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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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别管,这小妮子今天说大话,让她尝尝酒醒后头疼的滋味儿。”十阿哥已是摩拳擦掌。
芙蓉心中想:我正求一醉。她慢慢将酒杯重新举到胤禵面前,巧笑倩兮:“十四爷,请!”
胤禵看她可爱的模样,心中却像被人揪了一把似的,脸上却是最灿烂的笑容:“请!”
那天,喝到很晚,芙蓉是怎么回来的,她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在不停地笑,笑到脸上有一丝冰凉划过,她恍惚中用手一摸,这是眼泪吗?好凉……
九月,皇上起驾回京。
坐在马车上,芙蓉挑开窗帘向外看,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数里,看不到边。一个人催马跑到芙蓉车边,是胤祥。“十三爷。”芙蓉含笑打招呼。
“芙蓉,坐车闷吗?要不要出来骑会儿马?”十三体贴地说,但眼中却似乎还另有内容。
芙蓉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说,就点头答应了。
芙蓉骑马与十三并驾,跑得倒很稳,十三夸她骑术有长进。
“芙蓉,怎么这一个月来你都没给四哥回过信,他隔三差五地来信问我你的情况。你,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话了?”十三有些迟疑,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
芙蓉妙目流波,盈然一笑:“塞外距离京城虽远,但那些好的坏的消息还是像插了翅膀似的飞过来,我想不听都不行呀!”言语间并无任何不快。
胤祥听她坦然承认听到了消息,也就不在迟疑。“芙蓉,你不相信四哥对你的心吗?就因为听到那些流言就不理他了,害得四哥在京城担心你。”
“十三爷,芙蓉虽是一介女流,但还是能辨真假的,有些消息恐怕未必是流言。至少确实有个年雪柔,雍王爷也确实主动去求了太后,您能说这些是假的?不过真假其实都无所谓,我并没想去干涉,也没资格干涉。你要是因为不放心我,怕我回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坏了你四哥好事的话,那我现在就给你和雍王爷吃颗‘定心丸’,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也不敢劳动您十三爷受人之托,亲自来劝我。”芙蓉说完,冲胤祥柔媚一笑,也不告辞,直接催马向前跑去。
芙蓉早知道四爷会不放心她,怕她回去后一时接受不了,让胤祥先来给她打“预防针”。她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也许胤禛娶年氏确实有目的,但今后他俩之间会怎么样,其实跟年氏并无多大关系。即使没有年氏,也会有其他的女人出现,关键是她能否过得了自己这一关。这些都是迟早要面对的关卡。
芙蓉骑马飞奔,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回头看,是阿思海。“芙蓉,为什么骑得这么快?当心些。”原来刚才芙蓉已在不觉间超过他,他不放心赶上来看看。
芙蓉让马慢下来,掠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头发:“阿思海,你不在皇上跟前行吗?”
阿思海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小会儿没关系的,皇上这会儿在车里歇着呢。
芙蓉烂漫一笑,看向远处。“我陪你跑会儿马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阿思海看她脸色有些苍白,脸上虽笑得美艳,眼中却是淡淡的伤感。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芙蓉爽快的点头,双眸凝望前方,马鞭一举,朗声道:“‘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阿思海,比比谁快!”与阿思海相对一笑,两匹马并驾向前驰去。
第五十一章
九月底,康熙一回京,连颁了几道旨意。其中就有把湖广巡府年遐龄的女儿年雪柔指给雍亲王做侧妃,即日完婚。另一道旨意是把修建好的圆明园赏赐给胤禛。旨意一下,妒嫉的,猜疑的,高兴的,每人立场不同,感受也不同。那些妒嫉的,有的是妒嫉年氏命好,一进门就当侧妃。还有人妒嫉雍亲王,结了门不错的亲家,以后势力大增。而猜疑的主要都是些与雍亲王不是一党的人,自然也包括八爷党。他们觉得胤禛求得年氏是别有用心,醉翁之意不在酒。此时的年羹尧刚被划归胤禛门下的镶白旗汉军。年羹尧乃明珠孙婿,嫡妻是纳兰性德次女,而明珠一家皆八爷党人。所以朝中一些大臣以及八爷党的人都认为,皇上是怕年羹尧有朝一日加入八爷党,使他们的势力愈加强大,防微杜渐,同时也为了扩大胤禛的势力,在党派之间取得平衡,所以将年羹尧这一虎将调入胤禛门下,不得不说其用心良苦。
当然,这些都是众人的看法,但年氏当了侧妃已是不争的事实。雍亲王府近些日子来忙得四脚朝天,准备迎娶年侧妃了。
夜静更深,芙蓉仍在灯下出神,从回京到现在五六天了,还没有单独见过胤禛。对于见不见他,芙蓉心里也很矛盾,不见,觉得有话要说,见了,又能说什么?芙蓉回想起前天,在御书房,阿哥们来给皇上请安,因为不谈政事,芙蓉就没回避。她站在一旁听他们父子说着话,始终没有抬头去看就在不远处坐着的胤禛。虽然她能感觉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得扫在自己身上,可芙蓉却面无表情得低着头。
“胤禛,你的事太后都告诉朕了。朕已想好,既是你有意,就成全了你吧,你让府里准备准备,过两天旨意就到了。”康熙慈和地看着他说,皇上看似是随意说的,其实他早已将此事的关系厉害反复琢磨很久了。虽然康熙自始至终没提年氏一个字,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指的这件事。
胤禛起身谢恩,眼风扫向芙蓉,却始终没能与她目光交汇。他不易察觉得皱了下眉,又坐了回去。
十四阿哥狠狠瞪了胤禛一眼,旋即看向芙蓉,眼中露出关怀。在塞外喝酒那天,是他抱着醉得人事不知的芙蓉回帐蓬的,虽然她喝醉后更加柔媚入骨,那夺魂的魅力,把帐中的几个阿哥看得目眩神迷,可他知道她心里难受、矛盾。她曾亲口说过对爱和婚姻的要求,所以他很明白当初她选择四哥时内心的矛盾,也明白她此时是在爱与不爱,妥协与离开中挣扎。胤禵想,如果当初芙蓉选择的是他,那又会如何?难道她就可以不痛苦了吗?
不管书房内是怎么讨论胤禛的婚事的,芙蓉仍是没任何反应,就像老僧入定一般,两眼下垂,直盯着地面,全身上下,连衣角都没动一下。
“皇阿玛,这是我四哥封王以来第一次办喜事,我们兄弟想好好给他热闹热闹,你看可好?”九阿哥含笑问。
“嗯,胤禟说得对,是应该这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太过了就好。”皇上摸着胡子说。十三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皱了皱眉。
那天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更是令芙蓉大吃一惊,就是此刻回想起来,芙蓉还恨得牙痒痒。原来,是十阿哥竟然跟皇上请求,胤禛娶亲那天,允许芙蓉到雍亲王府看看热闹。十阿哥说这话时,眼神与九阿哥交汇,九阿哥嘴角边露出笑容,显然,这是两人早商量好的。十阿哥一提出这个请求,九阿哥就大声附和,八阿哥想阻拦,但他们话已出口,只好看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略一沉吟,眼睛扫向芙蓉,见她恍若未闻,仍是敛眉低首地站着。
康熙微微皱眉,他是了解芙蓉的,平时的她绝不会是这种反应。看来是有什么事情了。想了想说:“芙蓉,你也有很久没回家了吧?不如这样,到了那天,先去看看热闹,然后,朕特许你回家休息三天,等你回宫后把再在婚礼上见到的趣事也跟朕和太后说说,让我们也跟着乐乐。”
芙蓉倒没想到皇上会这样安排,知道他是体恤自己,当下微笑着跪下谢恩。皇上看她并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也就放了心,又吩咐让阿思海负责在她回家的这几天跟随保护她。
不知怎么,芙蓉听到阿思海会和她一起走,心里倒有了些许安慰。
一只飞蛾直直向桌上的灯火扑来,芙蓉想阻止它自取灭亡,用手将它赶开,可飞蛾却还是执着地扑进火中,看它在瞬间化为乌有,芙蓉呆住了。这时突然有人轻轻扣门。这种时候,会是谁?
她走到门前刚要开门,却又停下,缩回手去。有一种预感,应该是他。
“芙蓉,是我,胤禛。我今晚借故留宿在宫里,快开门。”真的是他。芙蓉不但没马上开门,反而后退了一步。是呀,也许该听听他怎么说,可听了又能怎样?什么原因,重要吗?他心里有她,她知道,可是,这种事之前有,以后还会有,她能骗自己多久,她不知道。
“芙蓉!”他在压低声音催促。芙蓉想,该面对的还是逃不过,先听听他怎么说吧。于是打开了门。
夹着一阵凉风,胤禛快步进来,反手关门。接着,芙蓉就落进了那个有些凉意的怀抱。许久没说话,只是被他使劲儿地抱着。而她的手却始终没抬起来回抱他。
“怎么了,不愿意抱我了?”胤禛轻柔地说话,同时嘴唇在她的耳边厮磨着。芙蓉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就知道这些天你在瞎想,可怎么也抽不出空来看你,你生气了?”他开始轻咬她的耳垂,芙蓉仍是不动。是呀,是忙,忙着娶一个在你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她将与你生同衾,死同椁。(资料记载,乾隆时期,年贵妃的棺柩同雍正九年去世的皇后乌拉那拉氏的棺柩最终一起进入泰陵的地宫,同雍正合葬)。他将是你最宠爱的妃子。最后还与你同时写入历史,被后人津津乐道地说了又说。而自己,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意外”,没有历史,也没有未来。
芙蓉正想着,突然感觉他在亲自己的脖颈,大手也在她身上来回游走,呼吸已变得热切而急促。于是她抬手,生硬地一把将他推开。
胤禛没防备,急退两步,灯光下,一脸愕然,呆了一下,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芙蓉,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容我慢慢说好吗?咱们有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他还是那么英挺,双眸熠熠生辉,笔直的腰板似乎在任何打击下都不会弯倒。
“四爷还是省些力气吧,马上就要迎娶新人了,没休息好,倒时候怠慢了美娇娘就不好了。”芙蓉平静地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芙蓉,你——,我是为什么,你猜不到?那好,我告诉你,我娶她,是因为——”胤禛没了以往的从容,有些焦躁。他很怕看到芙蓉刚才的表情,和她眼神中的冷漠。
芙蓉面无表情扭过头去,打断他的话:“四爷,请不必解释。你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也不是笨蛋,也能猜到一二。我现在心里太乱,让我静静。谢谢你专程来和我解释,我相信你心里有我,可我现在要好好想一想,请先回吧。”说完干脆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她听到他向她走了一步又停住了,半晌,他说:“芙蓉,你说知道我心里有你,其实你不知道,你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好,我给你时间,不过,不管你想什么都行,就是别想以此为借口说离开我,我不会答应的。别忘了我的话,你是我的人,此生,永生!”
见芙蓉始终不肯回身,胤禛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绢包放在桌上,转身走到门口,临出门时,转身深深看着芙蓉的背影,说:“桌上绢包里是一根我自己雕得玉簪,这么久不见你,又收不到你的回信,我——”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不该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她,想得只能靠雕那个玉簪来排遣刻骨的相思;想得居然迫不急待地找借口今晚住在宫里,如果被他的政敌发现,岂不是授之以柄?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他从没想过他爱新觉罗&;#8226;胤禛也会如此疯狂痴心地爱上一个女人,这种痴心对像他这样一个有着万丈雄心的男人来说,是最不应该有的。胤禛最终开门走出,又转身轻轻替她关好门