见皇上,那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可如今福晋身子不便,十四爷今儿个又特意嘱咐让您暂时不要去,奴婢才想到这个办法的。福晋也可以写封信连衣物一齐送进去给爷。”画儿显然是深思熟虑后才来跟芙蓉说的,她相信芙蓉也不会拒绝。
芙蓉听她说阿思海是皇上特命留下的,不禁有些疑惑,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信任阿思海,还是太子的丑事暴露了,皇上禁锢了所有知情的人?芙蓉总觉得不安心,这里面总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让画儿的亲戚去送东西也好,正好可以试出阿思海此时是否自由,如果真被禁锢了,这衣物是万万送不进去的。于是她就对画儿点了头,至于写信还是算了,私自送些衣物也就罢了,再私自通信可是犯了大忌,在这种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画儿看到芙蓉点头,高兴得说:“那奴婢这就去收拾,明天就带着衣物去十四爷府上找我那个亲戚,他一定会帮忙的。”
芙蓉一笑:“衣物由我亲自收拾吧,你明早来拿就是了。”
画儿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出去了。芙蓉知道画儿听到自己说要亲自收拾阿思海的衣物,不想假手与她,心里不高兴,可芙蓉只能这样做,她心须让画儿明白,她与阿思海才是夫妻,而画儿应该及早抽身,不要在这无望的单恋中越陷越深。
夜深了,芙蓉房里仍点着灯,她已细心为阿思海挑了几件用得着的衣服和物品,一件件抚摸着他常穿的外衣,芙蓉喃喃地说:“阿思海,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真的快撑不住了,没有你在身边,我连生下孩子的勇气都没有。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只要你平安,我一定也会好好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芙蓉一朵霜秋色。
迎晓露、依依先拆。
似佳人、独立倾城,傍朱槛、暗传消息。
静对西风脉脉。
金蕊绽、粉红如滴。
向兰堂、莫厌重深,免清夜、微寒渐逼。
第二天,画儿就来拿走了包袱,去十四爷府上找那个侍卫首领去了。芙蓉急切的想知道这事办得顺不顺利,坐卧不安得等着画儿回来。本以为画儿会很快回来,可到了傍晚也不见人影。芙蓉和冰儿去大门口望了几次,也没等到,两人就在前院的正房里坐着等。
正坐着,突然从外面传来女子的哭声,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芙蓉和冰儿走出屋门,向大门口看,只见画儿满面泪痕,披头散发的跑进大门,紧追在她身后的人竟是胤禵和几个侍卫!胤禵一看到芙蓉更是脸色一变。芙蓉紧向前走几步扶住画儿问:“画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画儿连哭带喘,一时说不出话来,眼中却充满悲伤绝望。胤禵上前一把揪开画儿,厉声说:“画儿,想要命就马上给我出去!不许说话!”接着又对芙蓉婉言解释:“芙蓉,没什么事。这丫鬟去我府上找人时不守规矩,骂了她几句,她一时气不过才这样罢了。你快回屋去吧。”说着不由芙蓉再问,拉着她手就要往后院走,而那几个侍卫则把画儿往门口拽。画儿拼命挣扎,喊道:“不,让我说,福晋,咱们家爷他、他——”一个侍卫死劲儿捂住她的嘴不让出声。
芙蓉猛地一惊,她挣脱胤禵的手,转过身来,一步步朝画儿走去,胤禵在后面急得跺脚:“芙蓉,你听我的,别理她,她失心疯了,”他朝侍卫大吼:“还不快把这疯子拉走!”那几个侍卫正要继续动作,芙蓉轻轻说:“住手。”
侍卫们稍一犹豫,画儿趁机挣开,跑到芙蓉面前声嘶力竭地哭喊:“爷他,他在塞外时,被人害死了!”就像耳边响了几声炸雷,震得芙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芙蓉强自支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